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byHelicopter
簡介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個不要臉的基佬。
沙雕文風沙雕作者,慎入。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gay吧打工,但我是個直男。
真的直,直的頂天立地,人神共憤那種。
那可能就有人要問了,一個直男吃飽了撐的跑去gay吧打工?
我不是撐的,我他媽是窮的。
作為一個家庭經濟條件非常一般的苦逼大學生,為了在付學費的同時維持打游戲買皮膚的必須開銷,我不得不勤工儉學。當家教一周就兩三次,還是晚上打工來錢快,然而大學城附近但凡是像樣點的酒吧,基本上都滿員了,我苦苦尋覓,最後只在這家剛開業不久的gay吧找到了個空缺的調酒師職位。
我平時對調酒就挺感興趣的,培訓了一段時間以後正式上崗,幹得還不賴,再加上工資豐厚,一幹就是一年。
這一年裏,我成功從一個戰戰兢兢懵懵懂懂的小直男,成為了一個萬gay叢中過,屹立
不摧折的筆直鋼管。
說實話,基佬除了彎曲角度大了一些,跟一般男人也沒什麽區別,都是兩只眼睛三條腿,還比學校裏那些蓬頭垢面的肥宅收拾幹淨多了,至少看着不辣眼。
更何況,像這樣的gay吧,來客百分之八十都是零,百分之十五是來找刺激的女孩子,剩下百分之五才有可能是一。像我這樣一米八不到全身上下沒兩斤肉還長着一張娃娃臉的弱不禁風男學生,是最最不起眼的,什麽弱質小零進了gay吧被強取豪奪霸王硬上弓什麽的,都是小說裏瞎寫的,現實中哪有那麽美的事。
不過也不排除例外,在我一年的打工生涯中,也遇到過饑不擇食的零號搭着肩膀湊過來撩騷的,最開始還不知所措,到後面有了經驗,就能從容應對了。
很簡單,只需要嗲着嗓子扭扭捏捏地說一句:“可是……人家在上面硬不起來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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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沒節操,實在是在這種地方說自己是直的,根本沒人會信,唯一可行的就是證明自己比對方還零,讓對方知零而退。
唉,真是無奈,明明我是個直男。
生活不易,逼直裝零啊。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來酒吧打工,臨近期末,我準備今天結束後就不來了,畢竟考前還得絕地求生。
時間還早,酒吧裏人不算多,我站在吧臺後面擦着杯子,突然聽見手指輕扣桌面的聲音。
“噠噠”兩聲,我擡起頭,看過去的瞬間一下子呆住,感覺心髒跟着“哐哐”跳了兩下。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
坐在吧臺前的男人我沒見過,應該是新客,穿着一件白襯衫,扣到了最頂上抵着喉結的地方,穿着和氣質看起來高冷又禁欲,偏偏卻長了一張勾魂攝魄的臉,上挑的桃花眼簡直漂亮得能殺人。
盡管在gay吧裏見過形形色色的帥哥美男,但眼前這個絕對是極品,連我這個如假包換的直男都忍不住看愣了。
這人的外貌很容易就惹來了注意,酒吧裏為數不多的常駐一號輪番過來試圖搭讪,卻全都被毫不留情地冷淡拒絕了。
不過也正常,長成這樣的,身邊一定不會缺伴,那他來這裏幹什麽?不會就為了喝酒吧。
……貌似還真是。
這人呆在這一小時從頭到尾都不見挪動一下,一杯威士忌喝到冰都化了,要不是他又點了一杯,我都要懷疑是來蹭網的了。
我把新調好的酒推過去,還沒放開他就伸手接了過去,恰好壓住了我的手指尖。
觸感冰冰涼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的小拇指好像被輕輕蹭了一下。
我一個激靈,很快就收了回來。
心裏有點莫名其妙的異樣,我低頭擦桌上的酒液時,沒忍住偷偷看了一眼,結果直直撞上他瞥過來的眼神,我他媽還沒出息地看呆了一秒,反應過來後尴尬得要命。
靠,他該不會誤會我看上他了吧?
