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歸×取舍(2)
第81章回歸×取舍(2)
知道他們已經被庫洛洛剝奪了屬于王的力量,可是他們的一個眼神或是細微的動作就能讓他意識到王與氏族之間的差距……
“飛坦,你在怕嗎?”
庫洛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瘦弱的青年,優雅的聲線裏帶着些許的鼻音,聽起來似乎有幾絲模糊的笑意。
“懼怕這幾個沒有一絲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你鞭打的所謂的王……飛坦,你什麽時候已經無能到這個地步了……他們的能力,在我這裏,他們甚至連沖你哀求的力氣都沒有……”
庫洛洛說着展開手中的盜賊秘籍,黑色的皮革書頁一頁頁地被他的手指撥開,在停頓下來的地方,隐隐的有一團光亮從那一頁裏發散了出來。
“看,它們在這裏……”
着迷地将那三團代表着各氏族力量的星火挑起停留在指尖,庫洛洛像是在欣賞一件美麗的工藝品一般,低喃着道,
“我想要殺死他們,易如反掌……身為我的氏族,你為什麽要懼怕這些渺小的失敗者?去吧,飛坦,用你的手撬開他們的嘴,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在他們那裏……去給我要來……”
昏暗的囚室內,沒有一絲光亮,失去光線的空間甚至讓人有一種時間都已經停滞的感覺。
囚室的盡頭,被重重鎖鏈拴住脖子和四肢的周防尊滿身傷痕地在黑暗中面無表情地看着不遠處的一點光亮,他金色的瞳孔已經很久沒有轉動,仿佛除了微弱的呼吸,他已經失去一切身為人的基本需求。
“大将……王……尊!”
腦海中穿來一聲聲低喃,仿佛那些熟悉的聲音正在耳邊呼喚着自己的名字,本來如同木偶般的周防尊聞言緩緩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腕,那穿透他骨骼的鎖鏈讓他的血肉深處傳來一絲疼痛,同時也牽動了鎖鏈的另一頭。
“赤王閣下,你吵到了我的休息。”
不知道囚室的哪個角落傳來了低啞的男子聲音,那熟悉的刻板聲音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周防尊聞言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接着不确定地開口詢問道,
“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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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是在下,現在和我被拴在一條鏈子上的人是我,所以請別再動了,我感覺我的肋骨快被閣下扯下來了……”
仿佛能想象那刻板故作深沉的青發男人說這話時的表情,周防尊難以抑制地勾了勾嘴角,自從多日前,他就被囚禁在了這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屋子。那個掌握了偷走別人能力的黑王将他身上暴動的赤族力量輕而易舉地搶走,接着便将他關在這裏。這麽多天了,他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他感覺到,赤族的人已經離開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吠舞羅,開始四處散開,而甚至,有些較為微弱的赤族氏族已經在逃亡中消失……
周防尊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京都已經被一場即将而來的災難所連累,任何一個和七王有關的人都難以從這場劫難中逃脫。他不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境地還能為自己的氏族做些什麽,他知道那個叫庫洛洛的瘋子已經難以克制住心頭的貪婪,準備親手用血洗刷這座城市的一切生靈。
這麽想着,紅發的赤王又動了動,他試圖在黑暗中尋找到宗像禮司的身影,可是除了環繞在這室內的刺鼻的血腥味,他什麽也無法看清,那血味掩蓋了一切,這就仿佛是要徹底杜絕他逃生的一切可能一樣……
——不僅要禁锢他的身體,更要禁锢他的意志,讓他在茫然中,無知無覺地死去。
想到這兒,稍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之前因為十束的死而徹底失控,以至于落入黑王庫洛洛的圈套,并連累宗像和自己一起陷入困境的周防尊不知為什麽有些想笑。
“你在笑什麽?”
宗像禮司疑惑的聲音傳來,隔着老遠,但是卻也還算清晰。
“沒有什麽……”
幹巴巴地回了一句,雖然失去了一切力量卻還是拽的要命的赤王閣下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接着淡淡地開口道,
“我只是在想,那個一直想找石板的瘋子要是知道石板……”
“閉嘴。”
“呵,你在怕嗎?”
“……”
“或者你在害怕我會怎樣?”
