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證據
餘羽接通, 他爸餘連勝說話直接, 一來就是,
“你交往的對象被人撞了?”
“還在追她, 暫時沒有交往。”
餘連勝皺起眉頭,“認真的?”
“認真的。”
“行,你要怎麽樣随你, 不要沖動, 有事兒給家裏說。不要螳臂擋車,你要……”
還沒說完, 就聽電話裏傳來一個女聲, “給我, 我跟兒子說。”
“兒砸, 媳婦兒被欺負了不能慫, 要不要我們幫你?”
“暫時不用。”
“那行, 你要注意安全啊, 兒媳婦怎麽樣了?”
“還躺着, 不能起來。”
“哎呦喂,要不要媽媽去看看?”聲音裏透着一股子期待, 餘羽趕緊說,
“不用不用,等關系到了, 就帶她去見你們。”
現在見你們, 豈不是暴露了……
餘羽趕回醫院總共用了兩個小時。
“她醒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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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搖頭,所以小哥哥不是我們不按你要求來, 是她壓根沒醒。
餘羽坐下,去小廚房看了一下粥,估計她暫時不起來,粥也基本幹了,把它倒了,而後提着垃圾下去。
上樓的時候在電梯裏遇見一個人,穿得一身倒是賊貴氣,可惜鼻青臉腫,一臉戾氣。
“看什麽看?!”瞪着餘羽,一副大爺的樣子。
“你不看我知道我看你?”
“操!”
餘羽冷笑,正好電梯門開了,“都被打成這樣了,還特麽狂?”
餘羽淡定的往前走,把這人的罵聲留在背後,這種人,一看就是社會敗類。
回去的時候舒抒剛醒,趕緊上前,趴在床邊,“醒啦,吃點東西吧?”
舒抒嘴唇動了動,有些沙啞,“你吃了嗎?”
餘羽把床搖起來了一點,倒了杯溫水過來,要用勺子喂。
舒抒輕輕動了一下腦袋,“別用勺子。”多難為情啊。
她就要伸出左手,餘羽按住。她的手上還有很多傷口,都包了起來。
把杯子遞到她嘴角,舒抒不好意思的張嘴。
喝過了水,餘羽舀了一碗粥,她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餘羽就着勺子,幾口吞了下去,又去舀了一碗,坐那兒吃下去。
他現在可不能倒,還有硬仗要打。
舒抒不好意思的閉上眼,假裝又睡了過去,耳根微微泛紅。
餘羽吃完洗過碗,以為舒抒睡了,照例輕輕在她鼻尖一吻,而後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睜開眼,臉已經爆紅了,舒抒咬着牙,這家夥……
……
“你不是要進劇組嗎?”這幾天她精神好了不好,已經能坐起來喝點水,偶爾餘羽還能扶着她在房間走走。
搖搖頭,“不去了。”
“啊?”
“我已經推了。”
“推了?!”舒抒傻眼了,這麽好的機會,他……
“我挺好的,你忙你的去啊。”
餘羽接水的手一頓,微微擡頭。
“可是我已經說了,黑蘿蔔已經進組了。”
舒抒有愣了,餘羽把水端上來,遞給她,“別瞎想了,老子火的機會多的是,這麽個小角色老子不稀罕。”
說得很輕松,眉微微挑,一雙眼睛拉長,眼裏又全是情意。
舒抒錯開視線,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晚上,舒抒睡了以後,餘羽才輕輕走出病房門,打了一個電話。
“什麽?!你說什麽?!喂,大魚,這都是簽了合同又官宣了的,你說撤就撤?你想什麽啦,不可能。”
“抱歉,我有重要的事兒,兩個星期以內都沒時間。”
經紀人根本就不聽這個,“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你的前途盡廢,你後天爬也爬到劇組去。”
“有什麽事兒責任都推給我,我會在微博道歉,這事兒怎麽賠我都接受,我是真的有事兒走不開。”
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
差多半小時以後,經濟人又來電話了。
“劇組那邊不接受你的說辭,但他們同意給你十天時間,先拍男主女,十天,行不行?”
