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弟兇?齊光立刻冒火了,笑得溫文爾雅人畜無害,拿起酒杯滿上,站起身來:“淩公子,今日您對我們多有照顧,我也無以為謝,只好先幹為敬。”
淩恒受寵若驚,忙不疊的也端起酒杯,笑呵呵的一飲而盡。齊光再次倒上一杯:“淩公子,好事成雙。”
好事成雙啊!美人在對他抛媚眼了啊!淩恒暈乎乎的喝掉第二杯,接着又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一壺,第二壺,第三壺……
春蘭很疑惑:齊師兄是要脫離他們的隊伍,投奔淩恒多金的懷抱?他憂慮的看了一眼劉蘇,卻發現自家少爺鎮定的吃着美味,時不時看向淩恒的臉上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表情。
師兄,你什麽時候發現我下了藥啊!劉蘇覺得,師兄不愧比她多學了幾年的本領,這麽短的時間內,不但發現她下了藥,還能根據她的藥判斷出大概成分,然後使勁灌淩恒酒,讓藥效發作得更早更猛烈。
北都兄,看在這一桌好菜的份上,我為你默哀。不過現在嘛,劉蘇淡定的往嘴裏塞了一筷子紅梅珠香,嗯,這個真好吃。
12放驢什麽的,最讨厭了
當天晚上,淩恒滿身滿臉長滿了紅包包,奇癢無比,幾個眉目相似的美少年圍在他床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撥撥的大夫迎進來又送出去,卻沒有一個能診斷出來的。
春蘭一臉興奮的跑回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公子你猜得真準,那裏果然是燈火通明的,有好多人來來去去。”
劉蘇很沉重的嘆了口氣:“唉,我下的毒,一般的大夫怎麽可能解啊。”
“咦?”春蘭傻眼了,“公子你什麽時候下的毒啊,你根本就沒有接近過淩公子半步啊!”
“很簡單,在菜裏。”劉蘇對自己的下毒手藝很是得意,“反正就我們四人在吃,每道菜我都下了一些,然後在你和師兄的酒杯裏放了解藥。”
太,太神奇了!春蘭張大了嘴,簡直可以吞下去一個雞蛋。劉蘇擡擡手,對着他的嘴做了個彈指的動作,春蘭立刻吓得一抱腦袋,直接往地上一蹲:“公子我以後一定會聽話不要對我下藥啊我不要滿身長包包!”
“嗯,這才乖。”劉蘇摸摸他的腦袋,“其實,我只是想讓他渾身瘙癢罷了,師兄非灌他喝了這麽多酒,所以才起了這麽多包包。”
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嘤嘤嘤~~春蘭咬着手指,雙眼散發着谄媚的光芒,就差身後多出一條小尾巴搖啊搖了:“公子,齊師兄,你們都好厲害啊,教我教我!”
壞人什麽的多有愛啊!春蘭幻想着,等他也學會了這招後,便要大搖大擺的去到淩北都的後院,然後把所有曾經欺負過的人一一再欺負回來!對了,還有之前那個小倌館,他也要殺回去報仇,起碼要讓那幾個頭牌小倌渾身長滿紅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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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你學壞了!劉蘇望天:當初那個一有問題就哭個不停一有不順就跑去上吊柔弱無比善良天真的白蓮花哪裏去了哪裏去了?
另一方面,淩恒瘙癢難受,身上抓出了一道道的劃痕,鮮血淋漓,下人見了不忍,道聲得罪,将他的手給綁了起來。一個小厮壯着膽子問:“主人,聽說齊公子便是大夫,為何不讓他來試試呢?”
“你們,你們誰敢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我就要了誰的命!”淩恒當然不願自己的這副狼狽的模樣被心上人看到,惡狠狠的瞪着屋裏伺候的人,眼睛發紅。
好,好,您是病人您最大,下人們心底吐槽,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只是不停的往淩恒身上塗抹一些清涼的藥膏,可以讓他稍微好受些。
第二天一早,淩恒的癢依舊沒有減輕,根本無法下床,齊光心裏好笑,很禮貌的詢問派來伺候他的一個丫鬟:“為何不見淩公子?”
那丫鬟小臉一紅,低下頭:“回公子的話,奴婢不知。”
“不知就算了,那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他那裏看看呢?”
小丫鬟哪裏敵得住溫柔帥哥的微笑,反正主人只是吩咐不許齊公子知道他生病的事情,沒有不許他探望的吧?
