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癡漢少女的日常

第9章 9只翔陽

我将臉躺在潔淨的桌面上，不管能不能呼吸硬硬的木板把我的臉磕的生疼，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我不睡過去。

感覺每次到了星期天這種休閑的日子我都好沒活力啊。

母親的巫女工作，我還沒正式上線，她說我等到把高中度過了才讓我正式作為巫女工作，不過平時我還是會打下手，像是祭典這種大廟會還有新年祈福我們這家子人倒是免了走路的路程，但是一到這種日子都很累啊。

弟弟和我最開始幫着母親工作真的是累的連續幾天肌肉酸痛，好幾天才恢複過來，人爆滿的時候只有新年祈福，其實八月份末底的煙火大會也會有人到這裏來，但沒新年祈福的人多。

新年祈福說是新的一年的開始，母親每次都要穿着潔淨的巫女服就在他們祈禱的屋子裏，一臉聖女的模樣，雖然母親不喜歡生氣，我以前還在想母親是怎麽生出我們這兩個混蛋的家夥的，結果她生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懷疑過她是不是我們的母親了。

上完高中，一想到我每年的新年祈福的時候我要穿着一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跳舞灑聖水籠罩大地，發出新芽，還要保持臉上的笑容一整天，這副聖女的模樣，我想到就頭疼。

為什麽的弟弟是男生啊。

如果我是男的話，可能我的母親就會一直生直到生出一個女孩，巫女的事情必須要延續下去。

仔細思考下假如我是男的話，我現在在幹什麽呢，弟弟的話因為是棒球部的王牌，早就一大早出去練習跑步了，和他那個小捕手。

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我的話，可能也會喜歡上棒球吧，男生的興趣自然會熱血一點的，也可能因此不會與翔陽相遇了，可能會與仁花分隔兩地，再無交集，說不定我還能成為主力軍，然後我的弟弟一直追着我的身影，宣揚着一定要超越我。

可能因為是長子，我一定會成為家裏面的頂梁柱，即便步履蹒跚也要堅強的往前走，逼着自己強大起來，因為我後面還有一個這麽個小豆丁看着我的背影啊。

想着想着，我笑了出來，用臉靠着桌面的臉轉到另一旁看着外面的池塘，因為呼吸的緣故桌面上有些濕潤從臉上帶來的觸感有些癢。

不過，我慶幸我今生是個女生，并不後悔。

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和他相遇。

說起來，今天翔陽他們要去打比賽來着的，察覺到的我立刻拿着手機還有照相機準備出發，沒看見母親的身影，我直接大喊一聲[母親，我出發了]就騎着我的橙色小單車就準備出發，我們和母親的相處方式一直如此。

母親常常見不到人，早飯還是晚飯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但是我們都知道她肯定是在神社裏面，她一開始領着我們說，要獨立在這個世間。

然後就一把放在了樹林後面，自己很快就溜遠了。

真是我的母親啊，親母親啊。

從樹林裏面傷痕累累鑽出來的時候，母親對着我們露出了宛如聖女一般包容的笑容，想到那時對于我們來說真的是救贖，她牽着我們的手去帶着我們去洗澡，洗完澡吃香香睡覺之際我們兩個又被扔到了樹林裏面。

這樣，我們就這樣殘害到弟弟上國中的時候。

雖然不明白母親這麽做的緣由，但是我們都相信母親是對我們好的，現在她也對我們親自說過了不再鍛煉我們，到現在的程度就行了，其他的等到我高中畢業再說。

其實，我有點擔心，翔陽嫁過來之後會不會被母親扔到後面的那恐怖的樹林裏面。

真有那畫面，我一定要全力阻止！【握拳】

至少，我對于弟弟還要多幾年的經驗，現在我倒是覺得應該在程度上我比弟弟厲害，但是加入了棒球部又是王牌，運動社的運動會比其他的訓練量多很多吧。

唔...我有些怠惰了呢。

夏天要到了呢，煙火大會也是要來了，是個好的告白季節呢。

挎包的帶子斜挎在我身上，勒得我有些喘氣，身後的重量放在身後因為騎車最快的速度有些失重，沖過斜道我加快了腳上的力道，迎面吹來的風散發着熱氣，能清晰的感到身後包落在身上拍打的疼痛。

