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濕淋淋的兔子◎
雨後的夜幕, 呈現海平面般深靜的藍。
客廳裏,湯儀坐在沙發一角,抱住膝蓋,望着窗玻璃外的夜景, 長發披在肩上, 發梢濕潤卷翹, 她一時出神。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東西,又想不起來。
一只杯子舉到她眼前, 他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晚安牛奶。”
湯儀雙手捧着杯身,喝了一口, 周峤在她身旁坐下, 他指尖撩起她一绺發絲,指腹輕撚,說:“濕的, 沒吹幹。”
她争辯,“披一會就好了。”說話間轉過頭,見他穿件藏藍色家居服, 深色襯得男生皮膚更白,令人不由遐想它會染上別的顏色。
湯儀喝一口牛奶, 問:“你一般什麽時間睡覺?”
“十一點左右,放假可以适當調整時間。”周峤看眼挂鐘,“十點零九,現在到你睡覺時間了?”
湯儀說:“……沒有, 放假嘛, 睡覺起床時間比較自由。但是, 我明天早上要回家, 我定好鬧鐘了。”她不免補充, “所以,時間有限。”
周峤點頭,道:“時間有限,你想做什麽呢?”
“是你要我陪你的。”她驚訝,有點不解地睜大眼睛。
仿佛都能看見,狐貍微微搖晃它雪白的尾巴,它臉上若無其事,卻極其漫不經心地,在煩惱的兔子周圍緩慢又優雅地踱步。
他沒有否認,只是說:“你已經在這裏了,對我來說,這就足夠。”
湯儀略微困惑看他一眼,“那你真容易滿足。”
“那你呢?”
我不想告訴你。她喝完牛奶,把空杯子放在茶幾上,轉移話題道:“看電視嗎?”
頭頂的燈歇滅,周圍徹底暗下來,只餘屏幕柔和的光暈。電影頻道正在播放一部經典好萊塢片,青春喜劇電影,金發棕眸的翩翩少年,執着追愛的堅韌少女,兒時初遇,女孩一見鐘情,男孩卻認為這是糟糕的開始。原來同一件事,在男女生眼中是完全不同的。
湯儀看得專注,她抱住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整個人蜷在沙發裏,光落在她臉上,睫毛影子淺淺攏在眼睛下。少女的眼睛澄淨,透着某種安靜的脆弱。
電影裏的金發少年微微一笑,周峤站起身,他手裏拿着杯子,準備離開客廳。有人扯住他的衣角,在身後問:“你要去哪?”
周峤轉身,目光落下,女孩擡起臉來看他,緊攥他的衣服不放,随着畫面轉換,電視屏幕光也在閃動,她的眼眸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在沉默中,他面色平靜地看着她湊過來,少女一縷黑發從肩頭滑落,她側過臉來,貓一樣地蹭了下他的手臂,好像在問: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去廚房洗杯子。”他手掌撫上她的臉頰,“剛剛不是看得很認真嗎?”
她如實說:“因為男主角挺好看的,很帥。”
“那你繼續看吧,不要浪費時間。”只邁開一步,他腳下滞住,柔軟的身體貼上來,她從身後抱住他,輕聲說,“但是,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看。”
湯儀站在沙發上,她扳過他的臉,借着昏暗,大膽問:“你不想親我嗎?”或許是她的錯覺,感到少年瞥了眼她的嘴唇,又好像沒有,因為他的眼神跟夜晚露水一樣幽涼。
他微微揚唇,似乎好心情地問:“是你想要我親你,對嗎?”
不想随随便便就點頭,她把手貼在他心口。幾近輕柔撫摸的感覺,教人心煩意亂,周峤皺起眉想抓住她的手,湯儀口中喃喃:“我要看看,你說謊的時候心跳是快還是慢……”他不禁莞爾。
少年俯下身,手臂伸過少女的腿彎,輕松将她打橫抱起來。湯儀摸他的頭發,又碰他的鼻梁,問:“你想幹嘛?”他不說話,反而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不露聲色的表情,就像在預謀什麽。
不認輸的兔子掙紮兩下,卻不是為了逃走,而是拽住狐貍一起墜入深淵。
電影依舊在放映,金發少年失意地望着女孩,女孩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他們在沙發上糾纏了會,就像一局追逐游戲。他低頭欲吻,她非要從他身下爬出來,說看看電影演到哪了,英俊的金發少年在哪呀,怎麽就傷心了呢?沙發上更英俊的男生面色一沉,他捉住她的手,壓向沙發靠背上,傾身看她,說:你不專心。
她無法忍受他靜靜盯着自己,又不做什麽實質的事。少年默不作聲的眼神,只會令她更渴。索性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周峤拿走她手裏的遙控器,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燦爛陽光下,男孩擡頭朝女孩微笑的一幕。他收斂心緒,說:“快到十一點了,你要睡覺了嗎?”
