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壽辰
第105章 壽辰
四月二十九，是佟老爺子的壽辰。早晨吃過早飯，一家人就往佟家老宅去了。這裏的規矩是老人六十以後才過大壽，而且只過整壽。唯獨特殊的就是六十六，這個是必須的過的。這些大壽要請全村子的人來吃壽宴，兒子負責壽宴的酒席，女兒負責過壽老人的衣裳鞋襪。若是母親過壽，還要送頭面首飾。
昨天下午，雲松給送過來二十多條魚。雖說是嘴上說不管，可是心裏總也是不忍，下了幾網，挑出些大的都送了過來。老爺子倒是挺高興的，方氏每天會炖點吃的，讓小四小五給送過來，盯着老爺子吃完再走，這幾日老爺子的咳嗽倒是好了不少，這又看到老大往家裏送了不少魚來，更是美得不行。
劉氏在那說這風涼話：“大哥不是說不管的嗎？咋又送魚來？”
“我是看在咱爹的面子上，要是明天的酒席弄的太差，丢咱爹的臉面，你以為我是看你？要是沖你們兩口子，我還真就不管。”雲松也沒給她好話，直接嗆了回去。
一家人到了老宅，一看院裏倒是挺熱鬧的，佟家的三個女兒都已經回來了，帶着丈夫兒女，三家十多口人。見到雲松一家來了，雲芳倒是熱情的打招呼：“大哥，大嫂，你們來了啊，快，上屋裏坐會兒。玉娴，小四小五，來，跟姑姑玩。”剩下雲蓮，雲荷都沒吱聲。
“大姐，二姐。”雲松也沒多說，只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進屋了。屋裏坐着佟老爺子，秦氏，還有佟世旺兩口子和佟世明兩口子，正在那聊着天呢。“爹，娘，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雲松夫妻趕緊上前見禮，後面小的也叫了一圈爺爺奶奶。
雲松拿出了給老爺子準備的壽禮，兩塊布料，兩盒點心，還有一個玉石的煙嘴。“爹，這煙嘴是玉娴娘給你買的，你原來那個都舊了。來爹，我給你換上這個。”雲松拿過來老爺子的煙袋，把原來那個煙嘴扭了下來，換上了新的。“爹，抽上一袋，試試得勁不？”
“好好，得勁兒。”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這得花多少錢啊，你們今年的日子也緊，不用給我買這些，留着過日子吧。”
“爺爺，這是我爹孝敬你的，你就好好用着。要是用舊了，讓我爹再給你換。”小四跑到老爺子跟前，笑嘻嘻的說。
“這一個就夠我用的了，哪還用再換。來，孩子們，都到爺爺跟前來，讓爺爺好好看看。”佟老爺子挺高興的，趕緊讓孩子們都到跟前來，自從分家以後，這還是老大一家第一次全來老宅這頭。老爺子看着幾個孩子，都越來越壯實，就越發的喜歡。秦氏看了雲松送的禮，也沒說啥，板着臉出去了。“別理你奶，她出去看看菜夠不夠用。”
孩子們在屋裏呆不住，就都到院子裏了。幾個孩子都穿着新衣服，收拾的幹淨利落，一看就讓人喜歡。鍋竈還是搭在外頭，沒有請廚子，只有幾個幫忙的，正在那收拾吃食呢。佟家的幾個媳婦也都在那忙活，張淑珍挺着個大肚子，也在那忙前忙後的，看得人直害怕。方氏洗了洗手，然後也過去幫忙。今天村子裏的人也有來幫忙的，別人家有事方氏都會去幫忙，更何況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她咋也不能在那看着。“老四媳婦，你快去那邊歇着，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的肚子了，還在這忙活。萬一有點閃失啥的，可怎麽辦？”方氏攔着淑珍，不讓她再幹活。“快去歇着，這我來替你，去幫我看着我家那幾個，別讓他們滿哪亂跑。”玉娴她們哪會亂跑，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大嫂，你也悠着點，你的身子受不得操勞。”淑珍不放心的說。這妯娌幾個，還就淑珍和方氏能對脾氣些，分家以後，淑珍也去過幾趟雲松家，不過是串個門子，做做針線什麽的。
“行，我會注意的。”方氏答應。方氏做飯好吃，還快當，所以村子裏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都願意找她去幫忙。見她去了，那本來在竈上的人就要讓地方。“嫂子，我這身子還是不行，今天就不上竈了，我來給你打下手吧，你說要啥？我幫你切出來。”方氏連忙擺手。
“那也行，你的刀工好，切得也好看。”那人點頭同意了。“先把那些豬肝切了吧，薄薄的切，我看今天的料不太多，盡量弄出二十桌的來。”
“成，你瞧好吧。”方氏拿起菜刀，開始切豬肝，她切得極薄，這樣一盤豬肝也用不了多少，旁邊的人看了都誇贊。
玉娴坐在院子東南角的石頭上，看着院子裏的人。雲柏兄弟幾個，正擺桌子呢。院子裏大概能放十來桌，剩下的就得放在屋裏了。村子裏的人陸陸續續的都來了，女的自動的就去幫忙了，男的就在那坐着唠嗑，孩子們滿哪的跑。大郎他們也都坐在玉娴的旁邊，哪也沒去。
