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清晨,朝霞折射進寝宮, 沈昭平捏起一根花枝, 小心翼翼插入了花瓶中, 再撿起桌上的一把剪子耐心得修剪起枝丫, 不一會傳來一陣腳步聲, 先進來的是她宮裏的宮女,俯首彙報, “娘娘,是沈婕妤來了。”
沈昭平愣了下,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擡起頭來,沈昭安正大搖大擺走進來, 見面便道,“喲,姐姐真是好雅興, 看樣子是對于近日以來的大事,一點也不關心呢。”
“大事?”沈昭平笑了, “你是指的龜茲公主來京一事?”
“不然呢, 還會有別的事情嗎?”沈昭安雙手叉腰走近了過去,“至于沈昭雪那臭丫頭的事情先放一放。”
“昭雪?關她什麽事?”沈昭平起了疑心。
沈昭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捂住嘴巴, 下一刻忙轉移注意,“姐姐啊,我是想說,我們雖然是三姐妹, 但是昭雪現今已經嫁入了司馬府,只有我們兩個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哦?”沈昭平扭過臉去,繼續折騰自己的新花瓶,“我可從沒認為過,我們是一根繩上的,以前在府上,妹妹你不也視我為眼中釘麽....現在看來,只不過因為我也不受寵,官階也比你低,覺得我沒有威脅性罷了。”
被人戳穿了心思,沈昭安一時有些錯愕,尴尬。
見狀,她趕緊一把挽住了沈昭平的胳膊,“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人也要與時俱進啊,而且,在宮裏頭,跟我最親的就是姐姐你了。”
沈昭平撇過頭去瞄了她一眼,心想這妮子可真會裝可憐,就暫且順了她的道,看她究竟想耍什麽花樣。
遂轉過身來,扶住了她的胳膊,“這話說的,也倒是沒錯。”
沈昭安連連點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們去那邊坐着談吧。”沈昭平說着過去遣散了寝宮內的宮女,兩個人關上門聊。
“姐姐,現在我們遇到了外敵,要聯合起來一起抗外才對,雖然妹妹以前可能有諸多地方做得不好,但再怎麽樣,我們也是有血緣關系的啊,血親濃于水,在任何地方都靠得住,我想姐姐應該也能懂得這個道理吧。”
沈昭平故作明白得點了點頭,“你說的外敵,是指龜茲公主吧?”
沈昭安用力點頭,“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個龜茲公主,就是個狐媚子,穿得妖豔不說,還整日在陛下面前晃來晃去的,陛下看她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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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平聽後忍不住笑出來,“我看啊,就算龜茲公主真的對陛下有意,那最應該如臨大敵的是昭儀娘娘,也輪不到我們兩個。”
“可若她真的成功嫁了進來,以她的身份地位,怎麽說也是皇後了,到時候我們再對付她,就真的為時已晚。”
“那妹妹的意思是,已經有了對策?”沈昭平問,想要套套她的話。
“就這樣....”說着,沈昭安伏在她耳邊說了起來。
沈昭平聽後大驚,“這樣不好吧?”
“......”沈昭安又湊了過去耳畔增加了幾句。
“姐姐,敵不動,那就我動,掌握好先機。”
禦花園。
除了一些常青樹木植被,大部分的花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幹,等待着來年春的洗禮。
鵝卵石鋪的走道上打掃得幹幹淨淨,半點雪漬水跡的殘留都沒有,倒是花壇內的雪白白一片,就像是剛剛新鮮出鍋的大米飯,只不過并沒有冒着熱氣罷了。
蘇常矜身着粉梅色雪狐棉衣,仿佛和這白茫茫一片融為一體,就像是雪中盛放的幾朵臘梅花,清冷典雅。
肩并肩和蕭琪一起靜靜地散步走着,享受着這靜谧片刻的安寧與美好。
“手冷不冷?”蕭琪問。
蘇常矜搖了搖頭,正準備回答不冷,誰知蕭琪一把捉起了她的手來放在自己的唇邊,哈了哈氣,溫熱的氣體在手心裏鋪灑開來,瞬間變得暖暖的,“你看你手都凍紅了,以後多穿點。”
蘇常矜紅着臉,稍稍欠了欠身,“是,陛下。”
蕭琪瞅了她一眼,将心中思量已久的話說出,“待這個新年過來,朕封你為後可好?”
