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2更◎
江語薇這條微博發出來, 網友坐不住了，黑也好粉也好純吃瓜的路人也好，十分統一的都轉載了她這條微博, 坐等半個小時後的直播, 看她到底要怎麽自證。
但比網友更坐不住的，是王俊明。
王俊明一個人來北城工作，租了間四十平的單身公寓住。
這會兒這個四十平米的單身公寓裏, 卻擠滿了人, 攝影、策劃、經紀人、助理等等，加上王俊明自己, 一共十個人。
電腦桌中間放着一部手機，手機旁邊還放着打光燈和專業的收音設備, 跟電有關的專業書反而被堆到了一邊。
這樣的房間任誰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網紅的家, 而不是一個工程師的。
這些人都是王俊明新簽的網紅經紀公司派來的，設備也是他們拿來的。
王俊明發到網上的那個視頻，就是用這些設備拍的。
網友能說得出來王俊明也沒有不好看的話，全都得益于這些設備。
王俊明從戀綜拍攝回來的第二天, 這家公司就找上了他。
作為捧出數十個超級大網紅的公司，榮軒傳媒有着對八卦新聞超高的敏銳度。
一個素人嘉賓，錄綜藝錄的好好的，忽然回來了, 換了新的人, 這其中肯定有隐情！
榮軒派人找上王俊明, 都不用專門用什麽話術, 一問, 王俊明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節目中發生的事全都交代了。
榮軒的代表聽完全部, 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心疼, 轉頭就給公司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新的搖錢樹出現了。
就王俊明講述的這些經歷，要是包裝一下往網上一發，帶上‘江語薇’和‘我們戀愛吧’的标簽，再買個推廣……那還不是一晚上漲粉一千萬！
趁着這個熱度，再賣賣慘，開直播帶貨。
哇！發財了！ BaN
榮軒派去探八卦的人是上午找到的王俊明，确定王俊明有價值可挖，下午他們又立馬派經紀人帶着合同來找王俊明簽約。
經紀人給王俊明講了簽約他們公司的好處，比如可以還給他一個公道，還比如以後會捧他成為大網紅，讓他實現日賺五位數。
王俊明聽完，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立馬就簽了合同。
去娛樂圈走了這麽一遭，了解了一下大明星的收入，他現在完全沒辦法繼續在現在這個工作崗位做下去。
能成為網紅也行，雖然比不上明星的名氣那麽大，做好了能到家喻戶曉的地步，但好歹收入比現在高。
王俊明在比較他自己的工作和娛樂圈的工作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藝人也分三六九等，藝人也有不紅的。
就像戀綜裏還沒正式出道的柯岩和出道後不怎麽紅的劉雪瑩，他壓根沒考慮過他們。
簽完合同，經紀人立馬開始安排給王俊明做策劃。
訴苦視頻要怎麽錄，話要怎麽說，對方如果開始公關要怎麽應對。
于是就有了那個讓江語薇上熱搜第一的叫屈視頻，以及後來回應質疑的視頻。
作為一個成熟的團隊，他們能夠預測到對方的公關方案，也對可能發生的情況做了應對措施。
只要王俊明這邊占理，就算對方是江語薇，他們依舊能掌握輿論，讓網友倒向他們這邊。
但是他們的預測和應對措施，只包括了江語薇正面回應否認，不包括開直播。
他們連江語薇會開直播回應都沒猜到，自然更猜不到江語薇的直播內容。
所以看了江語薇發的微博以後，面色凝重。
“你不是說江語薇在節目裏表現那麽好，都是提前從節目組那裏拿到了答案嗎？她為什麽會發這麽一條微博？”
王俊明也很懵，“我、我也不知道。”
經紀人語氣嚴肅，“你真的确定節目組透題給江語薇了嗎？這一點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确定才行。”
“我們所有捧紅你的計劃都是建立在江語薇确實理虧的基礎上，如果節目裏那些分都是她自己拿的，那我們今天搞這一出就是在作死。”
王俊明本來是非常确定的，現在被經紀人這麽質問，他也有點不确定了。
他一開始說的那麽篤定，完全是基于對江語薇廢物的印象，他并沒有親眼看到江語薇跟節目組做交易，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江語薇确實作弊了。
見王俊明不說話，經紀人眉頭皺的更緊。
“不是，你到底确不确定？你要是确定，我們現在就趕緊想怎麽應對她的直播！”
