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變
“啪嗒”、“啪嗒”。
洛新古拿着小提琴模型從樓上走下來,擡眼瞧見路安澤乖乖地坐在琴凳上,而林語坐在沙發一邊,正在……喝奶。
——是那種插吸管的盒裝鮮奶。
林語長了張充滿少年感的小圓臉,還帶了副圓眼鏡,微微低頭喝奶的模樣顯得特別乖。
洛新古舔舔下唇,将視線從林語身上移開,揚着手中小提琴說:“安澤,這是斯特拉迪瓦裏的仿版……”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路安澤一個勁兒朝他擺手。
洛新古閉嘴,目光在路安澤和林語之間反複掃過,最終停在路安澤身上。
他半眯着眼睛,那意思是「你小子給我闖禍了?」
路安澤抿唇瘋狂搖頭,還伸出食指勾了勾,「哥你先過來!」
洛新古走過去,把小提琴模型放在琴腿旁邊,俯身低聲說:“從實招來。”
路安澤緊張地捏着褲子,時不時瞟一眼林語,看林語還是在悶頭喝奶,趕緊跟洛新古說:“林語哥跟你不熟嗎?我以為他跟你住一起啊。我剛才還跟他說你有好多架鋼琴,這裏是你在海都的常住地,他好像非常吃驚。”
洛新古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直起身子雙臂環胸擡高音量:“指法音階練習50組,不練完不許喝水吃東西。”
路安澤:“啊?”
洛新古笑眯眯地說:“想讨價還價?”
路安澤打了個激靈:“不!完全不!大哥我馬上練。”
鋼琴聲再次回蕩在客廳,洛新古滿意地拍拍手,轉身朝着沙發的方向走去。
林語一動不動。
洛新古直接在沙發另一側坐下來,胳膊搭着沙發靠背,自然往林語的方向靠了靠。
這下林語沒辦法再無視他,只好轉過頭。
圓圓的眼鏡下面是漆黑的眼瞳,那雙眼睛永遠都這麽純淨澄澈,像是被秋日的雨水洗刷過。
吸管被咬扁了,林語的唇邊泛着淡淡的奶漬。
天然的姿勢,帶着最不經意的誘惑。這樣的小白兔就該被獵鷹追捕。
連渣子都不剩。
洛新古垂眸,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遞給林語,示意他擦一擦嘴邊。
林語怔了怔,趕緊放下奶盒,用紙擦擦嘴。
“我下個周末走。”洛新古猝不及防地說。
“出國?”林語問。
“嗯。”
“你不參加你妹妹的婚禮嗎?”
“安琪婚禮在周六,我周日走。”洛新古說,“怎麽,小家夥都跟你聊到安琪了?我這個表妹可是你的狂熱粉絲。”
“安澤說他姐姐邀請我參加婚禮。”林語說。
“确實是那瘋丫頭能辦出來的事,你的想法呢?”洛新古問。
“我其實有一點社恐。”林語推推眼鏡框,“我朋友不算多,平時也不怎麽社交,在人多的地方不是很自在。可……”
洛新古捕捉到了這個轉折詞:“可?”
「可她是你妹妹。」——這句話在嘴邊轉着圈,林語卻吐不出來。
“可盛情難卻,我打個招呼就走吧。”林語說。
“婚禮的舉辦地點在萊福街的聖福格教堂,教堂裏面有三層,二層是唱詩班,而三層正中央放了一架管風琴。那架管風琴有将近一百年的歷史了,可以說整個教堂的都是圍繞着管風琴來設計的。”洛新古詳細描述着,“我可以給你演示一下管風琴的原理。”
果然,林語眼中現出光亮:“我聽說好的管風琴建的時候需要整個建築物一起配合,是真的嗎?”
“嗯。”洛新古點點頭,“和鋼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這邊聊着天,那邊路安澤循規蹈矩地彈完了所有的練習。
“大哥!”路安澤舉起手,“我練完了!”
洛新古走去指導他把考試的曲目過了兩遍,再回頭時林語已經靠着沙發邊睡着了。
洛新古:“……”
路安澤站起來走到洛新古身邊,若有所思地說:“林語哥是不是平時很辛苦啊,早上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無精打采。”
洛新古語氣淡淡:“他拼起來一向不要命。”
路安澤:“啊?”
洛新古沒再理會路安澤,而是上樓從自己房裏取了薄毯下來給林語披在身上。
手撤開的時候,林語還下意識地用臉頰蹭了一下。
洛新古的手一頓,指尖緩緩伸向那浸在睡意裏微張的唇。
溫熱的吐息沾染皮膚,他的手指在觸碰到唇角前停住。
下一秒,手指拐了個彎移動到鬓角,他幫林語撫平了睡亂的額發。
“周末快樂。”他輕聲說。
……
周一上午,林語被蘇夢的連環奪命電話吵醒,他揉着眼睛看了一眼表,還不到六點。
他嘆口氣慢悠悠地接起電話:“喂,師姐……”
“阿語,出事了!”蘇夢的聲音非常嚴肅。
林語昏沉沉的腦子立刻醒了大半,他從床上坐起來,問着:“怎麽了?”
“你還記不記得課題曾經約了一名志願者,做人腦和電子系統連接控制的實驗?”
“嗯,我記得,實驗數據還挺全的。”
那頭蘇夢略微停頓了片刻,說:“阿語,那名志願者今天淩晨跳樓了,檢方懷疑和實驗有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老實交代,你這人是不是見色起意!【亮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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