她迷惑地睜開眼,“我是來陪你的。”
“你是來陪我的,陪我做什麽呢?”他用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湯儀眨了眨眼。
她靈機一動道:“我來你家是來陪你的,也是來做客的。我今晚睡在哪間?”按照正常套路,接下來,他應該說:你只能睡在我的房間裏。誰料真的有客房,前天家政來打掃過了,房間整潔寬敞。
湯儀呆了呆,回過神,故作矜持道:“好的,謝謝你,晚安,祝你一夜好夢。”
“嗯,晚安。”即将合上門,突然,他回頭看她,擡手撐住門扉,低頭去吻她。
分開了一點,她表情有些迷茫,眼睛直勾勾望着他。每次接吻後,她微張着唇,似乎在等待下一個吻。周峤淡聲說:“晚安。”
這還怎麽晚安?在床上滾了幾圈,湯儀坐起來,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第一回 合。周峤坐在床上,手裏捧着一本書,等待送上門的兔子。過了七分鐘,響起篤篤的敲門聲,半個腦袋探進來。
他放下書,以目光詢問。湯儀站在門口,說:“被子有點厚,睡得好熱,有薄一點的夏被嗎?”她随便扯了一個理由。
來到客房,湯儀牽起他的手,讓他坐在床沿,她湊過來,手扶着他肩膀,道:“你不要動哦。”她伸出食指,去觸他的睫毛。無法理解,周峤握住她手腕,想說些什麽,唇上被柔軟的兩片堵住,不同少年侵占性的吻,女孩的吻輕緩又小心。
周峤按住她腦袋,要更深的回吻,她用溫熱掌心捂住他的嘴巴,說:“好了,我要睡覺了,晚安哦。”
第二回 合。他翻了一頁書,敲門聲再度響起。湯儀表情抱歉,道:“我有點渴,想喝水。”
沒有顯出絲毫不耐,少年把書擱置一旁,朝她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機警的兔子豎起長耳朵,才不上當。他耐心地說:“我床頭櫃上有。”
湯儀往他床邊走了兩步,驀地頓住,“你都喝過了。”
“你介意?”周峤略微挑眉,視線掠過她的唇,“反正,我對你是不介意的。”
這是什麽話啊。湯儀臉上一熱,還沒摸到杯子。倏地,他拉住她手臂,湯儀被拖到床上,她撐着手肘向後挪,周峤不緊不慢地接近,他握住她腳踝往自己身前一拽,她雙腿下意識勾住他的腰,少年的身體覆下來,勉強抵着男生的胸膛,她忙不疊道:“我對你當然也是不介意的。”
他好整以暇支起身,思索着說:“原來,你的意思是讓我喂你喝水嗎?”
湯儀一愣,就見他舉起杯子又放下,唇壓下來,他們接了一個漫長的吻。結束後,湯儀靠在他肩上咳嗽,呼吸不過來,一度以為會溺斃,這枚吻帶有壓迫感,令人心悸又上.瘾。
偏偏他在耳邊問:“還要喝水嗎?”吓得兔子溜之大吉。
又過了三分鐘,叩門聲傳來。這回,她沉默着走過來,神情略悵然。床沿凹陷下去,湯儀抱住他,說:“我忘記帶藥了。”
少女的長發流傾在他頸間、手背上,涼滑如緞。周峤攬着她的肩,忍受女孩發絲掃動的癢意,他問:“要一起睡覺嗎?”
“我不确定……”她糾結擰眉,“我不确定會怎麽樣,到現在,我還沒試過不吃助眠藥物睡覺。”之前那次是小睡,夢不好不壞,所幸很快醒來。
“我睡眠淺,如果你做噩夢我會感覺到,可以叫醒你。”說完,見她不作聲,他問,“還是很害怕嗎?”
