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歡她
游戲玩過, 大夥兒總算消停, 坐在那閑聊的閑聊, 喝酒的喝酒, 唱歌的唱歌。
方遇這“游戲黑洞”剛剛喝了不少酒,一雙勾人的鳳眼被酒氣熏染的通紅,此刻暈乎乎的靠着沙發,目光落在沙發邊角正在唱歌的沈孜孜身上, 格外專注。
“喜歡看你走路充滿自信
說話時候你的專注眼神
溫柔的表情笑容裏的天真
我相信, 找不到有比你更好的人
你心裏理想情人是幾分
是否也會, 有我的份
好想知道, 你的一百分會給怎樣的人
……
我想問親愛的你把感情升等
朋友變成情人
可不可以告訴我标準
不要讓我一直等。”
……
溫柔的情歌, 清冷的聲線,卻似乎唱出了方遇的心聲,他一眯眼, 回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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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好像是叫……
《理想情人》?
想到此,方大爺顧自笑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仿佛有點情難自控, 看着沈孜孜竟開始想入非非。
他站起身, 默默坐到了沈孜孜旁邊。
一首歌唱畢, 沈孜孜放下話筒,伸手拿過桌上的溫水抿了一口,再把水杯放回去的時候,餘光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坐到旁邊的方遇。
她瞥他一眼, 視線又在這包廂內掃了一圈,發現吳玮瑜不在,揚聲問了嘴:“魚仔呢?”
林承庭抽空應一聲:“不知道,去洗手間了吧。”
沈孜孜思忖片刻,站起身正準備出去找人,方遇忽然擡手抓住她腕骨,而後稍一使力将她拉回沙發上。
沈孜孜蹙眉,甩頭瞪他剛要出聲,他湊過來,聲線因着這吵鬧的音樂聲故意拔高:“你別去了,夏一栩五分鐘前跟着她出去了。”
聞言,沈孜孜面上一愣,擡眸瞅他半會兒,淡淡“哦”了聲。
然後轉頭繼續看電視屏幕,聽鄭榮美在那鬼哭狼嚎。
方遇盯着她後腦勺,右手壓着上衣兜裏的包裝盒,抿唇頂牙的內心好一陣鬥争,趁此刻其他人都在各做各事,慢慢将盒子從口袋裏摸出來。
結果,剛露出個尖尖角,包廂門突然“嘭”一聲巨響被踹開,吳玮瑜橫沖直撞般,從外頭跑了進來。
全場愣,目光齊刷刷看過去。方遇那只手下意識地,就把東西重新塞了回去。
吳玮瑜站在沙發邊上,一手捂着胸口,喘得很急。
沈孜孜立馬從沙發上騰起身,一臉凝重走過去,深以為出了什麽事,忙問:“魚仔怎麽了?”
吳玮瑜腦袋垂着,怯生生的不敢擡眸,臉上紅彤彤的,跟火燒似的,再細看,嘴唇上還有一點暧昧的破皮,連包廂內忽明忽暗的燈光都掩不住。
沈孜孜瞬間反應過來什麽,耳根子竟不自覺地也跟着一熱,尴尬地将視線挪開。
吳玮瑜側目瞧見她微妙的神色,頓時更羞了,目光飄忽地咬着唇,好半天才木讷地開口:“有,有點晚了,我……我得回家了。”
說着,她到沙發一角拎起書包和自己的外套,轉身又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和從外頭進來的夏一栩撞了個正着。
吳玮瑜下意識擡頭,見是他,很快又羞赧地把眼挪開。
夏一栩居高臨下看着她,面上看過去雖淡定,但實際上心髒卻跳的極快,問她:“回家了?”
吳玮瑜颔首。
夏一栩默了下,又問:“我送你?”
吳玮瑜忙不疊擺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直說:“不要不要不要。”
沈孜孜這時拿了包和衣服上去,挽過吳玮瑜,道:“我陪她。”
話落,兩人徑直走了。
後頭方遇匆匆忙忙套了外套,跟包廂裏的人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拎包出去,喊着沈孜孜:“同桌等我,我也回!”
