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喝多了吧”
喝到最後沈立昂醉到站不穩,方聽瀾還好,勉強能保持一絲清明,至少還能站得穩,還能準确找出劉勝電話,讓劉勝過來接,劉勝問是先送方聽瀾回家還是先送沈先生,方聽瀾說先送沈立昂。
在車上沈立昂靠在車窗靜靜睡着,方聽瀾突然想起他們小時候,那時候方聽瀾的父親還在,有時沈立昂的父親忙不過來會把他送過來托他們照顧兩天,沈立昂也樣睡着被抱在臂彎裏,他懷裏抱着一堆小零食,醒來的第一件事把零食都塞給方聽瀾,開心的叫他弟弟,再後來,再後來萬如菲養了沈立昂,方聽瀾被接回了方家,他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在學校見面也只是匆匆打聲招呼。
但沈立昂還是處處關心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關注到他的名字,也會在他因病請假時偷跑到方家老宅外向院子裏扔石塊,小聲叫他“阿瀾,我來看你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大到方聽瀾不願意回頭去看小時候的那段情誼。
到了他家樓下,沈立昂還是沒醒過來的意思,方聽瀾沒辦法,只能跟劉勝一起扶着他上樓,喝醉的人一個人不好扶,劉勝站在門口等,方聽瀾送他進卧室,一進卧室,打開燈,看見枕頭上的一截實心竹,方聽瀾的目光落在那截實心竹上,眼神愈漸升起寒意。
那支實心竹,陳晚意也有,幾乎一模一樣,他也是放在枕頭下。
陳晚意回到家,确切的說是回到方聽瀾的家,從前一個人住習慣了,到家一個人也還好,後來被強制性要求往進方聽瀾家,被迫接受方聽瀾的存在,同居一個屋檐下也算是和諧,平時兩人回家基本都是一起,陳晚意下班去接他,若是碰到他忙,會在車裏等到他忙完,再一起回家,今天突然間的家裏只剩他一個人,莫名覺得有些冷清。
把前一天的衣服收拾好,想睡覺又睡不着,想起實心竹這段時間沒上油,他的那截竹子已接近玉化,倒了點橄榄油在掌心慢慢給玉竹上油,油還沒抹熱,聽見電子門鎖聲音,陳晚意握着玉竹跑到客廳,方聽瀾回來了。
他倚在門口,打開客廳燈,望着陳晚意:“過來。”
陳晚意站在原地:“你喝酒了?”
“嗯,過來扶我。”
陳晚意揚手,攤開手心給他看,“我手上有油,你自己能走過來嗎?還是等我洗個手再來扶你?”
又是竹子,該死的竹子,方聽瀾看着他手裏的竹子,很想奪過它,然後摔碎。
他三兩步跨到陳晚意面前,用力攥住他手腕,酒氣噴到他臉上:“你說過這竹子是一位對你很重要的人送你的。”
陳晚意不明所以,點頭:“是。”
“有多重要?”
父親送的,你說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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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特別重要。”
方聽瀾內心像是被人點了把火,火蹿的老高,他一把将陳晚意拖進卧室推倒在床,陳晚意顧忌着手上的油,不敢推他也不敢碰床,半擡着手,“你喝多了吧。 ”
“你跟沈立昂到底什麽關系?你對他是什麽感情,他對你又是什麽感情?”
陳晚意簡直是摸不着頭腦,這人發什麽酒瘋!
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以前的事都過了,你不是說我對他是親情嗎?以前我确實以為我喜歡……唔……唔……”
話沒說完,他被方聽瀾吻住了,方聽瀾今天的吻跟以前不同,今天的他很兇,一點也不溫柔,他咬着陳晚意下唇,喘着氣:“不準你說喜歡。”
“我沒說……唔……你……”
方聽瀾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更狠的吻了上去,這個吻越吻越激烈,陳晚意手上的玉竹滾落到地主,發出清脆的聲音,陳晚意也顧不上手油不油,用力推着方聽瀾肩膀,“你發什麽酒瘋,方聽瀾,你看清楚了沒,我是陳晚意,你放開我!”
“他有這樣吻過你嗎?”
“啊?你說什麽?”
方聽瀾被妒火焚燒着,根本聽不進他的任何語言,他的手慢慢往下,最後握住他:“他有抱過你嗎?他有像我這樣摸過你嗎?”
陳晚意奮力起身,掙脫他的束縛,對着他就是一腳,“你發什麽神經,他是誰?”
“沈立昂!我親過的地方,他親過嗎?”
“你有病啊!親過,親過行了吧!”
确實親過,沈立昂親過他額頭,還親過他發頂,像吻一朵玫瑰花那樣,輕柔不帶任何情欲。
方聽瀾又追了上來,壓在陳晚意身上,虎口按在他脖子,“你再說一遍?”
陳晚意有點害怕了,“你真的醉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沒能逃掉,方聽瀾的吻又落了下來,陳晚意的兩只手被陳晚意擒住置于頭頂,嘴巴被他兇狠的吻堵住,陳晚意被親他嘴唇發麻,剛想擡腿踹,方聽瀾早一步夾住他,“別動。”
“我不動你放開我。”
方聽瀾聽不進去,吻從唇落到頸部,他咬着陳晚意頸側,陳晚意甚至想到吸血鬼,想到大動脈被他咬破,他害怕了,不敢動了,小聲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為什麽你們都喜歡他,為什麽……他是很好,比我好,可我不準你喜歡他,不準……”
“是不是又跟你媽媽……”
陳晚意沒再問,今天聽林思遠講了很多關于他的事,也知道他跟他媽媽感情不好,林思遠說他媽媽唯數不多的幾次去公司,都是因為要他幫沈立昂,有次他們正在開會,他媽媽沖進會議室,不顧當時場面,徑直拉着方聽瀾,讓他去找沈立昂,因為沈立昂一天沒接她電話,林思遠跟着去了,沈立昂只是前一晚通宵熬工作,白天在辦公室休息,手機不小心按靜音了。
當時林思遠對方聽瀾是同情的,當他講給陳晚意聽的時候,陳晚意是心疼的,他明白一個人想要得到關懷卻得不到的心情,難怪他會說他曾經坐在門口等父親總是等不到,陳晚意到現在還記得他說那話時輕描淡寫的神情,那裏面包含着他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別難過了,你也很好,特別好,不用跟任何人比。”陳晚意環着他後腰輕聲說。
沒有聲音了,方聽瀾伏在他身上睡着了,呼出的氣息打在他頸側皮膚,陳晚意小心推動着他,慢慢将他放到床上,在床邊坐了會兒,摸了摸嘴唇,被吻過的觸感還在,唇齒間似乎還留着他的氣息,霸道的,急切的,不可抗拒的。
陳晚意給他解開衣服扣子,拍了拍他胸口,“也不知道你今天怎麽了,看在你喝醉的份上,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