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多虧有你
媽媽出事了？
塗琬大腦一片空白,聲音明顯沉了下去，擔心地問：“怎麽了？”
“下班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還在搶救。”塗诏的聲音幹啞地不成樣子。
塗琬立時紅了眼圈,但還是鎮定地說道：“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婁钤在旁邊已經聽到了全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車子開得飛快，一個小時後到了中心醫院門口。塗琬進去之前，趁婁钤不注意的時候從随身空間拿出個果子吃，很快手臂就恢複了大半,她拆掉原來的繃帶,不想讓爸媽看出她受過傷。婁钤沉默地跟在後面,什麽都沒說。
醫院裏，手術還沒結束,說是情況有點複雜,家屬只能在外面等。塗琬抱着憔悴的爸爸,又不敢哭出聲,他們現在必須堅強，絕不能倒下去。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手術結束，一切還算順利，但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還不确定。
他們被允許進去看一眼,看到包紮地嚴嚴實實的媽媽安靜地躺在那裏，塗琬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沒事的，很快就會好起來。”婁钤摟住她的肩膀,耐心地安慰着。
他已經聯系了醫生朋友，讓人過來了解下情況。
他們在病房待了不到十分鐘就出去了，塗诏已經很疲憊,精神很差。
“我先送爸爸回去。”塗琬轉身對婁钤說道，“這裏麻煩你先看着。”
“好。”婁钤雖然不放心她，但也知道這邊需要有人守着。
遲雅匆匆忙忙趕到的時候，塗琬已經帶着爸爸出了醫院。
“我開車送叔叔，你在醫院守着阿姨。”她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過來幫忙。
“嗯。”塗琬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進去了。
媽媽現在情況剛剛好一點，她确實想多陪陪。
遲雅給婁钤發了條消息，就帶着塗诏上車了。
婁钤看到又回來的塗琬，扶着她坐下：“遲雅過來了？”
“嗯。”塗琬點頭。
“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點。”婁钤問道。
現在的塗琬看起來很脆弱，雖然她一滴眼淚都沒掉，但就是看得人心疼。她在床上躺了兩年，剛醒來沒多久，一家人剛團聚就遭遇這個事，肯定心裏難受。
塗琬搖搖頭，沒一點胃口，什麽都吃不下。
婁钤知道她心情很差，但是晚飯不吃肯定不行，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那我随便買，多少都要吃點。你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阿姨。”他在身後溫柔地說着，“有我在，好好吃，好好休息。陸醫生明天一早就會過來，放寬心。”
他連夜找了這方面的專家，明天一早就會趕過來。
塗琬咬了咬唇，轉頭撲進他懷裏，拉着他的衣服說道：“謝謝。”
傷心難過害怕的時候，有個人依靠，的确很安心。
婁钤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平時的塗琬看起來更像是沉着冷靜的清冷美人，頭腦清醒有主見，鏡頭面前更是鮮少露出孩子氣一面，但其實她也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啊。
塗琬趴在他懷裏，緊緊抱着他好久才松手：“你去吧，等你回來。我要喝海鮮砂鍋粥。”
“好。”婁钤寵溺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才轉身離開。
聽着關門聲，塗琬嘴的笑意逐漸消散，她站起身走到床邊，先是把手放在媽媽的心口，然後又拉起她的手認真把着脈。
塗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危險，但從脈象來看，這只是一時的，恐怕還會出問題。
必須想個辦法，讓媽媽安然度過難關。
塗琬暗暗地想着。
婁钤回來的時候，塗琬正在她的随身空間裏找尋可用的藥草靈果，但一無所獲……
畢竟她随身空間裏那些東西都是自己種進去的，都是些效用有限的果子，沒什麽稀奇的靈丹妙藥。
“砂鍋海鮮粥要等下才能送過來。”婁钤打開折疊餐桌，把買的各色小吃零食都擺了出來。
蒸餃，蔬菜沙拉，鮮榨果汁，檸檬水，白灼蝦，涼拌牛肉……
都是她愛吃的。
塗琬看着這一堆不禁搖頭苦笑：“還好有遲雅，不然就得浪費了。”
她知道婁钤想讓她多吃點，但她确實吃不下，吃幾口就飽了，專心等着砂鍋粥送過來。
等到遲雅回來的時候，塗琬和婁钤已經吃完了晚飯，看着剩下的東西，她撇撇嘴：“這……一看就不是我愛吃的。”
“那你自己下去吃？”婁钤看着她問道。
塗琬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手機說道：“我再給你點。”
“嗯！”
但她的外賣來得太慢，還是沒禁住誘惑，把桌上的美味一掃而光。
吃完飯，遲雅又陪着塗琬守了一會兒，才開車回去。婁钤沒有要走的意思，打算在這裏陪她。
“那好，我明天一定早點來。”遲雅拎起小包，抱住塗琬說道，“我問過醫生了，熬過今晚，阿姨很快就能醒。後續的事，包在我身上，還有婁钤身上。”
她說着看了眼婁钤，信心滿滿地說道。
梁現在的情況也不好轉院，但中心醫院的醫生水平也很高，倒是不擔心。
“趕快回去吧，太晚了。”塗琬送她出門。
醫院的走廊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
