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才半年未見,昭雪這孩子酒量怎麽變這麽大。”司馬伯逸只是敬了這孩子一杯, 誰知道她喝起來便沒個停的意思。
司馬雲見狀趕緊上前去阻止, 擋下了她舉起的酒杯, “你喝多了, 我送你回房吧。”
“将軍, 昭雪沒有喝多,昭雪還能喝。”沈昭雪舉着酒杯洋溢着笑容, 尤其是那看着司馬雲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愛意,司馬伯逸自然是盡收眼底, 不太自然得別過臉去, 輕輕咳嗽了兩聲。
“雲兒,送她回房休息吧, 一會喝多了不好看。”司馬伯逸提醒。
司馬雲知道,從座位上起身來撿走沈昭雪手裏的酒杯,扶她起身, 哪知醉醺醺的沈昭雪稀裏糊塗間便順勢一把抱住了司馬雲的腰,沖她甜甜地喚道, “将軍...将軍...呵呵呵呵....”
司馬雲的臉瞬間紅了, 一直延續到了脖子根處,她來不及回頭去看爹的反應, 幹脆一把将她給打橫抱起朝外邊走去。
瑞秋在外面看見,立即跟了上去,一邊詢問起來,“将軍, 小姐她怎麽樣了?”
“沒事,只是喝多了。”司馬雲回答。
府中的下人們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閑聊起來。
“這夫人和将軍一塊出了趟遠門,好像感情增進了不少。”
“那可不,這孤男寡女的在外頭日日夜夜相處,說不定早就發生些什麽了。”
“噗噗噗,那你說他們這會回來,該同房睡了吧?”
“應該快了。”
“......”
司馬雲将沈昭雪給送進了房裏,扶她在床上躺着,轉身對一路跟着的瑞秋交代,“這裏你看着。”
瑞秋點點頭,“将軍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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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馬雲臨走前又回頭多看了一眼,這才擡腳踏出了門檻,走進了雪地中,院子裏頓時又多了一行腳印。
重新回到前院正廳裏時,司馬伯逸正一個人喝着悶酒,心事重重的模樣,司馬雲猶豫了下還是擡腳走了進去,“爹...”
司馬伯逸擡頭,沖她招了招手,“過來,陪爹喝點。”
司馬雲回去重新坐下,一邊勸說,“爹,少喝點,今天已經喝很多了。”
話音落下,司馬伯逸忽然開始苦笑起來,幾乎毫無征兆,“造孽啊,造孽...”
司馬雲知道其中的意思,坐在一旁沉默着并沒有回答,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
擡眸看了眼外頭,大雪又下了起來,一層層的雪花覆蓋在地面上,整個冬日很是寧靜。
就在這時,司馬伯逸将心中忍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昭雪她知道了嗎?”
司馬雲回過神來,回答,“沒有。”
“一定要保守住這個秘密啊,雲兒,這關系到咱們整個司馬家族的命運吶,如若東窗事發,就連她也逃不過道德倫理的制裁。”
“我知道,爹。”司馬雲低着眉,手裏的酒杯輕輕搖晃着,晶瑩的液體在小巧精致的杯中搖曳蕩漾。
如果可以,她會把這個秘密保存一輩子死後帶入黃土裏,不與人說。
喝了點酒,竟然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沈昭雪覺得自己精神飽滿精氣神足,推開房門來站在門口,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昨晚剛下過的大雪早已經腳印給埋沒,瑞秋端着熱水朝這邊走來,驚喜道,“小姐你醒啦。”
沈昭雪輕點了點頭,還不忘叮囑一句,“慢點,腳下滑。”
眼睜睜看着她一步一步緩慢走過來,沈昭雪懸着的一顆心才落定,那滾燙的水要是不小心滑倒,後果可不堪設想。
“小姐,你知道昨天是誰送你回房的嗎?”瑞秋突然問起這茬。
沈昭雪洗着臉愣了愣,竟然對于昨天中午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誰?”