“……”
宗像禮司一聲不吭地回避了周防尊的問題,但是就算他不回答,周防尊也知道此刻出現在那張虛僞,故作冷靜,涼薄的如同冰雪般的臉上有些怎樣的神情。
“宗像……你是合格的王……可是我不是……我就和外面的那個瘋子一樣,早晚,是要被自己給毀了的。”
低低的從嘴邊吐出這幾個字,一向沉默寡言,不願意說太多話的周防尊想了想,又接着道,
“等那個叫無色的小家夥來了,你就能得救了。出去以後,殺了那個狂妄的家夥……王本是孤獨的,我知道你一向做的很好……我只希望到那時,你可以幫我接管赤族,就當給他們一個家也好……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幫手也好,總之,不要讓他們成為被王抛棄的氏族……”
……
“真是混賬。”
許久,宗像在黑暗中如是回答。
而紅發的赤王只是如同方才那般僵硬筆直地靠坐在牆邊,用他金色的眼眸望着遠處的一角,,仿佛透過層層黑霧,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或許吧……不過仗總是要打的。”
……
“你聽,他們這不是正來了?”
84完結倒計時3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于牆角。但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不要為自己的茍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熱情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
……
纖細的聲音毫無起伏地朗讀着書中的句子,銀發少年靠在飛船船艙的玻璃窗戶上,暗自出神。他的膝蓋上攤開着一本厚厚的書,卻已經久久地沒有翻過一頁。
“這是誰說的?”
無色坐在伊佐那社地對面忽然出聲,他若有所思地聽着他讀完了這一大段話,忍不住翹起嘴角笑了笑道,
“說的真好。”
“一位領導被欺壓民族反抗,讓他們獲得作為人權利的偉人。”
說着彎起了眉眼,伊佐那社将銀色的眸子落在不遠處那已經被炮火和煙塵籠罩着的城市廢墟,聲音裏有些疲憊,也有些擔憂。
“我原本以為我的消失可以帶來一切的結束……可是這非但沒有了結這場災難,卻帶來了更多的災難。八十年前我的自以為是,帶來了後世無數人的痛苦,而如今,我甚至都不能為這些被我所連累的無辜者做些什麽……石板,石板……這都是我的錯。”
“呵……威斯曼,你還是這樣……”
輕蔑地看着面前的銀發少年露出悲傷的眼神,無色勾勾嘴角不置可否,說出來的話卻意外地輕柔,不似他平時那麽尖銳刺耳。
“誰都不是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如果你還是這麽一廂情願地把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我就把你從窗戶裏扔出去……我承認,我曾經很讨厭你,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犧牲精神,因為你那高高在上的力量……也因為我自己那點說不出來的龌龊心思……但是我必須要說,比起我,至少你從始至終問心無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拯救你身邊的人,給所有人幸福……我沒有你這樣的無私,也沒有你這樣的勇氣,所以我曾經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傷害了很多人……”
說道這兒,似乎有些難以啓齒,無色有些別扭的撇撇嘴,接着才緩緩開口道,
“你是個好人,伊佐那社,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沒想到你也會有說這種感性的話的時候……”
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伊佐那社用手背掩着嘴笑了笑,在看到無色有些灰白黯然的臉色後,他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
“無色,你是個很優秀的王……你比我好太多,你至少有勇氣去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而我呢,我的姐姐死于我一手造成的戰争,中尉因為我而被牽累……我天真地以為石板能帶給所有人幸福,可是結果呢……”
“無論他人如何為我辯解,我都難辭其咎。十束先生的死,所有人的苦難……都是親手将石板從土地中帶出來的我造成的……”
這般說着,伊佐那社低下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京都,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容。
“我只希望……這一次,真的能讓一切都……徹底結束。”
“圓原同學……你堅持住……”
已經淪為一片廢墟的京都,此時一個被灰塵掩蓋的倒塌建築中,正有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竜之峰帝人将懷中渾身鮮血的少女放在一塊較為幹淨的地上,接着從自己依然損毀了一大半的手提包中取出了一瓶消毒水和一些繃帶。
“呼……幸好正臣臨出門的時候在我包裏放了這些東西……”
緩緩呼出一口氣,竜之峰帝人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水,接着低頭看了看面前已經昏過去很久的圓原杏裏。只見黑發少女面無血色地側着頭,沾着血的鴉色發絲散開在地上,而在她的臉頰上,一簇依然完全綻放的黑色荊棘花遍布在她的皮膚表面,讓少女看上去仿佛已不屬于人間般聖潔神秘起來。
“圓原同學……你究竟是什麽人……”
腦海中回憶起自己方才從混亂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掙脫趕到她身邊時的駭人情景,竜之峰帝人難以克制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有些慶幸地低低道,
“還好……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趕不上了……”
“恩……”
消毒水塗抹在傷口上的疼痛感讓圓原杏裏發出細微的抽泣聲,竜之峰帝人擡起手,将繃帶小心地綁在她的腰腹處,眼看着白色的布袋被鮮血滲透出豔色的花,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不行……沒有辦法止血……”
咬着牙低低地自言自語着,說到底也只是個尋常高中生的竜之峰帝人此時顯得有些茫然無措。此刻的東京到處是流彈和炮灰,公共設施,通訊設施和醫院學校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街上更是充斥着受傷的平民和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他無法帶着圓原杏裏找到任何可以治療她的地方,而除非血能止住,這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會迅速失去生命……
……
“銀桑~!這邊!這邊有一個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活潑的少女聲音在耳邊響起,竜之峰帝人聞言一驚,擡起頭來,剛巧看見一個紮着丸子頭的紅發少女踢踢踏踏地跑進來,而在他的身後,兩個男子各背着一個受傷的少年也跑進了這個他短暫休息的地方。
“啊咧?有人?”
