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應帶着陸鳶走出醫院，來到路邊卻頭一回犯了難。
他騎的是摩托車，黑色哈雷，來的時候是拉風又酷炫，現在轉頭看向乖乖拉着他袖子的小不點。
這麽小一點，坐摩托車會直接甩飛出去吧？
謝應被自己腦海中的畫面吓了一跳，拉起小陸鳶，中氣十足道：“走，打車去。”
路過的行人腳下一哆嗦，差點聽成了“走，打劫去”。
迅速回頭看去，卻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微微彎腰，遷就着小女孩的身高，站在路邊招手。
在打車。
只是謝應面相太兇，站了半天也沒有車停下。
[有沒有搞錯？看見了也不停，眼睛瞎了？太陽這麽曬，再打不上車，把孩子曬壞了怎麽辦？]
陸鳶聽着腦海中的聲音。
要幫忙！
媽媽說，別人幫了自己，自己也要回報的。
她迅速擡手比劃了一會兒，奈何謝應看不懂。
“你幹什麽？這是什麽意思？”
陸鳶并不着急，松開拉着謝應的手，迅速朝路邊走去。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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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應被她的舉動吓得心髒都快停了，連忙沖過去要攔。
沒想到小孩只是站在路邊，擡起手朝車來的方向擺了擺，一邊蹦蹦跳跳的，似乎想要讓司機注意到她。
這是在打車？
謝應看了幾秒，然後就被萌壞了。
雖然她這麽懂事，但打車這種事，也不是小孩就能
吱呀——
一輛出租車穩穩地在面前停下，司機探出頭笑着問：“小朋友，要坐車嗎？”
陸鳶連忙點頭，然後高興地跑過來沖謝應笑，拽着他的手往車上走。
謝應從驚訝中回神，随後看見司機正笑眯眯地看着陸鳶，一副不是好人的模樣，立即正色。
“看什麽看？別動什麽歪腦筋，否則”
他亮了亮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然後轉頭扯出一個比司機還不像好人的笑容，摸摸陸鳶的頭。
“真厲害。”
小陸鳶心裏美滋滋的，情緒更加雀躍，比手畫腳地想說什麽，可謝應卻一個動作也看不懂。
他看得一頭霧水。
陸鳶鼻尖上帶着汗珠，眼睛閃閃發亮，興奮地雙手比劃着，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她想說，自從媽媽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人誇過她了，大哥哥是第一個。
她好開心！
好想告訴大哥哥。
可是大哥哥聽不懂。
她的動作更加急切，着急得快要哭了，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怎麽也不掉下來。
“你怎麽了啊？不舒服嗎？”
謝應被吓壞了，想要安慰。
剛擡起手，女孩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大哥哥，你真好。]
——
就在謝應帶着陸鳶離開的時候，醫院住院部十二樓上來幾個中年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西裝筆挺，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身後則跟着幾個差不多打扮的年輕人。
迅速地跟着他的步伐，一邊彙報：“唐總，分公司那邊最近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他們已經在解決，說是在進行項目競标的時候，不小心被對面”
剛說到這兒，剛好走到走廊另一邊的病房外。
唐家和擺手。
“待會兒再說。”
然後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人，低聲開口：“爸。”
