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誰準你喝酒的?”
可憐陳晚意跟豬腸“打”了一晚上架,終于對照在網上的美食視頻,經過三小時奮戰,終于把豬腸、豬肝,雞胗端上了桌。
“飯做好了!”
陳晚意喊了聲,沒得到回應,去書房、卧室、洗手間找了一圈都沒見着人,打他電話,電話聲音在走廊響起,緊接着是開門聲,方聽瀾出現在門口,手裏拎着一個食盒。
“你該不會是出門吃飯了吧?”陳晚意問。
方聽瀾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解着袖口扣子,看了眼桌上的飯菜,眉頭微蹙,豬腸像一堆破爛皮圈躺在盤底,豬肝一看就沒熟,雞胗切得慘不忍睹,大的大小的小,“嗯。”
陳晚意氣到手抖,“你讓我在家做飯,自己跑出去吃,你故意的!”
“你自己嘗過嗎?”
“沒嘗,熟了就行了,又不會吃死人,你這是對我的勞動成果不尊重,對食物也不尊重。”
“那你自己吃,我先去洗澡了。”
陳晚意氣得抓起筷子往夾了一條豬腸,張了幾次嘴沒敢送進口中,最後還是放棄了,改換豬肝,剛進嘴,馬上被他吐了出來,鹹,腥,還有股土味。
最後,那一桌菜被他偷偷打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畢竟可能就連附近的流浪貓狗都難下口。
等方聽瀾洗好澡出來,桌上他打包回來的牛肉窩蛋飯已空盒了,陳晚意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他猶豫了幾秒,上前叩了叩桌子:“去房間睡。”
陳晚意朦胧間只覺得有只蒼蠅在他耳旁亂飛,揚手揮了揮:“走開,別吵。”
“行。”
方聽瀾關了客廳燈,把陳晚意留在餐桌前自己進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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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意是在半夜被凍醒的,九月的天氣早晚溫差大,迷糊中又摸進了方聽瀾卧室,他沒鎖門,陳晚意沒開燈,摸到床邊往床上一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方聽瀾是在他搶被子時醒的,原本陳晚意縮在床邊,下意識的去拉被子,方聽瀾支起身,看着縮在床邊的他,“你怎麽在這裏?”
沒得到回應,陳晚意只是往裏懷裏鑽了鑽,蹭了蹭他胸口,呓語:“冷,睡覺。”
大半夜的懶得折騰,就着這個姿勢,方聽瀾放任他窩在懷裏睡了大半宿。
早上醒來床上只剩陳晚意一人,浴室傳出水流聲,陳晚意坐起來發了會兒愣,昨晚是他抱我進房間的嗎?那他是在哪睡的?又被我擠去客房了嗎?
方聽瀾洗完澡,只系了條浴巾走出來,面色不善:“去洗漱換衣服,出門跑步。”
陳晚意沒敢問他昨晚在哪睡的問題,哀求道:“大佬,現在才幾點?您放過我吧,您愛跑自己去跑,我跑不動。”
“六點十分,給你十分鐘時間收拾。”
“十分鐘上個廁所都不夠,反正我今天是不去。”
方聽瀾當着他的面換衣服,陳晚意看着他解浴巾趕緊把臉藏在被子下,腹诽:是在秀身材嗎?
“行,不去也可以,周一股東大會你……”
“去,馬上,等我五分鐘!”
陳晚意猜他肯定會在股東大會上給他難堪,其實方聽瀾沒說完的那句是“周一股東大會你主理”。
折騰的一天從跑步開始,好在今天沒那麽難受。
上午,沈立昂找到方聽瀾,兩人對座在沙發兩側,方聽瀾先開口:“是要問我為什麽借錢給陳晚意的事?”
“是。”
方聽瀾雙手交疊于桌面,身體微微後仰,這是個拒絕的動作,他沒回答,反而問:“立昂,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是真的想跟世雙聯手擊垮和康嗎?以你的能力,你想獨占和康或者讓和康一無所有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世雙答應了你什麽要求,你同意跟他們合作?”