紅發少女跑進來了才看到此時正狼狽着的竜之峰帝人和圓原杏裏,他身後的兩個男人看到她停下來也頓住了腳步,而當竜之峰帝人的視線落到少女身後那個一頭銀色卷發,身材高大,此時正敞着衣襟的男人,他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視線所及,那個男人麥色的胸膛上正爬滿了一簇一簇猶如有生命一般的黑色荊棘花,這些花張開花瓣,舒展枝條,蜷曲的葉片泛着隐約的銀光,仿佛是某種古老的印記一般昭示着這個男人可能和圓原杏裏存在的某種聯系……
“你們是……”
坂田銀時一跑進來就感受到了來自那個坐在地上的黑發少年打量的眼神,那眼神很怪異,似乎有些驚恐,又有些複雜,他連日來被那些黑色氏族的瘋子追着到處跑,本就有些疲憊,此時也也有些摸不着頭腦,而等他和身邊的新八幾一起走進了這個小小的藏匿處,将背上昏迷不醒的兩個家夥放下來時,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個遍體鱗傷的黑發少女。
“那個印記……無色?”
低喃着皺了皺眉,坂田銀時緩緩走上前,在神樂,新八幾和竜之峰帝人的注視下,将自己的手指小心地在圓原杏裏的臉頰上輕輕地碰了碰。
指尖碰到那荊棘花的一瞬,銀色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所有人的眼。其他人只看到坂田銀時和圓原杏裏之間忽然炸開了一團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的強光,緊接着,空氣中所有的物質好像是凝滞了一般,如同星河中的盤旋的點點星辰一般圍繞着他們兩人緩慢地轉動了起來……
“銀桑……”
神樂呆呆地看着,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幕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從那天從飛船上下來之後,他們三個就遭到了一夥奇怪的人的攻擊,萬事屋被毀壞,而那些人窮追不舍,他們三人無奈,只能跟随坂田銀時一路往東京這裏來尋找那個失蹤的,叫無色的家夥,而還未等他們到達,他們就從海中救出了那兩個叫松岡凜和七濑瑤的家夥……銀桑說他們身上有無色氏族的印記,所以要救他們,而等他們好不容易進入京都後,只看到已經猶如地獄修羅一般被毀壞的千瘡百孔的城市……
“恩……”
身旁那兩個原本昏迷的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這裏的不尋常,神樂猛地扭過頭,便看到那兩個少年身上也開始同坂田銀時和圓原杏裏一樣發出強烈的光芒……片刻之後,他們四人身上緩慢地分離出四簇小小的銀色光芒,這光芒不算強烈,卻仿佛蘊藏着無數力量,它們逐漸彙聚在一起,向着半空中升起,猶如一道霞光般照亮了整個天地間的塵黑暗,而與此同時,這座因為炮火轟炸而一直被灰塵和塵埃籠罩的城市猛然間被一道夾帶着風的光芒所普照,瞬間洗淨了多日來擠壓在所有人心頭的灰暗!
……
“團長……”
難以置信地望向窗外,站在防哨塔頂層的俠客驚訝地看着仿佛被聖光淨化,重新被陽光普照的京都,聲音裏難得的帶上些畏懼。
“無色氏族的力量……真是有趣?”
踱步着走到窗前,看着那些無形的光芒猶如吸附一切的容器一般,将那些可怕的黑霧一點點的吸收幹淨,庫洛洛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聲音裏有些興致盎然。
“不愧是無色的……王啊,因為是石板所賜予的最寬容的力量,所以才敢這麽不自量力的妄圖拯救所有人嗎……”
帶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指輕輕在玻璃窗上點了點,庫洛洛這般說着,側過頭看了眼身邊沉默的俠客和瑪奇,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跟着光源,去看看無色氏族的那幾只螞蟻躲在了什麽地方……啊,另外,把城裏那些還在活動的青族和赤族都處理掉吧……反正,他們的王也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不是嗎?”