餘羽只輕聲說,“謝謝。”
經紀人雖然勢力,但只要有機會的,也一直在給他争取。以前的他不懂,現在卻知道,這個世界上,對你只盡義務比起來那些毫無理由就踩你的人,要善良的多。
……
“大魚,有情況了。”
餘羽被這句話叫到了他們時常聚會的地方,一進門,被一個熟悉的面孔吸引了注意。
“陸川?”
“哎,是我,餘爺您還記得?”說着恭恭敬敬地給他遞煙。
餘羽擺擺手,“說吧,什麽情況?”
孟召扔過來一張照片,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流裏流氣。餘羽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醫院那個鼻青臉腫的男人。
“這人,就是撞了嫂子的人,**副部長獨子鄒正陽。當天開的是改裝悍馬,和嫂子車撞了只留下了擦痕。”孟召踢了腳陸川,“你說。”
陸川讨好的笑笑,肉臉擠成一團。
“我堂哥的兄弟的朋友的大哥,和這人勉強認識,前幾天據說被爹打了,心情不好,當時我堂哥的兄弟的朋友的大哥也在場,聽見他說在**撞了個人,所以挨了打。”
“有人問他,不怕出事兒,鄒正陽說他爸已經擺平了,沿路的監控都銷毀了,說沒人能找到他,也沒人敢找到他。不然他弄死那被撞的人,害他被打。”
陸川學的活靈活現,仿佛他就在現場。而後讨好的笑笑,一雙眼睛眯成縫。
餘羽臉色越來越難看,牙根緊咬,眼眶迸裂,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王八蛋!雜碎!”
“大魚,冷靜。”莊銘前所未有的嚴肅。
孟召接過話,“大魚,你聽完情況。”
餘羽擡頭看他,拳頭緊握,書書就該被這雜碎白撞了?
“我們這兩天調查了一下情況,嫂子出事兒那天鄒正陽和幾個朋友在流域山莊玩了一晚,大清早酒都沒醒好,就約着開車回去,一人帶了一個姑娘。**路人少,他們走那兒,就撞了嫂子。”
“最近嚴打,鄒建國怕出事兒,早早擺平。鄒建國是副部,但是他堂哥是上面的,鄒家也算有權有勢,大魚……”
餘羽知道他要說什麽,你鋼不過。
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狠辣的表情,孟召幾人也是第一次見,“我不會放過他的。”
一字一頓,從嘴裏吐出這幾個字。
……
舒抒趁餘羽不在,讓護士扶着自己去了衛生間,而後打了水擦擦澡,護士去給她拿新的病號服。
餘羽剛到,就看見護士急急忙忙過來,手上拿着病號服。
“先生,幫忙交給你女朋友吧,我現在有點急事兒。”
不理會餘羽的反應,轉身就急急忙忙走了,他拿着衣服有些愣神。
推門進去,書書沒在床上,衛生間門關着,餘羽輕輕敲門。
“書書?衣服。”
裏面沒動靜,餘羽又說,“你不要洗澡,別沾水。”
裏面傳來微弱的一聲“嗯。”
過了一會兒,裏面還是沒動靜,“書書?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書書的聲音有點急迫。
餘羽半信半疑。
“衣服……”門開了小小的口,餘羽把衣服遞進去,之後裏面又一直沒有動靜。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門這才緩緩打開,舒抒扭扭捏捏出來,餘羽還第一次見她不好意思。
“怎麽了?”
“那個……幫我叫護士吧。”
“哪兒不舒服?”餘羽急切上前。
舒抒一咬牙,“我親戚來了!”
“誰?”哪個親戚?
“大姨媽!”
大魚的臉瞬間爆紅,支支吾吾,“你要那個?”
見他害羞,舒抒突然就不羞了,笑着說,“你給我買?”