三人走遠了,包廂的音樂不知什麽時候被按了暫停,靜得只聽到隔壁撕心裂肺的歌聲,嘈雜的很。
林承庭笑容詭異地看着夏一栩半晌,忽然兩步蹦上來箍住他脖子,賤兮兮的開始脅迫:“說!剛剛對你的同桌做了些什麽!”
-
冬日的夜風,帶着陰濕的寒氣,迎面吹來,凍徹心骨。
街道上彩飾滿挂,聖誕歌通街都在放,節日的氣氛格外濃郁。
沈孜孜和吳玮瑜兩人就一直沉默地走着,誰也沒說話。
吳玮瑜是還沒從剛剛害羞的勁兒緩回神,沈孜孜是冷的懶得出聲問。
方遇就跟在她倆後頭的一米距離,半個腦袋縮進大棉襖裏,插在兜裏的手一個勁的在描繪着包裝盒的硬邊,心裏全在想,該怎麽把這東西送出去。
拐過一個街口,正好到鬧市區,人多車多的,連氣溫都一時暖和了些許。
靜默許久的吳玮瑜,這時總算開口,側目看着沈孜孜,聲線很輕:“孜孜,你知道我……喜歡夏一栩的吧?”
沈孜孜很淡定,裹緊圍巾,“嗯”了一聲。
吳玮瑜抿着唇,似乎在思量着什麽,雙唇張合幾次,最終只問了句:“孜孜,你想談戀愛嗎?”
聽言,後頭的方遇先是一愣,比吳玮瑜還好奇緊張地拉長了耳朵,走近了距離。
沈孜孜偏頭看她一眼,倒沒先回答,語氣淡淡地反問她:“你想了?”
吳玮瑜赧然垂眸,答案顯而易見。
沈孜孜笑了,鼻尖被凍得紅通通的,顯得有些可愛。
“想談就談吧。”她說,“感情這種東西,擁有過總比錯過好。”
方遇忍不住欣喜地揚了下嘴角,登時感覺有了絲希望的曙光。
吳玮瑜又問了遍:“那你也想談嗎?”
沈孜孜毫不猶豫:“不想。”
方遇:“……”
吳玮瑜訝然:“啊?”
“起碼高考前,我不想。”沈孜孜面色淡然的補充,“以後的話,還得看緣分。”
剛看見一絲曙光的方大爺,仿佛被人倒頭澆了盆冷水,澆完還直接把盆扣他頭上的那種,瞬間陰暗。
他不禁把禮物盒往裏塞的更深了些。
“孜孜,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呀?”對這點,吳玮瑜倒是好奇的很。
沈孜孜答:“會陪我看飛輪海演唱會的,給我唱飛輪海的歌,嗯……”她想了下,“我脾氣不太好,也挺要強,所以,也更希望能有包容我所有不好的人吧。”
聞言,吳玮瑜別有深意地瞥了眼沈孜孜身後的方遇,八卦臉:“那現在有出現這麽個人不?”
這一問,沈孜孜腦子裏忽然一閃而過方遇的臉,離奇地她自己都懵了下。想起他就跟在後頭,沈孜孜眼角抽了抽,連音色都不知不覺一沉:“沒有。”
方遇:“……”
想把兜裏的東西扔了:)
-
一路走回到家裏,方遇身上那點酒精也褪的差不多了。躺上床,他從兜裏掏出那個捂了一整晚都沒送出去的禮物盒。
舉高看了陣外包裝,他打開。
那枚精致優美的麋鹿水晶項鏈映入眼簾。
房間裏,他只開了盞橘黃的床頭燈,那顆水晶麋鹿挂墜,卻依舊閃亮生輝。
他是喜歡沈孜孜吧。
是,他喜歡。
他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應該就是從被甩耳光那天開始。
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種心癢想靠近的感覺,甚至讓他都要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症。
他想保護她,想成為她的依靠,她的傾訴對象。
什麽暴脾氣,壞毛病的,他都願意忍。
最起碼,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不需要靠海報上的紙片人來纾解自己的情緒。
……
沒出現這麽個人麽?
