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恒給高為淵打來電話說，兇手劉震已經從T市押送回S市。
高為淵挂掉電話，問方程：“程程，想不想知道害你的是誰？”
“他跟我有仇，還是說……只是突然想找個人撒氣？”
“……”高為淵沉默的看着她。
看來是有仇！
而此時方程正是走在那天被擄的那條胡同。想起當時的場景，方程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現在高為淵就在她身旁。
但她突然就又想起了什麽，慌忙解釋說：“淵淵，你要相信我，我還是很善良的！雖然缺德事也幹過，比如拆散了很多情侶這種事兒，但是我發誓，我絕沒做過傷風敗俗殺人害命天理不容的事！”
這讓高為淵哭笑不得：“程程你現在應該擔心自己的安危，知不知道？”
她是不是又女漢子了點兒……方程低頭。
“那，抓住了嗎？”
“抓是抓住了。”
方程豁然開朗說：“唉……那就行了！我這就可以放心的去看我的同學們了，幾天不見，甚是想念呀！用不用我幫你給高數帶話？”
高為淵還是沒有說話，依舊定定的看着她入神。
方程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正眨着眼看他，不料他卻突然的低頭。方程看他的臉在她眼前放大，眼睛瞪的更大了些。
高為淵捧住她的後腦，在她呆滞中吻了下去。
Advertisement
方程在前一刻本是吓得不敢呼吸，可是當他涼薄的唇在她唇瓣上溫柔的掃過後，她慢慢的閉上眼睛，竟忘記了心跳，更希望時間凝滞，能在和他一直缱绻下去，她便這樣輕易沉淪了。
但是，當她回過神來時，他的唇早已離自己而去，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時間太短，還是因為她的希望太滿。
她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高為淵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後來，看他身材不錯，她實在後悔沒有抱他。
兩人緩緩轉身，卻突然看見了蔡敏潔。驚的方程整張臉先紅後紫。
剛才那一幕，她不會都看到了吧……
被蔡敏潔的目光透射着，方程後背直冒煙，拉着高為淵的右手不斷的滋出熱汗。如果她真能化成煙飄走就好了，不過可惜她是一個體重即将過百的人。
高為淵覺得方程握自己的手在不斷發緊，微微低頭便看到了她發紅發脹的臉。
“蔡姐。”她咧起了一抹甚為難看的笑。
蔡敏潔只是禮貌的笑着說：“嗯。聽說你出院了，所以趁着中午沒事來看看你，結果你不在家。不過現在在這兒遇到了你，看你臉色不錯。”
不錯嘛……
她怎麽感覺自己的臉紅的像過敏毀了容一般呢，方程心裏打鼓。
“還好，蔡姐要不要再上樓歇一會兒。”
“不用了，我也該回學校了，再見。”蔡敏潔話音剛落，臉上的笑也迅速落幕。
然後她一聲不吭的和方程擦肩而過。
方程愧疚的垂下頭，蔡姐生氣了……
蔡敏潔逐漸走遠，方程才悲慘的鳴叫了一聲。她知道，早晚她都會面對蔡敏潔，只是沒想到這麽快，讓她猝不及防。
高為淵知道她的糾結，說：“程程，我其實跟她并不熟。我們只是在一個工作單位，但是工作範圍不同，工作交集也不多，很多時候一天也見不了一面，而見了面，也就是點頭之交而已。”
“那個，那個聽說，院長有意撮合你們呢！反正怎麽說，你們都有過聯系了。”
“但是連正式的見面都沒有，不算相親。”
“但是……”但是，蔡姐很欣賞你呀！
方程有一種自己在他們之間橫插一杠的的感覺，總之就是良心不安。
“程程，你和她是什麽關系？”高為淵感覺她們兩人之間說親不親。
“蔡姐是我們校長的女兒。以前我們校長是我爸爸的同事，我爸爸去世後，他們一直很照顧我的。”說到這裏，方程更加愧疚，甚至有些抓狂，“哎呀！我受不了自己了！”
可是，她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上高為淵。
方程擡頭看向高為淵，他的眼裏像是蕩漾着星光，明媚動人。這樣的他，誰不動心。
如果給她第二次重來的機會，她還是不敢保證不會對高為淵有企圖。
“他們的确是值得尊敬的，程程以後我和你一起回報他們！”
方程讷讷的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高為淵好不容易才到手，她實在舍不得推走。
“就先到這兒吧！”在小區樓前，方程卻攔住了高為淵說。說服她媽的工作打的是持久戰。
高為淵意會。正要告別時，方媽卻拿着雞毛撣子氣沖沖的下了樓，像兩人粗吼一聲：“都屋裏來！”
說完，轉身離去。方程看着老媽周遭黑壓壓的一團黑氣，吓得魂魄好像飄出了身體，但是緊接着樓門砰然關閉的巨大聲響簡直震徹心扉，方程的魂魄暫時留在了身體裏。
方程繼續攥緊着高為淵的手不放，拉着他到了自己的家。
“程程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對啊！和你們小區比起來是破了點兒，但是我還是感覺這裏很溫馨，很有味道。”
“我也這麽覺得。”
方程連上幾級臺階，便終于高過了高為淵。她擡起手，發現人雖然高了，卻離他遠了。腿短還能指望手長到哪去！
她正無奈時，高為淵卻向前配合的探了探頭，将黑頭頂呈現給了她，同時雙手輕輕護在了她身體兩側。
方程燦然一笑，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很可愛嘛！”
“夠了嗎？”陰冷的聲音從上空飄來。
方程緩緩的擡頭，看見老媽的瞪的溜圓的雙眼，于是便讓她想起了在網上看到的圖片——廁所頂上的那雙人眼。
方程毛骨悚然，打了一個激靈後，整個身體便栽到了高為淵的身上！
方媽當然生氣，她家不過就住在二樓，硬是被她們兩人走成了長征！
“快點兒上來！”方媽用一副“看我打不死你”的語氣向方程吆喝了一句。
方程久思說：“要不咱們直接去學校吧。”
“不好，晚上你也逃不掉。”
他的樣子像個家長。
