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房子
西屋，方氏躺在炕上，吳氏坐在方氏身邊，佟雲松坐在炕沿邊上，“芸妹，今天的分家的事，你不怪我吧？”
“松哥，我怪你幹啥？早晚會有這天的，只是沒想到能牽扯出你的身世來，現在真相大白，以前的一些事也就能想明白了。那些錢財啥的，咱們不要，其實根本就要不回來的，婆婆不會給，要是真的硬要，弄不好會出人命的。只是有些犯愁一個月後咱們搬到哪去，村子裏可沒有房子要往外住的啊。”方氏還是虛弱的很，說話的聲音不大。
“要不就先搬到我那去，反正你弟弟也不在家，就我一個人。”吳氏在一旁說。
“娘，哪有出嫁的女兒拖家帶口的回娘家去住的，再說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方氏笑了笑，不同意。
玉娴本來是在地上的，這會兒爬上了炕，在母親身邊坐下，“娘，咱們村子南頭不是有一大片的閑房子嗎？能不能先跟村長說說，咱們先住着啊？”
雲松一聽，臉就變色了，“玉娴，那是鬼屋，住不得的。聽說以前有人住進去，不到半年，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光了，最後一家住進去了一個月，然後就領着全家人跑了，再也沒回來。”
“爹，你做過虧心事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再說了，就算有鬼，也會去吓那些為富不仁，傷天害理的人，不會來找咱們的。”玉娴瞅着父親，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爹，我也覺得小妹說的不錯，那房子我遠遠地看過，很大的院落，磚瓦的構造，當年蓋房子的應該是個富貴人家。聽說富貴人家蓋房子都很講究風水的，風水不好，他們是不可能在那蓋房子的，至于鬼屋，怕是另有原因。”二郎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爹，怕什麽，咱們不過是暫時沒地方住，救救急罷了，要是房子真有問題，咱們明年開村就自己蓋房子不就得了。”小三也說。
“松哥，我覺得孩子們說的不錯，這樣，你去跟李叔說說，看咱們能不能先住着，等明年開春了，咱們再蓋房子也行。”方氏聽了孩子們的話，覺得可行。
“好吧，那我就去跟李叔說說。要是真的往那搬，那可得好好的拾掇拾掇，那房子可有二十來年沒住人了。想來裏面的炕什麽的都不能用了，得重新弄，還有院子裏老多地方都的收拾了。行，那我就先去村長那。”佟雲松也尋思過來了，轉身就要去找村長。
“回來的時候去趟磨坊，看能不能買些米面的回來。爹娘雖說答應了給咱們糧食，可不知道啥時候能給，咱們晚上就得自己開夥了，總得先對付今天晚上和明早晨，明天去鎮上買點回來。”方氏想起來吃飯的問題。
“是哦，我都忘了，行，回來的時候我就去劉家的磨坊看看。你再睡會兒吧，明天我去給你買幾只雞，你得好好補補。”佟雲松說着就出去了。
“雲松這孩子其實真不錯，只是沒想到，竟是這麽個身世。也好，咱們啥也不要，那些錢財就留給他們吧，我估計應該也沒有多少了，省得以後他們再賴上你們，這樣也能斷的幹淨。也不用着急上火的，好好養着身子，就憑雲松和你這幾個孩子，過不了苦日子的。有什麽難處，就和娘說，咱家現在不說是大富大貴，可好歹你弟弟現在還是正六品的起居郎，陪王伴駕，天天都能見到皇上的。咱家自然是不能幹那種仗勢欺人的事，可要是有人敢欺負咱們，娘也得讓他知道咱們方家不是好惹的。分家這事雲松做的還行，夠硬強，你們既然說了不要那些錢財，娘也就不強出頭了。娘這些年也有些積蓄，要是銀錢上不夠，我再回去給你拿些來。娘這幾天就留在這了，玉娴太小，大郎他們是男孩子，都不太得力，等你出了月子娘再回去。反正你們也分家了，我就是一直和你們住一起，也沒人能說什麽了。”吳氏放心不下女兒。
“娘，還有我們呢，我那還有賣藥材得來的銀子，有十多兩呢，家裏用錢你就說。不夠的話，我那還有一棵人參，方叔叔說能賣到四百兩往上，那就什麽都不用愁了。”玉娴也安慰着娘親。
