微光

第4章

第四章

時間是個奇妙的東西，它能麻痹你的意識，沖淡一切傷痛；同時又能刺激你的感知，帶你回到一切幸福的起點。

精靈王的王國已經人煙稀少，偌大的宮殿更是靜的可怕。沒有了繁瑣的政務，他卸下了平時的重擔，瑟蘭迪爾覺得的心裏空蕩蕩的。倚靠在卧室的躺椅上，望着窗外那輪皎潔的月光，那曾是所有西爾凡精靈的最愛，森林精靈們在月光下歡歌笑舞，品嘗美酒，互訴愛意。他也曾在這樣的美景下撫摸着懷裏的幼子，父子倆互相注視着對方的眼睛，都想從那裏獲取些什麽，相同發色的長發在月光的襯托下分外美麗，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血脈相承的父子關系是如此緊密。精靈王撥弄着幼子的頭發，他希望他永遠也不要長大，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幸福兩個字寫在他的臉上，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想到這裏，精靈王的眼眶有些濕潤，那是一種名為“淚水”的東西在作怪，他多次與之接觸，或是酸楚，或是喜悅。支撐着他前行的是“愛”，它看不到，卻能被感受到，“愛”能使你脆落，也能使你異常強大。在尊敬的父王和深愛的妻子相繼離去的時候，這種名為“愛”的力量，打垮了他，但也是這種力量指引他投身于對愛子的照顧和王國的重建中去。

複興之初，精靈王沒日沒夜的忙于政務，巡視森林被侵蝕的程度、了解王國內的現有情況、聽取大家的谏言、和大臣們商議相應的對策，這在他的子民眼中，是他們偉大的國王愛國愛民的表現，可某種程度上卻造成了對幼子的虧欠。他的幼子最需要擁抱的時候他不在場，眼裏看見最多的更不是他，以至于當王國穩定下來，精靈王終于有空關愛幼子的時候，幼子卻認不出他來。

精靈王伸開雙臂将幼小的萊戈拉斯擁入懷中，得到的卻是幼子漫不經心的一句，“你是誰？”，他的痛苦溢于言表，最終理智壓抑住了情感，他不想讓幼子看到看到他脆落的一面。自此之後，精靈王總是在僅限的時間裏抽出一部分用來陪伴幼子，他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成長階段。

你和我的第一次争吵是因為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因該是之後很久都存在的一個話題，你的“nana”。

你曾經問我你的nana是誰？我告訴你她是密林的王後，我的妻子。

你曾經問我她去了哪裏？我告訴你她去了星星那邊。

你曾問我她是否愛你？我的回答是肯定。

你曾問我她為什麽離開？她什麽時候回來？我的孩子，唯有這個我無法回答。

不知你從哪聽到關于nana的事，你追問我她是不是為了你才被怪物帶走了，我沒回答，你拉着我的手，想要從我這聽到所有關于nana的事，我選擇了沉默。片刻後我清晰的聽到你說了那句令我傷心的話，你說：“ada，我恨你，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我失控的擁抱着你，我懇求你不要再問這些，你嘟嘟的小臉上全是淚水，最後你妥協了，再也沒有問我關于nana的事。孩子你知道嗎，有些事真的無法回答，我怕傷害到你，怕你傷心，我不想看到你不快樂，我寧願你恨我。

多年後，你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精靈戰士，你說想要去瑞文戴爾，想參加魔戒遠征隊，我對着你發牢騷，心裏滿是不願意，但最終還是同意了，因為我并不想阻攔你去實現夢想，你需要更廣闊的天空，就像你小時候對飛翔的渴望。在你與同伴對抗索倫的時候，我也在保衛着家園，因為這裏是我們共同的歸宿，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回來，接受子民們的歡迎和我對你的愛。

當你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回到密林時，我很欣慰，想擁抱你，親吻你的額頭，可是你卻請求西渡蒙福之地，為此我們争吵起來，你說了些令我傷心的話，我至今仍能記得你說：“ada，其實你愛的只是自己，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影子，是你年輕時的影子，你一直以你的标準來衡量我，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雛鳥，你所謂的保護使我被關在牢籠裏，無法自由飛翔。我感受到大海在召喚我，我恨你，我要離開你，到那蒙福之地過上屬于我自己的生活。”我很傷心，你的話如同無數把劍将我刺穿，我在你眼裏居然是這樣的，你忘了我對你的愛嗎？當你消失的那一刻，我痛苦到無以複加，無論你怎麽樣看我，我還是深愛着你，我們是血濃于水的父子。

“該死的，胸口隐隐作痛，明明記得埃爾隆德的囑咐，但還是忍不住去想你，我的孩子，萊戈拉斯。”精靈王嘆了口氣，将視線從那輪皎潔的月光移回至灰暗的卧室內，喝了口手中的多衛寧，它不再香醇卻越發苦澀。

無法入睡的精靈王本想散散步，不知怎麽的來到了萊戈拉斯的住處，他猶豫的推開了房門，房間的主人早就蹤跡難尋，經歷了這麽多年卻還是一塵不染，精靈王心想：“這應該是陶瑞爾勤于打掃的成果吧。”，房間內的布置很有調理，源自于房間主人自小養成的良好習慣。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只青銅鑲邊的木質箱子引起了精靈王的注意，“那是.......萊戈拉斯的藏寶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