“将軍啊,小姐你不記得了嗎,将軍可是一路把你從前院抱回來的呢,不知道被府上多少下人看見了。”
“啊?”沈昭雪擦臉的動作頓了下來,擡頭問,“當真是将軍...抱我回來的嗎?”
“當真,當真,瑞秋一路跟随着呢,将軍臨走前還交代讓我好好照顧小姐你。”
聽她這麽說,沈昭雪忍不住心中一陣歡喜。忙問道,“那你可知,将軍此刻在不在府上?”
瑞秋搖搖頭,“好像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對了小姐,你今日..要去店裏嗎,小安那邊估計有點着急了。”
“去,那是一定要去,咱們收拾收拾,就帶着貨物一起過去吧。”
臨出門前,馬夫将馬車的每個車轱辘下面都安裝了一層鐵鏈說是用來防滑,拉車的馬兒也換上了加固的鐵蹄,因為近來大雪,城中已經出了好幾起馬車翻車事故,小心一點總不為過。
北風呼嘯,沈昭雪和瑞秋迫不及待登上了馬車,盡管如此依舊感覺到寒風瑟瑟,手指凍得冰涼。
“小姐,店裏已經燒上了暖爐,一會到店裏去就沒這麽冷了。”
“嗯。”沈昭雪搓着手點點頭。“祖母近半年來,身子可否還好?”
瑞秋如實彙報,“瑞秋每隔一陣子都會回去看望祖母呢,陪她說說話,講講小姐的事情,祖母身子近來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
“對了,小姐,你給瑞秋講講路途中發生的事情吧,瑞秋也想長長見識。”
“嗯...”沈昭雪思索了一番來,“你是想要聽好的,還是不好的...”
瑞秋瞬間整個人的臉都耷拉了下來,滿眼擔憂,“小姐路上還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嗎...”
“當然啊,如果不是将軍在,我可能都死百次千次了。”
“那小姐,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帶上瑞秋,瑞秋會用命去保護小姐的。”
“傻丫頭。”沈昭雪輕點了下她的鼻子,“誰要你的命啦。”
馬車在城中道路上奔走,行人各個縮着肩蜷着手行色匆匆,車內聊得熱絡。
不一會便到達了店門口,小安穿着灰色的大棉襖,正在裏頭靠暖爐,見着是夫人的馬車,立馬跳了出來迎接。
“夫人,您可算回來了,一路辛苦勞累。”
沈昭雪下車後一刻也不願意在外頭多停留,快速進了店裏面,一股熱氣襲來,溫暖許多,“去卸貨吧,叫上三兩個幫手。”
“好嘞!”小安興奮不已,剛走兩步又不忘回過頭來,“對了,夫人,昨天蘇小姐來找過您,不過您當時不在店裏。”
“岫煙嗎?”
“對。”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沈昭雪想,改天有時間,等店裏事情忙過,定要親自登門拜訪,畢竟岫煙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值得信任的朋友。
店裏有了這批遠從千裏來的新貨,小安整個人幹勁十足,三個人齊心協力将貨品擺放好,沈昭雪接下來便去按照都延城玉香坊的定價來重新定制新的價格,這一趟,還得加上人工勞務費,這一算不得了,價格足足高出市面上普通胭脂的三倍,這麽貴的東西,會有人來買嗎?
可若是一味的壓制價格,會呈現出一種入不敷出的經營狀态,店遲早會被虧本到關門。
“夫人,我們何不先按照優惠價賣它一小部分,若是得到京城婦女們的喜愛,再提價不遲。”小安說。
瑞秋也有了自己的新點子,“是啊是啊,小姐,我覺得我們今後可以本土貨和西域貨一起賣,願意買貴的就買貴的,買不起貴的普通老百姓也可以買的其他承受範圍能力之類的。”
沈昭雪點點頭,采納了兩人的建議,不忘誇贊瑞秋一聲,“瑞秋你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
“那可不,這丫頭跟着我在店裏幫忙了大半年呢。”小安随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