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真的，在回來了（二更……
唐溪繼續在東城待了兩天,完成宣傳的全部工作後才回南城。
臨走前又和溫卿約着出去吃了頓飯。
回到南城，天氣驟然變冷，唐溪在手機上叮囑了秦骁要多穿衣服,和蘇栀去商場買了些換季的衣服鞋子。
除了自己和秦骁,她給蘇老師林老師買了幾身，跟蘇栀約好周六回小鎮看蘇老師和林老師。
小鎮在南城東南一角，開車回去大約兩個半小時。
周六蘇老師教的大學和林老師的小學都不用上課，提前給他們打了電話說要回來,車子一拐進蘇栀家前面那條小路，就看到捧着茶杯，站在門口張望的蘇老師。
蘇老師朝屋裏喊了一句,片刻後，穿着圍裙正在做飯的林老師就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
車子停在蘇栀家門口，唐溪從車裏拎着兩個果籃下來。
蘇老師把果籃接過去,哈哈大笑,“怎麽回來又買東西,上回不是說了，回家不用買禮物，我和你林老師都用不着這些。”
蘇栀吐槽道：“我說蘇老師,要真不想要禮物，咱就別笑這麽大聲了，你說你笑得這麽開心，說不用禮物,那不熟悉你的人還以為你收禮物收得挺開心呢。”
蘇老師笑着對她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皮癢癢了，這還在門口呢，街坊鄰居都看着,就不能給你爸留點面子。”
林老師站在唐溪和蘇栀中間，一手摟一個，說：“趕緊進屋裏坐吧。”
唐溪說：“後備箱裏還有東西呢。”
打開後備箱，裏面塞得滿滿當當，衣服鞋子營養品，都有。
林老師開始心疼了，“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多浪費，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家裏又不缺這些東西，你們留點錢在身上，自己花。”
林老師左邊看看唐溪，右邊看看蘇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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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栀受不了她媽這種慈母的眼神，說道：“您別看我，東西都是溪溪付錢的，你要心疼就心疼溪溪。”
林老師眼神離她近了些，“我沒心疼你，我就是看你怎麽好像吃胖了，就你賺得那點錢，你是怎麽把自己養這麽胖的，你是不是就跟在溪溪後面蹭吃蹭喝，讓溪溪花錢給你買零食吃了。”
蘇栀氣道：“我哪胖了，我早上才上稱量過，九十九點八斤，我都不到一百斤。”
林老師轉臉看向唐溪，叮囑道：“下回回來買點水果就行了。”
唐溪道：“就是看起來多，其實沒多少東西，馬上天氣要變冷了，冬天的衣服厚，一件就占好大的地方，你們放心吧，我過日子心裏有數的，我都開始存以後養老的錢了。”
把東西都提進屋裏，林老師還有一個菜就做好午飯了，先去繼續做飯。
蘇老師迫不及待去屋裏試新衣服。
唐溪和蘇栀坐在餐桌前陪林老師聊天。
小鎮子上的房子沒有做單獨的廚房，吃飯做飯都在一個大房間裏。
沒幾句，唐溪聽林老師吞吞吐吐的好像想問有關她老公的事，主動提了秦骁。
林老師聽她和蘇栀都說秦骁很好，林老師才放心。
唐溪說好不一定是真的好。
但能從蘇栀嘴裏聽到一個好字，那肯定是真的很好。
林老師很了解自己的女兒對男人有多挑剔，找對象非要找十全十美的，讓她挑出一點毛病就不行了，這世上哪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人，更何況還是男人，按照她那個挑法，這輩子是指望不上抱孫子了。
蘇栀見林老師突然不說話了，就知道這是在醞釀着什麽大招，挽住唐溪胳膊，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完了完了，緊箍咒要來了。”
話音剛落，鍋裏的菜熟了，林老師給關了火，轉過身，看向蘇栀，“你呢，最近有沒有交男朋友。”
蘇栀：“沒有。”
“我一看你那吊兒郎當的樣我就知道沒有。”
蘇栀無語道：“我哪有吊兒郎當，我不就是沒找男朋友嗎？我也有好好工作賺錢的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回來都問男朋友的事，好像我沒男人活不下去了一樣，我覺得我一個人過得挺好，你們要是真為我好，就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逍遙自在。”
林老師道：“你現在還年輕，身體健康，身體不舒服了就打電話給我和你爸，想家了就開車回來，可将來我和你爸要是......”