蘇常矜大驚,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可是陛下,常矜還尚未能為陛下誕下龍嗣,文武百官恐不能服。”
“朕管他們服不服,朕要立皇後,他們還能攔着不成?”說着,蕭琪拍了拍她的肩,“龍嗣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順其自然就好。”
蘇常矜點了點頭,幸福地沖他笑。
“陛下,關于尋找長公主的事情,可有新的進展?”蘇常矜忽然問起來。
蕭琪背起了一只手來,另一只手攬上了蘇常矜的肩,兩人一起向前走去,“是有得到一些消息,不過朕收到密函反應,有人也在尋她,并且先一步得到了線索。”
“那人會不會是逆後餘黨?”蘇常矜睜大眼睛。
“也不是不無可能。”蕭琪皺緊了眉,“總之,得抓緊了。”
蘇常矜點點頭,“常矜的父親在京城內也有些人脈,或許可以為陛下多少分憂一點。”
“不必了,不用勞煩到國公,這件事情...朕還暫時不想聲張,否則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有所利用,到時候可能會威脅到皇妹的安危。”
“陛下如此心系長公主,長公主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與陛下團聚。”
“謝愛妃美言。”
如今線索已經鎖定在京城城中,蕭琪知道,如若憑借他手中的權力,将京城翻個底朝天,挨家挨戶盤問,的确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将皇妹給找到,可是這樣大動幹戈,恐怕還沒等到找到皇妹,便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去,先他一步的話,那皇妹就有危險了,沒到最後關頭,他不想這樣。
暗中調查是現金最穩妥的方法,他登基不到一年,根基也尚不穩固,對他這個位子有所觊觎的人大有人在,如若不謹慎行事,到時候別說找到皇妹,就連常矜他都保護不了。
自讓瑞秋給自己找來了這本書,沈昭雪便一整天都将自己關在家裏,好好看書。
這本《和離記》很是有名,是前朝一位郡主所著,因不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匆忙定下的夫君,舉步維艱之下,堅定不移堅守信念戰鬥到底,最後成功說服夫君一家,完成和離。
那之後,她便将自己的親身經歷著成了這本書,流傳至今,給了許多敢于跳出不幸婚姻枷鎖牢籠的女性勇敢和經驗。
離婚制度包括“休妻”與“和離”,前者會讓女性身份低微甚至回到娘家都不受待見,而後者,處理方式則平和許多,按照以和為貴的原則,夫妻雙方合議後離婚,而不是單純的丈夫的一紙休妻。
不過達成和離需要一個條件,那即是須由丈夫簽“放妻書”,又稱和離書。
和離記中,前朝郡主也提到了自己和離書的內容。
“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對。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鬓,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宮之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沈昭雪呢喃着重複着最後這句話,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會從中感覺到悲傷,那種婉轉凄美,那種纏綿悱恻,不知不覺間,眼淚便滑落了下來。
她可能是從中受到了啓發,亦或是讀懂了些什麽,合上書來,沈昭雪坐着發呆良久。
“你還是下次再來吧,我家小姐指不定會多晚回來,這天外頭冷飕飕的,趕緊回去吧。”
眼看着對方就要關上大門,瑞秋只好趕緊從臺階上起身,拍了拍屁股,理了理行裝,灰溜溜打道回府。
現如今她連一個幫手都找不到了,關鍵時刻蘇小姐居然也沒了人影,這可怎麽辦才好。
瑞秋她自知自己沒什麽文化和學問,這些年也只是跟得小姐才稍稍認識幾個字,但是《和離記》這本書這麽有名,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姐點名道姓要這本書做什麽,答案只有她猜想的那一個,那就是她動了和将軍和離的念頭。
雖然小姐自從嫁進司馬府後,日子并不算太好過,但至少也有了些自主的權利,司馬老爺放心将店鋪給了她打理,現在經營的風風火火,效益極好,就算是這樣,也好比先前在娘家的日子。
小姐是庶出,從小便不受待見,府上的孟夫人二小姐對她處處針對,使絆子,好在小姐不争不搶的性子,一個人默默在小院生活,才得以平安活到今日,因為小姐太溫柔沒有脾氣,性情淡漠,因此許多重任瑞秋都主動出來承擔,很多時候她自己也很害怕,但是她必須得站起來,讓自己變得兇狠一些,跋扈一些,讓別人知道她家小姐也是不能惹得。
她真的難以想象,如果小姐真的提出和離,會是怎樣的一番天下大亂,更加可怕的是,如若将軍同意了和離,她和小姐重新回到沈家,會過上一種怎麽樣的生活,恐怕會比婚前更加艱難吧。
訓練場。
軍隊訓練依舊緊密鑼鼓進行着,一點也不受天氣的影響。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需要時時刻刻保持高密警惕以及最佳狀态,以便于突發情況及時迎戰。
午飯時刻,士兵們各自排隊取飯,秦孫他們則是和将軍一塊圍着架起來的火爐吃午飯。
在這寒冷的大冬天,即使在這戶外,圍着火爐也感覺不到冷,反而有些暖洋洋的,熱得想要将外衣解開一點。
看将軍默默地吃着也沒說話,魏雪也是,秦孫便想要活躍活躍這冰冷沉寂的氣氛,好奇問道,“将軍你昨日随着陛下狩獵,成績如何啊?”
