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給你親
電話沒要到, 又被沈孜孜甩了臉色, 方遇那小脾氣上來, 幹脆就不去找她了。
分明就是她走在先, 等她這麽多年,回來了沒聽到一句解釋,一聲道歉就算了,還兇巴巴陰陽怪氣的, 搞得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什麽狗屁?
于是, 為守護那份男人尊嚴的方遇同志決定, 先好好晾她幾天, 等自己氣消了,再說!
卻不想,這剛晾了兩天, 方遇就因局裏工作,臨時被派到沂市出差。
又十天半個月過去,同學會将至,林承庭的通知短信來得倒很積極:[方警官, 什麽時候回來?後天同學會啊, 別忘了。]
方遇坐在車裏, 指間夾着煙,舉到嘴邊吸了口,單手打字回複:[明天。]
林承庭:[行,後天在東源飯店, 飯後還有第二場KTV,別遲到啊。]
方遇:[明天回局裏還有事,後天中午才能放假,回家睡醒了去第二場,第一場別等我。]
林承庭:[行行,能來就行!]
周四傍晚,沈孜孜下班開車回家路上,沈鈞抒來了通電話。
從美國回來後,沈振升因為他倆工作原因,給他們分別在市中心買了兩套房,畢竟沈宅在市郊,每天開那麽遠的車來回上班,也不方便。加上沈鈞抒在警局上班,日夜颠倒的,自然是一下班就能回家躺着最好。
雖然兩人都住在外邊,但每到周末沈孜孜都會回去,沈鈞抒工作時間不固定,周末有空也會和沈孜孜一塊兒,有時周末加班回不去,就平日裏忙完了案子,抽空回去一趟。
“喂。”電話一接通,沈鈞抒就問,“後天元旦放假,明天晚上回家的吧?順路來接我一下,懶得開車。”
沈孜孜戴着藍牙耳機,邊看着前方的道路,邊應:“明天同學會,應該要很晚。”
“同學會?”沈鈞抒想了會兒,“那明天你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聞言,沈孜孜張口正要拒絕,後想想明天應該會喝酒,最後改口答應下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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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開了暖氣,沈孜孜癱沙發上,盯着天花板放空。
自上次星輝小學後,沈孜孜就再沒見過方遇。
有思念,也有後悔。
後悔自己這麽倔強死要面子。
後悔自己不把心裏的那些疑問問出口。
也後悔好不容易別後重逢,卻不好好和他說話。
其實分別的這些年,她常常都會想,他現在怎麽樣了,考了哪所大學,畢業後工作還順利嗎?還……有沒有想過她?
不過最後一點,在她聽到那道陌生女聲後,被自己推翻了。
沈孜孜側了側腦袋,忽然想起他那晚在銀河Club例行檢查的樣子。
嚴肅,淩厲,正氣凜然。
一如當年,令她覺得安全感十足。
想不到,當年那個表面兇悍實際乖巧無比的少年,竟成了人民警察。
就這麽看來,似乎更有魅力了些。
微信提示聲響,沈孜孜從羽絨服兜裏把手機摸出來,解鎖。
是吳玮瑜發來的:【孜孜,明天同學會,你會來得吧?】
【魚仔:咱們好久沒見了,都沒好好聊聊。】
和吳玮瑜的重逢,是在兩個月前的某次商場偶遇。
當年一走了之,回來也沒有聯系過她,沈孜孜對吳玮瑜,心裏說到底,是有些愧疚的。
不過吳玮瑜卻沒怪她,只簡單的問候了幾句她這幾年的近況,順便和她提了同學會的事。
而沈孜孜在知道吳玮瑜和夏一栩這些年感情始終如一後,也是極其欣慰。
之後,吳玮瑜因為臨時有事,兩人沒法坐下好好敘舊,便相互留了電話微信,方便日後聯系。
沈孜孜:【嗯,會去。】
魚仔:【嗚嗚嗚好!那明天見哦,五點半在東源酒店。】
沈孜孜:【好,明天見。】
次日周五,2017年的最後一天,同學會。
沈孜孜不知道方遇會不會去,但她有想過,今日如果有機會,就争取和他好好說話。
于是沈孜孜換上了上周末買的新裙子,還畫了個淡妝,擦了口紅。
打車到東源酒店的時候,正好五點半。
大家應該是來齊了,所以沈孜孜一下車,就收到了來自吳玮瑜的催促短信:【孜孜!你到了嗎!】
沈孜孜:【剛到樓下。】
魚仔:【我來接你!】
兩分鐘後,吳玮瑜小跑着下來了,長發披肩,穿着毛衣牛仔褲,個子高挑,模樣清秀。
“孜孜!”她激動的沖沈孜孜揮手,跑過來一把抱住,“嗚嗚嗚嗚想你想你。”
沈孜孜回抱她,突然說:“剛才路上我在想,我在你們班只呆了一年,來參加同學會是不是有點牽強?”