“哦,”随着這一聲哦,她只來得及見到一個背影。
“喂……沒真讓你買,多難為情啊。”撇撇嘴,又突然笑了起來。
餘羽跑到超市門口,轉了轉,咬牙進去。
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賣那玩意兒的兩排架子。
大魚一臉懵逼,這麽多?
“先生,您要什麽?”超市一清貨大媽看他在那兒徘徊了很久,笑着上前。
餘羽尴尬的撓撓頭,大媽一笑,“給女朋友的吧?我給挑,你們男孩子哪懂這個。”
一邊拿還一邊說,“小夥子對女朋友可真好,女朋友還是老婆?”
餘羽立馬認真臉,“現在女朋友,未來老婆。”
大媽哈哈大笑,“小夥子加油!對了,紅糖要嗎?”
說着遞給他一袋,而後微微暧昧一笑,“女人這幾天脾氣不好,小夥子要忍住哦。”
餘羽接過,落荒而逃。
……
“給……”
舒抒接過,一看有日用有夜用,“喲,還蠻會買嘛。”
餘羽拿着紅糖,眼光閃躲,去了廚房。
舒抒偷笑。
“喝點,”紅糖水遞給她,舒抒接過,喝了一口,胃都暖了起來。
“大魚,我想回去了?”
“你還沒好。”餘羽皺着眉,堅決不同意。
“我能動能走了。”
餘羽搖頭,不同意,回頭他要是跟鄒正陽杠上,舒抒都沒個人照顧。
“你不在醫院住着,不怕留疤?”
一針見血,說到了她的心坎。舒抒這次從腦門左側,到太陽穴上方一點,拉了一條口子,縫了好幾針。還有手上,腿上都有縫合的傷口。
昨天醫生換藥,她看着手臂傷疤的眼神,餘羽永遠也忘不了。
她說沒事兒,可是她有多在乎自己這層皮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就是晚睡一會兒都嚷嚷着皮膚變差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在乎這些可能永遠留下印記的疤痕。
“大魚,那住院費你讓我自己給。”舒抒想也是,在這兒住到全好,總好過回家萬一感染什麽的,留疤是一定了的,但能少點就少點吧。
“行,”餘羽點頭。
“對了,肇事者找到了嗎?”
餘羽收拾碗的手一頓,“快了,立案了,已經有一些眉目。”
“有情況告訴我哦,我一定親眼見他坐牢。”
眼睛有些冷,這場飛來橫禍,肇事者別想脫手。
餘羽點頭,堅定的說,“好,看他坐牢。”
……
舒抒睡了,餘羽開車去了孟召家,第一句話就是,“有煙嗎?”
兩人在天臺上蹲着,餘羽接過煙,叼在嘴上,頭微微偏,孟召給他點上。
熟練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煙在嘴邊打了一個圈,慢慢散開。
好久不抽了,竟然覺得味道蠻怪。
這個季節,大晚上的陽臺一陣陣風吹來,孟召緊了緊衣服。
“大魚你有什麽想法?”
餘羽深深吸了一口,眼睛微眯。
“告他。”
“沒證據。”孟召說話很實,這也是他大晚上願意找他的原因。
餘羽又吸了一口,眼光微沉,不說話。
“陸川這些人敢偷偷告訴你,但你要是讓他作證,他沒那個膽,而且這也不算證據。”
餘羽還是沉默,把煙頭按在地上,挪腳踩滅,狠狠用力。
“兄弟,幫我在他女人、兄弟中看能不能搭上一個。”
孟召點頭,餘羽站起來就走。
……
三天後,流域山莊。
餘羽等了兩個小時,終于看見鄒正陽摟着一個女人,并另外幾個男男女女一起出來。
“鄒正陽。”餘羽上前。
鄒正陽擡頭看他,還有幾分印象,對他大放厥詞的可沒幾個。
“喲,我還沒找你,你倒是找上門了。”
“**路撞了人的是你吧,那是我女人。”
鄒正陽看着他,不接這話茬。
“你tm說什麽?來找罵?”
