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道很奇怪三套廣播體操
第36章世道很奇怪三套廣播體操
米盒生意一般人家做不起, 富裕人家也看不上,徐筝的生意也就逐漸做了下來,許靈的父母可能小事上有些糊塗大便宜卻根本不敢出手,吃食生意裏面的關竅不多卻都是人家辛苦摸索出來的, 憑什麽無緣無故給你啊。
人民群衆的創造力從來不可小觑, 大概半個月左右跟米盒兒類似的吃食就在街道上出現了, 雖然沒有徐筝的味道好可價錢也相應的低一些, 不少愛貪小便宜的或者舍不得多花點錢的人也會選擇這種仿制品嘗嘗鮮,徐筝也不管只是告訴他們要和她店鋪隔開一段距離。
私底下許靈家也試探性的問過女兒要米盒的做法, 被許靈直接怼了回去以後也不敢動什麽小心思,現在女兒的工錢也是家裏收入的一大來源,為了還不知道其中多少利潤的生意放棄穩定收入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徐筝并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力氣, 這個世道總是有些欺軟怕硬的存在,她的性別本來就是劣勢,就算有個編出來的外出求學的弟弟自己不展現一些其他的依仗,也會有那麽些膽大包天的賭徒會因為某些原因做出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她從來都不願意賭人心。
這個世道其實很奇怪,他們看不起女子讀書習字,可不管是底層還是高層都更願意娶有學識的女郎回家, 一邊打壓一邊鼓勵,一邊呵斥一邊贊賞,看到徐筝讀書很多人都會皺着眉頭說有辱斯文, 可轉頭就會将徐筝在婚戀市場的等級再提高一些。
徐筝不明白這種狀态是怎麽出現又是為什麽出現的, 就像她弄不懂為什麽裹腳能得到男人的稱贊, 現代有句俗話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而這個時代以三寸金蓮為美男性還會抱着這種畸形的存在又捏又舔,難道不會覺得惡心嗎?
好在裹腳這種事情目前只在上層社會流行, 底層女子因為要操持家務倒是很少有家庭會把女兒弄成連路都都不了幾步的後天障礙,魏家的菊花身體不好除了娘胎帶病和裹腳也分不開關系,不過魏家大抵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直到很久以後她才隐隐約約對這些相對的事情有了點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推斷——男子希望自己的妻子有着豐富的學識可以交流,卻也希望這些只展示給自己,女性不管是取得的功勞還是積累下的財富,男性都能理所當然的全部接收。
用更簡單的話來概括就是——女人最好要賺錢養家還能以夫為天。
當時徐筝腦袋裏第一個閃過的人物就是居裏夫人,她和丈夫一起發現了鐳,可是在當時人的目光中一切功勞皆歸于男性,即使她在丈夫的支持下站上了領獎臺,最後留下的名字卻依舊只是居裏夫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徐筝都認為居裏夫人就叫居裏夫人。
可是不是這樣的。
居裏夫人。
居裏的夫人。
也只有到這個時候徐筝才更加明白毛偉人的功績,他将男女平等第一次在法律上正式提出需要頂着多大的壓力和有着多長遠的目光,被現代認為理所當然的女性的各種權利又經歷了多少磨難挫折和風浪才最終紮根落地。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徐筝依舊保持着自己的生活節奏,從木匠那邊搬過來的梅花樁自從紮好地方她每天都要在上面跑一跑,別人怎麽念叨那是他們的事情,要是真的有意外發生這些人還能替徐筝擋刀?不捅她兩刀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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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樁安上以後徐筝專門抽了個空花了幾天功夫去外面打了個獵,分了住在山底下的村民三成剩下的全給賣到了酒樓換了些銀錢回來,在許靈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的視線下找了些匠人專門把自己的院牆給加高加寬了,保證就算她在院子裏最高的梅花樁上蹦跶個半米高外面都瞅不到徐筝的一根毛。
也就徐筝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物自己的院子也差不多快出了城,不然這種私自改造房屋的事情被別人告上一狀她也讨不了好,好在徐筝會做人黑白兩邊都吃了些好處她自己也有一把子力氣在那杵着,院牆從開頭到結束都是安安穩穩的沒人打擾。
許父借着女兒的光也得了一個做工名額,徐筝不是個小氣的人也專門問過一些規矩,工人們都是實心大饅頭伺候着還有骨頭湯,菜就算是素的上面也有一層油光,和別人比起來不算太出格卻也是頂好的夥食,加上三申五令的幾樣規矩工程完結也沒出什麽事情。