“哎呀呀呀呀，行了行了，您別念叨了，我耳朵要起繭子了，來來來，我給您削個蘋果吧。”
蘇栀打斷林老師，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林老師忍了忍，說：“還是要找個對象，以後才有人照顧你。”
蘇栀敷衍道：“在找了在找了。”
“真的？”
“真的。”
林老師充滿期待的看着她，“過年時能帶回來嗎？”
蘇栀理直氣壯，“當然不能，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大事，又不是上街買白菜，随便挑一顆回來。”
林老師思想特先進，“找個男朋友而已，也用不着一開始就奔着一輩子去，先處處看，不合适咱就分，這俗話說的好，貨比三家不吃虧，你遺傳了我的美貌，找對象這方面，是有優勢的，大把的優秀男士搶着要，不要上來就吊死在一顆樹上，為人家要死要活的，現在好多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喜歡醜八怪，你可別帶個醜八怪女婿回來，拉低我們家顏值啊。”
蘇栀削好蘋果皮，切了一塊遞到林老師嘴裏，“林老師，說這麽多話了，吃塊蘋果，潤潤喉吧。”
唐溪坐在一邊椅子上，看着蘇栀和林老師說笑，情不自禁唇角上揚，托着腮笑。
吃完飯，蘇栀陪着唐溪一起去她小時候住的家。
唐溪家距離蘇栀家不遠，走路不到十分鐘。
房間一直維持唐溪媽媽和外婆生前的樣子，唐溪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打掃。
這麽多年沒人住，家裏沒有安裝自來水，院子裏只有一個很多年前裝的壓水井，已經不能用了。
每次過來打掃房間都是從隔壁鄰居家裏借水過來。
走到老舊的木板門前，唐溪從包裏摸出鑰匙，低頭把鑰匙插進去，向右擰了下。
挂鎖打開，唐溪的動作頓了下。
蘇栀問道：“怎麽了？”
唐溪說：“有人來過。”
蘇栀視線移到她手裏的鎖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唐溪有強迫症，這種老式的挂鎖，她每次鎖門的時候都是把開口的這邊對準自己，這個鎖打開後，開口是對着裏面的。
“會不會是我爸媽來過？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
唐溪有一把備用鑰匙在蘇栀家。
“不用問，不是他們，進去看看吧。”如果是林老師和蘇老師，他們進來前會給她打電話的，他們從來不會随意進她家。
唐溪推門走進去。
距離她上次回來，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房間裏積了不少灰。
唐溪和蘇栀在房間裏大致看了一遍，蘇栀沒發現有什麽問題，問唐溪，“怎麽樣，有少什麽東西嗎？”
唐溪微微側頭，擡手摸了下脖子，“我媽床頭......那張照片......不見了。”
那張照片，是唐溪出生沒多久，她和她爸媽三個人的合照，一共就只有那一張合照，之後唐溪爸媽就離婚了。
從唐溪懵懵懂懂有記憶，那張照片就擺在她媽床頭，小時候，她媽就是拿着那張照片，跟她分享和唐興昌的愛情故事。
唐溪回唐家時，把那張照片一起帶到了唐家。
後來，在意識到唐興昌并不是她媽口中的蓋世英雄後，她又把照片送回了這裏。
她想，既然她媽已經騙了自己一輩子，不願意面對現實，活在過去的幸福裏，那麽，就讓她繼續沉浸在過去的美好裏。
在她媽媽眼裏幸福美滿的照片，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
“肯定是唐家人幹的，小偷不會特意進來就為了偷一張照片的。”蘇栀拉住唐溪的手，“走，找他們去。”
唐溪笑了下，說：“沒事，就是一張照片，或許，或許冥冥之中，我媽在天上，看開了，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所以不要那張照片了，來都來了，先把房間打掃了吧。”
“溪溪，你......”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唐興昌前幾天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沒接，照片應該是被他拿走了，沒事，我把房間打掃好再給他打電話。”
唐溪在蘇栀身上拍了拍，“嗯，幫我一起打掃吧，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下午還要回去呢。”
蘇栀唇角微動，忍了忍，把想罵的話憋了回去。
打掃完房間，天已經快黑了。
去蘇栀家和林老師蘇老師打了招呼，蘇栀開車帶着唐溪回去。
一路上，唐溪都很平靜，還安撫了蘇栀幾句，讓蘇栀別生氣。
到了家，才坐在沙發上給唐興昌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唐溪沒跟唐興昌繞彎子，“照片是被你拿走了嗎？”
唐興昌聲音讪讪，“小溪。”
“還給我吧，我明天，去唐家拿。”
“小溪，你聽爸說，爸前幾天，去看你媽，看到了這張照片，是你一百天的時候，我和你媽帶你去照的照片，爸爸非常內疚，在你小時候，沒有好好照顧你，爸就把這張照片拿回來，複印幾張，再送回去。”
唐溪：“不用內疚，我不需要，明天早上八點，我去唐家拿照片。”
“小溪，照片沒有了。”
唐溪笑了下，“爸，你不會以為一張照片就能威脅到我，讓秦家繼續幫助唐家吧。”
“小溪。”唐興昌聲音震驚道：“你怎麽能這麽想爸爸，爸爸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爸爸只是遺憾......”
