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1章
這座宮殿與隔壁宮殿由一條走廊連接, 擔心趕不上下場的戲份,江泠希戴着面具匆匆離開。
外面站着不少學員,都是戲份結束的。
每個人身上都戴着面具, 如果不仔細看名牌,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推開通往隔壁宮殿的大門,江泠希心裏有些奇怪,是誰要找他聊天,把他叫到這裏?
這時, 不遠處“砰”地一聲巨響,他迅速小跑過去,發現三名黑衣人手上拿着鐵棍藥品, 争執地讨論什麽。
隐隐約約,他聽見自己的名字。
此刻想從原路逃跑,已經來不及。對面的幾人,正朝着這邊走來。
他慌不擇路, 闖進男廁所躲起來。
這裏的廁所只有小便池,也就是說完全是開放的狀态,根本沒有單獨的隔間。
江泠希不敢呼吸, 貼在廁所的瓷磚捂着口鼻, 在發現胸前的名牌後, 使勁扯下來,藏在靴子裏。
這時, 廁所外幾人停下,幾道高高低低的聲音傳來。
“那小子叫人怎麽叫這麽慢?江泠希還沒來嗎?”
“路少爺,今晚的事謝謝你的配合,我們會告訴周先生,路家對我們的幫助。”
聽到這一切, 江泠希躲在廁所,心底一沉。
這幫人是沖着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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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和林鏡有關。
今天顧闌琛股權交接儀式,這幫人找上自己,可能想綁架。
路柯然的聲音很冷:“嗯。”
“這是廁所嗎?我想去個廁所。”
“我也去。”
聽到幾人開門的聲音,江泠希心慌意亂,連忙調整好面具,淡定地在鏡子前洗手。
幾人進來後,看見裏面有人也微微一怔。
其中一名黑衣人仔細端詳着江泠希,覺得他很眼熟。
江泠希淡定地擦幹淨手,轉身與路柯然對視一眼,随後繃着心神和他擦肩而過,朝着門外走去。
路柯然輕聲對黑衣人說:“你們快點,他該來了。”
“知道了,路少爺。”看着江泠希的黑衣人吊兒郎當地說着,吹了聲口哨提醒另外兩人,“你們倆也快點。”
聽到這一切,江泠希處事不驚,盡量控制住呼吸,一步一步走向門口,出門左拐。
他并沒有慌不擇路地向前跑着,依舊保持着平穩的步伐,甚至聽見身後幾人的讨論聲,也沒有慌亂。直到穿過連接兩棟城堡的門,緊握的拳頭才輕輕松開,手心裏全是汗。
就當他以為自己可以安全時,面前忽然出現剛才那名通知他的工作人員,截住他的去路。江泠希雙眸一怔,求救的聲音還未說出口,已經被捂住嘴鼻,無力掙紮,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時,剛才的幾名黑衣人迅速跑來,看到同伴正在綁剛才的那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望向路柯然。
路柯然表情震驚:“不是要去找江泠希嗎?綁別人幹什麽?”
假冒工作人員的那個人站起來,陰笑着:“這就是江泠希。”
路柯然瞥了一眼麻袋,沉默着沒有說話。
過了半小時,綜藝會場瘋狂尋找江泠希的身影,但一無所獲。
……
顧氏的行政大廳,幾十家財經媒體争相恐後找好位置,準備見證這場金融界的盛世。
顧家如今已經上市,市值達1214億美元,此次交接儀式,也将撼動福布斯富豪榜的排名,顧闌琛将成為前十唯一一位三十歲以下的實際控股人。
主持人為顧老爺子的老部下,按照流程即将請顧闌琛上臺。
“下面有請顧董事長上臺确認簽字。”
顧老爺子拄着拐杖,欣慰地朝他點點頭。
顧闌琛整理好西裝衣袖,朝着所有媒體點頭致禮。
這時,他的特助慌慌張張跑來,看見他即将上臺,又忽然停下,急得臉色煞白。
顧闌琛了解他的特助,就算遇見再棘手的事情,也從未如此焦灼失态過。
他低聲問:“怎麽了。”
特助顫着手将手機交給顧闌琛:“剛才江先生助理打來電話,說他忽然不見了。這是您的手機,一直在響。”
顧闌琛心裏湧起不妙的預感。
他迅速解鎖手機,發現最新短信頁面,有一張圖片。
圖片中,江泠希狼狽地坐在椅子上,嘴裏被塞着毛巾,頭發上全是汗。
“顧總,今晚九點獨自到世貿大樓B座A01的倉庫,如發現有警察,今天就是您的小心肝的忌日。我本就走在刀刃上工作,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命。當然在您的小心肝走之前,我會犒勞我的手下們,讓大家夥爽一爽。”
發件人:周淮西。
顧闌琛幾乎瞬間被抽掉全身的力氣,癱靠在椅子,手臂撐着脊背,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別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眼神催促着他趕快上臺簽字。
他将手機裝在口袋裏,朝着顧老爺子道:“我去處理一件事,今天先暫停。”說完,他跑着離開會場,會場立刻陷入一片騷亂。
距離九點,還有一小時,宗聞野和顧闌琛的朋友們已經知道這件事,正聚在一起想辦法。
由于顧老爺子心髒不好,顧闌琛暫時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只是擺脫顧老爺子的朋友們幫忙查找江泠希和周淮西的地點。
宗聞野:“他居然為了林鏡發瘋了?這裏不是國外,他就不怕挨槍子?”