老爺爺手裏正擺弄着早上陸鳶送來的小雛菊，一看見眼前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啪一聲放下花瓶。
“你還知道來看我！”
唐家和道：“爸，您知道我的工作很多，一時半會兒抽不出時間，而且醫生說了，您的病早在三天前就康複了。”
“康複你就不用來了？”
唐毅冷哼一聲，看着眼前的大兒子，張了張嘴，再重的話也已經說不出來了。
嘆氣道：“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你妹妹的事內疚”
“爸。”唐家和連忙叫住他，隐忍着情緒。“別說了。”
這件事，是唐家所有人心裏的軟肋。
唐毅語氣緩和下來：“沒找到？你不是得了消息才趕過去的嗎？”
唐家和搖頭，冷峻的臉上出現幾分失望。
“不是妹妹。”
“都找五年了，她還要躲到什麽時候？或許當初，我就不應該逼她聯姻的，是我的錯”
唐毅攥緊拳，心中悔恨。
唐家和咬緊牙：“爸，別說了，您該出院了。”
看着眼前的大兒子，唐毅心裏清楚，兒子是怨恨自己的，恨他太過□□逼走了女兒，五年杳無音訊，讓他們兄妹分離。
他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出院吧。”
唐家和：“我現在讓人進來收拾東西。”
“不用了，沒什麽好收拾的，不過有個東西要帶走。”他想起這幾天經常收到的禮物，轉身拿起桌上的小雛菊。
燦爛的花朵迎着陽光盛放，安靜又美好，讓他不由淺笑。
“對了，我打算收養一個孩子。”
唐家和一愣：“誰？”
唐毅：“一個住在我隔壁的孩子，這幾天經常來看我，給我帶禮物，一個很乖巧的孩子，我想帶她一起走。”
唐家和皺着眉。
“爸，就算您想，至少也需要孩子的家人同意。”
唐毅道：“這孩子乖巧又懂事，我看了就心疼。而且護士說，她住院幾天一直沒有人探望，估計是家人不在了，或者對她不好，我想把她帶回去。”
“而且，她和你妹妹一樣。”
聽見這話，唐家和頓時有些驚訝。
“不會說話嗎？”
“嗯。”唐毅點頭道：“我想帶她回去。”
“那好吧，我讓人去安排。”
唐家和妥協，朝助理吩咐了一聲。
老爺爺臉上露出幾分喜色，拿着小雛菊的花瓶站在門口，非說要得女孩來了再走。
等了好一會兒，助理才匆匆趕回來，跟唐家和耳語片刻。
唐家和臉色微微一沉。
“爸，那個小孩已經被人領走了。”
——
謝應是在家附近撿到的人，料想她以前應該也住在中央別墅區附近，就把人帶了回來。
站在昨天撿到人的地方。
“還記得家在哪兒嗎？”謝應直接問。
小陸鳶看了看周圍，認出這裏是昨天自己躲的地方，低着頭不說話，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
大哥哥要送自己回去了嗎？
可是她不知道新媽媽消氣了沒有，要是還在生氣，自己這時候回去又會被趕出來的。
見她不說話，謝應揚起眉。
臉上的表情分不清出高興，還是煩惱。
“不記得了？”
陸鳶連忙搖頭，急切地揮舞着雙手。
[大哥哥，我記得的！但是新媽媽肯定還在生氣，我不敢回去。]
謝應看着她亂七八糟的動作有些頭疼，見小孩都急得額頭冒汗了，幹脆一把抓住她的手攔下來。
“沒事，那就先去哥哥家，哥哥家裏大，有的是住的地方。”
陸鳶高興地放心下來，擡頭朝謝應笑了笑。
點頭。
“喏，這可是你自願跟我走的啊。。”謝應嘴上嘀咕，心裏卻有些得意，拉着陸鳶穿過兩條石板路，走了好一會兒，抵達別墅另一邊。
“以後你就住在這兒。”
謝應指着前面的別墅說道。
陸鳶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雖然她一直住在附近，但因為新媽媽平時不讓她出門，周圍一個朋友也沒有，就算被趕出家門也不敢亂跑，所以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麽遠的地方。
一臉新奇。
新媽媽每天都很忙，經常讓她去花園裏幫忙拔草，說這裏住的都是很厲害的人，要是被發現院子不幹淨，警察叔叔會把她抓走的。
