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後風華劇組。
一身儒雅的繡竹長衫套着淺綠色輕紗仙氣飄飄,素白的折扇敲着掌心。高束的長發,紫金玉冠給周身的仙氣填了分邪魅。後邊跟着一跑腿的小厮,抱着剛采買的鎮江宣紙,兩人走在街上,掩面而笑的小姐閨娘們,紛紛側頭觀望。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請,請問少爺叫什麽名字,是哪家的公子?”終于有小姑娘鼓足了勇氣,上前攔住了他。
蕭晚意停了下來,瞥了一眼小姑娘光禿禿的大腦門:“沒有。”
“啊?”小姑娘被整蒙了,“怎麽會有人沒有名字?”
蕭晚意嘴唇向上一撇,嗤道:“因為你長得醜。”
因為當街被羞辱長得醜,人小姑娘羞于面對,在家鬧得要上吊自殺,蕭晚意被他爹叫到書房教訓。
“知道錯了嗎?”蕭父先給兒子一個認錯的機會。畢竟他這個兒子除了傲了點兒,在才貌品學上還是很給他長臉的。
“我怎麽了。”蕭晚意背着手小聲嘀咕,很是不服氣,“本來就長得醜嘛,我又沒有瞎說。”
“你!”這哪是傲氣一點兒,這分明是眼睛長到了天上,欠揍!蕭父抽出一旁的戒尺爆吼,“你給我跪下。”
蕭晚意掀袍子跪下,腰杆挺得筆直,不僅不知道認錯,還跟老子杠上了。氣得本來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的蕭父舉起棍子就抽。
“我的兒,老爺你這是幹什麽?”蕭母聞訊趕來,進門就看到了蕭父舉起棍子要抽她寶貝兒子的一幕。這哪是教訓兒子,這分明是要打死他啊!蕭母鼻尖一紅,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老爺要打就打我吧,兒子是我拼了命生的,您不知道疼,我心疼。”
說着蕭母的委屈就止不住了,懷蕭晚意的時候,蕭父還是個窮小子,蕭母随他在外奔波,因為勞累過度,孩子差點兒就沒保住。蕭晚意小時候身體不好,父母對他愧疚,多少溺愛了些。
“他小時候都是撿別人的衣服,孩子跟你受了多少的苦?你勵志考狀元讓孩子過得好。結果呢,現在你是當上大官了,就忘了初心,開始虐待他了?”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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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沒有?”蕭母瞪着蕭父手裏的戒尺,“等打死他才算有嗎?”
本是教訓兒子,結果又變成了父母不休不止的争論。蕭晚意一旁跪着,在地上攤開今天搶到的鎮江宣紙開始練字。以往的經驗,沒有一個時辰兩人的争吵是沒法結束的,他可以臨摹一篇《多寶塔》。
“老爺,門外傳召。”小厮慌慌張張的跑來,打斷了三人。蕭母看着外邊灰蒙蒙的天:“這麽晚了,傳你進宮是為了什麽?”
“你們娘倆在書房待着,等我回來。”蕭父匆匆換了官服,随傳旨官進宮。
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出來。
而此時的蕭晚意,還在地上堆着練字,完全沒有意識到,天就要變了。
“好,卡!”周山青拿着對講機跑過來,彎腰看着攤在地上的宣紙,小林現場寫的字,直接收入鏡頭,完全不用手替,“漂亮!沒想到你還會寫毛筆字呢,這大字寫的,不比書法協會的元老差。”
“書法協會?”小林撐着地站起來,将手裏的毛筆交給場務,随口道,“也不過如此。”
周山青站在一邊愣住了。別說,馮妙看人真準,小林和蕭晚意還真是像,就連這份骨子裏的傲氣都一模一樣的。
“這場過了,換衣服吧。”周山青對着場外挑了挑眉,“有人等着呢!”
