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藥
霧氣蒸騰的浴室裏,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女人動聽的輕吟聲被堵在許鄰秋的唇中,又被淋浴的水聲所遮掩。
細密的水源将長發淋濕,從下颌處彙聚,也散落在瓷白的肌膚上。
伊臣青覺得自己像一條随波逐流的魚,被她輕輕吻住,篡取她的呼吸。
她們的下颌完美貼合着,互相吮吸。
頭頂的白熾燈烈得灼人,唯一改變的,是從溫熱的浴室到柔軟的床單。
……
許鄰秋累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懷中空空如也,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伊臣青已經穿好了睡衣,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着電話。
似乎感覺到她醒來了,她轉身,又說了一句什麽,便挂了電話朝這邊走來。
等她走到床畔,許鄰秋便坐起來,笑着将她拉上床,又将她攏到懷裏,感嘆:“我們青青體力可真好啊~”
伊臣青視線飄忽,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到她肩部以下,只淡淡地回她:“腿還有點軟……”
她耳廓又紅了,許鄰秋便笑着将她壓到身下,俯下身微偏頭咬住了她的耳廓,用舌尖輕輕劃過。
女人身子一顫,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愈來愈烈的心跳聲,羞紅逐漸泛了滿臉,只是道:“我等會要出去一趟。”
“嗯~”許鄰秋輕輕阖上眼,又憑着感覺吻上她的臉頰,嘴角,唇。
她含住她的唇,微微偏頭吮吸着,随着情動挪動頭部。
“那我在家裏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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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生早早的就到了,還有些坐立不安。
伊臣青便坐到她的對面,開誠布公地開了口:“實不相瞞,我是患有渴睡症,但卻又覺得很怪異,所以請劉醫生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方法。”
“那伊總是否知道自己的患病原因?”
伊臣青沉呤了一會兒,這才回:“大概是很激動的時候就會犯病……”
“……”
“這……”劉醫生慢慢道:“渴睡症一般是因為腦炎,顱腦外傷或者家族遺傳,發病前也并無長期睡眠和其他原因,還未曾聽說過有因為情緒激動而犯病的。”
“不知伊總,之前可曾有過外傷?”
“沒有。”聽到他的話,伊臣青微微皺起眉,心中浮現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她們家也并沒有聽說過有過渴睡症這樣的遺傳病,或許,她們在騙她。
她回神,繼續問醫生:“那請問劉醫生有沒有一些讓情緒平靜下來的藥。”
“有是有,但是伊總,這類藥多多少少會有些後遺症,比如忽然眩暈,比如長期吃的話反而會造成時不時的混亂和暴躁。
“沒關系,你先開給我,我會少吃的。”
出了門,伊臣青果斷地打了電話給老爺子。
“爺爺,我們祖輩有過得渴睡症的嗎?”
“哦哦。”那邊很快傳來回應:“你曾曾曾曾祖父有的。”
伊臣青:“……”
“哦~原來是隔隔隔隔隔代遺傳。”她木着一張臉。
……
許鄰秋忽然發現,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可似乎那些人格們卻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淡化在了她的生活裏。
爸已經退休了幾年了,如今忽然再上崗,難免有許多搞不定的,于是伊臣青只能早早地結束了婚假。
她去上班的第二天,爸就飛去了媽和合合度假的地方。
而她,這些天靈感爆棚,畫了很多……各種各樣的伊臣青。
順便在家裏做好飯等她。
她其實會做飯,出國的那些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只是之前說過自己‘不會煎蛋’,于是只能藏拙,裝作是認真學了,然後一天比一天做得好,對此,她感到很抱歉。
鍋裏的豆腐有些煎糊了,許鄰秋連忙回過神,翻面。
廚房入口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接着一抹溫熱靠近她,一雙手摟住了她的腰,柔軟貼上了她的後背。
她微微轉頭,沖着伊臣青笑:“這麽早就下班了嗎?”
“嗯。”剎那間,伊臣青眼底隐藏着的疲憊感湧現,微微阖上眼,全身心依賴地靠在了她的肩頭。
她的呼吸吹拂在她脖頸處,有些癢。
“很累吧。”許鄰秋溫柔地勾着唇,動作利落地翻着豆腐,被煎過的那面泛着金黃,引人食指大動,她放輕了聲音:“等這個煎好了,就可以開飯了,吃完了好好休息~”
“嗯。”
豆腐盛好,已經打扮好了的時悸踩着點地下來端菜端碗。
伊臣青上班後,伊煙白便也主動地開始上班,只有時悸,不知怎麽了,白天睡覺,晚上打扮好吃完飯,就去虹醺玩,玩到深更半夜才回來。
伊煙白則每晚都是在外面吃,幾乎她走了,她才回來。
飯菜上桌,許鄰秋一如往常地多拿了一副碗筷。
而今日,幾人才動筷沒多久,玄關處便傳來了動靜,伊煙白走了進來,頭發有些淩亂,銀邊眼鏡下的青色很是明顯。
“快來,剛好才開始。”許鄰秋想站起來,卻被伊臣青一手按住了,她站了起來幫伊煙白盛飯。
“謝謝姐。”
伊煙白入座,可剛拿起筷子就被時悸低着頭內涵了一句:“今天倒是舍得回來了。”
整個餐廳裏寂靜無聲,伊煙白當做聽不出意味,只回了句:“嗯。”
等到差不多吃了一半,看到伊臣青給許鄰秋夾了很多次菜,時悸才心軟了些,夾了個米蝦放到伊煙白碗裏。
米蝦外表包裹着一層辣椒紅油,是因為時悸愛吃辣,于是許鄰秋多放了很多辣椒。
伊煙白瞬間又将米蝦夾了回去,用冷淡的聲音将疲憊的心掩藏:“我不吃。”
“你到底想怎麽樣?”時悸心裏一沉,長久以來的憋屈感湧上心頭,她将筷子一放,看着她,聲聲控訴:“人家臣青是迫不得已才去公司上班的,你呢,去上班也就算了,還每天那麽晚回來,每天我們能見到的時候屈指可數,你還一副臭冷臉。”
“還有,你挂在玄關那裏的白大褂,全是女人香味,你以為我都聞不到是嗎?”
