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寒冷的冬季,兩人的身子交織在一塊,彼此獲取着彼此的溫度,夜變的寂靜了,可這喘息聲卻此起彼伏。擁有彼此應該是她們當下最快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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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雲舒與季亦芙早早的便起來了,季亦芙體諒雲舒,一年也便不過幾日在家中,自然想多陪陪父母。不過等她們梳洗好了下了樓,卻發現早餐早就為她們備好了,而這夫妻兩正在屋外屋內忙乎着,殺雞殺豬,剁肉做餡子,擀面,籌備着過年包餃子需要準備的。雲舒與季亦芙也一同幫忙搭手,四人其樂融融。
等到了中午,剛吃了飯,便聽到了敲門聲,雲舒與季亦芙互望了望,不覺奇怪,不過幾日便是除夕,大家應該都在家中忙着備年貨,怎麽有時間串起門子。卻聽見季亦芙偷偷在雲舒耳邊小聲調侃道。
“不會真是聽說你回來了,來看一眼你這全村的好模範吧。”說完,季亦芙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來。雲舒白了她一眼,自信的挑了挑眉,摸着下巴,大言不慚的說道。
“沒準,就是。”
劉玉清忙着去開了門,便見着村長帶着一個十幾歲大的孩子站在門口。見是村長,劉玉清趕忙把他讓進了裏屋,說道。
“村長,快快,裏屋坐。”
“我就不進去了。”村長笑着擺擺手,把孩子推到面前,說道。
“玉清啊,聽說小舒回來了?”
“對啊。”劉玉清點點頭,說道。“等過幾日我便帶着她去拜訪您。”
“這孩子寒假作業有些不會做的,想麻煩小舒幫她指導一下。”村長說完,豎起拇指,又補了一句,“這小舒是咱們這兒多少年來才出一個的大學生,是全村最有出息啊。”
劉玉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小孩帶進了屋。
“季大小姐,你真是神了。”雲舒看向季亦芙沖她投去了一個佩服的眼神。季亦芙吐了吐舌頭,顯然也一臉沒料到的模樣。
孩子一進屋,見到雲舒和季亦芙,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雲舒這自信感蹭的一下竄上來,挑眉向季亦芙投去一個眼神,示意她說,看到沒,知道我在這兒有多有名了吧。卻見孩子跑到季亦芙身邊,端倪了很久,興奮的問道。
“你那個大明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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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與季亦芙相視互看了一眼,雲舒不得不承認季亦芙的素顏也确實漂亮到讓人能夠一眼認出她。
“能給我簽個名嗎?”童瑤把書包丢在地上從裏面掏出本子和筆激動的遞到季亦芙面前。季亦芙拿着筆猶豫了片刻,然後放下了筆笑着說道。
“你叫什麽?”
“我叫童瑤。”童瑤興喜的回答道。卻見季亦芙點點頭,放下筆說道。
“童瑤同學,我現在不能幫你簽名。”見童瑤露出失望的眼神,季亦芙笑着說道。“不過若是你今天把所有的題目全弄明白了,我再給你簽名在合影,如何啊?”