林晗:“闌琛,他讓你帶錢了嗎?”
顧闌琛雙手交握,頭顱始終垂着,目光冷冷地直視對面的杯子。
“他沒要錢。”
許少卿:“那他的目的只是簡單地為林鏡複仇嗎?”
顧闌琛擡手看了眼手表,“時間快到了,先想想辦法。”他摘下手表,焦灼擔憂,使勁按了按瘋狂跳動的太陽穴。
“不然我先自己去吧。他們想耍什麽花招,到時候就知道了。”
林晗反對:“你自己去,是想送死嗎?”
顧闌琛:“江江在他們手上…沒有選擇。”
宗聞野:“闌琛,如果他們要錢還好,但如果他們是想替林鏡報仇,我覺得還是報警比較好。”
顧闌琛眉眼當即皺了皺:“這件事情肯定要報警,但時間不多了。”
宗聞野:“你別急,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他們會有相應的具體措施。地點已經非常明确,埋伏在周圍有個照應也好。”
顧闌琛起身拿起車鑰匙:“嗯,沒剩多少時間。你們先報警,然後派一些保镖潛伏在周圍。随後我戴上緊急報警器進去,突發意外會通知你們。”
宗聞野望着他,語氣擔憂:“這款儀器小巧精致,自帶GPS定位,可以傳輸語音,你找到恰當時間打開,我們這邊也可以留證據,萬一他們逼你做一些事情呢?而且這款報警器,不會被他們的電子感應器發現。如果你遇到危險,我們立刻報警。”
顧闌琛:“嗯。”
八點五十,顧闌琛在倉庫門口停下車,被幾名黑衣人檢查身體是否攜帶武器後,順利放行,被帶到裏面的一間休息室。
周淮西年過五十,體型偏胖,那雙銳利陰狠的眼睛果斷老辣,點着一根煙和路總正在讨論着什麽。
見顧闌琛走進來,客氣道:“原來是顧先生來了。”
顧闌琛:“江泠希呢。”
周淮西夾着煙,笑着:“想不到顧總是個癡情的人,我剛剛還在和路總打賭,你會不會來。”
顧闌琛:“他現在安全嗎。”
周淮西慢悠悠皺眉:“他是否安全,取決于顧總您是否配合我們。”
顧闌琛:“怎麽配合。”
周淮西與路總對視一眼,眼神示意助理拿來一摞文件,“您的手機應該可以操作電子章吧?把這些合同都簽了,今天您和您的小心肝都能從這裏安然無恙離開。”
顧闌琛視線掃着一份份不平等合同,眼神冰涼徹骨。
“你們這是要當顧家的蛀蟲,将幾十年的根基吃盡才肯罷休。”
周淮西:“好不容易請顧總來一趟,怎麽着也得一步到位,為自己的後半生考慮清楚才可以。”
路總倪着顧闌琛,将手中的香煙灰燼彈在地上,“本來,我們要的不多,顧氏10%的股份就可以,但是顧總您吝啬,不肯給。我們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顧闌琛漠然擡頭:“你這麽不計後果做這種違法的事情,路柯然知道嗎?”
