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警察同志，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況且，我還是黨員，我可是對着黨旗發過誓的！我可真的是一個始終忠于黨，服從黨的領導的好黨員。還有，我一直為建成中國全面小康社會而貢獻自己的力量！”
警察雙手合十放在鼻尖處，對方程說道：“方老師！在大學裏，我們進行的思想政治課已經夠多了，所以……方老師不用再對我們進行思想教育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方程委屈。
“我們沒有懷疑方老師殺人，只是牽涉到一場命案。”
但是，有區別嗎？！
方程生無可戀。
到了，公安局，兩個警察将方程帶進去，過一會兒走進一男子伸出手說：“方老師，你好。我是張恒，是前幾天液化氣爆炸案的主負責人。”
“呵呵！你好。”方程顫抖着和他握了握手。不過，那起爆炸案的死者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方老師不用緊張。請坐！”張恒推出一把椅子示意。
“嗯。”方程猛咽了一口口水。不過，和警察說話，能不緊張嗎？況且，他身邊還有兩個拿着筆記本的小跟班，這難道不是電視劇上審問犯人的場景嗎？
張恒本要說什麽，卻被方程先搶了話說：“警察同志，我沒殺人！”
“方老師，我們相信你沒殺人。”
聽他這麽說，方程的心才稍稍鎮定下來，“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那你們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吧，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
“謝謝方老師。”張恒仍是一臉嚴肅，“在二十年前，您曾上過一艘名為未來號的郵輪。”
方程的心突然被紮了一針，立刻就有血流出來。
“是，上過。”她聲音變低，“不知警察同志為什麽突然問起二十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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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情況，我們現在還不方便向您透露。今天把您請到這兒來的原因是您可能是一樁事故的見證人。”
“方老師以前叫方淼？”
“對！因為上次在海上出了事故，家裏以為和水犯沖，所以改了名字。”所以，我可不是因為幹了壞事才隐姓埋名的！
“很抱歉讓您想起那件事，”張恒停了半晌，又說，“但是為了揪出當年慘案的始作俑者，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始作俑者？！
“你說話我有一點聽不懂。”方程苦笑。
“坦白來說，我們推測，當年的海上事故是有人故意而為的！”
故意而為？！
方程噤若寒蟬。
“而且您可能是犯罪兇手的犯案的唯一見證人了？”
方程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她這是攤上大事了。
“二十年前，十二月初五，下午兩點，游船從s市碼頭駛向b市。在航行了十三個小時後，甲板上突然發生爆炸，導致船體破裂，艙內大量進水，最終引發了一場海上災難。方老師可還記得在事故發生前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
這件影響她至深的事，方程怎會不記得！當時她在睡覺。突然間，伴随着巨大的聲響船發生了猛烈的抖動，桌子上的東西噼裏啪啦的摔在地上，耀眼的火光從門底下的夾縫中透了出來，方媽下意識的将她摟在了懷裏！
接着，便是人們的驚呼吶喊。
方爸打開門，只見居住在客房裏的人們也都紛紛探出頭來，當看見從船尾的廚房處傳來滾滾濃煙時，便知道了——着火了！
人們紛紛回到房內，帶着妻兒逃到離廚房最遠的船頭。
一時間船頭擠滿了人，而船也慢慢的向後傾去。
船漏了！
方程将自己知道的這些說出來，然後閉上眼睛，沉下頭，心裏的痛久久不能緩和。
“對不起！”張恒說。随後遞過一杯水。
方程努力笑笑說：“沒關系！”
“您在事故發生前，也就是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呢？”
方程卻一直沉浸在事故發生的時候。巨大的爆炸聲，幾乎要炸裂她的胸膛！在一個小時後，她親眼看着爸爸放棄了生還的機會和游船一齊沉入濤濤大海中。
她眼眶有些紅，但她又憋了回去。因為爸爸再臨走之前對她說：“球球，沒有爸爸，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爸爸愛你，會永遠保佑你！”
