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接了過來,說:“多少錢,我給你轉賬。”
“不用不用,”鐘毓說,“你再這麽見外我就生氣了啊。”
喻秋:“……好。”
他慢慢吃着面包,還沒吃完一半,就有人來買咖啡了。
喻秋在結賬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女顧客的手機屏保,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女顧客手機掃完碼便收了起來,喻秋試探問了句:“您的手機屏保是……宣筠嗎?”
女顧客愣了愣,繼而星星眼:“你也喜歡宣筠啊?”
“……”
“我太喜歡他了,他唱的太好聽了,你有他海報嗎!我們可以換!我這兒有最新版的,但是舊的我沒有。”
喻秋有些尴尬的說:“不是……我就随口一說。”
女顧客有點失望,拿了咖啡走了。
鐘毓趴在櫃臺上,“你也知道宣筠啊?”
“你知道?”
“現在誰不知道他啊,”鐘毓啧啧一聲,“現在選秀的曝光度太高了,他一下拿了冠軍——不過他的确長的好看。”
“……”
喻秋在心裏說——哦,我知道。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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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筠是在十一月份初回來的。
外面下着雨,咖啡館放着舒緩的鋼琴曲,諸天神佛将雨幕披下,陰雲在天邊堆積,喻秋關了門,冷風吹得他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鐘毓問:“喻秋,你感冒還沒好嗎?”
“好的差不多了,”喻秋回到櫃臺後,低下頭處理賬務,“我生病好的慢,再過幾天就差不多了。”
開門聲響起,鐘毓負責招待,他放下掃把,“歡迎光臨,喝點什麽?”
喻秋沒擡眼,繼續算自己的帳。
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黑影,緊接着響起低沉的聲音。
“我要一杯拿鐵,多放糖。”
喻秋猛地擡起眼。
那人戴着鴨舌帽,笑眯眯的看着他,細長的手指勾下口罩,露出那張精致的臉,宣筠食指抵在嘴唇上,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噓——”
他又戴上了口罩。
喻秋給他下了單,小聲說:“你怎麽回來了沒跟我說一聲?”
“我給你說了,”宣筠的眼睛看着他,“你微信沒有收到嗎?”
喻秋看了眼微信,才發現好多未讀消息,他有些歉疚:“我一般不看微信,抱歉……”
“哥你病好了嗎?”
喻秋想起那天晚上,有些尴尬,他一發燒,能做出什麽反應自己都不知道,跟喝醉了似的,他咳嗽了聲:“好得差不多了。”
額頭忽然一涼,喻秋還沒反應過來。
宣筠伸手,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嗯,是沒燒了。”
“……”
咖啡很快好了,喻秋說:“你要在這兒喝還是回去喝?”
“嗯……”宣筠說,“你們這兒有沒有那種比較隐秘的位置,就是一般人發現不了的那種位置。”
半分鐘後。
宣筠坐在角落的位置,無窗,右邊還擺着一個拖地用的洗地工具。他默默的看了眼,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個大佬要坐這種位置,這麽憋屈。
他也沒打算真的喝咖啡,就這麽撐着下巴,打量着喻秋。
他大概近一個月沒見過喻秋了。
喻秋似乎瘦了點,但依舊好看的不得了,下颌骨到脖頸是一條優美的弧度,他的脖子很修長,宣筠不知道怎麽形容,就覺得像天鵝一樣。他此刻垂着眼,睫毛濃密,像小扇子。
宣筠反應過來自己匮乏的形容詞,有些想笑。
他一個月都沒怎麽好好休息,去比賽太累人,忙裏忙外的,每天睡眠不足五個小時,這才剛緩下來,就坐着飛機馬不停蹄的回來了。
他枕着胳膊,盯了眼喻秋,覺得這幾天累也值了。
到了下午,咖啡館人逐漸多了,喻秋擔心宣筠被發現,借着續杯的名義過去了一趟,卻看到宣筠已然睡熟了。
他眼下是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累。
喻秋頓住了腳,回更衣室把自己的外套拿出來,蓋到了宣筠的身上,鐘毓看到,問:“喻秋,他這是……”
喻秋豎起食指,“噓。”
“哦……”鐘毓小聲說,“他咋還睡着了呢,是你朋友嗎?”
