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誠潤腦中已經有了賺錢生意計劃,而且還是一個很賺錢的計劃。
那就是制作肥皂。
其實肥皂的制作很簡單,主要原料就是純堿,恰恰沈誠潤就知道純堿的制作方法,還是後世都流行的侯氏制堿法。
有了方向,沈誠潤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向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沈誠潤初當人類,看什麽都新奇,恨不能多生幾雙眼睛把所有景色都看個遍。
“大黃,快點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小孩子的聲音遠遠傳來,沈誠潤下意識看去,七八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子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麽,中間似乎有條黃色的身影來回跳躍。
“哎呀,它跑了!”一個小孩子大聲叫起來。
另一個小孩子指揮着大黃狗,“大黃,上,快上,抓住它,咬死它!”
地上有灰色的東西迅速跑過,朝着沈誠潤的方向飛速逃竄。
沈誠潤沒看清以為是老鼠,畢竟這時候醫療條件有限,怕老鼠爬到身上被傳染上病疫,沈誠潤就往後退了兩步。沒想到那只老鼠竟然緊跟着直直向他跑過去。
就在那只老鼠要直直撞向沈誠潤的時候,一條黃色的大狗一躍而起,一巴掌拍在老鼠的尾巴上,那只老鼠只能徒勞的吱吱叫着,拼命掙紮也掙紮不開。
它一雙小豆眼黑潤潤的看向沈誠潤,吱吱叫着,似乎在向沈誠潤求救。
而這時候沈誠潤也發現地上的東西不是他以為的老鼠,而是一只遍體鱗傷瘦骨嶙峋的松鼠。
“啊,抓住了,大黃抓住它了!”孩子們發出一陣歡呼,呼啦啦向沈誠潤這邊跑來。
大黃狗掃着尾巴,伸着長長的大舌頭哈赤哈赤喘着粗氣對小主人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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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跑,讓你再跑!”小孩沖上來拿着一截柳條對着小松鼠就是一頓亂抽,抽的小松鼠抱頭鼠竄,然而它的小尾巴還被大黃狗的大爪子踩着,根本掙脫不開,被抽得發出更加凄慘的叫聲。
這時候其他追上來的孩子卻拍手哈哈笑起來,似乎十分好玩的樣子,其中兩個孩子還因為争奪柳條而吵起來。
“狗蛋,把柳條給我,我也抽兩下,真好玩。”
“不給,我還沒玩夠呢。”
“你之前就抽它好久了,我都沒抽過。”
“那它還是大黃抓住的,大黃是我的狗,當然得可着我先。”
小男孩氣呼呼哼道:“不要你的玩意,我自己去折。”
而那種松鼠卻趁着這個間隙沒人打它,竟是挺直鼠身人立而起捧着兩只小爪子對着沈誠潤拜了三拜,眼中還有幾滴清亮的眼淚落下來。
沈誠潤心頭猛然緊縮,一陣酸脹,升起一股同病相憐的不忍之感,這只松鼠同他對生命的渴求是一樣的。
“哎呀,你們看,它還會拜人!”小孩子發現新大陸般驚喜叫起來,然後對着松鼠就是一鞭子,“快,拜我,不然抽死你!”
也不知道那只松鼠是不是聽不懂,反正就是不拜那群小男孩,為首的小男孩氣得大喊大叫,對着小松鼠就又是兩鞭子。
“小朋友,這不是老鼠,是松鼠。”沈誠潤心生不忍,出言提醒。
聞言小男孩奇怪地看了眼沈誠潤,“我知道呀,那又怎麽樣,老鼠我還不玩呢。我爸說老鼠髒,玩它會得病,玩松鼠就不會。”
本來沈誠潤以為幾個孩子誤把松鼠當成老鼠才會這般虐打。
雖說便是老鼠虐打也不好,直接殺了就是。但畢竟老鼠禍害人,有可能是糟蹋了人家家裏的莊票或者衣服。這時候家家戶戶都窮,壞人這些東西那就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因而倒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可這只是松鼠,松鼠不是害鼠,它們更不會禍害家裏東西,就只吃些野果子為生,不知道怎麽惹到這幫孩子要被這麽殘忍虐待。
沈誠潤再次問道:“可是這只松鼠禍害你家裏什麽東西,你們才這麽對待它?”
小男孩不耐煩的瞪着沈誠潤,“你怎麽那麽多廢話,我們抓住它就玩了,非得有仇,它敢禍害我家裏的東西,扒了它的皮。”
“唉,對呀,扒皮。”小男孩仿佛打開了什麽新大門,驚喜拍手道:“我爸總罵我要扒了我的皮,可我還沒見過扒皮什麽樣呢,正好扒它皮試試。”
“好呀,好呀……”其他小男孩們跟着拍手笑。
那只小松鼠似乎聽懂了一樣,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連叫也不叫了,認命般瑟瑟發抖。
沈誠潤心頭泛起一陣冷意,随後就是憤怒。他不知道這群孩子什麽樣的天性,怎能如此殘忍。
就是如老鼠一樣的害鼠,禍害了他的東西,他再怎樣憤怒,抓住後直接弄死就是了,也不會想要折磨。
為什麽這群小男孩卻會毫無同情心地去折磨一只于他們而言沒有一點傷害性的小動物。
原本沈誠潤想着若是這只松鼠禍害了他們家裏什麽東西,他賠償讓他們放了松鼠,現在就不用了。
沈誠潤直接大步走過去,一把奪下小男孩正抽松鼠的柳條,又狠狠一腳将那只大黃狗踹了出去。
別怪他對這只黃狗狠,為虎作伥的伥本身也并不無辜。
小松鼠此時趕緊快速逃竄,跑進旁邊的松樹林,一躍而起,爬上樹尖,隐沒身形,消失不見。
小男孩反應過來後,頓時大怒,對着沈誠潤就撞過去,“你憑什麽放走那只松鼠,我要扒了你的皮!”