“有一點。”湯儀說,“有時候做夢,特別是噩夢的感覺太真實了,會有一種……”再也無法醒過來的感覺。
“夢裏會記得我的名字嗎?”他突然道。
遲疑不過一秒,湯儀“嗯”了聲,聽見他說:“那就沒問題。你要相信自己。”
夜深了,萬籁俱寂,淡藍的月光透過玻璃灑下來,角落裏植物的影子投映在牆上,猶如一株漆黑色的樹。
他們躺在床上,目光相對,有點新奇地望着彼此。屋裏越暗,她越要睜大眼睛去看他,還忍住不眨眼。偶爾的,晚風拂過,包圍着房間的樹影輕輕搖動,落在彼此臉上的影子變幻着,一會能看清他的眼睛,一會是她紅紅的嘴唇,一會又是全然的黑,影影綽綽。
不知為何,他們不約而同想起曾經在肮髒囚籠共度的夜晚。
在夜裏,她更需要确定他的存在。湯儀握住他的手,周峤穿過她指間交扣,他告訴她:這樣更牢。即便如此,在影子轉逝前,她依然吻了他,輕碰一下,難言的心安。
撓了下她手心,他說:“一夜好夢。”
但願是美夢吧……意識沉沉,耳畔依稀聽見淅瀝的雨聲,茫然四顧,潮濕昏黑的雨夜,空無一人的教室,她整個人縮在講臺下,手胡亂摸索着,倏地,她向上看去,撞入一雙熟悉的眼睛。
門發出粗糙的嘎吱聲,有人走進來,步伐極輕。對面的少年把食指抵在唇間,示意噤聲。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大人走開了。
逼仄的講臺桌下,她手腳并用挪到他身旁,少年忽然開口:“不是讨厭我嗎?”
她訝異地擡眼,只有模糊的感覺,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他說話了,擡手想去觸碰他,僵在半空中,少年別開臉,神色冷冷,似乎不想看見她。
她慢慢說:“我一點也不讨厭你。”說完,像陡然被抽去力氣一樣,頓了頓,輕聲道,“真的。”
他望進她的眼睛,道:“那你留在這裏陪着我,就像以前一樣。”說話間,他的手也覆在她手背上。她在這瞬猶豫了,印象裏,分明答應過誰的。
那人的聲音與眼前少年的,逐漸重合。
少年問:“這樣不好嗎?”
她答應過的那人說:在夢裏也會記得我的名字嗎?
少年悄悄靠近她,牽起她的手,親吻女孩的手背,就像真的一樣,少年溫熱的鼻息輕噴在她手掌,又漸漸收緊,她手腕吃痛,他擡起臉看她,口吻蠱惑,緩緩說: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再想了,忘記那些沒有用的事情吧,讓我再多陪你一會。
但是,那個名字就在她的唇邊,呼之欲出。少年的吻也将要落下,他在她耳畔說:不要去想,我會陪着你,只有我能陪着你。
仿佛親吻是為了懇求她不要吐出那個名字。
可是,這樣做的話……她偏過了臉,幽深的黑暗裏,幾乎都能感受到少年不可置信的憂傷的目光。霎時,空蕩教室裏再度響起腳步聲,大人在講臺前停下,她緊握他的手,下一秒,他們被發現了
大人要将他們分開,她拖着少年的手,對那人又踢又咬,擡頭一看,大人的臉竟是一團黑,根本不知是誰。她不害怕,只是心裏空洞,有一瞬的迷惘。
少年沒有表情,如同接受命運的審判。即便在最後的時刻,他依舊看着她。
他的眼睛仿佛在說:你真的要放開我的手嗎?她眼淚流下來。
直至低柔的呼喚,将她從夢中拉出來。在沾濕的枕頭上醒來,男生眼眸沉靜,他拭去她臉上的淚。就這麽看着,忽然害怕他會消失。湯儀捧起他的臉,舌尖舔他微抿的唇。
少年摩挲着女孩後頸,她是渾身濕淋淋的兔子,無比低落難過,需要撫慰,狐貍怎麽會忍心拒絕呢?
……手掌下是少年薄而有力的背肌,他身體的溫度和心跳很穩定,不像她。
靜谧的卧室中,伴随女孩微弱的嗚咽,他貼着她的鼻尖往下,手卻沿着她腰線往上,女孩身體顫抖,肩膀不斷往後縮,想要逃離這無聲的掌控。少年流露出的危險本性,與他平日示人的溫和冷淡的模樣截然不同。
輕盈的被褥下,少女的身體瑩白,她用牙齒咬他脖子,很輕慢,周峤呼吸變重。
這樣的受制令他皺眉,女孩迷亂的吻又令他受用。
不知不覺,她已放下戒備。少年胸膛壓着她的上身,柔美的線條,似有若無擦過他的肌膚,像是只能依賴他。
周峤捏住她下巴,女孩垂着眼睫,掩飾真實情緒,他喚道:“湯儀。”
見她不吭聲,周峤伸手摸開關。
湯儀拉住他,“不要開燈。”她重複道,“不要開燈……”
周峤拂開她臉上發絲,說:“我想看看你。”
“不行。”
“為什麽?”他咬她的耳朵。
“沒有為什麽……”默了幾秒,沒由來的委屈湧上來,她聲音裏帶上哭腔,“你一點都不讓着我,我不想再這樣了!”