“那好吧！”方程洩氣。不過，她意外如願以償的抱到了高為淵并且還沒有丢了自己假裝矜持的面具。
上樓時，鄰居大媽見方程手裏拉着一個男生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就好像是看到了外星人，“程程，你竟然有男朋友了！”
竟然，方程想吐血。她哀求：阿姨，給我留點兒面子。
方程趕緊把高為淵拉進了屋，方媽正在拿着雞毛撣子等候。
“媽……”方程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向前一步站在了高為淵身前，護着他。
“阿姨！”
方媽冷笑了幾下，掄起雞毛撣子，幾步上前。
高為淵立馬從後面抱住了方程，轉了一個回旋，将自己的後背亮給方媽。
“梆——”盡管高為淵後背的青腫還沒好，但他還是慶幸這一棍落在了他的身上。
聽這實打實的一聲，方程的心也跟着顫了。
“媽，你還真打呀，你打到他了！”方程心疼的吼道。
“不要打我的球球！”姥姥聞聲從裏屋走來，見到這一幕，氣的漲紅了臉，“你是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方媽也只能作罷，将手中的雞毛撣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如果方媽是照這力氣向高為淵身上掄棍子的，那……
方程轉過身眼中帶淚花的檢查高為淵，不經意便說出了：“你脫衣服，我給你看看……”
高為淵摸了摸她的頭，柔聲提醒了一句：“程程！”
哦，好像沒有天時地利人和。
姥姥走上前兩手分別拉住高為淵和方程的手臂走到客廳說：“坐！姥姥支持你們！”
高為淵很快的看到了擺在客廳的方爸的遺照。
“請阿姨容我向您和叔叔行個禮。”
方媽愣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小夥子演的也太過頭了吧。
只見，高為淵卻最先給方爸深深的鞠了一躬後，又朝方媽鞠了一躬。
莫名其妙！
方媽依舊冷着臉，在正對兩人的沙發上坐好，說：“我不會同意的，趕緊分手。”
這是第一次，方媽僵硬無理的态度讓方程心裏有些生厭。
可是，想起媽媽獨自把她拉扯這麽大，她還是低下了頭，咽下心裏的氣憤，憋屈的低聲說出藏在心底許久的質問：“不是說讓我去相親嗎？不是說讓我談戀愛嗎？不是說想把我嫁出去嗎？現在終于有個讓我傾心的人，怎麽你就又不同意了！究竟要我怎樣做你才滿意。”
但是姥姥卻坐在了方程的身旁，以三敵一。
“您就別跟她瞎胡鬧。”方媽說。
姥姥卻又攥緊了方程的手，表示堅定的支持。
“阿姨，我真心懇請您能給我一點時間。”
“沒有可能！憑你的條件，應該多的是女孩兒追吧！但你為什麽偏偏看中我家程程，雖然我是她媽，但是我也一點兒不包庇她，她長相一般，性格一般，工作一般……”方媽這話說的甚是婉轉，其實她的意思是你有那麽好的條件可還沒娶妻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單身帶着個孩子嗎？
況且，那孩子歲數都那麽大了。以後若是方程都打不過他，那還不得吃大虧。
但方媽的話卻句句戳方程的心。
是啊，方媽說的句句在理，有時候她也總會覺得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阿姨，有一句話叫，千年修得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我認為，修為夠了，緣分就到了，就不必再去看那些虛有其表的東西。”何況在他眼裏，方程就是很漂亮，很可愛。
方媽便直接了當的說：“可你有個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高為淵想了想說：“阿姨，他确實是我的孩子。”
他不想為了征得方媽的同意，便出賣高數的身世，因為他把高數當親生兒子來看待，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只能用親身證明，他會對方程好，高數也會接受方程，他們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希望阿姨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證明給您看，畢竟我等球球二十年了。”
“我看你們認識也不過二十天！還等了二十年……”
這話說出來，可能誰都覺得他油嘴滑舌……
“阿姨，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把，讓我照顧程程，您和姥姥。”虧欠了二十年，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贖罪！
球球……
二十年……
方程愣愣偏頭看向高為淵，用老爸生命換回來一條命的小男孩兒的虛影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姥姥聽後，感動不已大手一拍說：“就這麽定了！我給你機會！”
“謝謝姥姥。”
姥姥太經受不住這些糖衣炮彈了，方媽正要反駁什麽，姥姥卻裝作哭相抱怨說：“哎呦……”
方媽急得上火：“哎呦，我的娘唉……”
搞定。方程提上了工作用的書包拉着高為淵跑出了家門。
車上，方程擔心：“讓我看看你的背。”
“不疼。”高為淵不讓她扒自己的衣服。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背後的青腫。
方程嘆氣說：“我媽這人就是不講理！真是，哪有像她這樣打人的，以後她在這樣你就躲知道沒！”
“程程，我娶你，也便娶你全家。我會努力讓阿姨認可我和高數。”
方程會心一笑，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開始倒計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