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他見到了他的星星◎
《主題:重溫《玫瑰槍手》,突然發現裏面有個群演有點眼熟,你們看這是不是幸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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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癫了??幸川又不是演員,當什麽群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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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記得《玫瑰槍手》是2018年拍的了吧,那時候幸川都已經拿過奧運冠軍了欸!發瘋了去當群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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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前面的你們看視頻了嗎,真的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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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只是長得像吧,畢竟這個世上長得像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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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下幸川2018年的照片來對比一下,就……怎麽說呢,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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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快要被說服了,試想一下,假如真的是幸川的話,我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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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作為堂堂的世界冠軍,竟為她!去當一個小小的群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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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樓上有聲音了,不過,如果真的是幸川的話,那我們滿川星夢也太好嗑了吧!感覺像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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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所有的偶然都是我經過嚴密計算後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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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頭皮發麻了,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幸川該不會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姜南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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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代入一下這個設定,突然被虐到了,默默在你身後喜歡你很多年,努力與你遇見嗚嗚嗚嗚嗚嗚!
……
姜南星退回去,又重新将那個帖子浏覽了一遍,幸川的微信很快回複過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你在《玫瑰槍手》的劇組當過群演對不對?]
黑暗裏,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映在臉上,幸川按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驀地一頓。
江南正在玩手機,察覺到他那邊不對勁,不由得扭過頭去:“怎麽了?”
幸川按了按眉心,他說:“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消失過一段時間?”
是2018年年初的事情了,那會兒他剛參加完冬奧會。
那年,本來被大家寄予厚望的陸杉因為失誤而受傷,落下終身的病根,而他也因此,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最好水平,與冠軍的獎牌失之交臂。
他自己沒拿這一次冠軍并不足以讓他頹喪,人生本來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一次錯過,大不了下次再來。
但陸杉的事情還是給他帶來了一定的沖擊。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某種程度上,是競争對手,也是相扶相伴的親人。正因為從小就有着同樣的夢想,所以他更加能夠感同身受陸杉的痛。
而他無法直面那種痛。
正是那幾天,他突然看到姜南星去拍電影的消息,看到她所在的那個劇組正在招募群演。
于是他托人找了關系,将自己塞了進去。
将自己暫時塞進自己的烏托邦裏,渴望能從她身上汲取一點養分。
他在那個裏面扮演過很多角色,全都是無名無姓的路人甲乙丙,沒有臺詞,跟主角也沒有任何的對手戲,離她最近的距離,是有一場戲,她和電影裏的男主角一起在街邊的馄饨鋪吃馄饨,他坐在她後面,呼吸間仿佛都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水的氣息。
一場戲拍完,她和旁邊的人談笑,保溫杯裏插了根吸管,小口小口的喝水,令人想起冬日裏蜷縮在被窩裏的毛絨絨的小動物。
于是他瞬間就覺得自己滿心的焦躁倏地一下就被她撫平了。
也曾有過一個夜晚,他不知從哪裏聽說她晚上會去湖邊看星星,那天是多雲的天氣,并不會有星星。
況且,道聽途說的消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還是驅車趕去了,他在湖邊坐了好久好久,分不清過去了幾個小時,在零點過後的時刻,她終于姍姍來遲。
騎着一輛自行車,身上裹着很厚的棉衣,半點兒女明星的形象也沒有。
她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坐了會兒,大概是覺得無聊,突然走過來和他講話。
她距離他好近,他連呼吸都不由放緩了很多,然後聽她問:“你也來看星星嗎?”
他看着她,女孩已經卸完妝,素着一張臉,臉上嬰兒肥還沒褪去,臉頰以及嘴唇都是肉嘟嘟的,可愛得有些過分了。
但眼睛好亮,專注地注視着他的時候,好像在裏面藏了滿腔的情意。
于是他勾了勾嘴角,淡笑道:“是啊,來看星星。”
他見到了他的星星。
瓦卡蒂普湖的深夜,終于寂靜下來,黑暗裏,兩個小小的人影突然分別從兩個帳篷裏鑽了出來。
監視器前的小編導們,本來已經昏昏入睡,見狀,眼睛不由得瞬間亮起來。
然後就看到這倆人像是提前勘探好了似的,很快就躲到了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姜南星手裏抱着一只保溫杯,整個身子都被男人牢牢箍在懷裏。
兩人之所以突然溜出來,源于姜南星在看完帖子之後,發給幸川的一條微信。
滿天都是小星星:[怎麽辦,突然覺得想你了。]
然後幸川就直接發來了位置。
姜南星小跑過去,遠遠就看到男人已經等在了那裏,手裏拿着手機正在給她發消息。
姜南星直接一頭撲進他的懷裏,男人打字的手一頓,低頭看着她,哼笑:“怎麽突然這麽粘人?”