老子是直的啊!
算了算了,呆在這地方不被誤會才奇怪,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管別人的眼光,心中有尺,自然筆直。
我很快就放下了這一茬,專心投入工作,忙忙碌碌幾個小時後,到了下班時間,正打算走,一轉頭發現吧臺外那個人居然還在!
我去,他喝了幾瓶了?
我走上前默默收拾旁邊的空酒瓶,數了數,一二三四五。
這人托着下巴閉着眼睛,蒼白的臉上帶了一點紅,我懷疑他怕是已經不省人事了,剛打量了一會,這人卻突然擡起眼皮看了過來,目光十分的清明。
這都沒醉?牛逼。
我還在無聲感慨,對面的人已經慢慢直起了身子,慢條斯理地打開錢包,掏出了一疊紅票子,壓在喝空的酒杯底下,朝我推了過來。
……他媽的,開玩笑吧?
酒吧裏給小費很常見,但一給就是一疊的不可能,一般這種情況,基本上暗示了某種不可言道的意思。
我還有點不敢相信,結果這人沖着我別有意味地挑了下眉,那目光,赤裸裸的,就他媽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我驚呆了,沒想到高嶺之花的口味不同尋常,竟然莫名其妙産生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可惜了,我是個直男,注定要辜負美人,唉。
我眨了眨眼睛,鼓起了十二萬分的演技,捏着嗓子沖對方道:“哥哥……人家不知道怎麽做上面那個……”
為了不被看出破綻,這一回我演得尤為真情實感,差點沒把自己給惡心死。
對面的人微不可見地愣了一下,接着居然微勾起嘴角露出個似是而非的笑。
正當我看呆之際,聽見對方低而緩的聲音說道:“我上你,躺着就行。”
卧槽? 我第一反應竟然是,還他媽有這樣的好事?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二) (不是真事!不是真事!不是真事!)
可能是在gay吧呆得太久了,導致我的思想都不知不覺被gay化了,導致在被一個絕世美一莫名其妙地看上時,我的大腦居然第一時間設身處地地以一個小零的角度發出了喜出望外的信號。
靠,入戲太深了。
好在我的理智及時跳出來狠狠扇了我一個巴掌:想他媽什麽呢!給老子直回來!
哦對,我是直的,差點忘了,好險好險。
懸崖勒馬地拉回自己岌岌可危的思想後,我開始認真考慮當下的處境。
半分鐘前,面前這個漂亮帥哥拿出一疊紅票子,說要上我。
我呢?我他娘說了一句什麽來着?
“哥哥……人家不知道怎麽做上面那個……”
靠!!翻車了!!
都說百年修得零點五,千年修得共一眠,天真如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一個普普通通的貧窮男大學生,在這gay吧裏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特別直,居然也有被一撩的一天。
這叫酒吧裏衆多衣冠楚楚的姐妹們如何自處啊。
啊呸!什麽姐妹!我下次得少跟店裏的母零服務員小哥講話了,都他媽被帶跑偏了。
言歸正傳,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我這會告訴面前這人我其實是個直男,不被揍的幾率大概是多少?
無限趨向于零。
……我恨零這個數字。
當我目光呆滞地盯着按在紅票子上那只白皙漂亮的手陷入玄妙的沉思時,對面的人見狀不耐煩地眯了眯眼,好似誤會了什麽,下一秒面不改色地從錢包裏又抽出一疊人民幣,放在了桌上。
卧槽,真壕。
這年頭還有人帶這麽多現金出門的嗎?不都是用支付寶……不對,他難道以為這是錢的問題嗎?
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直男!我筆直如松的性向怎麽可能輕易被金錢壓彎!