路總像是聽見了什麽驚天笑話,“實不相瞞,今天能順利将江泠希帶來,多虧了我的兒子。如果您不簽約,半小時後江泠希的安全,我就不能保證了。”
聽到這句話,顧闌琛握緊拳頭,當即抄起面前的紅酒杯,狠狠朝路總扔過去。
路總險些被刮到臉,不惱反笑:“顧總,您不要這麽着急,江泠希現在就在隔壁,毫發無損,只要您配合地簽字。”
這些合同,基本都是和顧家旗下所有行業簽訂對賭合同書,期限為四十年。如果簽下,顧家未來經營的所有利潤都有80%,歸于周淮西和路家。
倘若簽訂合同後顧闌琛返回,那麽顧家的實際控股權将自願交接給周淮西,由周淮西經營。
路總拿出相機:“顧總,您按照條款中所說一字一句念出來,表明您是自願同意,這樣我們也放心。”
“顧先生。”周淮西這時開口,“我就林鏡這麽一個侄子,從小扒拉他長大,他比我的親兒子還要親。可您把我的親兒子送進監獄,您不應該補償我一些東西嗎?要美人還是要江山,您自己看着辦。”
顧闌琛坐在椅子上,語氣寒冽:“先讓我看一眼江泠希,只要他安全,我馬上就簽字。”
周淮西:“痛快,我就欣賞顧總這樣的年輕人。”說完,他示意手下打開面前的電子大屏,畫面中出現江泠希的身影。
他應該在一處偏僻的倉庫裏,周圍潮濕陰冷,使他不停地發抖。
顧闌琛握緊拳頭,眼尾閃過一絲寒光:“讓他跟我說話,否則我不能确定你們給我的是實時監控還是提前錄制好的視頻。”
周淮西把玩着鐵核桃,“讓他說話。”
那邊周淮西的手下聽見,立刻在江泠希耳邊呼喚:“醒醒,看前面!”
畫面中,江泠希緩慢擡起頭。
他的發絲很濕,像是被水沖刷過,淺棕色的發絲粘在他的臉上,遮住半張臉,唇色很淺很淺,眼睛輕輕阖着,沒有力氣生機。
“江江!”
聽到呼喚聲,江泠希虛弱地仰着臉,看到顧闌琛的這一刻,眼眶酸澀,但依舊忍住沒有掉眼淚。
他怕顧闌琛看見自己哭,過分擔憂。
今晚的遭遇他還是頭一遭,昏迷中醒來後,就已經呆在破敗的工廠。他從周淮西的幾名手下口中,隐約得知他們想對顧闌琛做些什麽。
現在這種情形,還是不讓顧闌琛着急比較好。
“江江…江江。”顧闌琛走到屏幕前,緊張的聲線有有些顫抖:“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江泠希抿着寒冽的唇,點點頭。
“顧顧,我沒事…”
“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顧闌琛趁着這幾秒的時間,快速根據所有監控設備的角度,确定江泠希的基本位置。
這是一家工廠,根據12、13監控角度可以看出,江泠希所在的地點,應該是一家廢舊的車輛改造廠。
“顧顧,你不用擔心我。”江泠希雖然膽小害怕,但是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做好你的事情。”
顧闌琛凝着他點頭,緩緩轉身,走到桌子前态度堅決冰冷:“我簽,簽完立刻放了江泠希。”
周淮西放聲大笑:“這就對了!快給顧總準備筆。”
簽字之前,顧闌琛憂心忡忡地打算回頭再看一眼江泠希,不料屏幕上的江泠希甩開了濕漉漉的頭發,露出剛才被遮蓋住的半張臉。
這一刻,側臉的傷疤觸目驚心,上面還沾染着血跡。
顧闌琛心髒被狠狠刺着,聲音陡然失控:“這傷疤,是誰弄的?是他們弄的?”
周淮西眼睛一蹙,走過去質問手下:“這是你們弄的?我不是和你們說,不要傷害人質?”
兩名手下百口莫辯:“沒有啊,他一來就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動他。”
“不可能!”顧闌琛悄悄按下警報器,打開實時傳音功能。
“他把他關在倉庫東側的廢舊車輛改造廠也就算了,居然還打他?”
他揪起周淮西的衣領,眼眸已是一片猩紅,怒意漸深,周淮西承受着強大的手勁,幾乎快要窒息。
“他特別害怕疼。不傷害他,是我的底線。你不是告訴我,你不會傷害他嗎?”