可是大哥哥住的房子，花園裏的植物有的已經枯萎，有的地方又雜草叢生。
和家裏完全不一樣。
小陸鳶驚訝地擡手比劃：[大哥哥，你不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嗎？]
謝應沒看懂，只是拉着她往裏走，一邊道：“這地方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住，我還有兩個弟弟，不過他們現在不在家，以後你就能看見了。”
“他們都還不錯，肯定也會喜歡你的。”
陸鳶認真地聽着，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疑惑。
大哥哥的家這麽大，為什麽要去住小房子呢？
謝應拉着小孩綿軟的手，盤算着該讓她住哪個房間比較好。
謝颀現在正在外面拍戲，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謝長欽正讀高二，昨天才剛和老師去市裏參觀大學，後天才能回。
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讓孩子住在他們房間。
好在當初買這套房子的時候，他就看中了這兒房間多，除了一些被手下的小弟霍霍過，還能找出一兩間，收拾收拾應該就能讓小孩住。
正好兄弟們都在，讓他們幫忙收拾。
謝應心裏打着算盤，卻忘記跟着他的那些兄弟，一個比一個粗神經，能不糟蹋房子就不錯了，還收拾？
也壓根沒想起，自己剛才離開時，客廳裏還是一副怎樣驚世駭俗的模樣。
所以當他拉着陸鳶推開門，就看見七八個小弟，橫七豎八躺在沙發上，滿地煙頭和零食袋，一片烏煙瘴氣。
甚至還有一對小情侶，正靠在電視機旁邊打啵，謝應整個人差點直接從地上跳起來。
“草！”
第一時間捂住陸鳶的眼睛。
嘭！
将門又狠狠關上。
帶着陸鳶快步往旁邊走，像是擔心裏面的空氣把小孩污染了似的，整張臉緊繃着。
“看見什麽了？”他松開快把陸鳶整張臉蓋住的手，緊張兮兮地問。
陸鳶歪頭。
剛才門才剛打開，她什麽也沒看見，就被擋住了。
于是搖頭。
謝應長長松了一口氣，心裏把在門口親熱的那兩個人罵得狗血淋頭。
要是小孩長了針眼，肯定是他們的問題！
說話的語氣卻十分溫和：“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哥哥先去裏面收拾，然後就接你進去，你不要亂跑啊，乖乖站在這兒。”
然後随手指了一塊地磚。
陸鳶立即上前一步，雙腿并攏，乖乖站在那塊地磚上。
“真乖。”
謝應誇了一句，轉身重新回到門口，開門前轉頭确定陸鳶還在原地，不會離開，才臉色一沉，以一種要把房門卸下來的氣勢推開門。
迎面便看見一個小弟正抱着女朋友，還擱那兒親得滋滋響，瞬間血沖腦門。
一把上去把人抓了回來。
“光天化日的，親什麽親！遲早用膠水把你們嘴粘上，讓你們親個夠！”
被強制分開的兩人一臉懵逼，以前也不是沒在這兒親過，可謝應第一次這麽大的反應。
幹笑了兩聲：“應哥，只是親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當着小孩的面，你親你媽呢？”謝應罵。
小孩？
哪有小孩？
兩人疑惑。
謝應又氣勢洶洶地朝客廳另一邊的人走去，眉頭緊擰着。
嘭一腳，直接把載着五六個人的沙發踹得向前滑行了一段，狐貍和胖子幾個人喝醉酒，睡得正熟，直接滾到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迷迷糊糊爬起來。
“地震了？”
謝應黑着臉，看見地上那些垃圾就來氣。
要是讓陸鳶進來看見這些，祖國小小的花朵就被他們毒害了。
“給我們五分鐘，馬上把這些東西收拾幹淨！還有這滿屋子的煙味，也都給我清理了。待會兒我帶人進來要是看見一點灰塵，小心我挨個收拾你們！”
說完又風一樣走了。
客廳中幾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怎麽回事？”胖子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正夢見天上掉錢呢，怎麽就把我叫醒了？”
