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奶媽想學點醫術
岳望舒這一覺睡到傍晚就醒了。
她揉着睡眼爬了起來,卻看到病秧子皇帝居然還沒走!而且正坐在她的書桌前,正翻看着她的畫冊。
這幾個月,岳望舒也沒幹什麽正經事,吃吃喝喝,閑着沒事畫了幾幅山莊景象。
有玩柿子的大橘、白絨絨的烏雞、互啄的鴨子鵝子,還有山莊外的秋收風光,多是些秋日裏的景色,天氣冷了之後便沒怎麽作畫了。
晏铮見她醒來,便将畫冊翻回第一頁:“這是什麽東西?”
岳望舒瞄了一眼,“那是給水果削皮的小刀,不會削到手的那種。”
晏铮沉默良久,雖然他不覺得這東西有用,但還是違心地稱贊了一句:“倒是巧思。”
岳望舒立刻笑道:“可不是麽!這個改良一下,還可以作為剃頭刀!”
聽了這話,晏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倒是可以捐贈給僧人。”
岳望舒:“額……”——倒也是,又不是清朝,除了和尚,應該沒人有剃光頭的需求了。
晏铮清瘦的臉上挂着幾分笑意:“望舒可是信佛之人?”
岳望舒搖頭,她有些無奈:我這刀子真的不是專門給僧人“發明”啊!
晏铮“哦”了一聲,“你有這般奇遇,朕還以為你會篤信神佛。”
她身上都發生了穿越這種事情,而且還聽到過“穿越大神”的聲音,的确,這個世界上說不準真的有神佛存在。
但是他們存在與否,與她有何幹?
“皇上怎麽還沒回宮?”拜托,天都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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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面上忽的有些不悅,“望舒難道忘了,朕才是皇莊的主人。”
岳望舒:“額……”住了這幾個月,差點忘了她頂多就是租戶!人家皇帝才是房東!!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叭,病秧子皇帝大概是想蹭一下她的生命光環……
晏铮淡淡說:“你放心,朕今晚住西次間。與你互不打擾。”
岳望舒一愣:“西次間是書房啊!”——雖說書房裏也有床,但那也是羅漢床,沒錯就是那種只有三尺寬的窄小床榻,她睡一宿至少能摔下來三次的那種……
晏铮用一種瞧不上的眼神睨着她,仿佛再說:朕又不是你!睡個羅漢床還會摔地上!
岳望舒:行叭,反正不來搶我的大床就成!
“那就這麽定了。”晏铮趁機一語敲定,然後飛快轉移話題:“先傳晚膳吧,朕有些餓了,你難道不餓嗎?”
不說不覺得,這一說,岳望舒頓覺餓得前胸貼後背!
因臘月裏大雪連綿,內務府已經許久未曾送來食材了,好在半月前一股腦送了不少,在加上玫瑰嶺還有不少野味山珍,因此晚膳倒是十分豐盛。
譬如那道榛雞炖蘑菇——雞是山裏捕到的野雞、蘑菇是秋日裏采到的菌子,岳望舒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忍不住小聲道:“那些菌子可是我親手采的……”尤其是那個猴頭菇,她自己都沒舍得吃呢。
晏铮頓時心情甚好,“那朕可要好好嘗嘗。”
然後便見總管張寄親自上手,舀了一大碗榛雞炖蘑菇。
岳望舒:……
大約是剛剛被治療了一次的緣故,晏铮只覺得胃口極好。素日裏他是不愛吃這些油膩的雞鴨鵝,如今竟一口氣吃了一大碗!尋常的粳米飯也足足吃了兩碗!
飽餐之後,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舒泰,他很久都沒有這樣舒适的感覺了。
“望舒當真是朕的福星。”健康的感覺,當真是太好了。病弱了多年的晏铮目光炯炯看着眼前似乎不大開心的女子。
“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嗎?”晏铮露出擔憂的神色。
其實岳望舒吃得比皇帝還多,就着榛雞炖蘑菇,她吃了三大碗!這會子身上的力氣已經恢複了大半,她就是心裏有點淡淡的不爽罷了。
“沒事。”岳望舒悶悶道。
晏铮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他低聲道:“望舒可是想念家人了?”
家人?我特麽是孤兒啊!
但她立刻明白,皇帝指的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家人。
岳望舒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沉默以對。
她的沉默被晏铮看做是默認,晏铮露出溫和的笑意,“這樣吧,都年底了,若是叫你一個人孤零零過年,未免太可憐了。讓李約去安排你的家人來皇莊與你團聚吧。”
岳望舒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并沒有受到原身感情束縛,岳家人見不見,與他而言是無所謂的。可是,與自己畢竟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
“那就多謝皇上了。”
晏铮笑道:“你如今住在皇莊,不似在宮中那麽麻煩,以後想見家人,随時都可以。只是不要對外聲張。”
岳望舒點了點頭,她畢竟還挂着皇帝嫔妃的身份呢。
見她難得竟這樣乖巧溫婉,晏铮一時不禁有些感喟:望舒果然還是很在乎今生的家人……
“你為朕診治有功,若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都只管跟朕說。”晏铮一副頗為大方的樣子。
岳望舒歪頭想了一會兒,便道:“我想學點醫術。”——她有生命光環,醫術卻是半吊子,實在有點浪費自己的技能。
“女子學醫……”晏铮犯了幾分猶豫,本朝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學醫的?但轉念想到望舒的能力,便道:“朕回頭派個太醫來教你,只是,還是那句話,不要對外聲張。”
岳望舒也知道,這個時代,行醫的女子那叫“醫婆”,是三姑六婆之一,很是受人歧視!
所以她也只是想學點醫術而已。
技多不壓身嘛。
“哦,對了齊采女她們四個現在如何了?”岳望舒有點好奇,也不曉得她們研究化妝品成了沒?
晏铮神色不由冷淡了幾分,“她們四個名義上還呆在幽寧宮,朕只是安排了四個宮女去營造司當差罷了。如今還沒弄出什麽像樣的東西,當然了,朕本來也不指望什麽。”
岳望舒有些意外:“以宮女的身份去??”
晏铮露出理所當然的神色:“那還用說,嫔妃豈能随意離宮?!”
岳望舒:……我這個随意離宮的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