“算是吧,”喻秋低聲說,“我鄰居。”
“哦,”鐘毓摸摸頭,他沒看到那人的臉,喻秋似乎一直在若有若無的擋着,他也就不再看了。
咖啡館一直忙到了晚上八點。
宣筠醒了,抱着喻秋的外套,睡眼朦胧的靠着沙發,乍一看倒真的有種乖寶寶的感覺。
喻秋忙完,換了衣服,笑着對他說:“走吧。”
鐘毓正在擺東西,聽到喻秋開口,還以為是在跟他說話,結果一轉眼,忽然撞進一雙格外好看的桃花眼裏。
鐘毓猛地睜大眼,幾乎震驚的看着,結結巴巴:“宣、宣!”
喻秋笑着看他,說:“噓。”
鐘毓住了嘴,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宣筠出門,伸了個懶腰,喻秋穿上外套說:“一直沒給你說,恭喜啊,終于火啦。”
“哎呀,”宣筠說,“哥你就別誇我了,你一誇我我就要上天了——都這麽晚了,去超市買點菜,我給你做飯!”
兩人去了超市,宣筠帶着鴨舌帽,又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買菜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基本上喻秋負責結賬什麽的。
喻秋提出去他家,宣筠家很久沒住了,估計灰塵不少。
宣筠求之不得,一口答應。
喻秋家還是幹幹淨淨的,宣筠絲毫不見外,脫了外套,喻秋格外自然的接了過來,幫他挂在了衣鈎上,宣筠笑着說:“秋哥,你這樣整的跟小媳婦一樣。”
喻秋笑了笑,“沒大沒小的。”
宣筠進到廚房去做飯,喻秋便在旁邊打下手切菜,他切的慢,宣筠也不急,兩個人就這一塊切菜板用着,宣筠擡眼便能看到喻秋。
可能因為生病的原因,喻秋的膚色有些病态的蒼白,唇色也很淡,像個瓷娃娃。
喻秋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待兩個星期吧,也不一定,”宣筠,“如果公司一個電話打過來,下一秒我就得拖着行李箱走了。”
“這麽緊嗎?”喻秋皺了皺眉。
“沒辦法,”宣筠說,“本來天天想着,我要火,讓更多人知道我,但真到這一天,我還是覺得不被別人知道要好。”
“為什麽?”喻秋問。
宣筠反問他:“秋哥,你覺得,想火好嗎?”
“為什麽不好?”喻秋把切好的菜放到瓷盤裏,“我們都是俗人,追求名利在所難免,骨子裏誰還不想享受一下人生,沒人下來是歷劫度難的。火不火這種事,五分看造化,剩下五分看自己吧。對我來說,我很想火,想被更多人知道,如果得償所願,是我的幸運,如果願望落空,那我就繼續做我的俗世夢就行——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宣筠收回目光,掩飾般咳嗽了聲:“沒有……就是,覺得你和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了。”
“以前覺得你很好,嗯……很完美的一個人吧,現在覺得……”
“是不是覺得我很俗?”喻秋笑。
“不是,”宣筠說,“很灑脫,很帥。”
喻秋笑了笑。
半晌後。
“那你……”喻秋猶豫了下,問,“會搬走嗎?”
“我也不知道,”宣筠想了想,把蔥花放到了小碟裏,去幫喻秋切姜絲,“可能走,可能不走吧。”
“嗯。”喻秋不再說話。
切完菜,炒菜的部分便不歸他管了,喻秋出了廚房,坐在客廳,看着宣筠做飯。
這種感覺。
還真的挺舒服的。
宣筠把最後一個菜盛到碟子裏,忽然聽到了鋼琴聲。
很輕,溫柔而浪漫。
他走到廚房門口,倚着門框。
喻秋坐在鋼琴椅上,長腿曲着,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鍵間,後背的弧線漂亮,他垂眼,忽的側目過來,朝他遠遠笑了笑。
他彈的曲子格外熟悉,他聽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是他新專輯裏的歌。
宣筠也笑了起來。
他走過去,坐到一側的椅子上。
月光化在他的眼睫上,周遭萬物忽的都快速褪去顏色,每個音節都化成根根細細的白絲,纏到心尖,溫柔的勾了一下,宣筠清晰的在如鼓心聲和鋼琴曲中,聽到了阿芙洛狄忒在他耳邊的吟唱,忽然他擡眼,正好對上喻秋的笑眼。
他看到某種情感猛地沖破雷池,摧枯拉朽的毀滅理智。
008
宣筠察覺到他摟上來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頸後,一時情動,心跳聲更快,他伸出舌尖,破開齒關,更加溫柔的纏綿在一起。
空氣中只剩輕微的水聲,聽的人臉發燙。
宣筠松開他,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說:“秋哥,你嘴唇真軟。”
喻秋心想,嘴軟對不對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嘴硬。
宣筠還想再親他,喻秋偏頭躲開了,宣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