司馬雲一邊吃着,頭也不擡回答,“第三名。”
秦孫聽後大驚,“不是吧,第三名?這絕對不是将軍你的真實水平,那到底是誰得了第一啊,難不成是陛下?”
“陛下第二名。”司馬雲又冷靜回答,依舊繼續安靜默默吃着。
秦孫再次驚掉了下巴,“陛下第二,将軍你第三,那第一是誰,我還真找不出比你們箭術還要好的人了。”
就連魏雪也不由得好奇起來,“難不成是将軍昨日沒發揮好?”她倒是聽到過一些內幕,“不過阿裏娅公主的實力不容小觑,令人吃驚的怕是蘇國公家的二小姐了,居然能夠和阿裏娅公主并列第一。”
秦孫簡直目瞪口呆,抓住魏雪就想要聽到更多有關昨日狩獵場的消息,只可惜魏雪不願意再透露更多,點到為止。
“将軍居然輸給兩個丫頭了,真的是...無比痛心啊,早知道我昨日就加入狩獵了,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秦孫你這個人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有将軍在,會讓你沖到前頭去嗎?哪有你的份。”
“哎,魏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咱們兩個什麽時候正規的必過,你怎麽知道我的實力就落後了呢。”
“......”吃飯也不能得到片刻安寧,司馬雲只想快點吃完,快點逃離這。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話題又引到了她身上來。
秦孫一邊往下面添着柴火,一邊問,“我聽聞昨日夫人沒跟着一塊去啊,該不會是和将軍你倆鬧矛盾了吧。”
司馬雲頓了頓,一時覺得有些恍惚,如果他不提醒,自己可能已經忘了,她和她關系鬧僵的事實。
魏雪似乎是看出來了什麽,忙起身拎起秦孫後脖子,“走,過去幫我的忙。”
“哎,哎,哎,我這還沒吃好呢。”秦孫一邊被拖着走一邊抱怨。
“別吃了,還吃什麽吃啊,你都吃三大碗了!”
“......”
兩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司馬雲久久盯着火爐下的火焰,陷入沉思,它一跳一跳的,随風搖曳搖擺不定,就像是她此刻的心髒。
午後時分。
恰好是蘇岫煙與阿裏娅約定好一決高下的時間,她提前到達了東邊樹林,早已恭候多時。
不得不說,這天可真夠冷的,騎在馬背上,雖然有馬的身體傳來的溫暖,但也只夠暖下半身的,蘇岫煙凍得瑟瑟發抖,不停地捧着雙手哈氣,交替取暖。
不遠處傳來了馬的嘶鳴聲,她立刻循聲望去,果然一抹倩影出現在這枯林中,并朝着她越來越近。
從遠處看,她就像是一朵盛開在天山巨巅上的雪蓮,那麽的高高在上,眼神裏寫滿了自信,高貴冷豔,無以倫比,是那麽的特別。
随着馬蹄的躍動,她的身體随着上下起伏,衣袖翩翩,好生美麗。
蘇岫煙禁不住看呆了眼。
接着,一個利落的拽起缰繩來,馬兒順利在距離蘇岫煙還有一尺的距離停下,阿裏娅睨着她,“怎麽樣,等久了吧。”
“不久不久。”蘇岫煙沖她微微一笑。
“是嗎,出宮不熟悉路,耽誤了會,話不多說,我們開始吧。”
“哎,等等。”蘇岫煙忽然叫住她。
阿裏娅愣了愣回過頭,“怎麽了?”
就在這時,蘇岫煙陡然靠近過去,朝她伸出了手來,阿裏娅吓得第一反應是閃躲後退,誰知蘇岫煙另一只胳膊伸過來按住她,那只手伸到她的頭頂,摘下來一片枯樹葉。
阿裏娅定睛一看,原來是片枯樹葉落在了頭發上,松了口氣,“謝謝你。”
“不客氣。”蘇岫煙一個潇灑的動作将樹葉抛在了空中,緊接着它随風緩慢搖曳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圈,直至落下了地面,這才開口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那行!”阿裏娅鬥氣十足,好勝心極強,拽緊缰繩,一觸即發。
“那我先說明一下規則。”
蘇岫煙制定的規則,比昨天在獵場更為嚴厲。
譬如,兩人若是同時射中一只獵物,那此次作廢,不算成績。
依舊維持先到先得紀律,比賽過程中不得越界出線,不能進山,因為下過雪山裏很危險路滑,她可不想讓大家出什麽意外。
不能争搶,不能以低劣手段取得勝利,否則成績作廢。
......
