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魁
小王爺被胡庭興莫名其妙的生氣吓呆掉了，沒想到他這個長相可愛，有些娃娃氣的十五叔竟然會生氣。
“大哥，別生氣，這都是意外呀，你看今天天氣那麽好，我們快些去畫舫上吧。”李雲勸道，又拍了小王爺一下示意小王爺哄哄他。
“庭興，別生氣，是我太不小心，太莽撞了。”小王爺道歉，雖然他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到底錯哪兒了……
胡庭興這才哼了一聲，轉頭和李雲一起上畫舫，小王爺和于飛尾随其後。
李雲的私人畫舫甚是氣派，金碧輝煌，遠遠的就聽見絲竹之聲。
小王爺揶揄道：“二哥真會享受，你把你家園子都般到玉湖，把湖面都沾滿了，我們還怎麽游湖。”
李雲也不惱，笑道：“沒有吧，玉湖那麽大，我的畫舫在上面就好比林中蝼蟻，我就是個俗人，你還不懂。這畫舫是我新買的，在上面養了些美人，還沒來得及先讓你參觀，你是生氣了吧。”
話說，自從他和小王爺認識後，有什麽好東西都讓小王爺第一個看，這個畫舫本來就是為了小王爺買的，李雲希望可以在畫舫上與小王爺比武論劍，不想被人幹擾。雖然受家庭牽制不能暢游江湖，這也算他和小王爺的江湖。
“得了吧，你就是想多養些美人吧，聽說你把攬月樓的花魁給贖出來了，可是在畫舫之上上。”小王爺道，他這個二哥就好這口，他豈會不知，而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己也喜歡看美人呀。
“被四弟猜對了。”李雲得意地笑道。
說笑間，幾人以乘小舟來到湖中的畫舫，即刻有人迎上來，接他們上畫舫。
胡庭興四處打量畫舫，心道：這畫舫雖然有很多美人，但怎麽是清一色的美男……
于飛也發現這個問題，心道：怪不得，這個李雲當街攔他，原來他這個二哥是斷袖……
只有小王爺了解李雲這個家夥，對這個情況不足為奇，找個地方坐下，就激動地喊道：“花魁呢，花魁呢。”
李雲先安排他們坐下喝茶，然後向天空拍了兩下手。
只見十幾個身穿紫衣的少年簇擁着一個白衣美男像他們走來，那男子細美長目，粉面含春，但眉宇只見又透露英氣，剛中帶柔，相貌雖不及小王爺他們，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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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逸參見小王爺，見過李公子，和兩位公子。”美男朱唇輕啓道，小王爺在琉璃城你們有名，他當然知道。
“這位是十五王爺，這位是于公子。”李雲介紹道。
“參見十五王爺，見過于公子。”美男施禮道。
“不必多禮。”胡庭興道。
“這位就是攬月樓的花魁，四弟覺得怎樣？”李雲看着小王爺得意道。
“二哥的眼光一向不錯。”小王爺一邊喝茶一邊道。
而于飛就納悶了，這花魁怎麽是個男的，他雖然沒有去過這些風月場所，但聽小厮提過，青樓的花魁某某姑娘……
胡庭興好像看出于飛的心思，在于飛耳邊咕哝幾句，于飛恍然大悟……
第十四 花魁2
于飛是個好孩子，因為是于家的小公子，所以從小就接受優越的教育，詩書禮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除了不會武功和不知道有勾欄院這些地方……
在京城，他雖然聽說達官貴人除了妻妾成群外，偶爾還養一些男寵，但他爹爹沒有。今天總算見識到了，沒想到琉璃城民風如此開化，在京城可沒聽過勾欄院……其實他不知道，只是他認識的人都沒提過而已，京城勾欄院不比青樓少，誰忍心帶壞于飛這樣美麗清純的人兒啊……
“羅逸，你給大家舞個劍，如何？”李雲道，羅逸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還有一手好劍法，這就是李雲贖他出來的原因。
羅逸本是官宦子弟，他父親是名武将，因得罪當朝太子，而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滿門抄斬。當時他出門在外，才得以脫逃。于是他隐姓埋名，藏于攬月樓，誰都想不到他一個武将之後會屈居于這種肮髒的地方……
羅逸聞言，苦笑了一下道：“遵命。”想他堂堂大将軍之子卻淪落用家傳武藝來取悅他人，不過要不是李公子及時為他贖身，他不知道會不會受到更嚴重的羞辱，據這幾天觀察李公子也沒有傳言中那麽不堪……
于飛突然想起，他曾經他在月下撫琴，他哥哥舞劍的情景，有些懷念，道：“不如我來撫琴，羅公子舞劍，可好。”
啪啪啪，小王爺笑呵呵地鼓掌，道：“早就聽說京城第一美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天可以開開眼界了。”