“那只是病人的,最近是監獄放風的時候,我每次過去她們都在放風,所以只能近距離詢問。”
“近距離詢問?”時悸的聲音越來越大,冷笑了一聲:“是面對面擁抱吧。”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伊煙白的聲音似乎很是冷靜,眉頭卻深深皺起,她頓了一下,望着時悸精致的妝容,又松開了眉,挪開視線:“反正只是形婚,你如果不如意,就離婚好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袒露這件事,可說出來,心裏卻好受多了。
時悸被那些話震住了,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卻滿腦子都是拒絕,大聲道:“你早就想好了吧,我告訴你不可能!”
餐廳裏忽然傳來一聲重重的筷子放置聲,接着便是一聲帶着隐約怒氣的聲音。
“閉嘴。”
伊臣青很少會這樣,許鄰秋看向她,只看到她眯着眼睛晃了晃頭,似乎是有些暈的樣子,又反應過來,站起身,往階梯走:“抱歉,我先去洗漱休息了。”
她的打斷,讓時悸和伊煙白沉默了下來。
許鄰秋有些擔心,但她沒想到,時悸竟然今晚不出去了,洗完碗,她将她拉到書房門口,問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青青她已經半個月沒出現其他人格了。”
“我看是你想其他人格了。”
“她們不出來不是很好嗎?說明伊臣青的病快好了。”
看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好,想走回房,許鄰秋又拉住她,很正經地跟她說:“你對煙白的态度軟一點,會好的,你每晚喝醉了回來,都是她等到深更半夜照顧你,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好。”
“還有啊,連我都知道,她平常吃得很淡,吃不了辣,你要是喜歡她的話,就細節一點,不要那麽大條了。”
時悸頓住了,很顯然,喝醉酒就斷片的她可能沒想到是伊煙白照顧的她,因為每當她醒來,床旁已經空空如也了。
“誰喜歡她了?”她回過神來,拼命掩飾心裏洶湧而來的愧疚感,只是別扭地掙開她的手,往房間走。
等她走後,伊煙白才走過來,停在許鄰秋旁邊,望着那扇關掉的門。
“鄰秋姐,謝謝你……”雖然她可能根本不在乎……
伊煙白挪回視線,又望向許鄰秋:“今早我扔垃圾時無意間看到有一個藥瓶,是情緒抑制類的藥。”
“這種藥有副作用,或者頭暈目眩,或者起反作用,讓人易怒,你還是問問我姐……”
她尾音還未落下,許鄰秋便迅速走向了房間。
“我知道了。”
伊臣青才剛洗完澡,從衣櫃最底層拿出藥來,卻冷不丁聽到一聲着急的關門聲,她連忙把藥又放回去,卻還是比不上許鄰秋沖進來的速度。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許鄰秋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拉開抽屜,看到倒落在抽屜裏的白色藥片,更加惱火了。
“我都知道了,你怎麽能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發病,我沒吃多少的,真的。”
伊臣青想靠近她,她卻後退了一步,所有的惱火仿佛瞬間被她這句話給澆熄,只是還滿心混亂。
“我出去靜一靜。”許鄰秋轉身,走向房門。
她來到書房,一點點将白天畫好的畫和畫具收拾好。
畫裏是沐浴在晨光下還沉沉睡着的伊臣青,她細長的眼眸放松地閉着,鼻梁高挺,唇瓣豐滿,脫去了那份清冷感,很乖,讓人想蹂躏。
許鄰秋将畫放到門邊書架的最頂層,和其他的‘伊臣青’放到一起。
餘光掃到畫下壓着的一個本子,那是當初撿來的時悸的小說本,她還沒扔。
裏面的情節只是驚鴻一瞥,過了這麽多年都幾乎忘記了,但有趣的是,她還唯一記得,她似乎在裏面和青青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她思緒紛飛,心裏的那股混亂逐漸平靜下來,慢慢走回房間。
打開房門,伊臣青正襟危坐在床畔,穿着薄款的長衣長袖睡衣,扣子依舊扣到頂,門一開她便看向她,視線随着她的走動而移動。
“抱歉,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不同意,我只是不想因為這個病而失去我們之間的某些回憶。”
“每次醒來後,腦子裏空蕩蕩的,生怕犯病時對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真的很難受……”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許鄰秋坐在了她的身上,手微微攏在她的脖頸處,慢慢靠近她。
她用額頭抵到她的額頭,彎起唇笑起來,眉眼彎彎:“我冷靜好了,我希望我們能一起面對這個病,一起去克服它,而不是你單方面承受。”
“答應我,不要再吃了好不好。”
“好……”
伊臣青看着她,微微發愣,然後仿佛被迷住了一般,一點點地昂起頭,貼住了她的唇。
她阖上眼簾,就那樣沉浸在她唇瓣的柔軟中,輕輕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
作者有話要說: 伊臣青:我終于過上上班回家老婆做好飯等的理想生活了。
伊臣紅:想我嗎?
伊臣橙:想我的飯嗎?
伊臣黃:想我的主動嗎?(害羞)
伊臣綠:你怎麽能為了她吃藥呢?等着,她必須離開你。
伊臣藍:對不起,原諒我……
伊臣紫:最近沒出來,牙都不能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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