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标記
江泊衍睡覺前收到了程禮的回複——“我已經教育過她了!”
賀燼和江泊衍兩人實際上有一個月的假期,只是沒人會為了一個假的婚姻放任自己去悠閑地度蜜月。
賀燼臉上的傷還沒好,他第一次任性地好幾天沒去上班,連假都不需要請,賀遠山一句沒問。如果不是以前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記憶還很清晰,清晰到刻在骨子裏,賀燼幾乎要懷疑自己也變成了那些持有股份卻無實權的空架子股東之一,和他那幾個伯伯姑姑一樣。
江泊衍還是照常上班,賀燼一個人在家,他閑着沒事,就沒怎麽讓陳嫂過來。除了早餐,江泊衍都在外邊吃,雖然賀燼不用上班,但他依舊早早起床,然後做早飯和江泊衍一起吃。
程禮不知道從哪要來了賀燼的微信,和賀燼打過招呼後,他帶着上次忘帶的禮物直接送上了門。
“你怎麽來了?”江泊衍去開的門,賀燼本以為他知道,沒想多此一舉地告訴他,結果江泊衍竟然對此毫不知情。賀燼在後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江泊衍搶先了,還好程禮看上去絲毫不在意江泊衍的态度,他用同樣不怎麽好的語氣回答說:“我怎麽不能來?這又不只是你家。”
“不是我家是你家?”
賀燼有些驚訝于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不過很快就想通了,朋友嘛,就該是怎麽輕松怎麽相處,自己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顯得生分,雖然他們本就不熟。
“這不也是人賀燼的家?我可是來給你們送新婚禮物的!你趕緊讓我進去!”
江泊衍讓開了位置,程禮從他身邊走進去,賀燼想要去關門,結果被程禮拉住了胳膊。
“別關,先別關!我讓人把東西搬上來!”
賀燼站在江泊衍的旁邊,眼睜睜地看着從外面進來三四個男性beta,搬進來了好幾個大箱子。客廳本來很空,一下就被這些箱子占滿了。
他那天哪是忘帶了,根本是不好帶過去。
江泊衍好整以暇地靠在牆邊,他倒要看看程禮能搞出什麽花樣。
“快快,過來拆了!”程禮自己在那兒嚷嚷。
“你那麽着急幹脆自己拆了得了,我們在這兒看着就行。”
程禮絲毫沒覺得不妥,“也行,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賀燼給他遞了剪刀。
“你老婆真貼心,你該學學。”
“還是讓你家路楓學吧。”
程禮立馬閉嘴了,他先把最大的箱子拆了,兩三下劃開了膠帶,然後從中提出來一張像折疊椅一樣的東西。疊得太過方正,除了程禮沒人看出來那是什麽,直到被打開,完全變了個樣子。
原來是一輛嬰兒車。
江泊衍覺得好笑,他可從來不知道程禮有這麽細的心思,“這真的是你送的?”
“對啊!定制款!避震好!折疊起來不占位置,這裏能放奶瓶,這裏還能裝書和零食……”後面的話是現編的,程禮忘詞了。
江泊衍絲毫不領情,刻薄地說:“你家孩子生下來就識字?我看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
這對兒兄妹真是奇葩,一個送避孕套,一個送嬰兒車,江泊衍在心裏冷笑,卻沒發現賀燼的失神。
程禮也終于放棄展示那個嬰兒車,他開始拆另一個箱子。“這是我媽讓我帶的。”一箱子小衣服,有粉色有藍色,男孩女孩都能穿。
江泊衍沒耐心看下去了,他走到程禮前面,說:“你直說吧!有哪些是你送的?”
程禮被拆穿也不尴尬,他指了指最小的盒子,依舊不忘自己來的目的。“那個,裏面是游戲機,你兒子長大也能玩。”
“你特麽......”江泊衍忍不住罵了句。
“你別這樣看我,我也不想啊!我媽念叨了好幾天,再不來她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了。”
程禮接完電話就溜走了,連午飯都沒在這兒吃。
送完人江泊衍坐到了沙發上,他發現賀燼還在那兒站着發呆,随口問了句,“在想什麽?”
“程禮很幸福吧。”
江泊衍一時沒懂他的意思。
“在正常家庭裏長大的孩子一定很幸福。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母親要生下我。她不是什麽第三者,她和我父親是和平分手的,沒有我她不會發生意外,還可以過上很好的生活。”賀燼觸景生情,第一次傾訴了這麽多。
江泊衍回答:“你的想法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很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賀燼的眼睛一直盯着江泊衍旁邊的小衣服,他被江泊衍的話吸引了過去,但并不怎麽贊同 ,“可能吧,但我比較自私。如果是我,我不會冒着生命危險給不愛我的人生孩子。更何況帶着私生子這種身份出生的孩子是不被祝福的,我不想他像我一樣。”
江泊衍在逐漸對賀燼改觀,這方面兩人想法一致,他一直潔身自好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
“賀伯伯對你不好嗎?”沈欣就不用說了,賀遠山對賀燼的态度應該還算可以,至少在外人面前是這樣。
江泊衍突然想到那天賀燼吃避孕藥時沒反抗,做到了言行一致。他感覺心情有些複雜,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不禁心生愧疚。
“沒有,父親對我挺好的。” 賀燼不願多說,“把這些放回去吧!”
兩人把東西收好,放到了客房的空處。
吃過晚飯後,賀燼突然身體不适,說要去睡覺了。等到栀子花香飄進江泊衍卧室裏,他才明白是賀燼的發情期到了。
江泊衍敲了敲門,然後直接走了進去。賀燼已經癱軟在床上,他面色潮紅,頭發被汗打濕了,黏糊糊貼在臉上。
“還好嗎?”
賀燼費力地說:“抑制劑,在…抽屜裏。”
江泊衍用了極大的自制力,他拿出抑制劑給賀燼注射,然後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
好像沒什麽用。
賀燼不知道為什麽抑制劑又失效了,他早就在睡前打過了一支,直到被熱醒,身體裏流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水打濕了床單,實在太難堪了。賀燼流着淚祈求:“再打一支。”腺體上冒出了一滴血珠,江泊衍視而不見,他拿起一支新的抑制劑,紮向了另一處。
可惜依舊沒生效,本該很快就能止住的勢頭越來越猛,賀燼快要無法控制自己了,他想要貼近江泊衍,咬破了嘴唇、握緊手心任指甲陷進肉裏才勉強清醒。
他像脫水的魚一樣奄奄一息地掙紮。江泊衍就在旁邊,賀燼用最後一丁點力氣抓住了江泊衍的衣角,哀求道:“你能不能…标記我……”
江泊衍俯下身,把賀燼籠罩在身下的陰影裏,他咬破了那塊腺體,舔掉了血珠,緩慢地注入自己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