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夜店場
轉眼, 十二月中, 和姜芥上次聚餐過後的第二天, 方遇又因新案子而出差半個月。
今天圓滿結案, 方遇得了局裏的三天假，累的當天淩晨到家沖個涼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中午自然醒，方遇摸過手機看時間的同時，瞧見微信消息也發來不少。
是他和林承庭夏一栩還有溫時卿四個人的微信群。
林承庭大學畢業後, 就繼承家業, 跟着自家老爸做起了石材門面生意, 常常延川R市兩頭跑, 忙的要命。
夏一栩在延川某家建築公司就業, 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辦公室裏畫圖，偶爾會下下工地;他女朋友吳玮瑜則在江氏集團旗下的律師事務所上班，兩人目前已同居, 雖然經常忙的見不到面，但彼此感情卻只曾不減，明年年底準備結婚，也是目前高中戀愛裏唯一走到最後的一對。
至于溫時卿, 因為家人這幾年工作的原因, 在醫科大研究生畢業後, 也回了延川，目前在延川市立醫院心胸外科工作。
林承庭：[今年同學會定在元旦跨年那晚，都來都來啊。]
夏一栩：[煩人，又要聽你吹牛逼。]
林承庭：[滾！]
林承庭：[方遇, 你記得來啊，外派這麽多年沒去就算了，今年回來了就得去！]
夏一栩：[知道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承庭：[有屁你就放，憋久了壞身。]
夏一栩：[我聽說沈孜孜回來了，然後同學聚會，吳玮瑜也聯系上她了。]
林承庭：[？？？]
夏一栩：[絕大可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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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庭：[趁着遇哥還沒醒，趕緊撤回！]
方遇：[醒了。]
林承庭：[……]
夏一栩：[……]
方遇：[同學會提前一天跟我說，會去。]
發完這行字，方遇點到溫時卿私聊框：[大醫生，我來延川快四個月了，都沒約到你的飯，檔期很滿啊！]
溫時卿：[還行]
方遇：[明天晚上有空沒？一起吃個飯，也很久沒見了。]
溫時卿：[可以]
方遇：[那就明晚六點，東湖路的一品軒。]
溫時卿：[知道了]
聊天結束，方遇緊接着，又給姜芥撥了通電話，反正也半個月沒見，明晚就順便叫上她一塊吃。
……
三分鐘通話結束，方遇放下手機，心血來潮地點到微信群裏，往上滑了下聊天記錄，在看到夏一栩那條說沈孜孜回來的消息，頓時愉悅地連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
次日，方遇開着他那輛Jeep牧馬人去延大接了姜芥後，先一步到了一品軒。
找到位置坐下，方遇邊燙着餐具邊說：“我這朋友是我以前在R市念高中的老同學，和我一樣，是個學霸，後來高考也去了首都，我在首都刑事警察大學，他在首都醫科大，就一直聯系着。”
姜芥抿着清茶，心不在焉地聽着。
又聊了幾句話，方遇手機響，是溫時卿打來的，他接起：“喂？你到哪兒了？在門口？”
說着，他站起身，看到人後招了下手。
溫時卿邁着長腿走近，方遇擡頭正要和他說話，旁邊的姜芥忽然“噗——”地一聲，将嘴裏的清茶一口噴了出來，差點飛濺到溫時卿的西裝褲上。
方遇抽了紙巾往她手邊遞：“喝個水也要擺姿勢，耍什麽酷？這會兒是不是嗆到了？”
話落，溫時卿在桌前站定，方遇招呼他：“坐坐。”
見姜芥擦着水漬，方遇幹脆拿了整包紙到她面前，沖溫時卿介紹：“這就我跟你說的外甥女，在延音上大學，學唱歌的那個。”
溫時卿掃了她一眼，面色淡淡地坐下，“嗯”了一聲。
方遇又沖姜芥道：“這就我那老同學，溫時卿。”
姜芥一颔首。
加了兩道菜後，方遇和溫時卿又聊了幾句近況。
吃飯期間，方遇突然提：“溫時卿，你有沒有談女朋友？”
溫時卿：“沒。”
方遇笑兩聲：“都是萬年老光棍，咱們組隊相親得了。”
聞言，溫時卿還沒給反應，隔壁的姜芥冷不防側頭，惡狠狠一個眼神瞪過來。
方遇：“怎麽？你不同意？忍心看你小舅舅孤獨終老？”
姜芥嘟囔一聲：“誰特麽管你……”
這時，對面的溫時卿輕咳一聲，夾了塊肉在碗裏，擡眸看他，不緊不慢道：“我前陣子遇着沈孜孜了，她好像在星輝小學教書。”
話落，方遇神色微變，拿筷子的手頓了下。
姜芥見狀，心裏頓時有了什麽猜測，眯起眼詢問他：“嗯？沈孜孜？誰啊？”
方遇：“……”
你他媽九年前跟人家玩得開開心心都舍不得回家了，這會兒問我人家是誰：）
方遇默默在心底記下，斂了神色，沉聲道：“吃飯吃飯，小孩子問那麽多。”
說着，他又沒好氣地看向溫時卿，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罵道：“不帶這樣的啊，好好的提什麽以前……多久了事兒都！”
溫時卿彎唇，關于方遇那點小心思，看穿不說穿。
...
