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茶不但是長春宮的掌事姑姑,也是戚容的貼身宮女,作為自小長在戚容身邊的胡嬌嬌來說,清茶姑姑算是看着她長大的。
關系自然也親密些。
進了長春宮內殿,戚容也迎了出來。
“皇嫂”胡嬌嬌喊道。
戚容将拉着她朝內裏走去,問道:“今年也是坐了兩個來回?”
胡嬌嬌說道:“和往年一樣,不過今年內務府着舞姬們排的舞有些長,所以多坐了一會。”
“一大群老爺們喝酒吃肉談天,不呆也罷。”太後說道。
長春宮擺的家宴一看就是小廚房做出來的吃食,放在桌上還只冒熱氣呢。
姑嫂二人坐下,清茶姑姑親自伺候二人用膳。遠處還能隐隐約約聽到乾元殿的絲竹聲,還有宮中太監和宮女們聚在一起放鞭炮的聲音。
清茶姑姑在一邊說了些宮中的趣事,胡嬌嬌剛才在乾元殿喝了兩杯果酒,如今坐着只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卻又不想就這樣回去躺着。
太後讓人在院子裏面擺了軟塌和瓜果,讓胡嬌嬌躺在軟塌上,讓洪公公找了幾個舞姬在院子裏面跳舞。
太後一邊給她遞果子,一邊說道:“這兩天進宮來見哀家的夫人有些多,她們多多少少都想要打聽一下哀家對于你婚事的意見。”
“啊,皇嫂啊,朕才多大年紀啊,怎麽就考慮婚事了呢。”她嘟着嘴撒嬌。
太後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婚事是該考慮了,不成婚,你怎麽親政。”
“就算朕現在還沒有親政,可是朝中的大事小事內閣都向朕禀報的啊,再說了,旨意下達之前,他們都是請示過朕的,這和親政有什麽區別。
要是真的親政了,好多事情就必須得朕自己去做了,事情多了去了,我還想在輕松幾年呢。”她說道。
Advertisement
“你啊”太後手指在胡嬌嬌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說道:“前幾日內閣的大人們還在哀家這裏誇你有了帝王的模樣,如今這樣拈輕怕重的模樣,要是被幾位大臣和謝大人看到了,怕是要失望了。”
“哪有,朕最近表現的确實很好,就是老師也誇了朕呢。”她有些傲嬌的說道。
“是是是,我們陛下現在很厲害的。可是就算這樣,婚事也是不能拖了,朝中上下都盯着這件事情呢。”太後說道。
胡嬌嬌将小臉埋在太後的腰間,讷讷的說道:“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皇嫂懂,就算皇嫂今日不提,過了年,內閣和禮部的人怕是也要提了,你得有個思想準備。”太後說道。
胡嬌嬌沒出聲。
太後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太學裏面那麽多的公子,你們同窗了這些年,皇上就沒有特別在意的。”
胡嬌嬌挨個将人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看李建康怎麽樣,哀家聽說他可是太學裏面文筆最出彩的人了,雖然他現在在準備科舉,但是兩件事情也沒有沖突。
再者前日李老夫人進宮間哀家的時候,也明确向哀家表示過,可以讓李建康入住後宮的。
他年紀大些,應該也比較穩重,李閣老在朝中的威望和聲譽一向不錯,李家的家風也沒得挑的,哀家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太後說道。
“他那人,平日在太學裏面一副清高的樣子,都不搭理別人,朕不喜歡。”胡嬌嬌說道。
“那邱衛林怎麽樣,雖然邱家是武将,且官位不高,但是邱衛林長的好啊,宮中議論他的宮女不少,要是覺得行,做個侍夫什麽的也是可以的。”太後繼續說道。
想到那張妖媚的臉,胡嬌嬌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皇嫂你是沒見過,那厮何止長的好,要是讓他穿上女裝和朕站在一起,朕得被他甩上十條八街去。”
“李欽呢,李欽怎麽樣?”太後突然說道。
胡嬌嬌一愣,李欽進宮來給她做皇夫?
太後說道:“李欽家雖然也是武将,但是比起邱家要強不少,況且他還是攝政王的弟子,以後再朝政上應該能很好的幫助到皇上。”
“李欽過完年就要回去了。”胡嬌嬌低聲說道。
太後眉頭微皺。
她雖然提議了李欽,但是心底深處卻并沒有将李欽列入後宮的人選中,但是看胡嬌嬌的神色。
難道胡嬌嬌看上的是李欽?
