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姥姥出走啦！
一大早起來，卧室，廁所，廚房，樓下，都沒有姥姥。
找了兩個小時候得出結論，姥姥失蹤了。
打電話給舅舅，結果是失望的。舅舅也在電話裏一陣痛斥。
舅舅聽說姥姥丢了，爬起床便去了警局，但警局稱因走失還未滿24小時，不予立案。
姥姥頭腦很清楚，并不糊塗，所以他們猜有沒有可能去了親友家，但是聯系了所有姥姥的舊友都說沒見過姥姥。
這可急壞了一家人。方程分別求報社，求電視臺發布老人走失的消息，然後一家人又分別在s市的各個區域尋找。
一家人開始了漫長而又煎熬的等待。
早上九點，高為淵坐在清靜的茶館，等待着一人的到來，今天這一面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噔噔噔……
清脆的高跟鞋碰地的聲音，她來了，高為淵并沒有回頭看她。
“弟弟。”女子穩重而不失溫柔的叫到。
高為淵擡頭，站起身，僵硬的微笑着擡起頭看向女子，做出請的姿勢。
女子将黑色的卷發梳成底馬尾，黑色和白色簡單拼接的連衣裙，女子稱不上多麽的傾國傾城，但是神态氣韻十足，是個很有氣質的女人。
她微微笑着看着高為淵，看起來十分自信。
“現在我該叫你什麽呢？”見到這位故人，高為淵心裏稱不上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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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叫我嫂子。”女子這麽說。眼裏像是浸滿了盈盈的秋水，眼眶紅了紅，最終沒有讓淚水溢出。
高為淵輕笑，卻沒有叫。
“還在恨我？”
“沒有恨過，只是有點兒怕。”他沉沉的說道。
“你怕我帶走高數？”
“是的。”高為淵毫不掩飾地沉沉說着。不止這些，她的到來讓他又想起他已去的哥哥，她的到來讓他恐慌他的高數會離他而去。
女子的淚終于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女子很快用指尖拭去，卻又艱難的揚起笑臉，說道：“咱們先不談這個。我一直有關注你，你真的很棒。容者為洋，智者為淵。你真的聰明。”
“謝謝。”高為淵微微笑，這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高為淵遞給她紙巾。
“謝謝。”女子重新換回好看的微笑。
“您許久沒有回來了，這次回來是想看看高數嗎？”
“還有你的哥哥。”女子補充道。噙滿淚花的眼裏是哀痛。
高為淵愣愣的看向女子，聽到她說他的哥哥，他心頭不禁開始酸疼。
女子說完卻再一次控制不住淚流滿面，而後再次揚起笑說道，“我離婚了。”
“這是個不幸的消息。”對她是！對他也是！所以希望她回來不是要來搶他的高數。
“我們沒有孩子，現在公司派我到國外負責項目。”
“嗯。”
“我想帶走高數。”
高為淵心像是被萬箭穿心。他深吸一口氣，沉默，沉默……但是他的心終究不能平靜。
“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一直以來都很想你的哥哥，也很想高數。當初媽不讓我看高數一眼，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他是我的孩子，我很想他，一直都很想他。”
“但是你只是沒試過就放棄了。”高為淵聲音低沉的說道，“媽何嘗不是想試探一下你的決心。”
高為淵壓低頭。
“弟弟，你先讓我看一眼高數。”女子乞求的看着他。
“他長大了，我們都不能再局限他了。”高為淵雖有萬般不舍，他也沒有剝奪母親見兒子和兒子見媽媽的權力。但任何人也都不能強迫和左右高數自己的選擇。
“謝謝。”女子淚中帶笑。
從茶館出來，高為淵趕到一陣眩暈。他的心頭像是被石頭壓着，讓他疼痛難安，讓他氣息大亂。
“弟弟，你該成家了。”
高為淵雙眸沉落，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和高數分開的理由。
“我和高數，已經是一個小家了。”他淺笑，好像想起了和兒子一起美好的畫面，很是滿足的模樣。
可是再想起剛才那般談話，他眼神又是渺茫。
對面的一個胖胖的老太太匆匆的跑過來，在邁臺階時，一個不小心便摔在了地上。
“哎呦！”