呵,絕對不……
我盯着那只手底下厚厚的一刀人民幣,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
十分鐘後,酒吧門口。穿着白襯衫的美人邁着長腿大步走在前面,我腳步虛浮地跟在後面,腦子陷入當機狀态,還沒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帶身份證了嗎?”美人停在了一輛深灰色奧迪旁邊,邊開門邊問。
我看到這輛豪車的瞬間,大腦一個激靈,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什麽。
卧槽,我現在這樣,跟出來賣的有什麽區別?
我是缺錢,可也不至于缺到賣屁股的地步吧!身為直男的尊嚴呢?
之前被美色和金錢迷了心竅,現在回過神來,後背上登時滲出一層冷汗。
怎麽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擡頭對上對方冷冽又深邃的眼神,我磕磕絆絆地扯謊道:“我好像……嗯……沒帶。”
所以要不就算了吧!山高水長,帥哥我們改天有機會再聚!
豈料對方毫不意外地點了下頭,道:“沒關系,我帶了。”
……那你他媽問個屁啊!
不管我怎麽想的,那邊已經打開了車門,接着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推着我上副駕駛。
我的腿抖得像個篩糠,即将要被迫踏上去的瞬間,腦子裏靈光一閃,忙道:“等等等等……你喝了酒怎麽開車?”
對方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便順理成章道:“那你開。”
我原本想謊稱自己不會開來躲過這一劫,轉念又想,萬一他叫了代駕怎麽辦?萬一到時候在車上對我做些這樣那樣的事,給別人看到了,那我的直男清白豈不毀于一旦?
于是我忍辱負重地上了駕駛座。
路上我抖着手開得很慢很慢,即便如此,我依舊覺得自己行在一條通往灣仔碼頭的不歸路上,一去不複返。
開到學校側門附近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一腳踩下了剎車。
車猛地停下,身旁閉目養神的美人睜開了眼,朝我看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勁豁出去道:“哥!其實我是個直男!”
對方聞言挑起一邊眉毛,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不信。
我繼續睜大了眼睛真摯道:“帥哥我對不起你,剛剛我是吃錯了藥騙你的,我真不是gay!”
這人眸光閃爍地盯着我,片刻後反問道:“直男?”
我立刻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對,要是我說的有假,我就這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那怎麽辦?”他壓低了嗓子,邊說邊湊近我,“我付了錢了。”
我一聽對方的态度有所松動,立刻喜上眉梢,以至于忽略了他臉上莫測的表情和不斷縮短的距離:“我現在就還您!您要是不滿意,我回頭再補償……唔!”
……
我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這人捏着我的下巴直接親上來了。
親!上!來!了!
我的大腦瞬間炸成一朵蘑菇雲,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過度的震驚使得我忘記了反抗,傻愣愣地瞪直眼睛任人施為,等我反應過來要推開的時候,闖進來的舌頭已經肆意妄為地攪了兩個來回了。
對方的嘴唇離開時,我甚至聽到了羞恥的水聲。
此刻的我感覺就像被雷劈了,從頭頂麻到了腳心。因為缺氧,我癱在椅子上無神地喘了兩口氣,迷茫之際聽到身前的人輕笑一聲,那雙長睫毛下的深色眼瞳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又一次反問道:“直男?”
我還沒就這嘲諷的語氣作出任何有力的反駁,他捏着我下巴的拇指突然移到我嘴角左邊的某個位置,動作暧昧地揉了兩下。
不是吧?還來?
第一次是我猝不及防馬失前蹄,這一次怎麽可能還被占便宜!
驚惶之際,我動作十分迅猛地伸手猛的推開壓在身上的人,打開車門就往外逃。
因為姿勢的原因,車門一開導致我整個人重心不穩翻了出去,胯部着地在地上滾了兩滾,可謂十分慘烈,然而強烈的求生欲使得我忽視了上半身的疼痛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飛速往旁邊的校門裏蹿。
不知道是不是我矯健的英姿吓到了對方,車上的人居然沒有追過來。
我一路狂奔回宿舍,關上門就直接倒在了下鋪的床上。
心髒因為激烈的運動還在狂跳着,我喘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平複下來,然而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就忍不住崩潰罵娘的沖動。
老子一個清清白白的小直男,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居然就這麽被一個男的弄沒了!!
