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學生的節目都排在晚會前面，教師的節目都作為了壓軸出場。
作為新大一的導員，蔡敏潔是老師中最先表演的。
歌曲是《哭沙》。
選擇這裏，就等于選擇了孤獨。畢業後，大部分學生會踏入航海行業，等待他們的是無盡的海浪與漂泊，還有翹首以盼的家人……
所以，歌詞的第一句唱的是：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
這樣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蔡敏潔把這首歌唱的淋漓盡致，臺下一片靜谧。
而高為淵和院長一起合作的《□□串燒》便又将氣氛拉回高潮。
“我和我的祖國，像海和浪花一朵，浪是海的赤子，海是浪的依托。”
兩人對笑，又互相摟腰，這才叫充滿愛意呀！
真是滿滿的基情。不過高為淵的聲音很沉厚，他說話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像喝了一杯濃香的牛奶，唱歌時更是酥濃的很，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一蹙一笑總是在不經意處吸引着人們的目光。
包括方程。她是女漢子，但審美還是有的！
旁邊學生說：“唉，聽學長說院領導都在撮合咱導員和高教授！”
“嗯，這是個明智的決定，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另一個男生說。因為在一個女生極少的學校裏，年輕的女導員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公主。
方程也覺得兩人挺般配的。不過，他真的要給高數找後媽嗎？
那，高數挺可憐的。
晚會結束，學生們很有秩序的以班級為單位依次退出會場，方程靜坐在原地方欣賞從她眼前飄過的小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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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漸漸稀少，臺上有學生正收拾殘局，蔡敏潔也要先送走學校領導，自己才能退場，于是方程坐在原地等蔡敏潔，她掏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已經回到家的學生們在班級群組裏陸陸續續的發送了平安到家的消息。
她回複：劉子翼呢？
“方老師。”
“嗯？！”方程訝然的擡頭，卻見高為淵已經站在了方程眼前，鐘钰也跟在他身後。
方程撲通一下子站了起來，愣愣的看着微笑的高為淵，她也只知道傻笑，不會說話了。
“方姐，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變得這麽文靜了。”
“呵呵呵，是，是嗎？”方程陰笑，心中竊喜，看來今天裝的很到位嘛！
鐘钰聽完，心想：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方老師，高數的表現怎麽樣？”高為淵問。果然和家長談話，三句不離孩子。
“嗯……還不錯，他現在被我收為課代表啦！”方程真心答道。
送走領導的蔡敏潔來接方程，見到和方程說話的高為淵，訝然：“你們認識？！”
“嗯，暑假我和方老師在船上認識的。”高為淵答。
“現在我是高數的數學老師和班主任。”方程補充。
“哦～世界好小！”蔡敏潔笑着點頭。
“天不早了，你們怎樣回家？！”高為淵問。
其實主要是問方程，蔡敏潔住哪兒他不了解，但他知道的是方程家住東城，而要從西城到東城要穿過一條立交橋。
蔡敏潔：“打車！”
方程：“坐地鐵！”
兩人明顯意見不一致，高為淵笑笑說：“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們吧。”
“不不不，不用了。”兩人擺手，在這點兒上兩人表面上意見還是相同的。
但是，在心裏蔡敏潔是想多和高為淵接觸的。而方程是真的怕麻煩人家。
“蔡老師和方姐就不要推脫了，今天早上不是有頭條報道說有人在餐廳裏遇到了變态呢！”
方程的臉驀然蹿紅，她緊緊咬住了牙，不敢吭一聲，生怕暴露了什麽！
高為淵看看微微低頭的方程，一顆丸子頭樹在腦後，簡單的白衣、黑褲，地點又是精英高中附近，他了然于胸，淺笑默然。
“我的車正好在學校裏，你們稍稍等我一下。”
“那謝謝高老師啦！”蔡敏潔倩笑着。
“沒關系。”
高為淵和鐘钰走後，方程長舒了一口氣！
“你覺得他怎麽樣？”蔡敏潔問道。
方程看着高為淵遠去的背影，看着竟有些入神。
“程程！”蔡敏潔叫了一聲。
“天之驕子。”她很認真中肯的作出評價，“不過，我提醒蔡姐你，他有一個十五歲的兒子，就在我們班！”
“哎呀，我知道，知道！不過，沒有公公婆婆，以後不用擔心婆媳關系。”蔡敏潔依舊津津有味的看着遠方說道。