我想着還是沒有減慢速度，盡可能的，想要早點見到他。

結果，我發現我走錯路了。

跑到了一個不知道哪個地方的江戶川縣，早知道就不那麽興奮了，興奮過頭反而把自己送上了絕路，我完全沒有記清楚剛剛是怎麽來的啊啊啊啊。

難道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嗎，我深深的捂臉，這種時候小天使再怎麽都不可能出現的，實在想象不到他會像我這樣子會沖到另一個縣區。

話說這縣的名字聽着還挺熟悉的。

江戶川、江戶川、诶那不是我弟弟上學的縣區嗎。

意識到的我再次用手壁咚牆壁，如果給他說因為不小心太過于興奮而跑過頭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感覺以後我的惡魔弟弟一定會抓着這個點來嘲笑我的。

為什麽我這個做姐姐的這麽失敗，我也想要智慧與美貌并存，但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姐姐？”

我似乎聽見弟弟的呼喊聲了，錯覺嗎，我遲緩的轉過頭去看着後面那明顯一臉看智障眼神看着我的少年，我再默默的将頭轉了回去。

不能，絕不能讓他認出來，不對他已經認出來了，應該是不能讓他知道我迷路這種白癡理由，要作為一個姐姐，我是強大又偉大的，恩。

我笑着轉過頭去，扶着我的小單車，“我還在想你在哪裏訓練呢，我剛剛還想給你打個電話。”

喂喂，那麽懷疑的表情別那麽明顯啊，沒看見你老姐額頭上全是冷汗嗎，配合老姐演一下不行嗎，別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這種混蛋啊。

“姐姐...”或許是因為運動過的原因，他的聲音稍微有些嘶啞，依舊好聽，臉也是紅彤彤的，從額頭上流下來的汗劃過臉頰，最後順着脖子流到了棒球服裏，“你要來參觀棒球的比賽嗎？”

诶？？不應該是我帶你回家，你給我一個地址我就走嗎。

這劇情怎麽不對啊，我不想看棒球，我想看排球。

他看着我滿臉問號的樣子輕聲的笑了笑，惹得經過的女孩子捂臉臉紅矚目，他這人長得好看就算了，我很疑惑他到底為什麽加入了個這種太陽天天曬的部團，皮膚沒有黑，反而更紅潤了。

“走吧，走吧。”弟弟笑着從我手中把單車拿走，笑眯眯的感覺我打了個冷顫，這小子這麽和藹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畢竟是弟弟的請求，我也沒法拒絕，只好跟着他一路來到了他的學校。

這小子剛剛竟然還在跑步，畢竟也是天氣清爽的上午，要是我的話也會選擇上午跑步的。

今天是星期天，留在學校的也只有運動社的部員，女生都沒見着好幾個。

被那些男生矚目的我，我莫名的感覺有點小害羞。

畢竟是弟弟的學校，我還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正式進入參觀，記得第一次的話弟弟都還是小豆丁，也就是去年的入學式我和母親送他來到這所學校，然後在校門口拍了照。

那個時候的弟弟，還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吧，現在過了一年，都要接近一米七了，真是不知道吃什麽長高的，這麽快就超過我了。

弟弟推着我的小單車走到了棒球部的活動場地，他指着那中間凸起的一塊，“那就是投手區，平時我就是站在那裏訓練的。”我擡頭看着他的神情，和那個時候的神情一樣平時沒有什麽幹勁的眸子，此刻卻迸射出巨大的光亮，那是一種我在翔陽上也能看到的情緒。

那種渴望勝利，希望戰鬥拼搏的鬥志。

我至今往來都沒有特別想過我的未來，看着弟弟的面龐，他棱角分割出他的鬓角，黑色的軟發垂下來貼在他的臉上和汗水一起帶着潮濕的味道，仔細一看的話，弟弟的臉已經相比起一年前成熟了許多，肩膀也寬了，身上的衣服已經遮掩不住他的身姿，勾勒出他後骨的痕跡。