姜南星說:“突然想到了2018年的幸川,這個擁抱是給2018年的幸川的。”
她好像天生就擁有飽滿的愛人的能力,赤忱地表達愛意,永遠不會羞怯于展露自己的真心。
話音落,身後忽地傳來一陣水流震動的聲音,她心裏一驚,回過頭去,就看到瓦卡蒂普湖的湖水正以眼睛可以看到的速度,往下墜落。
震動帶起了漣漪,水波蕩漾,在夜色下有種波瀾壯闊的美。
幸川說:“瓦卡蒂普湖的水面每隔大約25分鐘就要上升或者下降一次,而引起獨特的潮汐現象。傳言,是因為湖底住着一只水怪,所以,每一次潮漲潮落,都是水怪的心跳導致的。”
他輕輕笑了笑:“距離星星給我發微信,剛好過去25分鐘。”
他的語氣淡淡的,連講情話時,語氣都好一本正經。
姜南星的手指覆蓋到他心髒的位置,軟聲道:“讓我來感受一下川神的心跳。”
結果,剛碰上去,她就如同被燙到般拿開了。
是真的很快。
姜南星抿了抿唇,又去捏幸川的鼻子,摸他的眉骨。
他骨相長得好,姜南星以前在劇本裏看到,說這是很薄情的長相。
她忍不住笑道:“你長了這樣一張臉,怎麽會這麽長情的呀?”
她思維跳躍得快,幸川不知道她話題怎麽又轉到了這裏,只低低嗯了聲:“因為星星太好了。”
姜南星就等他說這句話呢,眉眼都彎起來。
“幸川川。”她說,“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幸川微微擰起眉,他不常上網,不懂這個梗是什麽意思。姜南星抿起唇,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唉,你怎麽一點也不像23歲的樣子啊?”
幸川就低下眼,淡睨着她,故意說:“嗯,老了。”
姜南星說:“是哦,幸川哥哥。”
她又問:“你和我說說,我們還有多少次見面是我不知道的?”
幸川想了想,其實也沒有特別多,畢竟姜南星也沒出道幾年,他不可能去打聽她的私人行程,所能了解到的,都是她的公開活動。
幸川說:“有一次,你開歌友會。”
姜南星立馬就想起來了:“瀝山那次?”
“嗯。”
“那次你竟然也去了嗎?”
“是。”幸川低低笑了聲,“還參加了結束之後的握手會。”
也是姜南星剛出道沒多久的事情,歌友會裏來的人很少,但塞滿一個live house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點了杯咖啡,坐在二樓的桌邊,炫目的光影裏,女孩坐在高腳凳上,邊彈吉他邊唱歌的模樣,恬靜又耀眼。
後來結束後,意外地增添了簽名的環節,他那天恰好剛從書店裏買了一本書,于是就拿着那本書去找她簽名。
那時人群都已經散去了,小酒吧裏只有寥寥落落的幾個人。
他壓緊了鴨舌帽,拉上口罩,她擡頭問他想要她簽什麽。
他的手指抵在喉嚨的位置,說:“都可以。”
于是姜南星大筆一揮,說:“希望下次還可以見到你呀!”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臨走時,他沒有拿走自己的雨傘,傘邊貼了一張便簽紙,上面寫:
“To姜南星,如果忘記帶傘,就用它吧。”
然後将書本裹進衣服裏,沖進淅淅瀝瀝的雨中。
“是一把黑色的木頭傘柄的雨傘嗎?”姜南星好像有點印象。
他們演出的小酒吧在一處深巷裏,車子開不進來,從酒吧到停車場的距離,要冒雨過去。
幸川嗯了聲:“是。”
姜南星說:“怎麽回事啊,我記得那把雨傘,卻不記得我見過你。”
命運有時的安排很奇妙,兩個人好像需要擦肩而過無數次,才能真正建立起羁絆,記住彼此的模樣。
隔日他們的任務也很輕松,節目組讓他們去街上采購,晚上大家一起做飯吃。
他們總算願意給他們安排正經的酒店居住,然而晚上吃飯的時候又提出了新條件——吃完飯後讓他們每組出去自由想辦法賺錢,哪組賺的錢最多,哪組就能夠住最豪華的那間房。
姜南星對節目組徹底無語了:“你們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們睡個好覺哦?”