冷哼一聲,看向旁邊的女人,眼睛一眯。
“喲,這不是被程段奕抛棄的那個什麽柳絮言麽?怎麽,恨舒抒就夥同鄒正陽去撞她?”
柳絮言臉色一變,“你不要瞎說。”
“怎麽就瞎說了?你不是因為做三最後又被踢了麽?又找到下家了?”而後看向鄒正陽,嘴賊欠的說,“老鄒喜歡別人不要了的啊?啧啧,品味獨特。”
鄒正陽撲過來,兩人打了起來,餘羽單挑鄒正陽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流域山莊是他們一幫子人的天下。
鄒正陽幾個朋友過來,餘羽一挑n,單方面被揍,他護着臉,嘴裏不停挑釁。
“呵呵,你一個大男人,公子哥,喜歡別人不要的,撞了人又跑,你信不信我早晚把你送號子去。”
“我□□大爺的!”狠狠踢了他一腳,兩個人按住他,鄒正陽緊緊抓着他的頭發,餘羽頭皮生疼,把臉擡起來,嘲諷的看着他。
鄒正陽面色兇狠,“你就是拿我沒辦法,我告訴你,老子不只撞你女人不會出事兒,現在把你碾死,照樣一點事兒沒有!”
餘羽嗤笑,“你真以為沒證據,有視頻拍下了。”
“呸!別特麽騙老子,所有監控就都銷毀了,就算有,也拿老子沒辦法。”
而後狠狠把他頭往下一按,“打!”
餘羽癱在地上,鄒正陽帶着幾個兄弟走了,柳絮言想要挽住他,被他瞪開,只得小心翼翼跟上,回頭狠狠瞪了餘羽一眼。
都走了又一會兒,餘羽緩緩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臉上沒什麽傷,身上倒是很嚴重。
餘羽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摸了摸衣服裏面的錄音筆,耳釘取下來,有點血跡從耳釘紮入的地方湧出來,那耳釘俨然是微型攝像頭。
……
“你耳朵上血跡怎麽回事兒?”
餘羽不在意的揉了揉,“沒事兒,打了個耳洞。”
舒抒眼睛一眯,“大冬天的瞎打什麽耳洞,不怕凍傷?”
餘羽大笑,把臉伸過來,“你在關心我?”
舒抒見他欠揍的笑,耳朵微微泛紅,別開臉,不忘了說一句,“我是怕你傷了然後在我這兒叫,趕緊去找醫生擦點藥。”
餘羽聽話的站起來,“知道你是關心我,放心啦,這就去。”
故作活潑,蹦蹦跳跳的出門,門一關立馬龇牙咧嘴,疼得都不知道捂哪兒。
晚上睡覺也是,餘羽連翻身都有些困難,咬着牙,不想吵醒她,天亮才勉勉強強睡着。
……
“書,我出去一趟。”
“你最近怎麽這麽忙?”
餘羽大笑,“我本來就忙的好不好?別太想我,中午買點菜給你做飯。”
笑嘻嘻的出門,舒抒無奈的搖搖頭,這家夥。
餘羽一出門,臉又垮下了,摸摸疼到炸裂的腰和手,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下樓。
“大魚,你有什麽證據了?”一進門,孟召就問他,莊銘幾人也看過來。
“這兒~”把東西都扔桌上。
“老孟找人幫幫忙,把東西處理一下,多留幾份。”
孟召點頭,“大魚怎麽弄到證據的。”
餘羽只搖搖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一份送去警察局,一份給檢查院,”頓了頓,又說,“放一份在網上。”
“放網上效果不大,還會打草驚蛇。”劉居安皺着眉。
“交警察局就驚了蛇了,放網上在封鎖以前有一定的影響度就夠了,我還有下步。”
……
處理過後的視頻和錄音剛一放上網絡,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肥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