肯定，是做過許多的訓練吧。

翔陽他，是不是如此呢。

看來我了解的還不夠深啊，那個世界，弟弟眼裏看見的世界，翔陽眼裏看見的世界，我就像是站在無形的牆壁面前，停滞不前，說實話我在猶豫什麽呢。

從那年，母親把我們兩個送到無人煙的森林裏，我就想着做的做好，因為我是姐姐，我以後要成為這間神社的繼承人，要努力，要努力，一定要更努力，母親常常不曾出現，也不會給予像別人家父母的鼓勵。

因為母親說了我要繼承，所以我并不需要做些什麽，沒有像弟弟一樣為了自己的夢想去拼搏。

那種目光，那種夢想，是我未曾踏過的世界。

“诶，翼你終于跑回來了，怎麽會有讓你去繞這個學校幾圈來着。”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從發神中拉了回來，我轉頭看着弟弟身上挽住他脖子的少年，身高和弟弟差不多，皮膚的話比起我弟弟還要稍微黑一些，算的上白淨，嘴角長了個黑痣，算不上帥氣，頂多是清秀，果然還是我弟弟最好看了。

話說，我這逢人見到就和弟弟比較是怎麽回事。

這麽親密，我盯着他挽住我弟弟的手，難道是前一陣子我弟弟給我提起的那個小捕手。

但是，我記得他說的個小眼鏡啊。

“翼，這位是？”少年這時才發覺冒着黑氣的我，弟弟一把拍掉他的手，我心情舒暢了許多，“我的姐姐，晴川栀，姐姐，這位是我們隊的游擊手，長谷川憲。”

我禮貌的對他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順從的對我鞠躬，他一把扯過我弟弟的領子掩着嘴悄悄的在和我弟弟嚼耳朵，我的黑氣又冒出來了。

我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我撐着耳朵使勁聽，咳咳，我只是擔心我家的蠢弟弟會不會被人拐走而已。

“吶吶，翼，你的姐姐是不是混道上的，感覺很有氣勢啊，我能看見哦她眼裏發出了詭異的光。”

“...不。”弟弟遲疑的了下，看了我一眼，“不可否認的是我姐姐很厲害。”

“诶，有多厲害？翼的姐姐，是不是一把手就能扛起教學樓啊。”

“大概，話說你怎麽不去訓練啊？”弟弟察覺到我蠢蠢欲動的手，直接招呼他去訓練，人走之後弟弟把自行車還給我，“姐姐，今天訓練完我們就一起回去。”

他伸出手捏了捏，對着冒冷汗的我露出了個笑容，“姐姐你以後注意點，現在還沒進入比賽的時間，要是到了我也沒有時間來找你這個路癡小姐，接下來看我打球吧。”

哎呀，被發現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真不愧有着絕佳動态視力的人，“你的觀察力一如既往的令人害怕啊。”

說完他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你這個演技只要是個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迷路了。”

我克制住我好想打他的蠢蠢欲動的右手。

露天場子的棒球場被太陽曬得熱烘烘的，只有裏面的休息區才會有一絲清涼，上午的天氣不會太熱，但到了正值八月份的話肯定會熱的想要昏厥。

我眼見的看見弟弟在休息區裏，被一個穿着龜殼的人拉着。

捕手的裝備我還是認得到的，我冷笑了兩聲，原來那就是勾搭我弟弟的小捕手君嗎。

還挺矮的，比我弟弟矮一個頭。

我有點懷疑，這家夥真的能擔任好的捕手嗎，弟弟說一個好的投手就需要一個好的指導者，那便是捕手。

嘛，姑且先相信他吧。

練習賽啊，教練似乎不打算把弟弟溜上場，而那個小捕手上場了。

我撐着下巴看着小捕手君指揮這指揮那的，想不到這小不點還挺充滿活力的，不錯，我喜歡，我就是喜歡他這種直來直往的性格。

打到五局的時候，我弟弟上場了，我強力克制住我想要為他吶喊的沖動，我敢保證如果我喊了的話，弟弟一定會和我冷戰的。

我站起來靠在鐵鏽的網子前，把照相機拿出來，今天一張照片都沒存，那麽就破例給弟弟找個幾張吧。

哦哦，弟弟的腿拉的好直，哇投出去了，好快啊，對方的人沒打到。

第二個變成短棒了，诶，打到了！！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安全上壘了。

小捕手君暫停上來了，和弟弟說了什麽...