吳氏一把摟過來玉娴，“好孩子，難為你今天能想的這麽周到，還知道讓二郎去叫我。小小年紀的，吃了那麽大的虧，兩只手都腫了，還給你母親煎藥喂藥的。”吳氏又看向地上站的幾個男孩，“駿烨，駿炜，駿烽，駿煊，駿煌，你們幾個也都是好樣的，以後要好好的孝順你們爹娘，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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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娘放心，我們一定會孝敬爹娘的，以後我們學好本事，讓家裏過上好日子。”大郎代表兄弟幾人，鄭重的承諾。
佟世馨原本在西屋套間裏，和兒子兒媳婦說話呢，聽到方氏他們在說話，就從套間出來，來到方氏他們這屋，“侄媳婦，明天我們就回府城了，這次回來本就有一部分是想來看看你們。當年大哥大嫂對我極好，尤其是大嫂，很疼我的。我的丈夫就是大嫂的表弟，所以你奶奶當時才會讓我保管鑰匙。對了，大嫂的娘家人一直惦記着雲松，只是當初有承諾，不能來打擾你們的生活，所以才沒來過。現在你們也明白當年的事了，以後要是有空，就去府城梨花巷林府，到時候我帶你們去曹家，讓雲松見見母親的家人。”
“梨花巷？好像碧蓮也住那吧？雲松他姑，你們可認識一戶姓薛的？”吳氏想起來碧蓮好像也住那。
“我們出去了好幾年，去年剛回來，薛家，好像聽說過。他家的主人好像年紀不大，不過買賣做得不錯。怎麽？你認識他家人？”佟世馨奇怪的問。
“那是我女婿，雲松他姑，這次得麻煩你給薛家捎個信去，把這裏的事情跟他們說說，要不我還得另外找人捎信。”
“呦，沒想到薛家的主人竟然是雲松的連襟呢，行，這信兒我一定捎，都是親戚，這點小事。”佟世馨倒是挺意外的。“侄媳婦，我這次出來也沒帶多少銀子，這有四十兩，你留下。這分了家，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的，哪一樣都用錢，這些也不多，希望能幫的上你吧。別推辭，我不是為你，我是為幾個孩子，眼瞅着天越來越冷了，總得讓孩子吃飽穿暖啊。”說着，塞給方氏了一個小包。“當年雲松的娘幫了我很多，就當是還她的情吧。”
方氏聽她都這麽說了，自然不好在拒絕，只能收下。“姑，謝謝你，這錢倒是救急了。這些年我娘和妹妹給的錢被婆婆摳去了不少，我還愁着今年的冬天這麽辦呢？”
“不愁，雲松打獵的本事可是一流的，等你們安定下來，他就能進山了，我告訴你，不用多長時間，你那個婆婆非得後悔不可。”佟世馨笑着說。
“後悔？姑，我怎麽不懂啊。”方氏有些不解。
“這幾天我都聽說了，這次雲桦成親，都是雲松領着孩子打獵賣的錢張羅的，這可是不少錢呢。這莊戶人家，一年到頭的忙，也不過能剩下個十兩二十兩的，雲松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掙上十來兩，你說你婆婆不後悔？”佟世馨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吳氏也想到了，不由的撲哧一聲樂了，“可不是，先不提錢的事，雲松這一年光是獵回來的東西，他們也吃了不少。普通的人家，平常想見個肉星兒都難，可雲松三天兩頭的往回弄雞啊魚的，看這回他們上哪去弄？那三個慣得哪會啊。”
大郎看她們聊得起勁，就領着弟弟們都出去了，該給母親熬藥了。“咱們抽空還得去撿些柴禾，要是爹真的問成了房子的事，咱就把柴禾堆到那房子那就行，眼瞅着就該下雪了。”
“是啊，去年這個時候都下雪了，今年節氣晚些。趁着現在還沒下雪，咱還真得多準備下點柴禾，咱娘的身子一時半會兒的養不好，可不能再涼着了。”二郎非常贊成。兄弟幾個一致通過要去撿柴禾。“行，就等爹爹把房子的事辦成了。”
“嫂子，我們來看你了。”柱子媳婦和春生媳婦推門進了西屋。
“桂芝，玉梅，是你們來了啊，快坐。我這也不能起來，你們自己找地兒坐下。”方氏躺在炕上說。
“行了，你好好養着吧，這比生孩子還要傷身子呢。剛才我公爹回家說了你家的事，我這就和玉梅過來了，嫂子，不管遇到啥事都往寬處想，這點事還難不住咱。我們聽說分開吃飯了，怕你這啥也沒有，我和玉梅姐就給你帶了點東西來。”老關頭就是柱子的爹，所以柱子媳婦知道的最快。
“行，謝謝啥的我也就不說了，咱們姐妹用不着這個，等我好了，咱們好好聚聚。”方氏說着眼淚就要下來。
“嫂子，你可千萬別哭，傷着眼睛，也沒啥好東西，不過是十斤白面，十斤小米，還有些油鹽醬醋的，先應急，過兩天讓佟大哥去鎮上買去。嫂子，你要是銀錢不湊手，盡管開口，多了不說，十兩八兩的，還能拿的出。”玉梅趕緊安慰方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