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棠棠。”
我被師父的聲音吵醒，有些不耐煩的坐了起來。将衣裳披好後感覺頭好似撕裂一般的疼痛，我用力的按着額角，試圖将那不适感舒緩一些。
“來來，将這藥服下，專治各種頭痛。”師父顫顫巍巍的端着一碗飄着濃郁藥香的深褐色糖汁走了進來。
我直直的盯着他半晌都未曾作聲。
不知是我起身的方式不對還是如何，我總覺得師父好似同以往不同了。
記憶中一向沉重的紅衣愈發的飄逸起來，眉間那股邪佞也少了許多，想必是與童玉緣終是修成了正果罷。
見我不語，師父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将那藥放到了旁邊的案子上：“感覺如何？”
“還好。”我翻身下了榻：“我體內的毒如何了？還是沒有起色？”
能将體內的毒解去是我畢生最大的心願，聽師父說我自小體內便有毒，一日不去我便一日都無法練功，那便離殺了商黎陽又遠了一些。
師父面色一僵：“棠棠，這五年你過的不開心？為師以為你會将一些東西放下。”
我愣了一愣，聽不懂師父話中的意思：“什麽五年？”
這下換成師父一臉的驚訝，他将我的身子板正，一直瞪着我，好似想從我臉上找出什麽破綻一般：“棠棠，莫要說笑。”
我狠狠将師父的手抖了下去，皺眉道：“你何時見我說笑過？”
他沉思片刻，這才喜憂參半道：“果然回來了。”
不只是師父的行為異常，自打我醒了之後，便覺得宮中的弟子瞧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期然對上其中一道視線時，那人定慌忙将視線移開，我心裏老大不舒坦。
“他們為何用那樣的眼神打量我？我哪裏不對？”
我瞧着将飯菜放到我面前的童玉緣開口問道。
她的語氣中有絲躲閃：“定然是你的模樣生的愈發好看了。”
我冷哼一聲：“這麽些年了，你還是連說謊都不會，算了。”
童玉緣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紙包：“一會別忘了将藥服下，子夕說這藥會暫時緩解你體內的毒，三日之後，他會視情況來教你些拳腳。”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将那藥一口氣吞下。
突然想起早些年師父提及過的紅竹峽，那紅竹峽的側壁有一株靈藥，能解世間萬毒。我曾一度想只身前往去将那靈藥采下，無奈師父一直橫加阻攔，他說江湖上許多高手都命喪于紅竹峽，更別說是我這般毫無拳腳的女流之輩。
那紅竹峽以陡著稱，側壁更是有如鏡面一般，峽底是節節斷竹，掉下去的人多了，那竹子便被鮮血染得通紅，這紅竹峽的名字便由此得來。
我知道師父所言非虛，但只肖能讓我将那滅門之仇報了，我什麽都可以豁出去。
尋了個恰當的時機，我将一直未曾磨滅的想法同師父說了。師父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
“不可。”他簡明扼要的吐出了兩個字。
我牽了牽嘴角：“師父，你知道我定會想辦法去的，不如先教我些功夫來的實際，我不想死在去尋藥的路上。饒是死，我也要死在親手取了商黎陽的狗命之後。”
師父沒言語，只是站起了身，負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一直在擔心我做錯了，如今瞧你這般模樣，我終于确定我确是做錯了，原以為你的性子會改變些，怎麽還是這般無趣。”師父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毒不會傷及你性命，只不過是不讓你練功罷了。”
我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杯中茶：“我寧願不要這性命也要練功。”
偌大的正廳中一時間再未傳出任何聲響，半晌過後師父才幽幽瞧着我：“算了，便依你去了。”
固執了許多年的師父今日如此輕易便妥協了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但一想到解毒指日可待，我心下又莫名高興起來。
臨出門口，我頓住步子：“師父，我總覺得你同以往不同了，先不說旁的，便是這樣貌好似都起了變化。”
“棠棠，你又何嘗不是呢。”
師父的話一直飄在我的耳畔，回到了房間之後，我頭一次将閑置在一旁的銅鏡拿至面前打量自己，這一照，果然被鏡中女子駭的不輕。
記憶中那略顯稚嫩的面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淡然同冷漠，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在一夜之間變化的如此之巨大的，依稀能記得入睡前師父同我說：“明日你便離報仇近了一步。”但一覺醒來我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我心中一驚，一個想法驀然冒上心頭。
“你去了百毒教五年，可現下瞧來你卻把一切都忘了。”師父這幾日一直陰魂不散的出沒在我左右，他有些懊惱：“難不成是為師的解藥出了差錯？但我以為商黎陽那老狐貍動了手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師父的話将我內心的想法印證，我緩緩站起了身：“這五年發生了什麽？”
“你還是想報仇？”師父答非所問，兩道黛眉微微隆起，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點了點頭，不耐催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師父輕咳了一聲，把玩着手中的胭脂盒：“他将你囚禁在密室五年，欲生生将你折磨至死。後被高人解救，你才得以回到了宮中。”
雖然讀不懂師父眼中的閃躲，但我聽後頓覺一股怒火自心中蔓延而上，我将面前的銅鏡一把掃到地上，看着滿地的狼藉，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定要親手了結了他。”
師父果然如他所言，三日一到便将我叫到宮中的練武場，這是自打我小時候同師父來到浮冥宮之後第二次站在這片空曠的場地上。
“一時教你太多你亦是記不清明，我便先教你儀清劍法的前三式，你若一年之內練成了，去紅竹峽的路上倒也用得上。”話落他将手中的長劍遞了過來：“我說的心決你定要記好，我只說一遍。”
我将頭點了一點，握緊手中長劍。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棠棠的高貴冷豔模式啓動完畢。咩哈哈，準備開虐師父中【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虐師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