公布完規則,阿裏娅很是覺得挑戰十足,也很有意思。
她扯了扯繩子,此時與蘇岫煙肩并肩騎着馬,“怎麽樣,你有信心贏我嗎今天?”
蘇岫煙淺笑一聲,“當然。”
誰知阿裏娅又回答,依然很是自信,“但是我不會給你機會贏我。”
話音落下,率先沖了出去,蘇岫煙緊跟其後,算了就讓你多跑幾尺好了,誰讓你美呢。
馬蹄奔跑在雪地裏,濺起一絲絲雪花,偶然有不小心濺進靴子裏,貼在腳踝處融化後,冰冰涼涼的,寒風吹在臉上,是刺骨的冷,不過待會活動起來便會好些。
今日兩人并沒有像昨日那般緊緊跟着彼此搶奪,這片地域這麽大,分散開來射獵可能會取得更多的獵物。
野外狩獵與人工獵場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首先是活動自由性,獵物有了更大的逃跑範圍,而不是被局限于圍牆內,相對而言,難度也更是增大了些。
沒一會功夫,在不同方向打獵的兩人均已有了收獲,不過比賽時間截止到落日時刻,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誰也不敢松懈放松下來。
如果說前面一個時辰是興致激昂的狀态,那後面這個時辰便不免有些出現疲軟,這一片的獵物被她倆這樣一南一北驅趕,大部分早都已經逃進了山裏,很難再找到活物。
後半程的收獲寥寥無幾,索性一開始打獵了不少。
黃昏時刻,太陽剛剛完全沒入天邊的山下,兩個人不約而同在彙集的地點重聚。
蘇岫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将自己打到的獵物扔到地上,清點起來,“野兔野鳥加起來,一共二十只。”
另一邊,阿裏娅也恰好數完,不過她在聽見蘇岫煙彙報時,心裏頓了下,她只有十九只....好吧....
阿裏娅心裏服氣,遂站起身來,如實彙報,“我輸了,願賭服輸,心服口服。”
蘇岫煙大笑,“公主承讓承讓。”
“你還是別叫我公主了,喚我阿裏娅即好。”說着,她又頓了頓,“我阿裏娅交你這個朋友了。”
看上一個人,首先得讓她跟自己做朋友。
這是蘇岫煙的處事原則,看樣子,第一步進行得很是順利了。
不過....阿裏娅低頭望向地上的這堆“戰利品”,“這些該怎麽辦,丢棄荒野嗎?”
蘇岫煙一下子蹲下來,“丢掉幹嘛啊,當然是吃野味啊,你獵了它們,又将它們丢棄,是極其不尊重的。”
阿裏娅抱了抱胳膊,左顧右盼,有點半信半疑,“要在這麽冷的地方烤東西吃嗎?”
“怎麽,你不想嗎,不嘗試嘗試怎麽知道,這也不失為人生裏的一大新體驗啊。”蘇岫煙說着,已經開始處理野外晚餐起來。
“你這個人,還真的挺特別的呢,跟我一樣。”阿裏娅抱着胳膊低着頭看她說。
蘇岫煙淺笑一聲,“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你自己呢。”
阿裏娅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都有吧哈哈哈哈哈....”随即頓了頓又道,“我原以為中原的女孩,都弱不禁風的,沒想到也有你這樣的女中豪傑。”
蘇岫煙冷不丁回了一句,“那是你這樣認為,我爹嘗嘗說我是怪胎呢,一點也不像姐姐那般知書達理,更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阿裏娅不理解了,“女孩子為什麽一定要活得唯唯諾諾一定要有大家閨秀風範,活得潇灑爽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就好了?”
聽到這,蘇岫煙生柴火的動作頓了頓,眼底裏寫滿了愉悅與欣慰,嘴角微微上揚,小聲呢喃了句,“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麽越來越喜歡你了。”
“嗯,你剛剛說什麽?”阿裏娅怔了怔表示沒聽清楚。
“沒什麽啊,我剛剛什麽也沒說。”蘇岫煙笑了笑,繼續添了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