夜越來越深，沒堅持到十二點，塗琬就睡着了。
夢裏，她又出現在自己的随身空間裏，房子已經快建好了，以前種出的果樹都開了花結了果。
她随手摘一顆紅色聖女果吃起來，身體的疲憊一掃而光。
“這些果子只是補充能量，最多是修複小傷口，媽媽傷得那麽重，除非……”塗琬自言自語起來，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除非能在這空間裏找到藥效強勁的仙草，就算是最低階的芙蘭草，都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只是，這些仙草大多長在環境惡劣的雪沙漠，很難找的見，而她這随身空間裏到底有沒有這東西，都說不好。
死馬當活馬醫，她且努力試試，也算是一個希望。
這一夜塗琬沒打算睡。不是不相信當代醫學，她只是想多一重保證。
“等等我！”
身後突然傳來奶呼呼的聲音，是那個小家夥突然跟過來了。
“差點忘了你這個小靈童，有你在還把握大一點。”塗琬拉着他的小手，往未知區域走去。
随身空間裏原本就是一片荒蕪之地，她恢複的只是那麽一片不大的地方，其他還有一些神秘未知的待開發區域。
婁钤跟着塗琬走到沙漠的深處，風沙越來越大，走得越來越艱難。
“我們要找的東西長什麽樣子？”婁钤抓住她的胳膊，認真地問着。
塗琬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确定，但是見到了就肯定知道。”
畢竟這寸草不生的地方，能存活下來的都不是凡物。
兩個人手牽着在沙漠裏漫無目的地尋找着，頭頂飄過風沙，落下冰雹，雪花……
這不符合常理的天氣，一個小時內能變幻好幾次。
不知道走了多久，塗琬擡頭看見一座突兀的沙丘，靠近時就發現最頂上長着一棵綠油油的草。
婁钤也跟上來，氣喘籲籲地問道：“是那個嗎？”
“對。”塗琬點頭。
但是這詭異的沙坡就像是一座樓房，上面的沙子都是流動的，他們要怎麽爬上去？她的法力在這沙漠裏幾乎為零。
“我來試試。”婁钤說着就邁開腿往前去了。
“小心點。”塗琬擔憂地囑咐着。
婁钤剛爬上去，就感覺自己的雙腿被什麽東西纏住了，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沒爬多高就已經滿頭大汗了。爬到一半時，他就已經筋疲力盡，雙眼暈眩，腦袋嗡嗡作響，然後沿着最陡的坡垂直摔了下來！
“你沒事吧？”塗琬趕緊跑過去把人扶起來，“休息會兒，我來。”
她心裏難免自責，這到底還是個孩子，她有點強人所難了。
塗琬望着最頂上那顆仙草，用力晃動着手腕上的執魍繩：“別裝死，快出來！”
執魍繩一進這沙漠就沒了半點動靜，好像在刻意躲着什麽似的。
眼下實在沒什麽好法子，塗琬只能自己往上爬。這沙丘看起來就是一堆黃沙，但其實像是長了手腳的怪物，稍不注意就會掉進它的陷阱。
塗琬還沒爬多高，腳下突然一滑，沙丘塌陷出一個洞，她直接被沙子埋了！
“塗琬！！”
婁钤大聲喊着她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跑過去，用盡力氣扒開沙子，把塗琬拉出來。
迷迷糊糊的時候，塗琬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還在想這小家夥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這小家夥怎麽有力氣救她出來的……
婁钤這時候才意識到他現在已經不是四歲孩子的身體，他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塗琬，塗琬，塗琬？”他一聲聲地喊着她的名字，但得不到任何回應。
黑沉沉的天上飄落雪花，沙漠上的黃沙變成了雪色冰晶，冷風卷着塵土往臉上砸，是徹骨的冰冷，但痛感卻并沒有那麽強。或許，是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場夢？
婁钤抱住塗琬轉身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艱難沉重，五分鐘還沒走出二十米遠。塗琬手腕上沉睡許久的執魍繩終于有了反應，耀眼的光芒刺破黑沉沉的天幕，落在沙丘頂上，将那棵仙草拔了下來，扔進塗琬的懷裏。
一瞬間光亮之後，執魍繩沒能再回到塗琬手腕上，而是斷裂成兩截掉在地上。婁钤彎腰撿起來，和仙草一起收好。天空由黑轉成灰藍色，大雪停止了，但又下起了大雨……
婁钤抱着塗琬一直往前走，回去的路很遠，這場夢就像永遠不會醒一樣。婁钤覺得自己又累又困，疲憊不堪，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把塗琬抱回他們建的房子裏，終于累倒在她的床邊……
塗琬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她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鐘。她突然聽見什麽細碎的響聲，心裏莫名的慌亂，憑着可怕的直覺跑到媽媽的病床邊，發現她正痛苦地翻着身體，滿頭大汗。塗琬慌忙間看了眼随身空間，拿出仙草給她用了。效果立竿見影，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塗琬拉過媽媽的手腕，确定一切正常才放心下來。
塗琬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才反應過來，她在随身空間裏被沙子埋了，沒拿到仙草。難道，是那個小家夥做到了？
淩晨的醫院安靜地有些可怕，塗琬毫無睡意，只覺得全身骨頭快散了架。她習慣地摸着手腕上執魍繩，卻發現它不見了……
怎麽回事？
剛一轉身，她才看到地上躺着個人，還有斷成兩截的執魍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