“說什麽呢?”吳玮瑜擡手拍她,“一年就不是同學啦?那我們這些人都算什麽了?”
沈孜孜淺一笑:“也是,是我多慮了,上去吧。”
...
到了樓上,推開包廂門進去,沈孜孜倒意外了。
一共三十幾人的班級,今晚居然來了足有二十多個同學,宴席都擺上了兩桌。
明明都在R市念的高中,同學會卻在延川。想來大部分同學都選擇了留在大城市發展。
聽見開門動靜,包廂裏的人齊齊扭頭,一看是沈孜孜,均是詫異。
林承庭驚呼:“我靠!沈孜孜!你回來了!”
沈孜孜面色淡淡:“很久不見。”
衆人陸續站起身,路佳娜走上來,問:“你這幾年都去哪兒啦?那時候你突然轉學,大家都很好奇。”
沈孜孜抿唇微微笑:“家裏原因,去美國去了幾年。”
“美國?”林承庭下意識道,“難怪方遇找不到你。”
話落,吳玮瑜面色沉了沉,咬牙切齒地瞪他,暗罵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一栩這時忙上來捂住林承庭的嘴,笑笑:“他口無遮攔,習慣就好。”
“沒事。”沈孜孜面上沒什麽反應,直言,“我前陣子已經見過他了。”
這個“他”,指的是方遇。
衆人微訝,卻沒人再敢多問。
吳玮瑜趁此過去拉椅子,招呼沈孜孜:“孜孜,你過來,坐我邊上。”
夏一栩:“人來齊了,大家吃飯吧。”
“方遇今年還是不來嗎?”有人突然這麽問了聲。
“還有溫時卿也不來?”另一個人也問。
林承庭弱弱看了眼沈孜孜,答:“他們倆第二場再來。”
說完,他再瞥沈孜孜。
後者還是毫無反應,正傾耳在聽吳玮瑜說話,似乎對于方遇這人,沒啥興趣。
林承庭不免嘆惋。
唉,分開這麽久,就是真心,也都能磨沒了。
沈孜孜抿了口果汁,左右張望一眼,湊過去問吳玮瑜:“魚仔,許星寰沒來麽?”
“許星寰?”吳玮瑜夾了箸蝦仁到碗裏,搖搖頭,“他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也轉學了,跟你一樣,走得很突然。”
聞聲,沈孜孜思緒一頓,默了會兒,又問她:“那他這幾年同學會也沒來過麽?”
“沒有哦。”吳玮瑜說,“我們誰都聯系不到他,可能出國了?”
沈孜孜默然。
須臾,吳玮瑜再開口:“孜孜,我聽夏一栩說,你當年轉學前和方遇吵了一架?”
沈孜孜:“嗯。”
“因為許星寰嗎?”
沈孜孜想了下:“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那你轉學是因為和方遇吵架嗎?”
沈孜孜側目,反問她:“你覺得呢?”
吳玮瑜立馬推翻自己的猜測:“我覺得不可能,你又不是沖動的人。”
沈孜孜但笑不語。
…
一頓飯吃到最後,沈孜孜被大家敬了不少酒。
不過好在,她酒量大,這點啤酒喝了除了臉紅外,還不足以讓她醉。
結過賬,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打算往下一個路口的紅館KTV去。
包廂林承庭已經提前訂好了,過去直接開機就行。
沈孜孜去了洗手間從飯店出來,本想找借口推掉第二場聚會,但看大夥兒興致勃勃,吳玮瑜又一再留她,她就不好掃興,挽着吳玮瑜跟在大夥兒後頭,朝KTV走去。
十分鐘後,一群人進了紅館KTV裏足足能容納二十個人的最大VIP包廂。
挨個坐下沒多久,服務員便又扛了幾箱啤酒進來,另外還有下酒小碟和水果拼盤。
很快,諾大的包廂裏,衆人唱歌的唱歌,玩游戲的玩游戲,吹牛喝酒的喝酒,插科打诨的分外熱鬧。
方遇和溫時卿就在這時,推門前後進來的。
沈孜孜坐在點歌臺邊的角落位,面朝着包間大門,所以方遇進來時,她是第一個看見。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
不過很快,他便挪開眼,推着溫時卿走到林承庭旁邊,一屁股坐下。
包廂裏的同學們這才發現他倆來了,紛紛開始起哄兩人,遲到要罰酒。
方遇向來幹脆爽利,加上确實也是自己遲到,便不推脫,舉杯一杯接着一杯吞肚子裏。
溫時卿由于明天還要值班,喝了三杯應付過後,便停了。
吳玮瑜就坐在沈孜孜旁邊,見方遇自進來後就似乎沒有要和沈孜孜說話的樣子,心裏一時有些焦急。
這都見到面了,怎麽還怄氣?夏一栩不是說方遇還喜歡着沈孜孜嗎!