“我知道方小姐現在很難受。可是我們現在的工作也是為了給當年所有的遇難者一個交代。”
“我明白。”方程鼻頭一酸，深吸一口氣，艱難的擠出一個笑臉，“在這之前我出去過。因為我好像聽到了一些怪聲音，好像還跟一個人說了幾句話，至于後來我又是怎麽回去的，我都不記得了！”
都是聽到了怪聲音，這一點她說的還是和高為淵所說的有些吻合的。
“方老師只看見了一個人嗎？”
方程狐疑的點點頭。
因為，事情發生在二十年前，還發生在半夜，她當時可能就有些神志不清。現在回憶起來，她總覺得那昏暗的場景虛假的像是夢境。
但是她又确确實實覺得有人跟她說話了。
張恒皺了皺眉頭。楊健當時聲稱是他把小女孩兒趕走的，但方程好像已經不記得了。畢竟她當時只有七歲，而且兩個小時後發生那樣刻骨銘心的事，足以掩蓋其他一切小事。
“方老師，謝謝您的合作！”
張恒讓人将方程安安全全的送回學校。而他繼續犯難了！
現在那個逃犯找不到，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又有誰能指正他呢！
方程是不行了，她當時太小，所說的話公信力不夠。
戴笑顏見方程平安的回到了學校，松了一口氣！
戴笑顏雖然嘴上損方程，但心裏還是着實為她捏一把汗的！
“你沒殺人吧！”戴笑顏追着問。
“你才殺人呢！爺我思想沒問題！”
“那警察叫你幹什麽？”
“就問了我一些關于二十年前海上事故的事兒，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他們就把我送回來了！”方程攤了攤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是，她心裏是痛的，戴笑顏知道。
戴笑顏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方程無力的将頭靠在戴笑顏身上，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一角。
她在這邊，而爸爸好像就站在那裏。
她哭喊：“爸爸，你不要走！”
“爸爸必須這樣做！”爸爸在她額頭上留下最後一吻。
爸爸因為喜歡喝酒，在方程印象中他的肚子一直是圓鼓鼓的。所以當他從救生艇上重新爬上就要傾覆的游船時，動作相當笨拙。
但在滿天星辰下，船頂上遺留的火光中，他的整個肥胖的身體輪廓像是鍍上了一層薄金，那是她心中最美最痛的畫面。
學生們本正在安靜的上自習。方程剛進門，學生們卻全都擡頭看她，着實讓方程驚了一下。
他們肯定沒有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否則她進門，他們就不會擡頭。
“我有什麽好看的！以後誰敢再擡頭看門外，誰就站在門邊上課！”她兇道。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學生們紛紛又埋下頭去。一開始聽說方老師被警察帶走了，他們還不信，現在沒有不信的理由。
這才老實！一群讓人操心的孩子，方程深呼一口氣。
随後她傲嬌的将題的答案放在高數面前，咧嘴笑着，樣子很像陰謀得逞！
心想，今天我要一雪前恥，重新在學生眼裏樹立權威！
高數接過這張紙，說：“謝謝！”
然後拿着答案裝模作樣的在草稿紙上劃算着，一直等方程從他身邊走了，才将紙收到書裏，他不能讓方程知道他做的這一切是故意而為之。
但是，就不知道他做的這些努力有沒有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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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為淵很晚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高數還正在客廳裏搭造自己的輪船模型，見高為淵回來了，擡頭瞄了他一眼。
高為淵不禁贊嘆：“看來我真的後繼有人了！”
“嗯。”高數淡淡的答了一聲。
高為淵脫掉西裝，扯掉領帶，又端坐到了高數對面，精神飽滿的看着他。
“今天不知道因為什麽，我們方老師被警察接走了。”
高為淵眉頭皺緊。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其中緣由！
“你們都知道這件事？”
“有學生看見了，然後就一傳十，十傳百，傳播速度比禽流感還快！”
高為淵神色黯然。
高數看到高為淵臉色的變化，說，“你知道原因！”
“知道！”高為淵起身，大步跨向卧室。
夜的黑色好像也跟着他的身體流動，現在的他看起來不怎麽好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覺得文裏邏輯有問題，可以提出來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