我氣,我好氣,但這都不算什麽,真正讓我懷疑人生的是,剛才在車上被那人強吻的時候,我他媽居然……居然起了反應……
我操,老子完了。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三)
我花了整整半個小時才讓自己從剛才的人生陰影中脫離出來,扶着腰從床上下來,龇牙咧嘴地挪去浴室洗澡。
剛才跑的時候一心求生還不覺得,這會安全下來,就感覺從後腰到尾椎骨那一塊疼得跟快裂了似的,轉身對着鏡子掀開衣服一看,淤青了一大片。
艹,裝個gay的代價也太大了,臉皮掉了,初吻沒了,連腰都折了。
但是沒關系!老子的貞操還在!八百年後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直男!
我堅信,今天晚上的事故只不過是我筆直人生大道上的一個小小的岔路,只要我無視誘惑目不斜視地大步朝前走,就他媽什麽事也不會有!
反正今天過後我就不會再去酒吧了,也碰不到那個男人……
等等,我口袋裏沉甸甸的一疊是什麽?
我把手緩緩從袋裏抽出來,看見了粉紅毛爺爺慈祥的微笑。
哦豁,小火汁,沒想到吧?
……日了狗了。
從現在起我對天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立他媽的任何一個flag了。
我很想抛卻良心把這刀人民幣塞進自己的錢包,但是作為一名五講四美的正直好青年,光是把這筆嫖資揣在口袋裏都覺得燙得慌,連去醫院檢查腰傷都一分不敢動。
之後兩個晚上我又偷偷跑到那家gay吧探頭探腦,打算看見那個人就托認識的店員把錢轉交給他,我再趁勢溜走,我倆的烏龍就一筆勾銷,往後他走他的盤山公路,我過我的獨木小橋。
可惜命運總愛捉弄人,我在酒吧裏連着蹲了幾天也沒再見到過那個人。那疊紅票子日複一日地壓在我的枕頭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上了些玄妙的基佬氣息,導致我一連幾天都沒能睡個好覺,反反複複地夢見那天晚上的場景。
奇怪的是,不管夢裏的我如何試圖阻止事情的發展,最後的結果依舊是在車上被人強吻,甚至于還多了點現實中沒有的劇情。
一吻完畢,那人又用手在我左臉上輕輕揉弄片刻,湊過來在嘴角邊親了一下,接着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我還沒聽清,就睜開眼猛的驚醒了。
褲子果然又是濕的。
幾天類似的經歷下來,我已經從一開始的五雷轟頂變成了麻木不仁,默默爬起來去廁所換褲子。
經過鏡子前時我無意間掃了一眼,頓時被自己眼下厚厚的青紫吓了一跳。
靠,生活對我的腎做了什麽!
我甚至有點懷疑,那天晚上遇見的怕不是個男人,是個男狐貍精吧?在毛爺爺上做了法?
還是說……難道我真的……彎了?
這個可怕的想法吓出我一身冷汗,我認認真真思考了半天沒能得出一個确切結果,無奈之下只好找人來咨詢。
我打了個電話給我發小。
我發小是個女孩,确切地說,是個資深腐女。
資深到什麽程度呢?我倆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一個班,我猶記得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她就在班上悄咪咪地寫我和學習委員的同人文了。
以至于後來已經上了初中的我無意間翻到她的筆記本發現時,提前打開了一扇不屬于我的新世界大門。
好在高中以後她就不再幹給直男拉郎這種蠢事了,并且自稱鑒gay一級雷達,我雖然不怎麽相信,但問一問或許沒關系。
電話打通後,我向她這樣那樣地描述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經歷,略過了一些羞恥的細節,接着又講了講我最近幾天的遭遇,我本以為以我發小的屬性,一定得激動地嗷嗷叫,都做好了被尖叫轟炸的準備,然而電話那頭卻似乎十分冷靜,安靜得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走開了,直到快說完的時候,電話裏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我吓得跳了起來:“怎麽回事?”