“那團長……你?”
俠客遲疑地看了面前高大從容的黑發男人,露出了些許疑問的表情,而庫洛洛只是微笑了起來,将那本從始至終伴随着他的盜賊秘籍鄭重地合了上去。
……
“我在這裏,等着尊貴的無色之王……來收割我的性命……”
85完結倒計時4
毀壞的城市上空,徐徐降下一架巨大的飛船。氣流掀起地上的滾滾塵埃,讓地面發出一陣細微震動。
被命令到城市四周搜尋剩餘的三王氏族的窩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擡手抓了抓一頭刺刺的銀發,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嘿,窩金,你去看看,是什麽東西降下來了……”
“好……”
遠處,正在搜索着廢墟的信長沖他喊了一聲,被他弄得一驚的窩金沒什麽興趣地應了一聲,接着慢吞吞地朝那座飛船走去。
一來到那架飛船,他便看見那四閉着飛船出口,這座巨大的飛船像是突兀地出現在這裏的一個巨型怪獸一樣,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因素,而很顯然,正籌謀着自己大事的庫洛洛是無法容忍這種事發生的……
想到這兒,窩金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這架飛行物,擡起他那雙常年裹着繃帶的雙手,接着擡起拳頭狠狠地砸向了那架飛船。
“轟”的一聲,飛船傳來一陣巨響,窩金咬着牙剛要接着揮起拳頭,卻忽然感受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咻——”
劍刃抽出的破空聲伴随着細微的風聲,窩金沒來得及回頭看看是什麽東西順着自己的後背紮進了心口,便聽到了一道來自于一個少年帶着些許嘆息的聲音。
“啊,真對不起。”
“唔……什麽聲音……”
自言自語着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舉起,一身武士服的短發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剛剛那架降落在不遠處的飛行物所在的位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窩金,你這家夥怎麽回事——”
高聲呼喚着自己的夥伴,四周卻輕悄悄的吓人,信長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耳邊的通訊器也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該死的……這蠢家夥又忘記把通訊器打開了……”
信長嘟哝着皺了皺眉,又在原地轉了片刻後,他決定不再在原地等待,而是徑直擡起腳步,走向了那架飛行物落下的位置。可還未等他走出幾步,不遠處的濃霧中已經緩緩走過來一個青色的修長身影,那身影的步子很慢,被風掀起的衣角帶起潇灑的弧度,信長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警惕地沉聲問道,
“是誰在那兒,出來。”
“啧。”
伴着不耐的輕哼聲,青色頭發,帶着一副細框眼鏡的高瘦青年走到信長的身前,當他冰涼的眼神落到對方的手腕上那個巨大的黑色蜘蛛印記時,青年的臉色一下子變冷了幾分,只見他将自己的佩劍從腰間抽出,接着便以劍指着信長,用毫不在乎的語氣淡淡道,
“诶,黑王的氏族,我是來要你的命的。”
“哼,狂妄的家夥……”
不屑地冷冷一笑,自從加入旅團,跟随庫洛洛之後就從沒有遭遇過失敗的信長将自己腰間的武士刀一下子拔出,接着道
“一群不自量力的家夥……你們不過是一些丢了主人的狗,居然還敢這麽嚣張地找過來……”
“喂,伏見,別那麽多廢話……快點。”
不耐煩地從後面跟了上來,一頭蓬亂黑發,看上去如同一個瘦弱的中學生的無色皺着眉看了眼身旁的伏見猿比古,忍不住嘀咕道,
“早知道我就該讓小黑跟着我……青王的人都這麽話多嗎?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室長已經快被那個叫庫洛洛的瘋子弄死了?居然還在這裏和他解釋這麽多……哈,待會兒看見宗像禮司,我一定會和他說……”
“啧……閉嘴。”
被無色說的臉色愈發糟了幾分,伏見握緊自己手中的佩劍,接着冷漠地看了眼面前的信長,接着揮刀向他猛地砍了過去。
“碰——”
兩把鋒利的兵刃在空中發出劇烈的碰撞聲響,亂戰的兩道身影一時間竟難以分辨出誰究竟是誰。無色撇撇嘴站在一旁,随手點開自己手腕上的通訊器,看着出現在狹小光屏上的夜刀神狗郎和伊佐那社,淡淡開口道,
“小黑,還有威斯曼,就拜托你們去好好照顧好我的氏族們了……我剛剛強行将他們的能力回收,現在他們一定很虛弱……我會和那個庫洛洛把那些事情一并了結……到那時,一切都會結束……”
“無色,你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屏幕的那頭,依然失去了無色賜予他的印記的夜刀神狗郎神情黯淡,可是言語中卻沒有一絲的猶豫。
“原諒我不能陪伴到最後……但我永遠是你的氏族……永遠都是,無色。”
“我知道。”
嘴角難得露出了一絲帶着些許少年氣的微笑,無色微笑着看了眼夜刀神狗郎,接着将目光對上了一旁的伊佐那社。
“辛苦了,威斯曼,等了結這一切,我們也試着做做朋友吧。”
“好啊~”
輕快地應了一聲,明明知道這場浩劫之後,他們可能都不再存在于這個世界,伊佐那社卻還是狡猾地眨眨眼用,最他誠懇,最認真的聲音道,
“不過……我們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嗎?”