童瑤一聽,眼神閃出星光,用力點點頭。季亦芙伸出手,說道。
“那就成交。”童瑤激動的伸出手,與季亦芙握了握,臉上露出開心到爆棚的神色。接下來雲舒輔導期間,童瑤格外專心,讓雲舒不禁感嘆,偶像的魅力果然是巨大的。
待童瑤拿着季亦芙的親手簽名回家了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裏,雲舒家的門檻就要被街坊鄰居家中回村過年的小孩給踏破了。也有不少大人來湊熱鬧,看到季亦芙本人也不由驚嘆确實是個美人胚子。雲遠生自然是最搞不清當下是個什麽狀況的人,後聽大家說起才知道原來季亦芙是國內很有名的大明星,驚訝之餘,自然也為雲舒與季亦芙能否長久的關系很是擔憂。相比季亦芙以外,雲舒自然是最忙碌的一個,不忘在拿到簽名以及合影的孩子面前叮囑千萬不要傳到網上,也不要告知其他人。好在村裏消息閉塞,村民也都是淳樸的人,所以季亦芙驚現大山村的消息也并沒有被媒體知道。
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過新年也是一晃而過,就在兩人準備返程的最後一天,劉玉清為雲舒準備了很多吃的,知道雲舒她這唯一的女兒要離開了,也忍不住偷偷的抹幾滴眼淚,雲舒也不止一次的要求父母跟着自己一塊去a市,只是雲遠生舍不得這大山,舍不得自己田地裏種下的莊稼。過慣了大山生活的他們,又怎能習慣城市裏快節奏的生活。就在回a市的最後一晚,劉玉清在廚房忙活着準備一席豐盛的飯菜,季亦芙乖巧的在一旁搭手。雲遠生把雲舒叫進了房間。這是雲舒回到家的這段時間以來,頭一次,父女二人單獨的談話。雲遠生是個老實人,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特別是對上自己的女兒,自然是有什麽就直說了。
“小舒啊,昨晚聽說你媽說你要自己開公司了,這裏是這幾年存下的一筆錢,你拿着。”雲遠生從抽屜裏拿出存折,遞到雲舒手裏。
雲舒打開一看,居然有二十萬。“爸,你哪來的這錢?”
“自打你工作之後,老往家裏寄錢,本打算退回去,可轉念一想,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所以就幫你都存起來了。”雲遠生笑着說道。
“爸,這錢你留着。”雲舒無奈的笑了笑,把存折交還給雲遠生手中。
“孩子,我和你母親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你,你打小就聰明,眼界也比其他人要寬闊,只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能力,幫不了你。”雲遠生執意不肯接過存折,語重心長的說道。
“爸,你這是哪的話,從小到大,你們有什麽哪一刻虧待過我,從小就把最好的全給了我,這錢我一定不能要。”雲舒搖搖頭,堅持道。
“傻孩子,想想你上大學的那幾年,我們最對不住的你就是啊。”雲遠生重重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裏閃着晶瑩,讓雲舒不禁有些訝異。雲遠生接着說。“你還記得你上大學那會兒,咱們家田地裏的莊稼遭遇了十幾年難得一遇的自然災害,可偏偏不巧禍不單行整片的大棚也被那惡劣的天氣給全吹垮了,那段時間,我和你媽全靠着你每月寄回來的那兩千塊錢過生活和維修大棚,重新購置肥料種子。”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可真苦了你啊,孩子。”雲遠生拍了拍雲舒的肩膀,感嘆道。“所以後來咱經濟好轉之後就想着一定不能再成為你的負擔了。”
“兩千。”雲舒訝異的看向雲遠生,腦袋裏懵懵的一片。她自然是記得那段時間,父親來電話告知自己家裏遭遇的噩耗,而自己也開始四處打工省吃儉用的省下錢,每月往家裏寄一千塊錢,以供父母生計,算下來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一千塊錢也算是一筆大數目了,她又怎麽可能有兩千塊錢寄給父母。難道是銀行弄錯了?雲舒這麽想着,好奇的問道。
“爸,我上大學那會兒的存折你還留着在嗎?”