“沒事沒事,”她道,“打滾打得太猛翻到床底下了。”
我: ……
我開始後悔把事情告訴她了。
她清了清嗓子,很快調整好狀态,問道: “那個帥哥給了你多少錢?”
我無聊的時候已經數過幾百遍了:“四千二。”
“哇……”她發出了窮人的驚嘆,又道,“少十塊就剛剛好了。”
我沒聽懂:“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所以你已經做了一禮拜春夢了?”
我嚴肅糾正道:“不是春夢。”
打了個啵的事情,能叫春夢嗎?
但腎虛确實是真的,我絕望地嘆了口氣:“我是不是完了?”
“不,”她嚴肅糾正道,“你只是彎了。”
我怎麽也不願意相信:“不可能!我他媽都直了那麽多年了!”怎麽可能說彎就彎!
她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孩子,你知道有一種理論,叫做薛定谔的直男嗎?”
我:“薛什麽什麽?”
她繼續:“簡單來說,就是根據量子力學,當一個男人被關在櫃子裏時,他處在一個直彎疊加态,在櫃門打開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個屁啊!
我信了這個初中開始物理就沒及格過的女人的邪才有鬼!
連定義一個基佬這種事也能扯到科學定律上去,我也是服了。
她料到我不會相信,只是嘆了口氣道:“小夏,性向不是你想直,想直就能直的,早點接受事實吧。”
在我心如死灰地挂斷電話之前,她又說了一句:“我掐指一算,那天晚上的帥哥和你有未盡的緣分,根據我的直覺,你們肯定會重逢的。”
行吧,物理學不行就用玄學,我發小真是見識廣博。
然而天真的我卻沒想到,這次真他媽讓她給說中了。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四)
再一次見到那個可怕的男人,是在我的學校裏。
沒想到吧?我他媽自己也沒想到。
事情是這樣的,期末考結束後,學校經院承辦了一個國際交流項目,接待了幾個國外名校來的商業研究隊伍,本來這麽高大上的活動,與我等大二小學雞是無緣的,奈何我卻陰差陽錯地被同社團的金融系學姐拉去當了志願者。
因為社團裏只有我一個人,由于沒搶到打折火車票,不得不暫時滞留在了學校裏。
如果早知道這次志願之行會葬送掉我身為直男最後的節操,不要說打折火車票了,我他媽飛也要飛回去。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更買不來我零落成泥的節操。
猶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的午後,我扛着比我人還高的塑料展板,滿身大汗地在學院樓前的臺階上一步步往上挪。生無可戀之際,看見踩着高跟鞋的漂亮學姐從樓裏出來迎接:“小夏辛苦了!”
我眼睛一亮,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挺直腰板蹭蹭蹭往上爬了幾步,剛想把板子遞過去,耳邊冷不防炸開一個聲音:“卧槽操操!”
我吓得差點一撅,就見學姐突然收回手理了理頭發,一邊露出微笑一邊噠噠噠從我身邊飛快掠過,開口就是一串流利的英語。
我隐約聽到幾個歡迎之類的詞,艱難地扭頭去看臺階下走來的幾個穿西裝的人,不看還好,這一看,我幼小的心靈頓時受到二重驚吓,腳下一個不穩就往後栽了過去。
接着,事情就像那種惡俗狗血小說裏寫的那樣——我被人一個人從後面攔腰接住了。
确切地說,不是腰,是腰往下一點的位置。
電光火石間,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回頭一看,正對上一雙熟悉的漂亮眼睛。
“好久不見,”這個人說,“一來就這麽熱情。”
……熱情你妹啊!怎麽說話呢!沒看到我摔了呢嗎?手他媽往哪裏放呢!!