那邊鬧鬧哄哄的在勸酒,這邊沈孜孜剛剛幾杯啤酒下肚有些犯困,百無聊賴的看着電視。
熒幕在此刻漸漸暗下,一首歌結束,接着下一首。
沈孜孜瞄了眼歌名,眉梢一挑,還是自己熟悉的歌。
她側頭一看擱置在桌上的麥克風,見沒人要去拿,便伸手拿了過來,準備唱。
方遇中午下班回到家後,倒頭就睡了,一覺到八點,連飯都沒吃就趕來這裏。
空腹被灌了三瓶啤酒,一時有點上頭。
這會兒歇下來靠在沙發上,他才得空去看角落裏的沈孜孜。
伴奏聲響,他見她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搭着膝蓋,背脊微躬姿态悠閑,開始緩緩唱着——
“很想知道你近況,我聽人說
還不如,你對我講
想起你的模樣,有什麽錯
還不能夠被原諒
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孤單
……
雖然離開了你的時間比一起還漫長
我們總能補償
因為中間空白的時光
如果還能分享,也是一種浪漫
關系雖然不再一樣,關心卻怎麽能說斷就斷
……
我最親愛的,你過得怎麽樣
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依然親愛的,我沒讓你失望
讓我親一親,像朋友一樣……”
淡而疏冷的聲線,沒帶什麽真情實感,卻聽得方遇心頭發顫,一時竟有說不明的傷感。
如果說這些年的思念堆成了河,被牢牢的關在河壩裏。
那麽在這一瞬間,河壩突然就決堤了,将如數的思念化成沖動湧上腦門,難以控制。
方遇霍地站起身,闊步走到沈孜孜面前。
什麽理智,尊嚴和道歉,他不要了。
只要她回來,其他的他什麽都不要了。
話筒“嘭”一聲,砸在地上,噪音在包間內炸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齊齊靜了一瞬,下意識擡眸。
只見方遇拉着沈孜孜,推開包間門,出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八卦臉逐漸顯現。
唯有溫時卿林承庭夏一栩和吳玮瑜四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陣,揚起嘴角暗暗高興。
夏一栩起身招呼:“大家繼續繼續,別人私事咱不理。”
林承庭:“玩吧玩吧,不夠盡興別回去。”
溫時卿這時也站起身,拍拍夏一栩,淡道:“我出去抽根煙,太熱了。”
夏一栩:“快點回來啊。”
…
出包間右拐,有間女士專用化妝間。
方遇推門先一步進去,而後手下用力一拽,将沈孜孜扯進來圈懷裏,帶上門,反鎖。
一套動作過後,二話不說垂頭往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狹小的空間裏,急促的喘息聲開始蔓延,在耳邊萦繞,格外清晰。
他吻得又急又重,灼熱的體溫貼着她的身子,近到沈孜孜能清楚感受到他極速的心跳。
心底僅剩的最後一點防線,就這麽被攻破了。
沈孜孜長久壓抑的情感在此刻爆發。她擡手環住他的脖子,将一切疑問抛之腦後,踮起腳尖開始一點點地回應。
……
良久過去,他稍稍仰頭退開,寬大布滿粗繭的手掌捧着她的臉,一雙丹鳳眼裏是掩不住的柔情蜜意。
再開口時,連聲線都啞得不像話——
“給你親,都給你一個人親。”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丢!來晚了抱歉!!!寫的比較多!!!
評論發紅包!!話不多說快尖叫!!感謝在2019-12-09 23:41:00~2019-12-11 00:1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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