狐貍起身想點根煙醒醒瞌睡，想起謝應最後一句話，又把抽出的煙按了回去。
“快收拾吧，不然待會兒就是下刀子了！”
謝應向來說一不二，所有人雖然疑惑，但還是紛紛起身動手，把垃圾一股腦塞進袋子裏。
只是他們跟着謝應這麽久，他對手下向來很好，這房子雖然是他的，但兄弟們平時把這兒當做根據地，該吃吃該喝喝，平時睡幾晚上也沒啥。
大男人沒幾個愛幹淨的，更何況他們幹這行，幾天下來就能被房間弄成豬窩，應哥以前也從沒說過什麽。
今天這才哪兒到哪兒？
怎麽火氣這麽大，跟吃了槍藥似的。
“不會是帶女人回來了吧？”大車突然道。
幾人皆是一驚。
謝應十五歲出來混，對敵人快準狠，對兄弟又兩肋插刀，只是偏偏沒見他玩過女人。
“胖子，你們跟應哥時間最長，老大他有過女朋友嗎？”他們好奇地問。
胖子搖頭，嘩啦一下把啤酒瓶全丢進垃圾桶裏。
“沒見過。”
“難不成是真的？剛才老大不是說，讓我們收拾好，他帶人進來嗎？要不是女朋友，用得着這麽講究？”
“沒準真是。”
狐貍這時候開口道：“別胡說，應哥讓收拾就收拾，管他進來的是誰，反正不會是個奶娃娃。”
聞言，大家都笑起來。
沒錯，謝應是出了名的模樣兇橫。
普通人見了都害怕，更別說小孩了。
之前謝應還有過記錄，一天之內連續吓哭了三個孩子，而他就站在原地，啥也沒幹。
幾人迅速打掃好，打開窗戶，把屋子裏的氣味散出去，客廳變得像模像樣起來。
謝應這時打開門看了一眼，滿意點頭。
“別給我抽煙，待會兒把皮給我繃緊了。”
聽見這交代，幾人想起剛才的猜測，笑着道：“老大，你這是帶誰回來了啊？是不是嫂子在外面啊？”
謝應擰着眉。
“放你媽的屁！待會兒給我把嘴閉上。”
說完便回頭，轉身看見外面，還乖乖聽他的話，站在那塊地磚上一動不動的小姑娘，又是心軟又是擔心。
屋子裏那些弟兄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小姑娘要是進去，不就是綿羊入狼窩了嗎？
想着，他走過去叮囑了一番：“待會兒進去別害怕，有哥哥保護你呢。”
陸鳶笑嘻嘻地點頭，拉着他的手輕晃。
[大哥哥，我能動了嗎？]
謝應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地拉着她再次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論謝應到底帶了什麽大人物過來，話音剛落便聽見開門聲，齊刷刷地轉頭看去。
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彩虹屁已經脫口而出。
“老大，嫂子長得真好”
話說到一半，看見謝應旁邊沒人。
然後視線齊刷刷下移。
一個粉嘟嘟的奶娃娃，正拽着謝應的衣擺，怯生生地藏在他身後，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全體傻眼。
“我靠，這什麽東西？”
“你從哪兒拐來的？老大，拐帶孩子犯法！”
“你他媽廢話，咱們幹的事哪件合法？不過老大，我最看不起人販子了，人販子可該死啊。”
“孩子都被你吓成什麽樣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
謝應聽得額角青筋直跳。“她是被你們幾個王八蛋吓的！會不會說話？”
罵了一聲，轉身摸了摸陸鳶的頭頂，語氣一下子變得輕柔。
“別怕，他們不會怎麽樣的。來，跟這幾個傻逼打聲招呼。”
小陸鳶其實是不怕的，因為眼前這幾個人，都在夢裏出現過。
大哥哥這麽一說，她就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你們好。]
陸鳶此時正站在陽光裏，一頭毛茸茸的小卷發被照得金燦燦，烏黑如小鹿一樣的眼睛，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兩個小酒窩，雖然身上還穿着病號服，但看上去奶量爆棚。