蔣悠悠笑而不語:“今晚的睡眠質量怎麽樣,就看你們自己的能力了。”
姜南星和幸川從給人洗盤子讨論到街邊賣藝,最後甚至連“不如我們去乞讨吧?”這樣的話都問了出來。
她站在街邊,啃着一只冰淇淋,明明被凍得不行,但非要說什麽冬天吃冰淇淋才是真正的人間樂事。
最後她的目光瞄準了街對面一間小酒吧,她湊上前去,問幸川:“幸川哥哥,我給你唱歌聽吧?”
經過那天早上的意外,她不敢随便叫他“阿九”了,又換成了別的稱呼。
她好像總不能好好地叫他的名字。
“總覺得連名帶姓地叫,顯得很生疏。”她這樣解釋。
“那我叫你姜南星,你覺得生疏嗎?”幸川問。
姜南星愣了愣:“不欸!”
“但是,我還是不喜歡連名帶姓叫你,幸川川,幸川哥哥——”
“哥哥。”
她每一個字的音都拖得很長,手臂抱住幸川的,整個人宛如挂在他身上。
估計是覺得反正蔣悠悠他們都知情了,也知道節目組會給她剪掉,所以她越來越無拘無束起來。
幸川就無奈地笑,在一輛車從旁邊駛過的時候,突然攬住她,将她整個人扯進自己的懷裏。
耳邊被疾馳而過的汽車帶起一陣疾風,姜南星沒反應過來,有些後怕地在幸川懷裏蹭了下。
幸川唇線崩直:“看路。”
“哦。”姜南星終于老實了,和他并肩走進酒吧。
酒吧裏已經有駐唱了,是個當地的年輕男人,手臂上聞着誇張的紋身,在用當地話唱一些姜南星完全聽不懂的歌。
這地方游客也多,但這個酒吧明顯生意一般,加上今晚是平安夜,很多人可能都回家過節了,這個時候仍在街上晃蕩的,大部分都是外國人。
姜南星直接走到吧臺邊,問調酒師老板在哪裏。
調酒師的打扮也很誇張,紋身和那位駐唱如出一轍,他沖姜南星挑了挑下巴,用英文問道:“什麽事?”
姜南星微微一笑:“請問,你們缺駐唱嗎?”
調酒師皺了皺眉,這兩個人出落得太優越,男人身高體長,氣質清冷而挺拔,女孩子個子不太高,但是五官太漂亮了,好像天然帶着笑相,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這會兒看他時,滿臉帶着讨好與祈求,但是又絲毫不會給人谄媚的感覺,氣質非常的幹淨舒服。
他略一沉吟,看向他們身後跟着的工作人員,還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問:“你們是在拍電視節目嗎?”
“嗯嗯!”姜南星點頭。
對方又問:“會幫我們宣傳嗎?”
姜南星說:“節目播出之後,自然而然就宣傳了。”
“行。”他答應得很爽快,沖臺上唱歌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人很快就下來了,端起吧臺上一杯百加得,眼睛在姜南星身上定了片刻,用一種非常粘膩的語氣問:“是這個妹妹要去唱歌嗎?”
他的身子往前傾了傾,幸川扣住姜南星手腕将人往後一拉,那人似有些不快地擡目看向幸川,又低頭去看姜南星:“妹妹幾歲啊?”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一更
謝謝【farewell】【愛意留給桑延】的營養液1瓶,明天就是周一了,哭哭。
◎最新評論:
【我知道那晚的幸川在等姜南星,但是我不知道他因為一個道聽途說的消息甘願在那裏等好幾個小時,喜歡真的好神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