我沉默了會兒，看着照相機上面弟弟投球的身影，像是那麽堅定，他的隊友信任他，明顯的他上來之後氣氛整個都變了，王牌的意義嗎。

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長大了，長大的已經一個人拍打着自己的翅膀翺翔了嗎。

他擡起腳，揮動着手臂，白色的小球化作一道白光狠狠的把打者給三振出局，帽檐下的那張笑着的臉，快樂又猖狂。

他此時此刻，正在享受着投球的樂趣。

感覺，我這個做姐姐的有些失敗，弟弟都能找到一件堅持的事情，都還打算去青道強校去努力，而我...

我抓着鐵鏽的欄杆，因為太陽直射的緣故，變得十分的灼熱，疼痛的感覺從手指傳遞過來，手心慢慢的發燙，沒想到太陽也是會這麽毒的啊。

我是否能為他做些什麽呢。

我緊緊的盯着那場上肆意笑着的少年，像是睥睨天下的少年，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我本能的感到顫栗，真是的，從那一年開始我就沒感到自己這麽興奮過，而且興奮的源泉還是我的弟弟。

比賽完之後，弟弟的隊伍勝利，壓倒性的勝利。

我都有些可憐對方的選手了呢。

“姐姐！”弟弟大老遠的揮着手，我騎着車向他走去，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孩，眼睛很大很可愛，有着很健康的小麥色，我看向我弟弟果然還是白皙的臉。

“姐姐，禦幸一也。”弟弟指了指他身旁的人，後者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猜想着這個萌娃難道是場上場下不同性格的人，看起來挺乖的不是嗎，哪有弟弟說的頂撞前輩，不禮貌直言，還甚至被打了一頓的捕手。

“诶，姐姐你不用懷疑他，他看起來很乖，實際上很惡劣的。”說着還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似乎看見了你口中所說的小捕手君的眼鏡反光了哦。

“姐姐大人，”小捕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腰，弟弟發出一聲慘叫直嚷嚷着禦幸一也你這個家夥使這麽大勁根本不是人，“我們隊的投手就他勉強看得過去，一定要讓他不要偷懶，畢竟最近比賽要開始了。”

我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這麽個小不點這麽慎重的說話，熟悉起來的話直覺上被坑得很慘。

我伸手一抓住了弟弟的領子，把他摔上了自行車的座位上，小捕手君以一種很奇妙的眼神看着我，因為握着自行車沒法鼓勵拍他肩膀，特意用沉着冷靜的對他說，“小捕手，我期待你和弟弟能帶着你們學校去全國大賽。”

小捕手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句話，旁邊的弟弟也顯然是呆住了，随後小捕手輕聲的笑了一聲，走過去挽住弟弟的脖子，指着他說，“我和這家夥一定會去全國大賽的。”

看着面前的兩個少年眼裏的鬥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麽，走了。”

“恩，再見，姐姐大人。”

“不要叫我姐姐大人，”我伸出手戳了下小捕手的額頭，他臉上并不穩定的黑框眼鏡有些掉落，“我還沒有認可你。”

小捕手捂着的額頭，擡着頭望着我，嘴角一勾，“是的，我會努力得到你的認同的，姐姐大人。”

“都說了不要叫我姐姐大人了。”

“是，姐姐大人。”

這小子存心找抽是不是，你把你嘴角的笑意收斂下啊混蛋。

我揮了揮手，囑咐他快點回家，弟弟騎車在前面，我騎在後面看着自行車上的反光鏡那個小鬼還在看着我們，直到不見身影。

“姐姐。”弟弟騎在前面，沒有回頭，他只有一直往前走，“你去當經理人吧。”

“啊？”

“我看見了，別忘了我是你的親弟弟啊，”弟弟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他哼了一聲，說的聲音有些小，“去吧，去踏向那個世界。”

去吧，去踏向那個世界。

那個未曾看見過的世界，那個你向往的世界。

那個，有着你喜歡的人的世界。

所以，邁步前進吧，踏過那層線，突破那層牆壁，去找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

風呼啦呼啦的吹在我耳畔，像是低聲喃語，像是新芽突破了泥土化作了春風，像是細小的微塵飄散在空中在肆意飛揚，像是還未長大的小鳥一夜之間成為了大鹫。

感覺，有什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