于飛莞爾，羅逸也點頭默許。
琴聲漸起，如戀人間的私語，宛轉悠揚，小王爺這時不禁和着琴聲敲起身邊的鼓。
一道寒芒暴射，羅逸手上驟然多出一柄寶劍，紅綢系穗，于起舞間靈動飄逸，長劍紅綢剛柔并濟，劍尖時而飄忽，時而凝練，劍勢柔和得似是驚不起水面波瀾，行雲流水，連貫灑脫。
琴聲漸急，如水一般流瀉而出，鼓點随之铿锵如錘，耳聽風雨之聲大作，衆人眼前仿佛看見殘陽如血，黃沙四起，萬騎馳騁，鐵馬金戈。
劍勢随之而變，凜冽風生，羅逸面色如霜，唇角一絲冷笑，踏着鼓點揮灑縱橫，仿如親臨戰場，劍氣陡然暴漲如虹，破雲貫日，大開大阖，如怒浪卷霜雪，迅猛激烈。
琴音再高，鼓聲更密，兩軍交戰，萬衆搏殺，馬蹄聲碎，熱血染紅铠甲。
衆人早已不能呼吸，眼前唯見一抹紅光挾着寒芒閃耀，灼灼爍目，紅袖獵獵，禦風如刀。席上心力不敵之人面上血色已然褪盡，腳底發顫，幾欲逃離此等看不見的沙場。
正自大駭，琴音倏然高入雲端，驚心裂肺，震魂奪魄，原是一方戰旗終被折斷，無數将士倒入血泊，城池告破，戰鼓齊鳴，血染征袍的将軍長劍瀝血，千裏追敵，一戰功成，身後卻是萬古俱枯。
四下人人驚悸，心跳欲竭，琴聲鼓點恰在此時漸漸回落，羅逸劍勢轉為輕靈幻化，先前一應殺氣不再，整個人似在風雪中旋舞，煞是好看。
琴音虛無飄渺，鼓聲悄然消逝。舞者足尖輕點，淩空而起，一個旋身，長發飛揚如瀑，潔白的飄逸的長袍綻放似雲，長劍在空中劃開一道亮眼圓弧，繼而收勢，輕輕落地，無聲無息。
一切歸于平靜。
“好好好，沒想到一個小倌竟然可以有如此風華，就是本王也難舞出如此大将之風。”胡庭興的叫好聲将衆人拉回現實。
“不敢當，十五王爺折煞小的了。”羅逸垂首道，他希望可以結識小王爺和十五王爺，所以才舞的如此盡力，最近太子在民間呼聲明顯不如同樣嫡出的十五王爺——瑞王胡庭興，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報滅門之仇。
“于公子的琴聲真是天下無雙。”羅逸贊道，心想這位于公子竟然就是那個富可敵國的京城富商的小公子，妙哉妙哉……
“二哥呀，此人不俗。你的眼光又上了一個檔次。”小王爺調侃道。
“當然，四弟要喜歡，此人賞你如何。”李雲認真道，他的東西，不管只要小王爺喜歡都可以給予。
“二哥說笑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再說，我最不喜歡将人送來送去，多不好。”小王爺道，他從小就不喜歡把人當物件的感覺，待府中的下人也寬厚……
“二哥，不如放他自由吧，這樣的人不适合被鎖着。”于飛有些同情羅逸，他認為羅逸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應該不會淪落風塵。
“既然三弟開口……”李雲說着拿出羅逸的賣身契當着衆人的面将紙片撕得粉碎。
羅逸其實并不需要什麽自由，他早就有能力為自己贖身，只是天下之大哪裏容得下他，這突如其來的自由讓他有些驚慌，想了想道：“于公子還羅逸自由，羅逸感激不盡，羅逸永遠永遠追随于公子。”
于飛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蹙眉想了想道：“好。”他這次出行只帶了小柯一個随從，小柯和自己一樣沒有武功，有了羅逸，就是和胡庭興走散了，安全也應該不成問題，至于回京後，在于母親商量把他留在府中吧。
羅逸喜道：“願為于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王爺仔細的看了看于飛又仔細的瞧了瞧羅逸，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個羅逸不會看上他家三哥了吧，至于他家三哥應該不至于喜歡上一個小倌……
就在這時一個小童跑過來對李雲道：“老爺讓少爺速速回府。”
李雲不禁覺得掃興，道：“那老頭子不知道有讓我回去幹嘛。”
小王爺道：“二哥，你就回去吧，你應該好些日子沒回府了吧，伯父又該擔心你，我們出去閑逛一下就回王府。”
“唉。我走了，你們可以在畫舫上多玩一會。告辭，後會有期。”李雲無奈，但覺得小王爺說的也對，就随小童一起離開畫舫。
剩下三人在畫舫上看了看湖景，見天色不早了，就去街上買了些琉璃城的特産，準備回王府。
“琉璃城的夜晚當真很美。”胡庭興嘆道。
黑夜中中五彩琉璃燈閃耀着，比天上的繁星還美。
小王爺微微一笑道：“對呀，我們不如去廟裏為家人點一盞祈福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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