老太太嘴裏一直痛苦的哼着，手服着後腰身，幾個嘗試都沒能讓沉重的身體離開地面。
準是扭腰了，高為淵沒有多想緊忙上前去扶老太太，然後攔了出租車送去醫院，挂了號，交了錢，每一個步驟都沒有猶豫過。
最後，等老太太情況得到穩定後，才詢問老太太的家人。
誰知老太太看見高為淵，立馬扯住了他的手說：“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醫生都以為是高為淵撞了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才死活不放他走。
“我不走。”高為淵卻沒有不耐煩。
高為淵早就認出了老太太，正是那天在咖啡廳遇見的那位。
“您有家人的聯系方式嗎？”
老太太想了想，流利的報出了一串數字。
高為淵打過去，沒一會兒，一群人便急匆匆的來了。
“姥姥！”方程看見病床上的姥姥，最先心疼的撲了過去，“對不起，姥姥，沒事吧？”
一群人只顧得上看老人，硬生生的高為淵擠到了牆角。方媽對病床上扭了腰的姥姥又心疼又抱怨。
只有方程的表妹，看到了立在一旁的高為淵，實在帥氣逼人呀。
而姥姥卻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拉住了方程的手，又伸出一只手指向高為淵，沙啞的說道：“球球啊，你看這是誰啊？”
方程順着指尖看過去，便看到了立在牆角手腳無措的高為淵。方程看過去的時候，他便淺淺笑了笑。
他穿着白襯衫，總是一派斯文又禁欲的模樣。
“是你撞的嗎？”舅舅想發火。
卻遭到了姥姥的數落：“不是，是我自己摔倒的，小夥兒把我送到醫院，給我看的醫生，付的醫藥費！”
“高教授！”方程木讷的看着高為淵，轉而驚喜，她咧起嘴，嘴角兩個酒窩綻放的甚是好看，“好巧啊！”
方媽也看向高為淵。
高為淵把一切看在眼裏，長大了的球球和蒼老的球球媽。
他笑容加深，暖如燦陽，卻又凄如殘陽。
球球。
那個時常會在夢裏出現的女孩兒，那個在夢裏追着叫他哥哥的女孩兒，也是那個在夢裏總會跑丟的女孩兒，更是那個醒來後卻不知她在何處的女孩兒。
驀地，高為淵心抽搐了一下跟着疼了一下，可這疼中又摻着甜。
有什麽是比看到日思夜想的笑臉立體生動地呈現在自己面前更讓人幸福的呢？
一直以來，他見方程就覺得她很熟悉，她的頭發，她的酒窩……只是比小時候瘦了，更亭亭玉立了。
高為淵看着她有些呆。
“球球，我給你把這小夥兒找來了，這小夥兒人特別好，你可得好好處。”
方程再次被姥姥說紅了臉，便低下了頭。
醫生前來說：“老太太的腰扭着了，每天按摩才能慢慢恢複，這病不能着急，得好好養！”
“唉，謝謝您。”
“還有要謝謝這位先生，我們也都以為是這位先生撞了老太太呢。看來是這位先生出手大方啊，現在好多人啊，對這種事避而遠之。”
“對對對！”方程積極應和着，同時忍不住再擡頭看向高為淵，卻看到暖陽下的他，心像是被人給撓了一下酸酸癢癢的，又像是突然綻放了煙火令她美妙歡愉，又或許是像初見他時貨輪悠長的鳴笛聲，是她人生即将過渡的信號。
方程把高為淵約到病房外，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看他，輕聲說：“謝謝你啊，醫藥費我會盡快還你。”
“沒關系，你不用給我。”
“那是不行的。我們已經很感激你出手相助。”
“不用給，我只求你不要忘記我，好嗎？”
方程張大了瞳孔，詫異的瞪向高為淵。科學家又開始說一些她不懂的話了。
可擡頭卻看見他淺淺的笑着說：“這麽拘束，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方程忍不住瞪他，即使她沒有像他一樣的大腦，但是也不至于幾天不見就把他忘了吧！
“我的記憶力沒有那麽差！”她申明。
可是你對我一直沒有一點兒印象呀，是不是把我忘了！高為淵淺笑，又道，“我也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方程放大了一些瞳孔，疑惑的看向他。
高為淵說道：“這下，我會記住你。”
“……”
“永遠。”他補充。
高為淵走了，方程看着他的背影望了許久，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反正很高興很滿足但貌似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更新啦，開始互相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