“那你想要怎麽樣?”他聲音低緩,“你想要我怎樣讓着你?”
她手推拒他肩膀,心裏沉郁,“反正不是這樣。”
一陣輕飄的暈眩後,他們位置交換,變成她在上,他在下了。
湯儀怔住,躺在她身下的少年問:“那這樣呢?”
陽臺上,有一地薄薄的月色。月光浸潤着昏沉的卧室。
第一次這樣打量周峤。他衣服淩亂,衣領扣子早就不翼而飛,她去解紐扣,緊張得動作變慢,他捉她手指一起解,繞來繞去。所有衣服都被扔到床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腦袋混亂,或許在撫摸他,一切都恰到好處,他正處在少年到男人的過渡階段,臉很英俊,清冽的眼睛裏是難描繪的光采,令人忍不住盯着看,可惜長睫毛擋着,根本看不清,只能猜測他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無論結果,都教人失意,無論是誰,站在這樣耀眼的人身旁,都會暗淡的吧?當然,所有感覺都很美好。
他吻了下她手心,問:“不喜歡這樣?”
把女孩摟過來,周峤輕撫她後背,“那你喜歡什麽?”
驀地,她擡起臉看他,聲音極輕:“為什麽?”話音未落,湯儀低頭咬住他肩膀,眼淚滾落,她大哭出聲,積壓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
安眠藥本就有鎮靜安神、抗焦慮的效用。在這段時間裏,她晚上有時做夢,夢的內容很尋常,也讓她産生“可能沒有問題”的錯覺。其實是藥物在加持。
湯儀吸吸鼻子,先說:“……我不用你讓着我。”觸及他肩上被咬開一圈的牙印,她嘆氣,“對不起。”
周峤毫不在意:“沒關系,繼續。”
她搖頭,靠在他懷裏,說:“我不想睡覺了,你困嗎?”
“那就做點別的。”周峤俯下身注視她,“我知道你又做夢了,我也是,我夢見了你。但是,我不會對夢裏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混淆感情,我分得很清楚,顯然你還做不到。這可能是……”昏暗裏,他神色漠漠,“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
聽上去有幾分道理,湯儀很有求知欲:“那要怎麽辦?”
月光穿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朦朦勾勒着床上的少年少女……
結束後,身上都擦幹淨了,他給她套上了睡衣,兩人又躺在床上。
湯儀唇上水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他,她渾身沒力氣,也沒有絲毫睡意,在被打開新世界大門後,她現在很興奮,腦中充滿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原來,做這種事也沒很糟糕,一點也不疼,親親抱抱很舒服,還有些莫名的快慰,積郁一掃而空。
不過,她回憶了下,似乎哪裏和小冊子上講得不太一樣……
“你要睡覺嗎?”她戳了下他的臉。
周峤閉着眼捉她的手指,把她指尖放唇邊碰了碰,說:“嗯,我很困。”感到她又鑽到他懷裏,他不禁皺眉,“別動了。”
她頭頂抵在他下巴,調整到一個舒适位置後,說:“我又做夢了。”
“我不想聽,很困。”
她嗯一聲,沒過一會,不依不饒問:“你說你也做夢了,你夢見我和你在做什麽?”
沒有回應。湯儀安靜下來,她等待了會,以為他睡着了,擡手用指尖描摹他的五官。沒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吧?他想要的,一定會想辦法得到。連做那種事都不會沉迷,自制力太好,總讓她疑惑他會有動情的時候嗎?
忽略她的聲音,女孩柔順發絲又摩擦着他的手腕,周峤睡意消散。那令她痛苦的噩夢,與他容貌相同的少年,她夢醒後的反應這些都萦繞在他心頭。在與湯儀有關的事上,他也有私心,陰暗的秘不示人的私心。
月升西沉,投落在牆上碩大的樹葉影子變淺,房間空氣裏,隐約可見浮游的塵埃粒子,懸在淡亮的天色裏。
周峤睜開眼,對窩在他懷裏的湯儀說:“去看醫生吧,我陪你。”
◎最新評論:
【好喜歡!期待兩個人越來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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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牛了,太好看了】
【盲猜電影是《怦然心動》】
【先下載為敬】
【打分打分,激動!
】
【啊啊啊啊啊好喜歡】
【大人,看不夠啊!】
【很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不是又來晚了T T】
【多溫暖的男孩,會好的】
【wb圖挂了嗚嗚嗚嗚】
【探索發現】
【大大加更,太好看啦!撒花花支持。】
【啊啊啊啊啊 太可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