我扭了扭身體站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趁他沒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板子,起身就嗖嗖嗖一溜煙地往臺階上蹿,跑進大門裏。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之後一個小時,我一直躲在離接待大廳遠遠的角落裏打雜摸魚,不是我慫,在未摸清敵人底細的情況下,戰略防禦性撤退才是正确的。
然而一層樓也就那麽點大,躲不到哪裏去,我實在憋不住去上了個廁所的工夫,就好死不死又碰見他。
這人緩步走到我旁邊,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褲腰帶,動作優雅得好像不是來撒尿是來選美的。
切,裝逼。整些花架子有什麽用,真男人還不是胯下見真章。
我不屑地往他那邊掃了一眼。
……卧槽!真他媽大!
可能是我過于震驚的目光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他轉頭回視我,勾起唇角露出個調侃式的笑來。
笑什麽笑,大就可以随便嘲笑別人了嗎?膚淺!
我撇了撇嘴,三下五除二系上褲子就往外走。
“小夏。”他突然叫住我。
這音色低低啞啞的,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像藏了鈎子似的,我不由自主地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
小什麽夏?小夏是你能叫的嗎!
我停下轉身,滿臉嚴肅地直視他,一字一句道:“我叫夏植!直男的直!”
他走上前來:“我叫沈昳。”
沈昳?名字還起的怪好聽的……不對!誰他媽要跟他交換名字了?他難道沒聽出來我這是警告嗎!
果然,直男和基佬的腦回路天生不同,和這人暗示什麽根本沒用,倒不如幹脆攤開來說。
思及此,我轉着腦袋四下打量一圈,确定洗手間裏沒有別人,又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做這些的時候,這人一直饒有興味地打量着我,什麽也沒問,甚至還在我使勁關門的時候上來幫了一把。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從外套內袋裏掏了掏,拿出一疊人民幣,怼到他面前:“拿去!”
他的眼神裏多了些許訝異,道:“你天天帶在身邊?”
那能怎麽辦?要不是怕自己存進卡裏了就舍不得拿出來,壓在枕頭底下又睡不好,他以為我樂意天天揣口袋裏嗎?
本以為還了錢就一了百了,他卻突然道:“如果我說我不想要了呢?”
我冷哼一聲,兇神惡煞道:“那可由不得你。”
我管他樂不樂意要?反正不要也得要!
“錢還給你,我倆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你之前占我便宜的事我不計較,但你絕對不能把我在gay吧打工的事說出去!”
萬一一傳十十傳百,讓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了,我接下來兩年就別想交到女朋友了。
誰知他臉上卻露出抓到把柄了的表情,不緊不慢道:“那可由不得你。”
靠!威脅我還抄襲我臺詞!
我氣得要命,還想再辯駁幾句,卻冷不防聽見廁所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心中一驚,莫名的心虛感讓我一下子跳起來,拉着面前這人就躲進了旁邊的隔間裏。
他不明所以地跟着我進來,眼裏帶着些啼笑皆非,開口道:“你……”
我耳尖地聽見不少人進門的聲音,忙一個猛子撲上去,趕在話出口前捂住了他的嘴。
“噓——”我沖他比手勢。
他先是意外了一瞬,随即很快平靜下來,垂眸沉沉地看着我伸過來的手,突然張開嘴唇在我手心舔了一下。
舌尖輕掃過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發麻,大腦一瞬間當機。
卧槽!他他他他,他怎麽這麽騷!
進來上廁所的人陸陸續續出去了,直到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出危險來。
眼前的男人離我僅半步之遙,身高目測比我超出大半個頭,長相極具迷惑性,行為舉止沒下限,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對我有意思的基佬。
我他媽腦子是被門夾了嗎?!居然把自己和這個男狐貍精關在一塊!
