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搶劫
陳國旺沒多為難沈孜孜, 說了句“下次早點起床”後, 便放她進來了。
回到座位, 沈孜孜放了書包坐下, 拿出課本和筆袋。
方遇小眼神不動聲色瞥過去,近了才發現,她嘴邊還有點白白的,類似牙膏沫的東西。
方遇坐直身子, 手肘伸過去碰了碰她。
沈孜孜側目。
方遇擡指一比自己的嘴角, 無聲提醒:“牙膏沫。”
沈孜孜伸手摸了下, 而後拿水壺出來, 沾濕紙巾擦幹淨。
“你怎麽來這麽晚?”他抿着唇, 聲音壓得很低,問。
沈孜孜面無表情地擰好杯蓋:“剛剛不是說睡晚了,聽不到?”
方遇:“……”
我特麽管她那麽多幹什麽!
……
沈孜孜今天有點莫名其妙。
從早上她來學校後, 她同桌方遇就不知道哪來的脾氣,在她旁邊一個勁兒地哼哼,哼哼就算了,還要沖着她哼, 邊哼還邊把椅子桌子拉的哐當作響。
上午最後一節生物課, 鈴聲一響, 方大爺大搖大擺地從教室門口進來。坐到位置上時,一股濃重的煙草味從他身上飄來,一下湧入沈孜孜的鼻腔。
家裏沒人抽煙,沈孜孜聞不慣這個味道, 下意識有些不适應的捂了下口鼻。
Advertisement
方遇見狀,心裏那團火更旺,幼稚地把身子朝她挪得更近了些,手臂還直接橫到她桌上,恨不得霸了她整個桌子。
沈孜孜眉頭一蹙,忍無可忍,扭頭也沒好臉色:“你今天吃火藥了?”
方遇偏頭與她對視,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不止,導彈也吃了。”
沈孜孜:“……”
-
下午第四節 ,是每周唯一的自由活動課。
有的同學選擇在班級自習,有的同學選擇下樓打球運動,有的同學,則是直接回家。
沈孜孜和吳玮瑜想着今天放學去“偶像屋”看看有沒有新的海報或者雜志,便沒留校自習,一下課就走了。
一出校門,沈孜孜為了避免再出現上次買海報時沒帶夠錢的尴尬情況,就趁現在從書包裏拿了零錢包出來,看看還有多少資金。
結果剛背好書包,連零錢包都沒拿穩,面前忽地掠過一道黑影,如風般來得猝不及防,再一晃回神,沈孜孜手裏的零錢包已經不翼而飛。
沈孜孜幾乎是下意識地,朝着賊人逃跑的方向拔腿追了上去。
吳玮瑜神色一怔,等反應過來時,沈孜孜已經跑出去十幾米遠了,忙不疊高聲大喊:“搶劫啊!”
……
和沈孜孜怄了一天的氣,方遇心情堵得慌,就和夏一栩林承庭下樓打籃球,發發洩。
只是沒打一會兒,自個兒就沒心思了,一聲不吭地把球一扔,拎了書包和外套,頭也不回地往校門口去。
夏一栩和林承庭見他突然離場,面面相觑懵逼一陣,後者才揚聲:“方遇,你幹嘛去!”
方遇擰着眉,目光陰沉沉的,愠怒之情明眼可見:“回家。”
夏一栩:“靠,這才打多久啊,熱身都不夠!”
方遇沒應聲,邁大步子,走得更遠。
下了層臺階,他正打算扭頭去小賣部買瓶水,忽然就聽一道尖銳的嘶喊從校門口傳來——
“搶劫啊!”
步子一頓,方遇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心底騰起股不祥的預感,第一時間就朝校門口奔了去。
站在校門左右一看,果不其然,吳玮瑜剛跑出去幾米,而和吳玮瑜一塊離校的卻沈孜孜不見蹤影。
方遇幾步追上吳玮瑜,掰過她肩膀就問:“沈孜孜呢?”
吳玮瑜體力不及沈孜孜,跑得也沒她快,半途被方遇攔住,喘息着應道:“前面……追賊去了。”
聞言,方遇一把扔了書包到吳玮瑜手裏,話都顧不上說,邁開腿倏地沖出去,速度快到吳玮瑜都瞧不清他的身影。
那搶了錢包的賊人一看後頭沈孜孜窮追不舍,心頓時就慌了,加快步伐拼命的跑,無奈體力消耗的快,不一會兒便岔了氣,速度也不知不覺就慢了下來。
沈孜孜長期鍛煉跑步,這點路程對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這體力懸殊的差距一下便體現出來,沈孜孜很快就在臨近巷口的地方截住了他。
那賊不死心,一個踉跄倒地,起身還想再接着逃,沈孜孜眼疾手快,擡腳猛地朝他後背來了個正蹬腿,絲毫不遺餘力。
一腳來得突然,那賊措手不及,疼的悶哼一聲,整個人正面趴地,摔了個狗吃屎,就連手裏的零錢包也沒拿穩飛了出去。
沈孜孜一看,趕忙跑上去将零錢包撿起來放兜裏。
那賊見沈孜孜撿包沒防備,随手抓起路邊一根木棍起身,揮手就要砸過去。
巷口出來的女人突然撞見這幕大驚失色,剛一聲“小心”喊出口,後頭趕上來的方遇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回旋踢擊中他握着木棍的腕骨,在他還沒來得及握手嗷嗷慘叫之際,伸手一把拉過他受傷的手,風馳電掣地來了個過背摔,全程幹淨利落。
暮色漸沉,火燒一般的晚霞染紅了半片天。
四周一時圍上來不少人。
少年英勇的身姿映在眼裏,發梢被風吹的淩亂,還是那張長相張揚的臉,眉宇間卻多了份平日少見的沉穩和硬朗。
一瞬間,莫名的安全感湧上心頭。
沈孜孜晃了眼。
賊人在地上“嗷嗷”叫着痛,方遇腳下卻絲毫沒松勁,蹲下身,一手反剪住他,一手拍着他的臉蛋,語氣格外嚣張:“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中沈女王的錢包也敢搶?找削呢?”