對待這種天生殘忍魔鬼一樣的熊孩子,沈誠潤可沒有什麽耐心,他一把就摁住小男孩狠狠一掼,把小男孩摔了一個重重的屁股墩哇哇大哭起來。其他小男孩畏懼沈誠潤不敢上前,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還有幾個迅速跑走了。
倒是那條大黃狗見小主人被打,汪汪叫着咬上來,沈誠潤正憋着一口氣呢,撿起地上石頭就砸向那只大黃狗。石頭正正砸在大黃狗身上,把大黃狗砸得發出幾聲慘叫,夾着尾巴不敢再過來,只敢遠遠地叫着。
小男孩發現勢頭不好,顧不得坐在地上哭,爬起來就跑,大黃狗跟在他後面狼狽而去。
雖然趕走了小男孩和大黃狗,但是看着地上的血跡,沈誠潤心情卻很不好,也不知道那只小松鼠沒被救治還能不能在殘酷的大自然環境下存活。
沈誠潤深深嘆口氣,擡腳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沒想到他只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褲腿一緊,腳旁有叽叽吱吱的叫聲。
沈誠潤低頭,正是剛才那只小松鼠,小松鼠抓着他的褲子迅速爬上來,沈誠潤不禁伸手接住它。這麽近的距離,也讓沈誠潤看清了松鼠身上的傷痕,那麽小小的瘦骨嶙峋的身體上被抽打的沒一塊好肉,血淋淋的毛斑駁在一起。本該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上毛都沒了,有一塊已經露出皮肉,看樣子像是被硬生生薅下去一樣。
沈誠潤不敢想象他沒看見之前這只小松鼠經歷了什麽折磨,只這些傷就夠讓他心疼的了。
小松鼠趴在沈誠潤的手掌上,筋疲力盡,似乎随時都會死過去,可是即便這樣,小家夥還是張嘴吐出一枚小小的果子,還沖沈誠潤有氣無力的吱吱叫喚兩聲,似乎在感謝他救它出來。
沈誠潤鼻頭發酸,眼眶發脹,“你吃吧,我不吃這東西。”
小松鼠卻已經閉上眼睛,在沈誠潤手掌上一動不動了。
沈誠潤心頭一跳,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然而幸而這就快要到他家了,沈誠潤對這附近熟悉得很,趕緊捧着小松鼠飛奔起來。
“韓醫生,請您幫我看看這只小松鼠!”沈誠潤風一樣跑進中醫館。
“是一只松鼠,這松鼠怎麽這麽慘,這是被誰家小孩打的吧。”醫館的學徒先看見,搖了搖頭道:“你可憐它就找個環境好點的地方埋了吧,皮肉都沒一塊好的了,救不活了。”
正好這時候韓老大夫走出來,沈誠潤趕緊捧着小松鼠過去,“韓醫生,請您救救這只小松鼠。”
那學徒眼見沈誠潤不聽自己勸,一個勁往把那只血淋淋髒兮兮的松鼠往韓清正眼前送,生氣攆人道:“就算你要救它,也要找獸醫,韓老是救人的,又不是救畜牲的。你這人怎麽占便宜沒夠,之前自己一家人生病就找韓老白看病,現在搞只老鼠還往韓老跟前捧。”
沈誠潤忙解釋道:“我有錢,韓醫生,這次我給錢,之前欠下的醫藥費我也都會還的。”
韓老這個時候也看見被沈誠潤捧在手心中的遍體傷痕的小松鼠。他沖自己的學生擺擺手,制止住學徒攆人的動作,那學徒雖心有不甘,卻只能站在韓老身旁,雙眼虎視眈眈瞪着沈誠潤。
“這是松鼠?”韓老問道。
“是的。”
“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若不是沈誠潤事先告訴他這是只松鼠,韓老還以為是只老鼠呢。松鼠于老鼠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那蓬松的大尾巴,這只松鼠的尾巴上的毛被薅禿了,只剩下光禿禿皮肉血淋淋的一根尾巴。
沈誠潤垂下眼簾,遮住眼中情緒,“我在路上遇見的,它實在可憐,被幾個熊孩子捉住玩弄。”
韓清正重重嘆口氣,“我這裏有一些止血消炎治療外傷的藥材,你拿回去搗碎給它敷上吧,這麽嚴重的傷勢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肺腑,能不能醫治好,只能看這小家夥的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