“啪”一聲響,鏈盒被他蓋上,隔絕了一切光亮。
方遇坐起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鏈盒放進去,再關起來。
……
那就站到她眼前,讓她好好看看。
給個一百分。
-
聖誕一過,元旦又将至,寒假也離得不遠了。
舒娴從那天和她吵架後,就沒回來過。
陶桃和沈鈞抒都打過電話來,問她過年要不要回延川。
沈孜孜想也沒想,說:“回。”
而吳玮瑜和夏一栩兩個人,在那晚之後便正式交往了。
且以“好好學習,努力考同一所大學”為目标,積極正面的去對待這段青春時期開始的戀愛。
…
周一一早,沈孜孜依舊到小區門口搭公交。
出了門關上鐵藝小門,她轉身就看到小道口那道俊挑的身影。
方遇咧唇,揮手:“早啊同桌。”
沈孜孜颔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疏淡:“早。”
兩人并肩在道上走着,方遇問她:“吃早飯了麽?”
沈孜孜:“沒。”
方遇心情愉悅地拎了下她書包:“學校門口的炒米粉,吃麽?”
沈孜孜:“吃。”
方大爺瞬間喜上眉梢,松開拎着她書包的手,轉移到她腦袋上,肆無忌憚的開始搓揉。
沈孜孜面色漸沉,步子卻沒停,只陰恻恻地道了聲:“你信不信我折了你的手?”
方遇:“……”
…
中午吃飯,夏一栩和吳玮瑜單獨吃去了,沈孜孜同舒遲就又成了雙人行。
方遇則與溫時卿林承庭一道去了食堂。
各自打了飯找位置坐下,林承庭見方遇今天老是一下課就塞着耳機在聽MP3,分外納悶地戳他,問:“遇哥,你幹嘛啊,倆耳機塞緊緊的,聽啥呢?”
方遇沒搭理他,顧自聽着,默默吃飯。
林承庭幹脆伸手過去摘了一邊下來,塞自己耳裏。
輕柔的音樂緩緩傳來——
“我流浪在擁擠的從前
複習一頁頁黑白的空蕩夏天
呆坐在熱鬧的路邊
啤酒沒變甜……”
林承庭這聽着聽着,越發覺得耳熟,就是半天想不起來這啥歌,便出聲跟着哼了兩句。
半分鐘後,林承庭同志恍然大悟。
這他媽不是他老姐整天在家放的飛輪海麽??
林承庭扔了耳機看着方遇,驚呼:“你居然開始聽飛輪海了???”
方遇睨他,音色沉沉:“怎麽?你寫的?不讓聽?”
“不是。”林承庭簡直不可思議,“你他媽不是說這四個娘們兒唧唧的小白臉麽!”
說着,他突然又反應過來什麽,面上逐漸失色:“你不會是……為了沈孜孜吧!”
方遇沒吭聲。
林承庭直接當他默認,一驚一乍的拍桌:“你他媽不是說過你看不上沈孜孜那種女孩嗎!”
聞聲,方遇側目,應他:“你哪只耳朵聽我說的?”
“這我可印象深刻啊,當時我問你是不是因為喜歡人沈孜孜才不反擊她,你自己應我……”林承庭清清嗓,模仿着他當時的語氣,“‘你還挺能想?’這他媽可是你自己說的!”
方遇面不改色地給他糾正:“挺能想,不是看不上。”
林承庭:“?”
坐方遇對面的溫時卿這時擡眸,微妙地看他一眼後,哼笑一聲,沖林承庭道:“這不證明你确實挺能想麽?都想成真的了不是?”
林承庭:“……”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碼完,結果還是碼到這麽晚……
還是留言20個紅包!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