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情敵
換好衣服下樓, 方遇想着萬象城就在附近, 便幹脆不開車了, 牽着沈孜孜一路步行過去。
大概是單身太久沒嘗過戀愛真正的滋味, 此刻不過是和她簡單的手牽手，方遇一時都能感到無比滿足和動容。握緊手裏的柔軟，他感嘆一聲：“總算能這麽光明正大的上街了。”
沈孜孜瞥他一眼，問：“你一個人在延川？”
方遇：“還有姜芥啊。”
沈孜孜：“我說你爸媽。”
有電動車駛過, 方遇側身掩住沈孜孜, 避開, 說：“他們最近都在首都我姐那, 就是姜芥她媽。年後回R市。”
“還在外地做生意嗎？”她問。
“去年關廠退休了。”方遇說, “這幾年環保局查得嚴，礦石價格飛漲，各個廠生意競争很大。我想着他倆掙得錢夠他們養老了, 就讓他倆提前退休吧，反正我和我哥我姐都自己工作會掙錢了，他們還做得累死累活幹嘛？”
沈孜孜：“嗯。”
“怎麽？”方遇忽然松開牽着她的手，長臂一舒改搭在她肩上, 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嘴角含笑, “想跟我回家見家長麽？”
聞言，沈孜孜嘴角微動，皮笑肉不笑，罵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對于她的突然變臉, 方遇早已習慣，輕笑：“你放假跟我去趟首都呗，我爸媽想見你。”
沈孜孜步子一頓，側頭看他，莫名其妙：“我們不是才一起三天，你爸媽就知道了？？”
方遇“昂”一聲：“我爸媽早幾年前就知道了啊，不然你以為他們會放我到現在不結婚？”
沈孜孜越發想不通：“你爸媽是怎麽早幾年前就知道的？？”
方遇擡手摸了下鼻尖，輕聲：“我姐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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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孜孜驚：“你姐又怎麽知道的？？？”
方遇別過眼，虛了：“我說的……”
我不說，哪裏來的錢給你買演唱會門票：）
沈孜孜：“？”
…
吃過晚飯，方遇倒不急着回去，拉着沈孜孜到樓上生活用品區逛鋪子買東西。
進了家優衣庫，方遇随手挑了套棉質睡衣抓手裏，打算去買單。
沈孜孜見了，随口一問：“就買這個？不看看其他的？”
方遇朝櫃臺走去，說：“待會兒去樓下的永輝買牙刷拖鞋還有毛巾。”
沈孜孜不明：“我記得你家都有啊。”
“誰說買去我家了？”方遇把手裏的衣服遞給收銀員，側目看她，眉梢一挑，揚唇，壓低聲線，“買去你家。”
沈孜孜：“？”
打包好拎出來，沈孜孜：“你要去我家過夜？”
方遇面不改色：“偶爾偶爾。”
沈孜孜：“我同意了？”
方遇摟住她脖子，大掌覆上她雙目，湊到她耳邊，小聲：“你不同意我就撬你家鎖。”
沈孜孜睨過去：“人民警察，知法犯法？”
“為了你。”方遇笑得意味深長，“值得。”
沈孜孜：“……”
元旦假後，方遇為了申請到年前的年假陪沈孜孜去泰國，将這段時間的工作排的滿滿當當，幾乎所有時間都挪到了查案子上，同時提高工作效率，能看幾個案子就多看幾個，能結了的案子，就利索點結了，省的到時請假旅游去都玩得不自在。
當然，他也不會因此對工作敷衍了事。
方遇那邊忙，沈孜孜這邊學校臨近期末也不清閑。
期末複習，準備期末考，每天都有批不完的作業，加上又是班主任，還有期末總結和教師評語要寫，沈孜孜也常常加班加點，在學校呆到很晚。
雖然近日見面少了，但兩人電話微信的聯系卻從未少。
方遇再忙，也會在吃飯的時候抽時間給她打電話，甚至有時夜裏加班晚了，方遇就直接上她家，洗過澡鑽她被窩裏和她一塊睡覺。
以至于某天早晨沈孜孜睜眼時看到方遇的臉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地溜走，到月底時，沈孜孜學校裏，正式放寒假了。
放假前一晚，沈孜孜批改完期末考卷，又留下來接着寫成績單上的教師評語。
将近八點的年段辦公室，燈火通明，除了沈孜孜敲鍵盤時噼裏啪啦的清脆聲響，整棟樓格外的安靜。
打完最後一行字，沈孜孜伸懶腰松了松筋骨，正打算收拾東西離開，就聽走廊傳來一道腳步聲。
由遠及近，在空曠的長廊裏，偶有回聲，聽着竟有些詭異。
沈孜孜扭頭，視線落在辦公室大開的門上，神色凝重，開始有所戒備。
很快，腳步聲在門前停下，借由着走廊微弱的燈光，沈孜孜看清了站在門口的男人，一愣：“陳老師？”
陳曜不是班主任，學校裏的雜事會少很多，所以一放學，便回家了。
至于為什麽此刻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喜歡沈孜孜有一段時間了。
