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3)
宋予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葉澤南看在眼裏,冷笑:“你在想怎麽跟我敷衍過去,是麽?那我問你,你手腕上的手鏈呢?你那個本命年買的轉運珠呢?”
宋予喬一愣,方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一直不曾解下來的手鏈,不見了。
這個手鏈是她在一個寺廟前買的,買了之後還特意去山上的廟裏,讓廟裏的主持給開了光,說是可以在本命年這一年裏逢兇化吉,是她所珍視的。
可是,竟然兩天過去了,她都沒有發現?!
這兩天心裏滿滿的都是裴斯承,眼前也總是晃悠着裴斯承,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身上,完全無法分辨其他。
葉澤南看宋予喬陷入了沉思,以為她又是在想着該如何敷衍他,也急了,一下子壓下來,逼近:“這次你要對我說什麽?在外面還說沒有男人嗎?”
宋予喬猛然回神,雙臂推開葉澤南,冷聲說:“是,我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系,那又怎麽樣?你呢?你睡過多少女人?你不嫌我髒,我都嫌你髒!”
葉澤南額上迸着青筋,能夠看得出來是真的怒了,攥着宋予喬的手腕不斷用力,似乎是想要将她的手腕扭斷。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王阿姨敲了敲門。
“沒事兒吧?剛剛老太太聽見什麽聲音,讓我來問問。”
葉澤南攥着宋予喬的手腕逐漸一點點放松力氣,宋予喬也是死死地瞪着葉澤南,喘了一會兒氣,等到門外王阿姨又叫了一聲:“小姐?”葉澤南才從宋予喬的身上下來,進了浴室。
宋予喬揉了揉被攥的生疼的手腕,打開了門。
“王姨,沒事兒,剛才我不小心撞碎了桌上的煙灰缸了。”
王阿姨笑了笑,“沒事兒就行,我這就去給老太太說。”
宋予喬說:“讓我奶奶早點睡,明天一早我陪着她去公園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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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門之前,王阿姨眼尖,看見了牆邊的沙發上一床散亂的被子,不禁頓了頓腳步,“那個……”
宋予喬将關了一半的門又打開,“怎麽了?”
王阿姨趕忙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她回到宋老太太身邊,宋老太太問:“剛才是怎麽了?”
“沒什麽,是小姐不小心把桌上一個煙灰缸摔碎在地上了,小姐已經清理好了。”
王姨在老太太身邊呆了二十年了,從二十歲呆到現在四十歲,她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一次,不管是宋予喬和葉澤南真吵架還是假吵架,都不是她能管的了的,索性不言。
經過剛才一場幾乎動手的熱戰,然後成了冷戰。
不過還好,這麽一夜,相安無事,宋予喬躺在沙發上,葉澤南躺在床上,夜裏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卻沒有一絲溫暖。
兩個人幾乎都是睜着眼睛直到天亮,卻彼此不再有一句話了。
第二天早上,宋予喬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來昨天裴斯承交代給要整理的材料還沒有整理,坐起來将筆記本放在腿上,開始整理好幾個文檔的資料。
葉澤南睡的也不安穩,睜開眼睛就看見宋予喬紅着一雙眼睛正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着。
彼此冷靜了一夜,想了一夜,葉澤南動了動唇,叫了一聲:“宋予喬。”
宋予喬眼睛仍然盯着電腦屏幕,“如果你還是想要跟我吵,那就別說話,如果你現在心平氣和了,不會再動不動就想要掐死我了,那咱們就坐下來談一談,離婚協議的事情。”
葉澤南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氣,終于又成功的被宋予喬點燃了。
“不可能,”葉澤南咬牙切齒,“想讓我放手,然後你去找你外面的男人,我告訴你,宋予喬,不可能!”宋予喬說:“葉澤南,如果我們兩個不能好好談談,那就只好上法院了,但是,我覺得一旦鬧到法院裏,首先第一個要爆料的就是你葉氏總裁,竟然已經在三年前結了婚,那麽整天花邊新聞不斷,你覺得你
會得到好處麽?”
“你倒是為我想的周到,找到下家了的就是不一樣,這麽快就想要把我當成賠錢貨給甩了是不是?”葉澤南克制住自己想要摔東西的沖動,坐在床邊。
宋予喬索性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地看面前的資料。
只不過,怎麽可能做到呢?她不是冷血動物,當真做不到沒有真感情。
她索性就起了身,在鏡子前面化了妝,将眼底濃濃的黑眼圈給遮住,出來的時候,葉澤南正打開她的筆記本電腦在看。
“這些都是裴氏的機密文件,你是怎麽找到的?”葉澤南手指按在鼠标上,往下滑。
這些東西,別說他,就算是身為裴家大女兒的他母親裴玉玲,也完全都沒有機會接觸得到,但是,現在宋予喬的電腦裏,卻有這些東西。
宋予喬直接走過去,将筆記本電腦從葉澤南手裏拿過來,阖上之後塞進了電腦包裏,直接轉身就想要出去。
葉澤南說:“你是不打算跟我說清楚了嗎?”