方程暈，沒有公婆這年頭也是優勢？！
高為淵開來的是一輛奧迪SUV，車頂上有些灰塵，他為兩人打開車門說：“好久不開了，不要嫌棄。”
蔡敏潔一看四個圈，她哪裏還會嫌棄呀！而方程根本不認得車牌，她對汽車一直無感，即使她身邊就守着一位豪車換來換去的江東宸，她的眼珠子早就麻木了。
“原來這車是你的呀，我見它總是在地下車庫放着。”蔡敏潔說。
“因為學校的車庫免費。”高為淵打趣道。
“你可真會打算。”
高為淵淺笑。他家裏是有車位的，只不過有一次有急事開車到學校，後來就沒開回去過。
“高船長把船開的那麽好，就不知道高船長開車技術怎麽樣了？”蔡敏潔說道。
方程坐在一旁安靜的很。
“敬請監督。”高為淵也覺得方程太安靜了，在船上她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她暈船，便有些擔心地問，“方老師，你暈車嗎？”
“不暈，放心我絕對不暈！”方程心裏再說：我絕對不會吐你車上的。
說完後，幾人便不再說話，方程一直狐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打擾了這兩人的雅興。
可是她沒注意，車速在這時減慢了許多。
方程離家比較遠，所以高為淵先把蔡敏潔送到了家，才送方程。
而後，只有兩個人的車廂，氣氛更加尴尬了些。
方程通過後視鏡看到高為淵明暗半參的臉，不禁嘆道：他和高數長的真的有些神似！
“方老師！”高為淵突然說話。
“嗯？！”方程倒抽一口涼氣，這是偷看人家被發現了嗎？！
這性質和昨天偷看戴笑顏上廁所的那個變态有什麽區別！
啊，丢死人了。方程窘迫的把頭偏向窗外。
“今天頭條上英勇無敵的女主人公是不是你？”
聽完，方程更想直接從車上跳下去！
“是……是我！被你認出來了。”她冷笑，她豁出去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說這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無非就是在女漢子的道路上又走遠了一步！
但是她坐在後座看着高為淵的頭，腹诽道：你這腦袋裏面是什麽構造，你怎麽就什麽都知道！
“我只是提醒方老師以後遇到這種人不要單打獨鬥，或者最先選擇報警，不然遇到攜帶利器的，恐怕會傷到你。”
“哦。”貌似人家沒有嘲笑她的意思，而是真切的提醒。
“不過，方老師真的很勇敢。”他補充道。
“呵呵呵，女漢子嘛，都不怎麽好惹的！”
“女漢子太少了，遇到了，可要好好珍惜。”
方程愣了。她揣摩這句話，難懂。
“是這兒嗎？”高為淵問。
方程看見熟悉的老胡同，點頭道：“是的！謝謝你了！大恩人。”
聽到這個“大恩人”，高為淵笑得加深了些，說道：“一路這麽生分，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怎麽會，大恩人！”方程像個哥們一樣拍了拍高為淵的肩膀說道，“作為報答，我以後會給高數特殊照顧的！”
高為淵知道她是開玩笑，也沒細究說：“你上去吧！叔叔阿姨該等急了。”
叔叔阿姨……
方程眼神暗了幾許，但不知者不罪，她仍咧起笑說：“嗯。再見了。”
一進家門，沙發上有兩個人整齊劃一的抱着雙臂，翹着二郎腿，眼神淩厲的看向方程。
“啊……姥姥你什麽時候來的，媽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告我一聲！”
姥姥平時都住在舅舅家，也時不時地來她家住幾天。
方程就要興奮的奔過去時，只聽兩人齊聲命令道：“站那兒別動！”
方程吓得定在原地，眼神溜溜的掃了一圈十幾平米的客廳，看到牆上的鐘表，十點十分。
“說，今天去哪了？”方媽厲聲問道。
“媽我給你打過電話了而且你也同意了，我跟着蔡姐去看晚會！”
“真的？”方媽一臉不信。
“絕無戲言，否則天打雷劈！”
姥姥卻心疼了，最先放下架子：“哎呦，我的小球球，這種話不能說呦！”
“還是姥姥疼我。”方程跑過去，摟住胖胖的姥姥說道。
“不過，下面那個男人是誰？”方媽不肯作罷。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自己女兒身邊出現了陌生男人，她能不問清楚嗎？她能……不高興嗎？“長的挺高，挺帥啊！做什麽的？家裏怎麽樣？”
“我覺得那小夥兒也挺不錯的。”姥姥也附和。
當然了，高為淵長了一副老少通吃的模樣。
就知道！就知道她的老媽又在瞎想！
方程笑着答：“我也覺得不錯，可是那是我學生的家長呀！”
學生的家長……
方程的回答無疑給方媽和姥姥的熱情澆了一盆冷水。姥姥遺憾的嘆氣，方媽撇了撇嘴，從姥姥身邊推開方程，要攙扶着姥姥回房間去休息了，但是仍不解氣的回頭罵道：“就不會給媽争點氣，怎麽人家都有男朋友？！”
方程無力。心想，我又做錯什麽了！
但是回頭方媽就又給方程上了一課，主要就是提醒她作為一個班主任不要和學生父親走的太近，以免被別人誤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