“哈。”
被伊佐那社的話弄得笑了起來,無色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終還是用含着笑意的語氣回道,
……
“對,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沉默着關上通訊器,無色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看着舉着還在滴血的劍刃的伏見慢慢地從一邊走了過來。
在路的盡頭,那個叫信長已經和方才的那個窩金一樣成為了一具永遠也不會說話的屍體。無色看了看,接着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查到他們的通訊器接收位置了嗎?”
無色說着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指尖,五團分別來自于松岡凜,七濑瑤,夜刀神狗郎,圓原杏裏和坂田銀時的力量正在他的手掌間靈活地飄動。
“在東北方向的某一個建築內,距離這裏大概五百多米……我目前只能追蹤到這些……。”
用手撥弄着那個裝置特別的通訊器的按鈕和線路,,伏見若有所思地舉起那個奇怪的裝置,喃喃道,
“而且我很懷疑……這個東西其實是一個雙向的監視設備……那個黑王很有可能也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伏見的話沒有說完,手中的通訊器就發出了一陣尖銳的聲響,無色擡起頭看了眼那個瞬間爆炸在空氣中的通訊器,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個笑。
“好厲害啊……”
這般說着,手掌猛地握緊,那五團光芒像是流竄的星火一般被無色抓散,銀白色的光芒從纖細的指尖一絲絲瀉鹵。霎時間,黑發少年白皙的臉龐便被籠罩在一片聖潔的銀光之中,短暫刺目的光芒之後,一抹黑色的荊棘花纏繞在了無色的眉心,而與此同時,兩把通體烏黑的長刀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像是他背後伸展出兩只猙獰的黑色羽翼一般,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罪歌……洞爺湖……”
背手輕輕地摸了摸身後的佩刀,無色擡起頭看了眼身前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還是有幾分鄭重的伏見,淡淡地道,
“去找你的同伴吧……我需要做的事已經結束了。”
“你準備一個人過去?就用這兩把刀去和那個強大的黑王做抗争?”
伏見眯着眼睛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向無色的眼神裏有着他自己都無法解讀的複雜。
“你不像是這麽無私的人……無色之王。”
“呵。”
聞言一下子笑了起來,無色心情極好地挑了挑眉,看着被籠罩在塵埃之中的京都,聲音裏有着不再同當初當般的偏激和沉悶,仿佛是清新的雨水沖刷過後的湖面,平靜悠然地如同一幅畫卷。
“謝謝你這麽了解我……我的确并不是一個具有奉獻精神的人,甚至于在不久前,我還是一個恨不得讓所有人都過得不開心,那樣我才會開心的壞家夥……可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某些人去做的啊……你們都有要自己要守護的,可是我已經沒有了……我沒有牽絆住我手腳的東西,也沒有值得我繼續留在這裏的東西……我本來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現在能為你們做一些事,那不是很合算嗎……”
“……”
伏見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他本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可是此刻少年的神情,卻莫名地讓他有說一些什麽的沖動。
……
“那麽,就再見了,伏見。”
無色終究是踏着堅定而無畏的腳步走了。
伏見目送着他緩緩地向那個地方走去,眼眶中忽然有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東西在頻臨流淌。
……
“诶!!鐮本!!你快過來!!那是猴子對不對!!你快看!”
熟悉的,充滿力量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伏見鏡片後的青色眼眸緩緩睜大,記憶中,那個即使受了傷也不會發出一絲聲音,永遠大聲沖自己嚷嚷着,一直以來驅使着自己回到京都的小個子青年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眼前……伏見還沒來得及張開說話,那個紅發的身影就已經沖到了自己的面前,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拳。
……
“該死的家夥!你總算是回家了!你總算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