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灰
“夙雪現在沒空見你，公子要想見他，多拿些銀子來吧。”老鸨冷笑道，厚厚的白粉掩去滄桑與疲憊。
不願和老鸨多言，于飛向二樓，夙雪的房間走去，淺淺跟在于飛後面，心裏漲漲的不舒服。
老鸨并不攔，只是苦笑着搖搖頭。這些年來，什麽樣的癡男怨女沒見過，到最後不是因為被家庭逼迫分道揚镳，就是私奔之後，為了柴米油鹽心生悔意，相互抱怨。哎，也許夙雪的選擇的對的……
于飛怎麽敲門，夙雪都不開，只聽見他與別人難以入耳的調笑聲，氣憤之下，撞門而入，終看見自己難以接受的那一幕，自己最怕的那一幕，他知道夙雪只是一個小倌，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但是他說過，不會讓除他以外的人碰，說過只愛他一個的……可是，眼前的一切算什麽……
夙雪依偎在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懷中，癡癡的笑着道：“呦，什麽風把于公子吹來啦，瞧，我這正忙着招待客人呢，沒法陪于公子了。”
淺淺怔怔的看着夙雪，這不是，不正是那一世的太子嗎？難道……
緣起緣滅，原來一切皆有緣由……這一世，誰又是誰的劫難……
“早就聽說于大人的公子是個難得的美人，于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一起玩樂，不是更好？”華服男子帶着幾分譏諷，幾分自嘲，輕佻地笑道。
于飛沖過去就給說話的男子一拳，男子正要還手就被淺淺制住。
“夙雪，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于飛握拳道。
“愛，怎麽會不愛？”夙雪理了理頭發，勾起紅唇道，眼睛裏有不可忽視的纏綿愛意和無奈落寞。
于飛因這一句話漸漸松開緊握的拳，上前緊緊擁住夙雪。
“來這裏的所有恩客我都愛。”
輕輕地，妩媚地，只需這一句就讓于飛的心瞬間的冷了，碎了，擁住夙雪的手臂僵住了，嘴裏卻還執拗地道：“你……騙我。”
“騙……呵……我是在騙你，你知道我們這種人從來就沒有過真心，從來沒有。”夙雪冷笑着推開于飛。
“你……”于飛哽咽，這就是他這幾日苦苦鬥争的結果嗎？本以為他們的愛可以如磐石般不可轉移，他沒有變心，可是……心中的那個人已經和他背道而馳……那麽他還為了什麽堅持？……。放手吧，成全夙雪，也成全父母家族，至于自己……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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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雪轉過身，忍着身心的顫栗，用輕浮地語調道：“聽說于公子不日就要成親了，恭喜了，日後千萬別怕了娘子，夙雪永遠在‘怡紅院’裏等着您呢~”
再也無法忍受昔日在自己面前清澈如水般的愛人輕浮的态度，于飛想，還是走吧，這樣至少我們在彼此心中還有美好的回憶，忘記今天吧，永遠的離開他吧……
聽見于飛轉身離去的聲音，夙雪轉過身，已是淚流滿面……
“夙雪啊，你這是何苦呢……”華服男子心疼道，滿臉的擔憂。
許是夙雪的感情影響到了，于飛走後，“怡紅院”裏歌姬的喉嚨裏也發出凄婉的聲音……
過了好久，仿佛一生那麽久，夙雪幽幽道：“離了我，他會過的好些吧！”這一句不确定的話，好像在問誰，又好像自我安慰。
只一句，用盡了一生的心力。
兩個人分開，一個人心灰，一個人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