“在我都留着在呢。”雲遠生點點頭,轉身從抽屜了翻了一下,拿出一個存折遞到雲舒面前。雲舒趕忙的打開存折一看,果然,日期和時間都是她每月寄錢的時間,只是在同一時間,同時有兩筆一千塊到賬。拿着存折,雲舒只覺得頭一陣發麻,心開始劇烈的翻滾,眼眶在看到存折的一瞬間紅了。
“孩子,你怎麽呢?”察覺出雲舒的異樣,雲遠生關切的問道。
雲舒重重的坐到了床上,腦海中不禁閃回到幾年前的畫面。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破碎的拼圖開始拼湊完整,她知道為何她每次寄錢秦月冰總會跟着她。有幾次她甚至看到秦月冰也在存錢,不禁好奇的問她在幹嘛,她總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單單說了句,給家裏寄的,那時自己也未曾多想,殊不知原來每月秦月冰都在偷偷的幫自己。當年的她真的是單純的有點蠢,以為自己不說,秦月冰就不知道自己家裏的狀況。朝夕相處之下,又聰慧的秦月冰怎會不知自己家境究竟有多麽窘迫呢。雲舒的腦袋亂了,總覺得呼吸越發困難,胸口悶的喘不上氣,疼得厲害。
“小舒,你是不是不舒服?”雲遠生拍了拍雲舒的背,見雲舒臉色蒼白,有些擔憂。這時,季亦芙敲門進來了。
“雲叔,飯菜都好了,劉阿姨讓我喊你們去吃飯了。”
雲遠生點點頭,看了一眼雲舒,見她臉色稍稍好轉了些,把那載着20萬的存折塞進了雲舒的口袋,默不作聲的走出了房間。
飯桌上,雖是飯菜豐盛,但雲舒一直心不在焉,劉玉清好幾次想問,都被雲遠生用眼神制止了。待吃了飯,雲舒和季亦芙回了房間。劉玉清才拉住雲遠生,問道。
“你同這孩子說了什麽,這孩子是怎麽呢?”
雲遠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老雲家的人,可斷不能做那負心之人呀。”
“老雲,到底是什麽事?你居然連我都瞞着。”劉玉清訝異的看向雲遠生,卻見雲遠生搖搖頭,獨自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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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雲舒一直忍着的那顆心終于按捺不住了,她靠在牆壁上,用力捶着胸口,每一下都重的震動着身體,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可即便身體在疼,也抵不過她心裏的疼。季亦芙默默的站在她身邊,這一刻,她隐隐有一種感覺,而這種感覺讓她感覺到不安。看着雲舒已經捶的通紅的手,季亦芙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悠悠的說道。
“傻瓜,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幹嘛折磨自己。”
“我太傻了,真的太傻。”雲舒苦笑着搖了搖頭,甩開了季亦芙的手,蜷成一團縮在角落。季亦芙也跟着雲舒蹲了下來,眸子深深的注視着雲舒,摸着她的腦袋,輕輕的問道。
“你現在有什麽心事?憋着一定很難受,和我說說吧。”
雲舒開口打算說,卻欲言又止。卻聽到季亦芙輕聲說道。
“想來這件事,和秦月冰有關吧,你說吧,說出來心裏會舒服點,我不會在意的。”
雲舒看向季亦芙,她很自責自己的自私,可這一刻,她內心悶着太多事情了,确實很想要找一個傾吐。她沉默了很久,方才開口說道。
“原來月冰一直都知道我的家境,每個月還偷偷的幫我寄錢到我家裏。”說完,雲舒用力揉了揉頭發,說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缺乏着安全感,總覺得她不夠愛我,不夠體諒我,卻不知她在背後默默為我做的事情,我真的太傻了。”說完,雲舒笑了,她看着季亦芙說道。
“我現在不恨她了,一點也不恨了,即使她那樣背叛過我,我也不恨了,因為她曾經那麽愛我,愛我愛的那麽深,卻又刻意的隐忍着,她為我做了好多事,卻從來也不說,她以為我和她一樣聰明,以為我都知道,可沒想到我卻那麽傻,那麽笨,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都不懂,當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活該,我活該失去這麽好的她。”說着雲舒把手緊緊的拽成拳頭,重重的錘在地上,她又痛,又悔,可除了這些,她再不能做任何。
“其實我聽袁姐姐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那天你所看到的事情只是個誤會,一切都源自于你不夠自信,對她不夠信任?”季亦芙擡眸,看向雲舒,有一句話她深深藏在心底,一直不願承認,可當她看到這樣的雲舒,她又不得不說。她扶着雲舒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也許她從未變過,一直還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