他知道沈孜孜最近常常在學校加班到很晚，也知道，沈孜孜都是一個人上下班。
因為他家就住在學校隔壁的小區，腦袋伸出窗戶，就能望見學校停車場和大門。
他觀察了小半月，沒有男人來接過她，也就此說明，她是單身。
這讓一直猶疑不決，不敢表态的陳曜，有了點底氣。他比沈孜孜大兩歲，名校畢業，高學歷，才華橫溢，身家清白，家境優渥，相貌雖算不上出衆，但也端正清俊。所以對此，陳曜也很有信心，打算等期末過後，對她正式表白。
今晚，陳曜在上來前，已經在樓下站了半小時了。見她遲遲不來，便上來看看。
他邁步進來，微一笑：“沈老師，這麽晚了還在加班？”
沈孜孜莞爾：“還有些教師評語沒寫完，現在正收拾準備走。”她問，“陳老師這時候怎麽來了？”
陳曜邁步過來，到自己辦公位上停下，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眼鏡盒，舉高：“我忘了帶眼鏡，來拿。”
沈孜孜“哦”一聲，繼續收拾自己的包物。
收拾好東西，沈孜孜見他還不打算走，立在那淺淡笑了笑：“陳老師不走麽？”
陳曜擡手夠到燈的開關，語氣溫和：“一起吧。”
下樓的路，就一處階梯沒鎖上門，他話都這麽說了，沈孜孜還能怎麽拒絕，套上衣服，默默走前頭。
其實陳曜什麽想法，沈孜孜多少能看出來些。
今天送幾顆糖果，明天送幾張蛋糕券，在她沒開車的時候，還提過送她回家。
沈孜孜不是傻子，從小到大，追她的人不少，學校那麽多單身女老師，偏偏就對她這樣，這明裏暗裏的，誰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然他沒明說，她也不好多話，免得人以為她自作多情，只要和他保持距離就好。
到了樓下，陳曜見她沒往停車場走，又問：“沈老師今天沒開車嗎？”
沈孜孜：“嗯，送去保養了。”
陳曜彎唇：“那我送你吧，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回去不□□全。”
沈孜孜一勾包帶，面色淡淡：“陳老師，我會散打。”
聞言，陳曜面上一愣，随即又很快回神，笑說：“倒是看不出來，不過就算如此，關鍵時候女孩子的力氣也總抵不過男人的。”
“不。”她頓步，轉身面對陳曜，黑夜将她漂亮的臉蛋虛掩起來，卻掩不了她那對清透又認真的眸子，“我一頓能吃三碗白米飯，同時能舉三袋大米上五樓，一次性扛兩桶的太空水對我來說也不在話下。還有，就算是你，我也能舉起。”
陳曜：“……”
見他沒話說，沈孜孜一颔首：“陳老師，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話落，她轉身要走，陳曜卻忽然伸手拉住她，出聲：“有事。”
沈孜孜側目，目光從腕骨上他的手緩緩向上，落到他面上，最後一沉。
陳曜被她淩厲的眼神瞪得一時虛了，當即松開手，說：“沈老師，我有話跟你說。”
“我……”他握緊拳頭，一鼓作氣，擡眸正視她，“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沈孜孜神色不變，看着他良久，非常直接：“不可以。”
陳曜眸色一黯，連聲線都落寞了幾分：“我可以問問，為什麽嗎？”
“因為我……”
已經有男朋友了。
後面的七個字，還沒等沈孜孜說完，遠處冷不防傳來一聲怒不可遏的，陰沉的，來自方警官的咆哮——
“沈孜孜！”
熟悉的聲音，自帶5.1環繞音響系統，在校園空曠的操場上空陣陣回蕩。
沈孜孜和陳曜下意識側頭。
方遇警官正氣勢洶洶地闊步走來，那怒目瞪眼的模樣，恨不得将陳曜射穿了。
沈孜孜倒是意外：“你怎麽來了？”
方遇站到她面前，音色沉沉的反問：“我怎麽不能來！”
沈孜孜翻了個白眼。
方遇伸手抓住她，一把扯到自己身邊，看向陳曜，氣焰嚣張：“你誰啊？”
陳曜看着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張了張口，正要回答，沈孜孜卻挽住方遇，單刀直入地打斷：“陳老師，這是我男朋友，其他話我就不多說了。”
說完，沈孜孜也不給陳曜說話的機會，甚至連他什麽反應都懶得看，挽着方遇轉身朝大門去了。
“你車停哪？”
“外邊兒。這人誰？”
“同事。”
“追你的？”
“閉嘴。”
“我看我以後得天天來接你！”
……
對話聲随着兩道親密的背影逐漸遠去。陳曜站在操場上，望着天上那輪潔白的明月，苦澀地扯了下唇，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比這月亮，還要孤寂。
作者有話要說： 方遇：動我的人，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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