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約
許鄰秋看了她好幾眼,發現她是真的很認真,眼睛裏還透着股淡漠沉穩的光。
至于底線問題,她自诩和人相處一般都挺愉快,應該不會碰到。
伊臣青見她沉默了,抖了抖手裏的外套,上前兩步,微微踮起腳伸手将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又退回原位,語氣很平靜:“好,可以先交往,但是是以結婚為目的。”
許鄰秋搞不懂她為什麽對‘負責’這麽執着,些許重的外套使得身上更冷了,她沒忍住看着她笑起來:“你不覺得這件外套沒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嗎?”
“可以遮一遮,衣服太透了。”伊臣青嚴肅至極,又率先偏過身子,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帶你走另一條路去小別墅換衣服。”
對待女朋友要禮貌,她想着。
“嗯。”許鄰秋含着笑點點頭,便邁步往前走,她腳側微紅,潔白濕潤的腳踩在地面。
“鞋。”伊臣青快走幾步,她停下來,就看到她将一旁差點被遺忘的高跟拿起,走過來放到自己面前。
“嗯。”許鄰秋穿鞋的時候,看到她又彎腰撿起了她的手機。
她站起身,她便把手機遞給她:“離得很近,不需要走很遠。
一如既往很淡的語氣,但許鄰秋心裏微暖,接過手機勾着唇往前走。
“走吧。”
倆人慢慢地并排而行。
昏黃的路燈有幾分年久失修的感覺,也讓許鄰秋有一種回到了F國夜晚的感覺。
她在F國的租房位于夜市附近,有時候夜晚太餓便會出門,穿過小巷,走過老舊的路燈,去到小攤上吃一碗炒飯。
只不過現在,周圍飄散來的并不是各種小吃的香味,而是花朵的芬芳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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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影子旁邊,多了另一道筆直的影子。
……
轉了幾個彎,很快便看到了一座中式小別墅,座落在後院中,周圍些許花草,帶了幾分陰森感。
“我有時候會陪爺爺住到這邊來做園藝,門是不鎖的,因為只有後花園這一條路。”
伊臣青細細地解釋着,推開大門,打開燈。
別墅內部很小,許鄰秋輕輕應了一聲,跟着她上樓。
倆人都沒看見,一樓的樓梯下,忽然閃過一道小小的黑影。
等聽到樓上的關門聲,五六歲的小女孩才微微探出頭來,一雙水亮的眼睛裏寫滿了期盼。
媽媽是來看她的嗎?還帶了一個阿姨。
不對。
她眼睛裏的光瞬間墜落了下去,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走回房間。
太爺爺說穿了裙子的,并且主動來找她的才是媽媽,穿褲子的是生病了的媽媽,不能出現在她面前,不然媽媽會發病咬她。
但是那個阿姨好像就是她的媽咪。
伊合合快速跑到靠牆的桌前,踮起腳拿到了被妥善放置在最裏層的相框。
相框裏是一張年級合照,學生們都穿了藍底白邊的校服,其中有兩個人被紅筆圈出,用紅線牽了起來。
女孩仔細盯着其中一個人像瞧,忽然甜甜地笑了起來。
沒錯,就是媽咪。
媽媽都帶着媽咪到這裏來了,說明她們就快要和好了,這樣她們就能來看她了……
她抱着相框,高興極了。
伊臣青打開衣櫃,發現衣櫃裏又多了好幾條裙子,她每次都會把它們扔到回收舊衣箱,但估計是老爺子,不厭其煩地又給她重新買回來。
老人家的衣品理所當然得很差,但她是肯定說不得的。
“嗯……我能穿那件藍色的嗎?”
許鄰秋站在她身後,微微踮起腳尖,望着衣櫃裏的一件藍色裙子。
伊臣青頓了一下,接着拿出那條裙子遞給了她。
裙子是棉質的,有點像水手服,許鄰秋沒想到伊臣青還能有這種衣服,她勾着唇接過衣服,又特別坦蕩地道:“還需要內衣內褲。”
“應該可以吧,青青?”她彎起眉眼,微微偏頭,仿佛只是單純地征求同意。
伊臣青能感覺到自己的耳後根在發熱,她轉過身不看她,又蹲下身,打開了下方的抽屜,邊道:“你可以叫我臣青。”
抽屜被打開,入眼的便是草莓圖案的棉質短褲和同款內衣,還有好幾套不同顏色的。
一定是許女士買的!真有少女心!
那一刻,伊臣青的臉頰久違地微微泛了紅。
“我好像記得你小時候是叫我鄰姐姐的,長大了就很少接觸了,也沒怎麽再聽過。”
“我叫你臣青的話,你就叫我鄰姐姐好了。”
許鄰秋視線掃過草莓內衣,滿眼笑意,接着善解人意道:“介意的話我不穿也行。”
伊臣青抿緊唇,用手在抽屜裏翻找了一下,發現草莓內衣下放的是紙巾,上面還用彩筆畫了個鬼臉。
而她以前的內衣全都不見了。
沒辦法,她只能咬牙低着頭拿起一套,又舉起來。
許鄰秋從她手裏接過,聲音很是溫柔:“你稍等一下,我很快。”
“嗯,毛巾……”
“裏面有。”
“嗯。”她笑着點頭,便走進浴室。
倆人輪流換洗完,經過了熱水的沖洗,伊臣青明顯冷靜了很多。
可是一看到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沖着她笑的許鄰秋,她就想起她們穿的是不同顏色的同款內衣。
棉質的淡藍色水手裙穿在許鄰秋身上是不一樣的味道,成熟溫雅中又透了點清純。
她渾身僵硬,濕發遮掩了通紅的耳廓。
“我送你回大廳。”
“好。”許鄰秋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跟着她出門。
倆人靜靜地走出別墅,踏上石子路,她忽然便想起來:
“交往了的話是不是要約會?”
“我順便把衣服洗了還給你。”
伊臣青微微偏頭看她,對上她一雙笑眼,又立刻回過頭:“後天下午我沒有行程,到時候打電話給你。”
“好~”
微涼的清風拂到臉頰上,帶着發絲輕輕揚起,卷着花香。
夏夜的蟬鳴如同寂靜夜裏的演唱會。
兩個人心照不宣,慢慢走着,漸響的心跳聲讓氛圍溫熱起來。
……
時悸煩躁地走進大廳,四處搜尋着酒水,又忽然想起什麽,略微不耐煩地轉身看向身後的伊煙白:“你有事嗎?”
伊煙白對上她兇巴巴的桃花眼,心猛地揪緊,接着鎮定道:“我想和你聊一聊,關于那晚在虹醺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