宋予喬冷笑:“我以前不是遞過辭職信了麽,你不允許,我只好自己私底下接活做了。”
說完,宋予喬就甩上了房門。
一整個晚上,她都在壓抑着,如果連給葉澤南關門都要輕手輕腳,她恐怕真的要憋出病來。
葉澤南聽着門的咣當一聲,強壓着怒氣,在房間裏走了兩圈,宋予喬口中的這個新的公司,難道就是裴氏?
他原本的性格并不像現在這樣暴躁,但是面對宋予喬,他好像就不能完全鎮定下來,總是會不由得想起來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時候的撩人姿态,就要咬碎了一口牙齒。
葉澤南抽了一支煙,然後拿出手機來給母親裴玉玲打了個電話。
“媽,現在裴氏是誰在執掌?”
剛剛清晨,就被兒子的電話吵醒的裴玉玲被這個問題搞得摸不清頭腦,她說:“你那個去年剛從國外回來的小舅舅啊,怎麽了?”
小舅舅……裴斯承?
葉澤南沒有回答母親的這個問題,相反,繼續問:“媽,你是真打算讓徐婉莉生下那個孩子麽?我不會認的。”
裴玉玲說:“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話,但你也知道,現在你需要一個兒子,來堵住你那些叔叔伯伯的嘴,你真以為你爸爸走這些年咱們娘倆過的十分好麽?如果不是……”
葉澤南打斷母親的話,“如果不是當時宋予喬把宋家的錢偷偷挪給我們,我們現在說不定還住在那間地下室裏!”
裴玉玲皺眉:“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大早上的就給你媽我找氣受是不是?還提那個時候的事情幹什麽!”“媽,我只是提醒你,我知道你只想要徐婉莉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保住在葉家的地位,但是你覺得,她生下孩子之後,真的不會把這些事情都抖露出去嗎?雖然她不是宋家的親生女兒,但是宋家一旦知道了
,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媽,你別沖昏了頭腦,好嗎。”
裴玉玲挂斷了葉澤南的電話,閉了閉眼睛。這些天來,她也看的十分清楚,不管是為人上,還是性格上,宋予喬都比徐婉莉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徐婉莉太小家子氣,有時候動不動就掉眼淚,而且一丁點委屈都不能受,如果不是看在她懷了孩子,她
怎麽會把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脾氣的人留在家裏,看着就心煩。剛開始想要去葉氏去上班,安排到總公司裏之後沒有一個星期又不上了,說太累,索性在家裏養胎也好,現在又覺得家裏悶得慌,總是想要出去一些熱鬧的地方,事情多而且雜,好像生來就是給別人找麻
煩的一樣,跟宋予喬的識大體簡直完全不一樣。
宋予喬當年對葉家的好,她絕對是沒有忘掉,但是結婚這三年來,自己兒子對宋予喬她也都看在眼裏,就是源于在高中畢業那一年,宋予喬無緣無故地一走了之,走了兩年。
在那兩年裏,她兒子葉澤南,幾乎是将整個C市都翻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出這個女人,可是,宋予喬的信息偏偏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一點音訊。
葉澤南一度酗酒到胃出血,只是為了這個不知所蹤的女人。
裴玉玲看在眼底,當然對自己兒子也疼在心裏。她不了解,那個時候為什麽宋予喬會狠心走調不知所蹤,明明喜歡到那麽深。她知道,或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隐情,在葉澤南一次酗酒之後,終于算是酒後吐真言,才知道,是宋予喬撞見了葉澤南是跟宋
予喬最好的朋友路路上了床。
裴玉玲驚悸之下,問:“為什麽?”
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她曾經抱孫子心切,想要兒子在宋予喬十八歲的時候兩人就成禮,而葉澤南不肯,說這樣美好的事情,一定要留到新婚之夜。
細問之下,葉澤南才說,是在那個時候,被那個叫路路的女人,下了一種迷幻藥的東西,錯把路路當成了宋予喬,剛好,宋予喬從外面回來,就撞見了這樣不堪的情景。
裴玉玲聽了心裏真是又驚又怒,他兒子怎麽會被這樣的女人算計,從而在心裏留下一道深切的陰影呢?
于是,裴玉玲多方打聽,終于找了催眠師,将葉澤南的這部分不堪的記憶給掩蓋了。
既然這個女人不再回來,兒子又何必要受這樣的自責之苦呢,哪個男人不風流成性,就連裴玉玲她老公葉啓均,當年也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有了孩子。
但是,不曾想到,兩年之後,宋予喬竟然回來了。
回憶的過程是長而累人的,不過就好像是蓋上了黃色的老舊照片,帶着一股濃重的黴味和愧疚感,正當裴玉玲從回憶中掙紮着要出來的時候,門外就響起了劉姐的聲音。
“太太,給徐小姐送過去的藥,我看見她都倒了……已經一連三天了。”
裴玉玲皺了皺眉,想起徐婉莉那種矯情的樣子就覺得滿肚子的氣:“再給我送過去一碗,看着她給我喝下去!”
宋家。
老人家一般都淺眠,宋予喬出門的時候,宋老太太已經醒了。
“怎麽醒這麽早?”老太太看見宋予喬,很是不解。宋予喬揚了揚手裏的公文包:“公司裏今天有個會,我需要先去熟悉一下,反正也醒了,就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