負責指揮的大師傅徐筝也沒有什麽虧待的意思,主食都是從外面統一買過來的雜糧饅頭徐筝也懶得花心思專門準備着,可配菜卻是專門從酒家買回來的鹵味之類的肉食,酒這種東西怕誤事自然是沒有的,可徐筝私下也說了等院牆修完這些都不會少,是要東西還是折算成銀子都可以。
“徐小女郎倒是個大方的。”
工程結束以後許父曾經偷偷跟妻子感嘆過,他在那邊是個勤快的也沒什麽人排擠,幹的活多是多了點可身上長了肉也結實許多。
“咱們也是走運了。”
許母從牙人那邊知道徐筝想要個有女兒的鄰居的時候就慶幸自己的肚子争氣,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看着睡得在夢裏流口水的白胖兒子,眼裏的疼愛幾乎要溢出來。
米盒兒的生意越來越好,許靈既要忙着生意又要照顧徐筝的日常生活,長着三頭六臂也是不夠使喚的,好在徐筝也不是什麽周扒皮,在屋裏悶了幾天就把洗菜切菜這些零碎的活計給分派了出去,還又砌了幾個竈臺多雇了幾個人幫忙分擔壓力。
江南水鄉一向是富庶的代名詞,徐筝待着的安城更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存在,而這也就意味着人口的爆炸式增長和沒有土地不知道靠什麽生活的人數量巨大,徐筝雇的人得了這份工作不至于感激涕零卻也記了這份情,幹起活來都是勤勞本分的。
徐筝也不怕這些人偷學了手藝出去,米盒的做法只要多試驗幾次就能做個七七八八,不然這滿大街的仿制品還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嗎。
大骨湯帶出鮮美肉味,骨髓簡單加工讓米粒看上去油光閃閃,還有米和綠豆之間的漿水配比,這些都是看着不起眼的竅門卻能産生不小的味道差距,聽着簡單做着簡單可沒人指引除非是歐皇才能做出一模一樣的美味。
飲食生意只要做好了資金回籠速度是很快的,徐筝上下都打點的妥當也沒什麽人來找麻煩,漸漸也就在這座城市紮下了根,熟悉的人都要叫一聲徐小娘子,有些讀書人很是看不慣女子讀書識字還抛頭露面行商賈之事,可惜也只能在嘴巴上說說。
出于種花人一貫的倉鼠習性,徐筝每次買回來的糧食也不拘種類總是要留一部分下來,漸漸也将一間空屋子給堆滿了,于是筝姐很自然的琢磨起了買田置業的事情,沒事就騎着小毛驢往城外溜達思索着在哪裏建房子,最後還是被地價打敗決定繼續存存錢再說。
梅花樁剛開始練的時候徐筝很有先見之明的在地上鋪了厚厚的稻草,每次大頭向下成倒栽蔥的時候就默默慶幸自己的準備,雖然她不是那種特別在乎容貌的女孩,可誰想平白無故腦門上就多了去不掉的傷疤啊,以後跑路都特征明顯。
她在現代并沒有正經學過武術,平時的運動也就是簡單的跑步跳繩吊杠子蛙跳仰卧起坐,撐死了加點爬山滑板籃球羽毛球,唯一長期堅持的就是學校強制性的廣播體操,什麽舞動青春七彩陽光雛鷹展翅都經歷過。
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大學有軍訓體育課徐筝要是晚點過來好歹能學軍體拳,如果不過來就祖國這環境一般也不會遇到什麽需要很強身體素質的事情,可誰讓徐筝剛好在不正确的時間碰到了不正确的眼瘸系統呢。
梅花樁是看小說電視的時候大致掃過一眼的,徐筝不知道這玩意和紮馬步都有什麽用,但幾乎每次提到這倆玩意的時候都說是基礎訓練,那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科學依據,徐筝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果斷花了這筆安置器材的銀錢。
良好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徐筝自從進了這個殼子以後就在凍瘡的教訓下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做操鍛煉也一個都不能少,哪怕外面下雨也要在室內保持足夠的活動量,不求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只求把身板給養結實一些。
到了安城生意走上正軌徐筝就去看過大夫,閃亮的銀塊花出去被看着就很有經驗的老大夫把了半天脈最後判了個先天不足,好在年紀還小多吃多睡多運動也能補的上去,徐筝在心裏感嘆種花醫術的博大精深也沒忘了拍老爺子的馬屁,愣是憑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老爺子哄的不能說眉開眼笑也能稱個心情不錯。
還順便薅了人家的一套五禽戲走:)
當然這是來檢查了好幾次身體狀況以後的事情了。
散碎的銅錢換成一粒粒的銀塊,一小部分又被小心放進上了鎖的箱子保存好,這些為了應急保存的錢有沒有用上的一天徐筝也不知道,但終究是一條備用的路。
豬圈的修建并不算難,就算是劁豬徐筝也咬牙自己硬上了,可煮豬食鏟豬屎給豬洗澡這些瑣碎的事情徐筝是真的做不到,最後還是專門找了個人來幫忙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