“駿祺，你別滿哪亂跑，再瞎跑，我就打你屁股。”玉妍跟在駿祺的後面，大聲的喊着。
自從搬家以後，就再也沒見過玉妍。此刻看她，倒有點黑了，沒有往日白淨。聽說今年玉妍也下地幹活了，平日裏也得上山去挖野菜，打豬草什麽的，不像以前那麽嬌慣了。也是，三房駿祺太小，沒法幹活，她要是不幹，周氏還真就忙不過來。周氏現在管她挺嚴的，也不讓她跟秦氏學繡花了。
駿祺跑着跑着，就到了玉娴的跟前。駿祺有一段日子沒見玉娴了，倒還認識她，“玉娴姐姐。”已經過了兩個生日的駿祺說話已經挺溜了。長得虎頭虎腦的，小臉胖乎乎的，倒是挺可愛。
“駿祺，來，姐姐給你好吃的。”玉娴從荷包裏拿出來一枚糖果，放到駿祺手裏。
“謝謝玉娴姐姐。”胖乎乎的小手，握緊了手裏的糖果。這時正好玉妍也追了過來，見到玉娴，她愣了一下，然後小聲的說了聲：“玉娴妹妹，你來了。”
玉娴有點驚訝，她以為玉妍見了自己還不得橫眉立目的，結果玉妍卻是這個表情，倒是讓玉娴不太适應，“玉妍姐，你這是怎麽了？倒客氣起來了。”
“我，我，我知道錯了。大娘的事，都怨我，要不然大娘也不能沒了孩子，”玉妍有些哽咽的說着。“我娘已經教訓過我了，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可是玉娴，我真的想說一句，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玉妍姐，按說我是不該搭理你，要不是你，我也會有一個弟弟的。往日裏，你也沒少欺負我。在這個家裏，奶奶寵着你，三嬸也慣着你，給你慣得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想過沒有，出了這個門，還有誰會讓着你，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吃虧呢。”玉娴本來不想搭理玉妍的，可是看她的樣子，也沒法轉身就走。
“讓着我？現在這個家，哪裏會有人讓着我啊？奶奶每天煩的很，都不太理我。駿傑他們現在整天的欺負我，說他們是佟家的長房，以後全家都得聽他們的，還說我就是個賠錢貨。”玉妍說着就掉下眼淚來。
玉娴把帕子遞過去，“你也不用搭理他們，他們又不是你親哥，遲早都要分家的，到時候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他們管不到你頭上。”
“奶奶不讓分家，現在家裏天天鬧騰，整天雞飛狗跳的。”玉妍擦擦眼淚，把帕子還給了玉娴。“我出去也沒人跟我玩，今天跟你說了會兒，心裏還好受點。玉娴，你說大伯娘能原諒我嗎？”
“玉妍姐，這個我也不好說。畢竟娘沒了一個孩子，我沒了個弟弟，換成是你，你怎麽想？我娘原不原諒你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麽，有什麽樣的後果，以後千千萬萬別再做錯事了。”玉娴本來挺恨她的，可看她現在的樣子，心裏除了恨以外，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玉妍只是讓秦氏和周氏給慣壞了。
快到中午了，人也來的差不多了。佟老爺子從屋裏出來，身上換上了女兒給做的新衣服，坐到了正北面那張桌子旁邊。一個幫着張羅的人喊着：“吉時到，兒孫賀壽。”
雲柏，雲楓，雲桦先跪下，給老爺子磕頭，“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完，磕了三個響頭。雲松現在雖然還是叫爹，可是畢竟是侄兒，所以不能和他們在一起。
接下來是劉氏，周氏，張氏，還有雲蓮姐妹三個，也是說了祝福的話，磕了頭。
然後是雲蓮三人的丈夫，再來才是雲松夫婦，最後所有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跪了一大片，口中說道：“祝爺爺（姥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也是磕了三個頭。
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好好好，都起來，都起來，都起來。”
旁邊那人又喊，“拜壽完畢，開席。”這時，幫忙的人開始往桌子上端菜，院子裏放了十二桌，剩下的放在屋裏。總共放了十八桌，客人們都坐好，菜一上來，就開始動筷子吃飯了。
今天的酒席菜也就算可以吧，比雲桦娶親差了老多。桌上用小菜和肉炒了好幾樣，雞也是塊的，沒有整雞，沒有肘子，只有一條魚還算挺大。客人們邊吃邊議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