“李将軍今年沒進京,應該是南邊有異動吧,李欽回去也是應該的。”他說道。
“皇嫂,難道朕就非得成婚了才能親政?”胡嬌嬌翻身起來,一臉緊張的看着太後。
太後在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就算不大婚,侍夫肯定是要立的。”
“哎”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翻身躺倒在榻上。
新年第一天,要上朝,但是與平日的大朝會不一樣,這一天類似現代的年終發獎金的日子。
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員皆穿着一新,在乾元殿接受皇帝的封賞。以此拉開一整年序幕。
李欽作為有品階的将軍,這樣的朝會也是需要參加的。
從宮中出來,邱衛林、趙玉樓、曾繼希早就等在宮外了。
李欽将缰繩丢給楊宋,進了馬車,馬車載着衆人來到了京城的一處別院。
這個院子位于京城中心最繁華的地帶,臨街是一處三層高的酒樓,側面兩棟二層高的小樓全是高級包廂。
最後面則是一處兩進的小院,馬車直接停在了小院的門口。
四人進了院子,院子裏面的下人們迎了上來。
“東家”一個中年男子迎了出來。
邱衛林扇子一挑,問道:“酒菜可準備好了?”
“回東家,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備好了酒菜。”掌櫃的說罷,邱衛林帶着三人進了廳內。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各色吃食,曾繼希看得眼睛一亮:“好久沒有吃到聚福樓的烤鴨了,想的我都快要流口水了。”
邱衛林一把将曾繼希勒到自己的懷裏,戳着小家夥的腦門說道:“曾希希,你這話哥哥聽着咋就那麽欠呢,
哥哥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前日你好像還在前臺挂了一單吧。”
曾繼希一邊奮力從邱衛林的腋下鑽出來,一邊說道:“哥哥,我錯了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邱衛林這才将他從自己的鉗制中解放出來。
“今兒開年第一天,前院生意就那麽好,可以啊,邱兄。”趙玉樓吃了一口炖的稀爛的肘子說道。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誰。”邱衛林刷的打開扇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咱們這分成,是不是也不少啊。”趙玉樓搓着手問道。
邱衛林拿扇子拍開趙玉樓的手,說道:“趙兄,你怎麽總是盯着這一點銀子不放呢。你想啊,聚福樓如今賺了錢。
咱們不是應該借着這些銀子繼續擴大咱們的商業版圖嗎,到時候在這東梁開個十家八家的聚福樓。
咱們一塊做老板,賺大錢不是更好嗎,這個時候說分紅,不異于殺雞取卵啊。”
趙玉樓所回了手說道:“自從咱們開了這聚福樓以後,我包裏的銀子從來沒有超過100兩。
要是再沒有分紅,我就要去要飯了。”
“我也是,我也是。”曾繼希湊過臉來說道。
邱衛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說說你們,怎麽就不學學李兄呢,一個個的有失男子的大氣。”
“我也很窮”李欽默默的加了一句。
兩年前,邱衛林提議要在京城開酒樓,四人幾乎将身上所有的私房錢都貢獻出來了。
這還不算,幾人打着各種名號從家裏弄了一筆錢,再加上李欽這位攝政王學生的面子,才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買下這一間酒樓。
在邱衛林的經營下,酒樓的生意算是蒸蒸日上,賺的也不少。
可邱衛林因為這酒樓的緣故,居然對做生意一事展現出了空前的熱情,好像終于找到人生目标一樣。、
早就将他爹讓他來京城的目的忘了個幹幹淨淨,一心只想賺錢。
如今除了這處酒樓,還在城西和城南分別開了兩家聚福樓分店。
而他們幾個出資人呢,出了不斷的往裏面投錢,那是一分紅利都沒有收到過,這也怨不得都喊窮了。
眼看話題又扯到自己最不想談及的部分,邱衛林趕緊端起酒杯說道:“哎,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今兒咱們在這裏是為了李兄送行的,來來來,碰一個碰一個”
四人碰了一杯,分別坐下。
曾繼希說道:“李欽大哥,要不我也跟着你走吧,反正你回家後也是要到榕城來任職的,到時候我還能幫你。”
李欽笑着說道:“你還小,還是在太學裏面再呆一兩年吧。”
邱衛林也說道:“曾希希,你看你現在細胳膊細腿的,人還沒有馬高呢,還是和我們呆在京城,好好的跟着師傅學習騎射。”
李欽點頭說道:“你邱哥哥說的對,你現在緊要的是多吃,長高點,把武藝練得和趙哥哥一樣好,到時候來找我,我帶你去打仗。”
曾繼希聽罷,只能恹恹的點頭。
“那你去榕城的時候記得去看看我娘和我姐姐。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們。”他低聲說道。
李欽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放心吧,我會幫你照顧她們的,等我走後,你還是住在李府上,一應吃喝用度管家都會照看的,有事就找他們。”
他指着邱衛林和趙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