一頓飯結束，方遇又接到局裏電話，說是今晚要去夜店例行檢查，看看能不能幸運的抓到幾個在逃犯。
方遇作為隊長，自然不能缺席，挂斷電話，他問溫時卿：“時卿，你開車了麽？”
他颔首。
方遇：“局裏突然有事，我得趕過去，幫我送一下我外甥女回學校？”
話剛說完，姜芥忙搶先推拒，語氣聽上去慌慌亂亂：“舅兒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方遇蹙眉：“最近有那麽多少女打車被□□殺人案件，還打什麽車，我不放心。”
姜芥：“……”
最後的最後，姜芥被交托給了溫時卿。方遇一向信任他，也不多說其他，開了車，揚長而去。
—
夜裏十點，東湖區那一片的酒吧街正是熱鬧。
方遇一組人就光坐車上，都能聽到各家蹦迪廳傳來的強勁低音炮。
看着一條街過去在勤快拉/客的夜店酒保，方遇隊裏的一員郭毅問道：“遇哥，啥時候進？”
方遇睇眼腕上的鋼帶表：“不急，再等等，現在人還不夠多。”
郭毅攏了攏上衣，突然問：“遇哥，你單身吧？”
方遇挑眉：“這麽明顯？”
坐在後排的楊大志插嘴：“你要是非單身，哪能随叫随到，你這一看就沒女朋友沒夜生活。”
聞聲，坐楊大志旁邊的周呈也笑：“比如咱隊小林，這會兒還不來，估計在哄女朋友。”
衆人大笑，郭毅：“沒錯了。”
笑聲未停，後座右側的車門剛好打開，他們嘴裏的小林同志氣喘籲籲的坐了上來：“抱歉抱歉，遲了些。”
方遇：“哄女朋友？”
小林讪讪一笑，撓頭：“差不多。”
方遇笑了，拿了中控臺的手機，按上車窗，拉車門：“走吧。”
...
燈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裏的男女随着節奏扭腰擺臀，瘋狂舞動。臺上的DJ扯嗓喊麥，全場的氣氛被推向最高點。
沈孜孜三杯純洋酒下肚，勁頭上來，整個人興奮的要命，扔了陶桃在座位上，獨自去舞池裏甩頭扭舞。
陶桃坐在底下的卡座上，望着上頭身姿妖嬈的沈孜孜，驚嘆。
有些人表面看過去是小學老師，實際上是個深藏不露的夜店女王！
音樂又換一波，陶桃啧聲，垂頭打算刷會兒手機，屏幕上正好就顯示着公司老板的來電提醒。
陶桃呼吸一滞。
今天臨下班前，她跟老板扯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加不了班，要是讓老板聽見自己此刻在蹦迪，估計年終獎都別想拿了。
于是她抓起電話，直接往外跑。
沈孜孜在上頭蹦的正嗨，壓根沒看見陶桃出去，也顧不上。
燈光忽閃忽暗，面前經過一位個高腿長的男人，在昏暗的環境中，那棱角分明的側臉顯得格外立體冷峻。
酒意上頭，沈孜孜神思恍惚，手比腦子還快了一步的，搭上他的肩，拉住，垂頭湊近，溫熱的氣息在他耳廓邊噴灑：“小哥哥，跳舞嗎？”
突然被人攔住，方遇側目，燈光剛好變暗，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知道是個女人。
他一把抓住那只在他肩頭游走的小手，聲線清冷：“幹什麽？”
沈孜孜笑了，酒精将她兩頰染得通紅：“蹦迪呀，不然你來這幹嘛？”
方遇蹙眉，一甩手，音色沉沉：“掃場。”
話落，場內音樂戛然而止，燈光緊接着全場亮起，通透明亮的令在場顧客齊齊晃了下眼。
沈孜孜不适應地閉了閉眼，再一睜開，視線和面前的方遇，撞個正着。
後者側過來的目光，也是倏地一愣。
“公安機關例行檢查。”郭毅亮出警員證，高聲喊道，“請大家拿出身份證，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動，配合檢查！”
聞聲，衆人感到掃興地低嘆一聲，不情不願拿出身份證。
沈孜孜垂眸望着方遇，有點失神。
眼底的驚喜一閃即過，方遇壓下心裏的躁動，面上波瀾不驚地向她伸手，淡淡：“小姐，身份證。”
沈孜孜思緒一晃，從自己斜挎的小包裏摸出身份證，遞上去。
方遇接來，拿在手裏，看着上頭熟悉的名字生日和證件照，指尖沒忍住，在她身份證上多摩挲了幾下。
半晌，沈孜孜見他也沒打算把身份證還來，步子踩下蹦臺，問：“好了麽？”
方遇緩回神，把身份證歸還，面不改色地給下一位進行例行檢查。
沈孜孜收好，手機這時響起，拿出來一看，是陶桃來的電話。她這才發現，陶桃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
她接起：“你走了？”
“我上司和客戶喝多了，打電話讓我去接他，不去要扣我工資。”陶桃翻了個白眼，“當我是司機嗎？”
沈孜孜：“沒事，你去吧，這邊警察例行檢查，完事兒了我也回去了，明天還上班。”
陶桃：“行！那你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路上慢點啊！”
沈孜孜：“嗯，知道了。”
...
半小時後，例行檢查結束，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方遇一行人，收隊離場。
燈光又暗下，音樂重新響起。沈孜孜這會兒已經沒了什麽興致，回卡座拿了外套，去了趟洗手間後，也離開了。
推開酒吧大門，寒意撲面襲來，凍得沈孜孜不禁一陣哆嗦。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還沒走兩步，只見右前方有道高挑的身影倚在電線杆下，嵌在夜色裏，清冷又孤寂。
沈孜孜步子一頓。
方遇這時挺起身子，往前幾步走，望着她的目光沉沉湛湛，沒什麽語氣地——
“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姜芥溫時卿來走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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