“我不想知道你有多遺憾。”唐溪打斷他，“如果只是複印，照片你也拿去幾天了，該複印好了，可以還給我媽了。”
唐興昌：“照片碎了。”
“你說什麽？”
“我把照片拿回來，被你阿姨看見了，她跟我吵架，不小心把照片撕碎了。”
唐溪深吸了口氣，擡手摸了摸脖子，眼睫顫了顫，輕聲說：“碎了啊，你的意思是，不能還給我了對嗎？”
“碎片也可以，可以修複，給我。”
唐興昌：“小溪，碎片......”
“我知道了，爸爸。”唐溪溫聲道：“再見。”
“爸爸向你道歉，這次的事，是爸爸不對，你阿姨她......”
“唐先生，不知道有些話，我說了，你能不能聽懂，你不用急着為她們說好話，讓我不記恨她們，讓你完成和和美美一家人的願望，我從來就沒有記恨過她們，因為比她們更殘忍的是你，從小到大，你一次次給我帶來希望，又一次次殘忍澆滅，我有時候甚至會想，我為什麽，要有一個父親呢。”
“我就是想，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我已經不欠你什麽了，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請你，保重吧。”
“小溪，你在哪，爸爸現在去找你，爸爸當面給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還有，以後你去祭拜我媽的時候，不要再給她送百合花了，她不是喜歡百合花，她只是喜歡那個名字，百年好合，可你似乎，不配給她送這種花。”
沒等唐興昌繼續說話，唐溪直接把電話挂斷，拉黑了他的號碼。
結束和唐興昌的通話，唐溪靜靜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
房間裏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将她拉回現實。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
‘奶黃包’。
她接通電話，對面傳來秦骁的聲音，“溪溪。”
唐溪：“嗯。”
“我給你發了消息。”
“剛剛發的嗎？對不起，我沒看見。”
秦骁道：“不用對不起。”
“嗯。”
兩人隔着手機，沉默片刻。
“你怎麽了？”
唐溪笑着說：“沒怎麽啊。”
唐溪鼻尖發酸，深吸了口氣，小聲說：“挂了吧，我看看你發了什麽，用微信給你回消息。”
唐溪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
她挂斷電話，點進微信頁面，看到秦骁連續給她發了三遍忙完了。
第一遍是兩個小時前發的，大概是因為她一直沒回消息，才連續發了三遍。
唐溪：【今天結束工作挺早的。】
親親老公：【嗯。】
唐溪：【天氣變冷了，你有沒有多穿一件衣服呀。】
親親老公：【有。】
他發了張照片過來，照片上，他穿了外套。
唐溪：【好的，我還沒洗澡，先不聊了，我去洗澡了。】
親親老公：【溪溪，開共享位置。】
唐溪愣了下。
現在開共享位置幹嘛，難道他回來了？
她點進秦骁發過來的共享位置。
距離她，1009公裏。
好吧，他沒回來。
她退出共享位置。
親親老公：【別退。】
唐溪不懂他要共享位置的意義在哪裏，還是聽話的點了進去。
唐溪：【然後呢？】
親親老公：【沒事，去洗澡吧。】
唐溪：【好的。】
她拿着手機上樓，把還在和秦骁共享位置中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去浴室洗澡。
她躺在浴缸裏，慢悠悠洗了一個多小時，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上床，拿起手機，發現秦骁距離自己，似乎近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記錯了剛剛的位置。
她盯着手機看了十分鐘，位置似乎又沒怎麽動。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秦骁說過要出差半個月，還有一個星期，怎麽可能現在回來。
可能是他在那邊的位置變了，所以距離自己近了些吧。
她放下手機，閉上眼睛睡覺，想讓自己趕緊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沒睡着，拿起手機，看了眼和秦骁的共享位置，從床上坐了起來。
秦骁距離她更近了。
他真的，在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