沈立昂眉毛上揚擠在一起,好半晌嘆了口氣:“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你有苦衷?”
“算是吧。”
“行,回到你先前的問題,和康那塊地的價值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便宜世雙拿那塊地不如我拿,我是個生意人,我不知道世雙答應了你什麽條件,你可以信任我,我也可以答應你,和康屬于你的股份不會動。”
沈立昂似乎是放棄了,又問:“那陳晚意呢?你為什麽要把他束縛在你身邊?”
“因為……”方聽瀾笑了聲,“有趣。”
趕在周末處理好和康的債務,資産重周一股東重組大會,陳晚意請假參加,方聽瀾把會議主位讓了出來,讓陳晚意主持會議。
“可我不會。”陳晚意說。
“你不用會,你坐上去,不用講話,沈立昂會幫你。”
“那你呢?”
“我是來給你底氣的。”
一句話說得陳晚意心下一暖,似乎也沒剛剛那麽緊張了,“那我試試。”
“去吧,你總有一天要坐到那個位置。”
這句陳晚意沒聽到,他在試着深呼吸,試圖令自己放松。好在會議有驚無險順利通過,另外兩位股東張成和馮剛毫無異議地簽了股權讓渡書,幾位員老級關于後繼福利和分紅的問題在會議上對着陳晚意咄咄逼人,揚言帶車間人員集體辭職。
最後由方聽瀾一句話終結:“人事部将會在下周一前出最新的薪資及獎金标準,到時全體員工簽字,有議異的可當場與公司解除勞動合同,公司支付賠償金。”
帶頭鬧事的老員工不吭聲了,會議結束後陳晚意小聲問方聽瀾:“你這話一出不是大家都等着解除合同嗎?那公司得賠多少錢?”
一直沒說話的沈立昂笑了下,拍了拍陳晚意肩:“他一定是看過人事報表,現存老員工不多,前期效益不好,多數員工怕公司倒閉發不起工資才辭職了,80%的員工工作年限未滿半年,賠不了多少。”
陳晚意這才懊惱沒提前注意到這些細節。
沈立昂收好筆電剛要離開,陳晚意叫住他:“沈……叔叔,我想跟你聊聊。”
方聽瀾看了他一眼,又擡手看表:“我今天還約了客戶,先走了。”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陳晚意和沈立昂兩人,曾經什麽都能聊的兩人如今對桌而座,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還是陳晚意先開聲:“你其實并不想放棄和康對嗎?”
“不是,”沈立昂擡頭望着他,“如果沒有聽瀾的出現,現在和康已更名易姓了,我是人,也有累的時候,我不想再繼續收拾和康這個爛攤子了。”
“那,你是一早就跟世雙作了交易,你出賣了和康,是嗎?”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小意,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完美,我會把手上的股份轉給聽瀾,你好好努力,聽瀾會幫你。”
陳晚意只想哭,他的沈叔叔,那個從小被他視為榜樣永遠仰望的沈叔叔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
“那你呢,有什麽打算?”
“我跟于安娜有新的合作項目。”
“那,祝你成功,沈叔叔。”
“嗯,好好努力,和康總有一天要再回到你手上,當前你沒這個實力,就交給聽瀾吧。”
陳晚意是真的傷心,不是因為沈立昂跟于安娜在一起,是他一直信賴的,依靠的,十幾年來一直識為親人的那個人突然抛棄了他,就好像以前對他的好,對他的關心統統是假的,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
方聽瀾回家已是晚上十點了,屋裏沒開燈,客廳一片漆黑,酒氣直沖鼻腔,方聽瀾打開燈,趴在沙發上的人不滿的以手臂擋住臉,嘟囔:“吵到我眼睛了。”
“陳晚意,”方聽瀾上前捏着他因酒精紅透的臉頰,“誰準你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