客廳裏全安靜了。
狐貍捂臉緩緩坐下，痛心道：“應哥，雖然孩子可愛，但你也不能把人拐回家啊。”
“送回去吧。”
“确實可愛，但抱歉，老大，這次我支持送回去。”
“老大，你要是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一個啊。”
“老大生不出這麽可愛的吧”
“哦，對。”
衆人沉默，像是瞬間理解了謝應的舉動，目光轉為同情。
“叽叽歪歪什麽，別以為我聽不見！”
謝應腦袋嗡嗡，覺得以前自己是對他們太好了，讓才讓他們敢這麽和自己說話。
沉着臉把陸鳶拉到沙發坐下，吩咐道：“在這兒坐着不要動，我很快就回來。”
小陸鳶立即乖乖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上課聽講的姿勢，真的一動不動。
謝應想起剛才自己讓她等在外面別動，她竟然真的站在一塊磚上，全程連手指都沒動過，又擔心她坐久了手麻。
“算了，可以動，別出這個房間就行。”
陸鳶歪頭，有些不明白。
那到底動還是不動呢？
不過大哥哥說的話，那肯定就是對的。
她淺淺一笑，點頭。
[陸鳶一定乖乖聽話的。]
乖巧的模樣，讓謝應心頭軟得不像話，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麽乖的孩子嗎？
摸了摸她的頭，起身朝兄弟們擡了擡下巴，雙手插兜朝卧室走去。
幾個兄弟緊随其後。
關上門，正準備再勸勸謝應，剛開口，就被踢了一腳。
不算重，但也疼得哎喲了一聲。
“我警告你們，當着孩子的面別亂說話！下次再說胡話，以後就別來這兒了！”
他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狐貍道：“應哥，你突然帶一個孩子回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啊。”
“你們之前不是也見過嗎？她就是下雨那天，擋在路上的那個小孩。”
經他這麽一提，所有人迅速反應過來。
那天謝應一反常态，從地上抱起來的那個，滿身泥濘的髒娃娃，沒想到這麽好看，收拾幹淨跟個洋娃娃似的。
謝應把自己今天在醫院看到的，從醫生那聽到的，都簡單說了一遍，語氣認真道：“事情就是這麽個事，這孩子暫時放在我這兒，你們以後到這兒都給我收斂着點，別吓着他，知道了嗎？”
跟着謝應的這些人，能走上這條路，都或多或少有過慘痛的經歷，聽說陸鳶的經歷後，神色認真起來。
“老大，你放心吧，平時我可最招小孩子喜歡，絕對不會吓着她的。”
“說到吓，那個小孩竟然不怕老大啊！牛逼！”
“牛逼格拉斯！”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小孩子願意跟着謝應，還黏他黏得那麽緊。
謝應臉上有些得意。
“廢話，她和那些熊孩子能一樣嗎？”
幾人在裏面嘀咕了一會兒，走出來，看見陸鳶還坐在沙發上，還保持着剛才的動作，又乖又可愛。
難怪老大那麽稀罕。
立即揚起自己一百二十分的燦爛笑容迎上去。
“小朋友，你好，我叫胖子，以後叫我胖子哥哥就行了。”
“艹！你會不會說話，沒聽老大說是啞巴嗎？叫個屁！”
“對對對，忘記了”
“小朋友，嘿嘿嘿。”
“嘻嘻嘻。”
“呵呵呵。”
謝應看着他們幾個笑得格外惡心，直接上前把人都推開，朝陸鳶道：“別理他們，腦子有問題。”
陸鳶只覺得眼前的幾個大哥哥都有些好笑，整張臉都擠在一起了，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都是大哥哥的朋友，那也是陸鳶的朋友！
她擡起右手，伸出中指貼在嘴唇上，然後又舒展成掌，在腦袋右側從後向前揮動了兩下。
[哥哥。]
周圍立即鴉雀無聲。
幾人說話的聲音小了下來，湊在一起議論。
“卧槽，我好像看見她剛才對我豎中指了。”
“不會是在罵我吧？”
“世道變了，啞巴也說髒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