小林脫了戲服,在白短袖外邊套了個淺藍色的休閑外套,和蕭晚意裏外好幾層的金繡線長袍比,氣質瞬間從展翅的孔雀變成了小奶貓。
小奶貓直奔馮妙而去。
“表現超棒。”
這一場是小林的首秀。
網上都是質疑小林出演皇後風華男主的聲音,馮妙的意思是拍一段先導片出來,用結果堵住那些質疑者們的嘴。
先導片拍的比馮妙想象的還要好,感覺小林就是蕭晚意本人一樣。
兩人坐在小電視前看回放,馮妙連連點頭,每一幀都非常滿意:“皇後風華劇照的熱搜,你看了嗎?”
“嗯。”
“書粉都在找皇後風華的作者。要是作者能站出來替你說句話,情況會好很多。唉~”馮妙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劇組都聯系不上作者。”
小林若有所思。
“我們可是向大小姐保證過的,無論多困難。”馮妙渾身充滿了幹勁,“為了我們的幸福,我們也必須得把皇後風華拍好!”
小林的拍攝狀态極好,劇組将先導片趕了出來。
收工,馮妙請大夥吃飯。
“來,舉杯慶祝。”燒烤攤上,周山青喝的半醺。皇後風華的先導片,算是他導演生涯上的第一部 作品,周山青真的真的很高興,“你,你們不知道,我上學的時候,全校第一!”
周山青晃着酒瓶猛灌了一口:“上年我的室友拍了一部片子,火了。他讓我跟着他幹。呵呵,我不去。這有什麽,他畢業論文都是求着我給改的。我知道!他們都在暗地裏嘲笑我,全校第一,天才,結果呢,淪落到拍小廣告,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所以,我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皇後風華我一定要拍好,打那些嘲笑我的人的臉!”
“好。”馮妙舉杯跟周山青碰了一個,“皇後風華必勝,為我們的夢想幹杯。”
“幹杯。”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又幹掉了半瓶白的兌啤的,馮妙也有些醉了:“誰又何嘗不是呢!”
馮妙撥着小龍蝦裏的燒蒜:“家裏不同意我當演員,我要去拍戲,他們要把我攆出家門。我就想,我一定要紅,我要當金字塔尖上的那一個。結果斷斷續續拍了十年的女二,一直沒有火……”
“好不容易有一個女一號了,還是被總裁的灰姑娘插足擠掉了。我的命太慘了!”馮妙說着說着委屈的不行,唔的一聲就哭了。哭了一會兒,假眼淚一抹,“所以皇後風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拍好。”
“對。”周山青趁着酒勁兒下了軍令狀,“拍不好我以後就不幹這行了!”
“我們一定要盡善盡美……”馮妙趴在桌子上,“我們小林這麽好,她們憑什麽不同意?我要讓所有人都認為,小林就是最适合的蕭晚意!”
……
馮妙是被小林扛回家的。
“支持!”馮妙喝的暈暈乎乎,嘴裏還在唠叨着皇後風華的先導片必獲成功。
小林将馮妙擱在沙發上,順手理了理不知道怎麽塞到她嘴裏的碎發。
看着馮妙還算乖巧的睡顏,小林的目光慢慢軟了下來,還擱在她臉旁的手,用指腹蹭了蹭嘴角暈開的口紅。
喝醉了的馮妙腦袋一歪,就勢抓起了小林的手,臉蛋擱在他的手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被抓個正着的小林,眼神從馮妙臉上躲閃開去,紅撲撲的臉蛋,倒有幾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暈紅。
“你剛是不是想偷親我?”
小林的臉更紅了,比喝醉了的馮妙臉還紅。
“好你個小奴才。”馮妙扯着小林的手臂攀上去,下巴磕在他肩窩,對着他脖子上的軟肉吹氣,持酒行兇,“說,是不是對本宮有什麽非分之想?”
“噓。”馮妙伸出手指壓住小林的嘴唇,勾着指甲從唇瓣滑到下巴,一路滑到喉結,在那疙瘩上畫了兩個圈。
小林深吸一口氣,單手撐着沙發邊坐下,護着懷裏不停搗亂的馮妙。
牆上的石英鐘哐當哐當左右擺動着,安靜中注視的目光,逐漸蒙上深意。
“是。”小林緩緩俯身,“奴才鐘情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