見勢不妙,我當即打開門就想往外溜,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抓住手腕,順便一把撈上了門。
唯一的生路被斷絕,我欲哭無淚,無奈之下露出一個苦澀不堪的笑容,卑微道:“大哥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招你的……我不想搞基……”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卻突然伸手捏住我的左臉,眸光一暗,緩緩湊近到距我兩指的距離,低聲道:“你不是說你是直男嗎?”
“……我幫你鑒定一下。”
我是一個在gay吧打工的直男(五)
話音剛落,他就捏着我的臉緩緩逼近。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壓根來不及思考,下意識想伸手擋住自己的嘴唇,然而下一秒,溫熱的觸感卻落在了我的臉上。
确切地說,是左臉靠近嘴角的位置。
恍惚間,我感覺到他的睫毛掃在我的眼皮上,微癢的感覺讓我驀地聯想到了夢裏的那個場景。
和當下的情況似乎重合起來,這人親完我的臉,慢慢擡起頭來盯着我看,半響舔了一下嘴唇,輕聲道:
“真甜。”
他的手指還在我臉上繞着圈摩挲,我卻瞪着眼睛,緩緩陷入了死機狀态。
我知道他在親哪裏了。
那地方是老子的酒窩。
這他媽是什麽奇怪的癖好?更奇怪的是,為什麽明明只是親了一下臉,我他媽的腿竟然軟了?
那天在車上被強吻的時候,勇猛如我都能飛快推開人開門逃竄,可是現在站在這小小的隔間裏被人密切注視着,我卻有一種逃不掉的恐慌感。
呆愣之際,我隐約感覺到垂在身側的手上有什麽東西在逐漸松脫。
啊……是我風化的節操嗎……
我低頭看了一眼。
艹!老子的毛爺爺!!
眼見着一整刀人民幣即将飛向馬桶的懷抱,我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搶救,斜裏突然伸出一只手險險地接住,接着連同我的手一并握住。
這人攥着我的手,拉開我的外套,把錢塞回了我的衣服袋裏。
“拿好,別丢了。”
這他媽明明是你的錢啊?非得放我這裏是圖啥?你當老子是銀行還能生息啊?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麽,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接電話的時候他一邊伸手整了整領帶,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半響皺起眉應了一聲,看我的眼神頗有那麽點遺憾的意思。
門咔嗒一聲打開,他邁步走了出去。
我還沉浸在劫後餘生虎口脫險的幸福中暗自流淚,卻見他走到一半突然轉過身來,眯起眼睛盯着我胸前的工作牌,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的學號。
“你你你幹啥?”
他搖了搖頭:“記住了。”
記住什麽?他幾個意思?這是日後還要來騷擾我的節奏?!
我又氣又急,幾步跑出去沖着他的背影大喊:“姓沈的,你他媽……”
“小夏?”
我瞬間熄火,轉頭看向從對面女洗手間出來的學姐,露出了心虛無比的表情。
學姐好奇地看了眼走廊盡頭的人影,道:“你和那個同學認識啊?”
“不是……我……”
“看起來關系挺好的嘛。”
“沒有……其實……”
“你什麽時候認識那麽極品的帥哥了,也不給學姐介紹一下。”
“我我我不認識他!”
“又開玩笑,”學姐笑着斜睨我一眼,“既然這樣,正好後勤組缺人,你晚上就負責送他們隊去酒店吧?怎麽樣?”
“……”
“麻煩你了啊,改天學姐請你吃飯!”
我望着學姐蹬着小高跟離開的窈窕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看看我弱小的心髒是否還能跳動。
卻摸到了那厚厚一疊紙幣,在我胸口發出無聲的嘲笑。
“學姐,你這是在把可愛的學弟……往彎路上逼啊……”
午飯過後我又留在會場幫着搬了幾箱礦泉水,接着回去沖了個澡,剩下的時間就坐在會議廳的角落,一邊蹭空調一邊旁觀各路大佬在臺上侃侃而談,說一些我半個字也聽不懂的術語。
昏昏欲睡之際,旁邊負責登記簽到的女生突然低呼一聲:“卧槽,這什麽神仙?”