顧闌琛情緒瀕臨崩潰,恨不得當場掐死周淮西,身上的戾氣讓周淮西的手下遲遲不敢上前。
“快救我啊。”周淮西眼白開始顯露,聲音越來越弱。
幾名手下見狀,跑過來阻止,但都被顧闌琛一拳兩腳收拾在地。
路總挂着憂色,小跑出去呼喚人手。
顧闌琛松開周淮西的手,随手抄起花瓶扔在他的腦袋上,瞬間鮮血直流。
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宗聞野應該已經帶着警方即将闖進來。
他只需要堅持一會兒。
這時,屏幕對面的幾人互相對視,扛着江泠希消失在監控範圍內。
顧闌琛見事情不妙想跑出去找他,卻被堵在門口,外面沖進來十多名拿着棍子的男人。
周淮西被花瓶砸得呲牙咧嘴,捂着頭惡狠狠道:“沒用的,看守他的是我的兩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我們提前說好,只要你不配合,他們立刻帶着江泠希離開,把他送上貨船,賣到非洲。”
“現在?他們估計已經開車離開了哈哈。”
身後是周淮西,身前是十幾名手下,顧闌琛退無可退。
他緩慢摘下腕表,眼若寒光,抄起椅子和他們打了起來。
他學習過格鬥,開始還能占上方,但雙拳難敵四手,對方有刀槍棍棒,他根本無力招架,脊背被對方用鐵棍狠狠地擊打,悶哼一聲跪在地上。
五分鐘後,警笛聲響起,顧闌琛虛弱地站起身,白襯衣上血跡斑斑。
他沖出去,朝宗聞野他們道:“快追蹤剛剛從這裏離開的汽車,江江在裏面。”
宗聞野皺着眉:“你…你要不要…”
顧闌琛抿着薄唇搖頭,喉嚨艱澀:“我去開車,你們提供給我方向。”
警方已經将路總和周淮西逮捕,但周淮西國籍屬于國外,情況複雜,很有可能被引渡保釋,這也是周淮西敢铤而走險的原因。
面對警方的問責,他以沉默相對,完全不肯提供任何江泠希有關的線索。
警方警告他:“如果你願意提供線索,我們可以考慮對你的處罰酌情處理。”
周淮西冷笑一聲:“顧闌琛把阿鏡送進監獄,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
宗聞野這時出現,語氣帶着幾分輕蔑:“BCG101,是這輛車嗎?”
周淮西臉色一變:“不是!”
宗聞野:“看來就是這輛車。你不交代沒關系,有人交待。”
說完,路總被帶到周淮西面前,抵着頭道:“我只在院子裏看到過這輛車,不知道是否是這輛車帶着江泠希離開。”
周淮西瞠目欲裂:“你這個叛徒。”
……
馬路上,顧闌琛已經接收到江泠希所在的車牌號和定位,加大油門朝着目标飛馳。
袖口上滿是血跡,有他的也有別人的。胳膊處擦傷的血痕仍然在源源不斷逸着鮮血,但顧闌琛好似感覺不到,将車窗開到最大,冷風猶如尖銳的刀面打在他的臉上。
這時,宗聞野打來電話,聲音低沉:“闌琛,小江所在的車停了。”
顧闌琛驚疑:“為什麽停了?他們在哪?”
宗聞野輕嘆一聲:“沿着港灣的海邊…”
顧闌琛心中猛然騰起一個猜測,晦澀艱難問出口:“他們怎麽了?”
宗聞野:“闌琛,他們車速太快,與迎面的貨車相撞,從橋上掉進海裏了。”
顧闌琛的車猛剎,停在路邊。
腦袋伏在方向盤上,堅實寬厚的脊背止不住地清顫,滿是血跡污垢的手腕上被熱淚滾下,掉在西裝褲上。
片刻,顧闌琛重新啓動汽車,朝港灣方向開去。
蕭瑟冰涼的海風撩起顧闌琛胸前狼狽不堪的領帶,周圍是汽車從橋上掉落下的殘骸,汽車主體掉落在海底,正在被打撈。
宗聞野和林晗他們已經趕到,站在顧闌琛默默陪着他,怕他做傻事。
顧闌琛僵硬地向前走着,發現殘骸旁邊,一條亮着光輝的鑽石項鏈被掩蓋在沙子裏。
全身的力氣被猛然抽出,顧闌琛徹底被擊潰,半跪在地上拿起那條項鏈。
江泠希收到這條項鏈那天,笑得很開心。他答應送給江泠希的戒指,還沒送出去。
他好後悔,前天早上沒有把戒指留給江泠希。
正在施救的工人道:“您是家屬嗎?那輛車目前打撈非常困難,我們可能需要申請支援。”
宗聞野眼眶溫熱:“裏面的人…”
工人輕輕嘆息:“聽他們說好像全部打撈上來了,人已經沒了。這位家屬随後過來認領吧。”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撕心裂肺的疼痛充斥着顧闌琛的五髒六腑,身上的疼痛好似忽然減輕,滿腔的心酸和遺憾直抵心髒最深處。
“江江,我還沒和你求婚…”
“我們的婚禮還沒有舉辦…”
“江江,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顧闌琛嗓子沙啞得厲害,最後半句話硬生生沒有說出口。
身後忽然響起兩道腳步聲,除了顧闌琛所有人向後望去。
“江江,我們的婚禮會如常進行,我也會帶着你去蜜月旅行,我不會把你自己扔在這裏…”
“好啊,婚禮要西式的還是中式的?”江泠希裹着毯子,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身旁站着路柯然,滿臉狼狽地笑着。
顧闌琛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