沈孜孜:“……”
方遇擡頭,看着面前緩緩走過來的沈孜孜,龇牙咧嘴地貧嘴道:“女王,賊我抓到了,您怎麽處置?”
沈孜孜眼角一抽,揉了下眉心:“送派出所。”
方遇拽着他一塊站起身:“好嘞!”
吳玮瑜拎着方遇的書包遲遲趕到,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一看方遇抓着賊,捂着肚子一個勁兒在那喘息,好半天都說不上話。
夏一栩和林承庭不知怎麽的也趕了過來,見着沈孜孜和方遇兩人不慌不亂的抓住了搶劫犯,替吳玮瑜驚嘆出聲:“卧槽!”
方遇:“你倆怎麽在這兒,不是打球麽?”
林承庭掀了個白眼:“你他媽都走了還打個屁!”
夏一栩接着說:“出來聽到有人說你去追賊,就趕緊跑上來想幫忙。結果!行啊你倆,徒手抓賊!”
方遇這時笑了聲,忽然陰陽怪氣地道:“那可不,咱們沈女王可是校際散打金銀獎得主呢!”
聞言,三人大吃一驚:“WOW!”
吳玮瑜難以置信:“孜孜你還會散打啊!”
林承庭:“我說你體育怎麽這麽變态呢,比方遇還好!”
夏一栩:“牛批牛批。”
沈孜孜:“……”
-
送了搶劫犯去派出所做完筆錄再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昏黃的路燈沿途排開,将整條街道映成了暖暖的橘色。
R市沿海,小城的夜不比大城市繁華,靜谧的,惬意的,連車子都來去的少。
幾人在分叉路口分別,各自回家。
方遇和沈孜孜同道,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前後隔着距離走了一小段路。
沈孜孜在前,方遇在後。
他步子晃晃悠悠地,趁着沈孜孜背對着自己,目光肆無忌憚地直盯着她的背影,嘴裏在無聲地自言自語:“說我油膩,說我傻吊,說我菜雞,今天要不是我,你就被那逼一棍子幹倒了……”
邊說着,他還邊指手畫腳地做着各種浮誇的表情和動作。
誰想前頭沈孜孜突然腳步一頓,冷不防扭頭。
方遇擡起手比劃的動作和那張叽歪的嘴登時僵住,看着她一臉尴尬。
沈孜孜知道他在背後碎碎念,不過也懶得去追究他說她什麽壞話,只擡眸瞅他,面上淡如水:“我招你了?”
方遇一搓鼻子,頂着最後一絲倔強,應:“沒有。”
沈孜孜回身:“哦。”
方遇:“……”
“靠!”方遇氣結,兩步走到她旁邊,“你就不會多問兩句?”
沈孜孜步子沒停,也沒看他:“你不想說,我問那麽多幹什麽?”
方遇被氣笑了,簡直無可奈何:“我說過我不想說嗎!”
沈孜孜:“那你說啊,磨磨唧唧跟個娘兒們似的有意思?”
“操!你說誰娘兒們?”方遇撸袖子,忍無可忍,“你他媽說我油膩傻吊我還不能有脾氣了是吧?老子他媽到底哪裏噁心到你了?你說說,來你說說,你發個言,我是哪油哪膩?”
沈孜孜駐步,側目,兩眼一眯,盯着他良久,道一句:“我看你不順眼,你就哪哪都油膩,哪哪都惡心。我看你順眼,你就是只雞,我都覺得你的雞冠紅的比花兒還漂亮,懂了?”
話落,方遇沒明白重點在哪裏,反問:“那你現在是看我順眼還是不順眼?”
沈孜孜不耐地一閉眼,聲線冷然:“我要是看你不順眼,你現在就是躺在那條河裏,而不是在我面前…… ”她伸指往他肩上一戳,咬牙一字一頓,“瞎、逼、逼。”
方遇聽着心裏頭在暗暗竊喜,嘴角上揚剛沒一會兒,突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直嚷嚷:“?你他媽說誰雞呢沈孜孜?”
沈孜孜怒了,語帶威脅:“再廢話我就扔你下河!”
方遇:“……”
…
走到富民小區,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情了。
眼看着沈孜孜就要到家,方遇這憋了好長一段路的問題都還沒問出口。
內心糾結再三,方遇最終開口叫住她:“喂。”
沈孜孜甩頭,臉色依舊陰郁。
方遇一怵,聲線瞬間就弱了:“我就再問一句。”
沈孜孜沒說話,只看他。
方遇輕咳兩聲,神色赧然地有點小別扭:“那個……我昨晚說的補課,你怎麽不回我?”
沈孜孜沉吟半晌,回頭過去的時候,方遇只聽她清冷的嗓音被風徐徐送來。
……
“在考慮。”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還是留言2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