我往臺上瞟了一眼,大屏幕前站着的果然是沈昳。
這人的身高在會場裏一衆老外之間也不顯得遜色,長相身材更是不用說,用女孩子的話來說就是妥妥的禁欲系美男。
禁欲個屁,我呸。這人明明騷得沒邊了。
一想到這個,我頓時又覺得左臉上隐隐的發燙,怎麽扇也冷不下來。
臉上這個酒窩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而且奇怪地只長了一邊,平時不做表情的時候也會有一個淺淺的凹痕,笑起來就更明顯。家裏長輩總說酒窩招桃花,然而我從小到大只因為這玩意被女生誇可愛,能處上的一個也沒有。原本還郁悶過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原來桃花也他媽分雄雌。
內心悲嘆之際,旁邊的女生一邊拿起手機咔咔連拍,一邊拿手肘推了推我:“小夏,我聽說……”
我一個激靈:“我跟他不認識!”
“什麽?”她奇怪地看我一眼,“聽說這個帥哥是你負責的?”
什麽負責不負責的,話也要說清楚嘛。
“昂,你要跟我換?”
“我倒是想,可惜沒時間,”她遺憾道,“只好拜托你幫忙要個微信了。”
我:“啥?”
“拜托啦小夏,我這一個群的姐妹等着呢,回頭請你吃大餐,順便再拍幾張近照就更好了。”
我:“你知不知道其實……”
“啊……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呢?”
他喜歡男的。
我當然沒敢把這話說出來,只是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
直女碰上基,注定要傷心,真是造孽。
晚八點以後,在食堂解決完晚飯,就接到了學姐打來催促的電話,我只好加快磨磨蹭蹭的腳步,跑到會場門口,履行志願者的職責。
這會參加項目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散的差不多了,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沈昳遠離人群獨自站在一邊,一手插着西裝褲口袋,連站姿都比旁人風騷兩個度。
我腳步謹慎地挪過去,左看右看沒發現跟他同隊的那幾個外國人,奇怪道:“怎麽就你一個?”
他道:“他們去酒吧了。”
一聽到這個詞我就下意識想到gay吧,擡頭看了一眼這人,道:“你怎麽不去?”
他沒有回答,卻挑了挑眉,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你說呢”。
我原意是想嘲諷他假正經,卻因為他這一眼而不自在起來,只好轉身大步邁開掩飾尴尬:“走了走了!”
到校門口攔了出租車,為了不跟他坐在一起,我飛快蹿上了副駕駛,砰一下關上門。
他從善如流去了後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司機在所以有所收斂,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什麽話,很好地維持了高冷人設。
到了酒店附近,我正準備下車,突然間又想到什麽,轉回身沖司機讨好一笑:“師傅,麻煩給打張發票呗。”
拿發票的時候我擡頭一看,正對上後視鏡裏他看過來的眼神,似笑非笑的。
笑什麽笑?還不準我打車報銷了?有本事自己來付啊!
下車後,我把發票認認真真折好妥帖收進口袋裏,突然聽見身旁的人問:“你很缺錢?”
“是啊,怎麽了?”我窮得非常有底氣。
“那為什麽不要我的錢?”
“那怎麽能一樣?”我說,“這又不是我應得的。”
“你可以讓它變成應得的。”
我一愣,“什麽?”
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他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想不想跟我做筆生意?”
我立刻警惕地後退兩步:“幹什麽?我是直男,不賣身的!”
“不用賣身,賣點別的。”
“什麽意思?”
“白天親了一下,算五十,從這裏扣,”他伸出手指在我胸前輕敲兩下,“扣完你就不欠我了。”
我張着嘴,被他充滿智慧的想法震驚了。
我錯了,他壓根不是把我當銀行。
這他媽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