于是,在淩恒癢得死去活來的時候,齊光從天而降,只是幾針下去,便解了奇癢。折磨了他整整一個晚上的癢消失了,淩恒看着心上人,就去抓他的手,直冒粉紅泡泡。
齊光連忙躲開,咳嗽一聲:“我再去開兩劑藥,淩公子還要調養一段日子。”
“行,我都聽你的。”淩恒見他關心自己,比吃了蜜都甜。
齊光努力忽略掉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其實,公子的病十分罕見,需要一些比較稀有的藥材……”
他話還沒有說完,淩恒便搶着開口:“淩府有許多藥材,放着也是放着,齊公子想用就盡管開口。”又要下人帶齊光去存放藥材的小倉庫去。
齊光心情很是愉快:師弟的毒藥原料庫弄到手了。至于淩恒的毒,師弟本來就只下了很少的劑量,今天中午應該就會失效了,而他的幾針,卻是延長了藥物的發作時間,估計淩恒還要再癢個兩三天的。
三天後,淩恒的病才正式好轉。在床上躺了這麽久,淩恒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軟了,不覺又想起了齊光來。
說實話,表弟和齊光是不一樣的。表弟從小嬌生慣養,不管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又生性/愛潔,屋裏有一絲異味都不肯停留,更別說能看他這副滿身紅點又有血痕的模樣了。而且,表弟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出口成章,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讓人看了就悅目賞心。
齊公子呢,卻是醫者,醫術頗高,但明顯沒有讀過太多書。他是和藹的,不管對誰都帶着微笑,和表弟的目無下塵完全不同。
他愛着表弟,可表弟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來,他發瘋一般的尋找着表弟的替身,齊光還是他遇見的和表弟長得最相像的一個人……
淩恒掙紮着起來:“齊公子呢?”
“齊公子一大早便去了後山。”
“後山?還有其他人嗎?他可有說去那裏做什麽?”
下人越發縮了縮:“還有劉公子和春蘭,他們說,說,要去後山放驢……”
放,放驢?淩恒嘴角抽了抽。想到自家清雅隽永的表弟站在一頭小毛驢身邊的模樣,不由得滿頭黑線:這一定是那個黃皮矮子想出的招,他不能看到表弟的形象遭到破壞,他一定要去阻撓!
“有錢人家真好,整座山都是自己的。”劉蘇舒服的靠在阿毛身上,手裏拈着一顆青綠的果子,“可惜現在是秋天,不然這種野果可甜了呢。”
“這個能吃嗎?”春蘭趴在一旁的草地上,好奇的問。
“當然能了,小時候我經常去摘呢。”
“還好意思說。老是滿山跑,害得我每次都到處找你。”齊光揉揉她的頭頂,“那個時候你多可愛,一口一個師兄師兄的,人家欺負你也找師兄做主。再看看現在,兇巴巴的。”
“啊,我就是兇巴巴的,你去找那個淩北都啊,他對你一片癡心。”
“難道小蘇是吃醋了嗎?”
不要臉!劉蘇呸了一句,轉身抱住阿毛的脖子:“阿毛啊,男人都靠不住,不是臉皮厚就是花心,我們兩個浪跡天涯去吧!”
阿毛懶洋洋的動了動耳朵,理都不理她。春蘭卻湊了過來:“公子公子,我很靠得住的,公子帶上我吧。”
“你給我滾。”齊光拎着他的衣服,優雅的将他丢了出去。
淩恒坐着轎子到了後山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三個人打打鬧鬧的頗為熱鬧,而齊光看向劉蘇的神情,仿佛在他心頭狠狠的刺了一刀。
這幾天,齊光給他治病的時候,一直是挂着和煦的微笑的,讓人如沐春風,可那種笑,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的,更多的像是一個面具。而跟這個矮個子小子在一起,他的臉瞬間生動了起來,無比的鮮活。
——齊公子是真的喜歡這個臭小子的,或許比他喜歡表弟還要多。
這可不行。
淩恒從小便是衆人捧着長大的,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一世,他唯一的失敗便是表弟。他相貌俊美又家産萬貫,不管什麽樣的男人都逃不脫他的手心,偏偏表弟不一樣。表弟對他從來都是不假顏色的,不管他如何讨好如何低聲下氣,表弟偏偏不屑一顧。
表弟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年紀輕輕便卧病在床。就算是病中的表弟也有一種令人心折的美,淩恒每天去探望,卻依舊得不到表弟的一點點好感。
最後,表弟的死成了淩恒心中永遠的紅玫瑰和白月光,他一頭紮進集郵這個愛好不可自拔,可沒有一個人能像表弟那樣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