王俊明不确定，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得不說自己确定了。
如果他說自己不确定，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抛棄他了。
他不懂這些公關策劃，要是被抛棄，江語薇那麽有錢，他肯定對付不了。
在屋內一衆人的注視下，王俊明緩緩點了下頭。
經紀人沒放松警惕，而是追着他問：“你有證據能夠證明江語薇在節目裏表現得那麽好，是因為走了後門是嗎？”
王俊明點頭，“是。”
經紀人出了口氣，“那就好。既然你能确定，那江語薇找出的自證肯定都是假的。”
“這個到時候就見招拆招，不管她拿出什麽證據，我們都要第一時間否認，說你在片場看到的跟她拿出的證據不一樣。”
“她發的那條微博裏說了她有問題要問你，這就說明她肯定是要轉移注意力的。”
“應對這個我們就還是像剛才回複官博的質疑一樣，不管他們那什麽轉移注意，我們都不回應，把事情的重心拉回她提前拿到答案這件事上。”
王俊明認真聽着經紀人說出的幾種可能以及應對方案，慌亂的情緒漸漸被經紀人有條不紊的安排給安撫下來。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江語薇的直播準時開了。
網友大批湧入直播間，不到一分鐘，觀看人數就破了萬。
直播間下方的評論滾動起來，網友們出奇的默契，全部都在要求她回應仗勢欺人在節目中使用特權的事。
江語薇專門畫了個妝，口紅塗了正紅色，氣場十足。
所以在一堆要求回應質疑的評論中，偶爾還會閃過一兩個顏狗誇她真好看。
但明顯這不是欣賞顏值的場合，那幾個顏狗被罵了。
江語薇對着鏡頭整理了一下頭發，對那幾個誇她好看的顏狗表達了感謝：“謝謝誇我好看的帥哥美女，無美顏無濾鏡哦~”
見她開了直播不講重點，網友們漸漸開始不滿，評論滾動的更快了。
【不是說自證沒有在節目中使用特權嗎？你講你沒開濾鏡美顏？】
【你發癫，別人談地你說天，不要轉移視線，請正面回答問題！】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能有好看轉移視線吧，網絡上的顏值即正義只是說說，大家有腦子，不會真的因為你好看就連三觀都不要了。】
江語薇看着直播人數瘋狂上升，等觀看人數到10w+的時候，她收了嬉戲的态度。
“已經十萬人了，我可以開始了，現在我要開始連線王俊明了。”
【快開始吧，我還等着洗碗呢！】
【終于來了，王俊明小哥哥快接受！】
王俊明屋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到房子外面等着了，只留下了個經紀人在鏡頭照不到的地方。
他眼神詢問了下經紀人，得到經紀人的首肯，他深吸一口氣，接受了江語薇的連線邀請。
兩人都是網友關注的重點人物，王俊明這邊也是，直播一開，立馬有上萬人湧入直播間。
跟江語薇那邊不同的是，這邊的評論都很友好。
屏幕另一側顯示出王俊明的臉，江語薇似笑非笑地對他打了聲招呼。
“喲，幾天沒見了，臉好了嗎？”
官博顧忌着江語薇，澄清視頻只放出了王俊明的奇葩行為，沒有放出江語薇打人的那一段，所以網友們并不知道江語薇打了王俊明，也不知道她撒了四十萬出去私了。
只是看她現在這副悠閑自得的模樣，再對比王俊明唯唯諾諾的樣子，大家就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句話是對王俊明的威脅。
【靠！這麽多人看還敢威脅！真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俊明哥哥別怕！所有人都在為你撐腰！】
【本社畜拳頭硬了！我真的好讨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
江語薇看着大家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十分滿意。
大家越生氣越好，現在有多為了王俊明生氣，待會兒就有多懊悔自己為了王俊明生氣。
王俊明根據經紀人的意思，表現得很害怕，捂着自己被打過的半張臉，輕輕點頭，“好、好了。”
“好了就行，”江語薇輕輕撥了下額前的劉海，又對網友說：“今天開這個直播呢，主要是回應一下我在節目組使用特權的事。”
“我使用特權這個說法會出現，主要是因為我在節目中表現太好，超出了大家的認知。”
“正好這個時候有人出來胡言亂語，大家就都覺得我能表現得好肯定就是用了一些不正當的手段。”
“那麽如果，我能證明我在節目裏超出大家認知的表現是真的，也就是我要是能證明比賽當中那些題目都是我憑本事答對的，那麽我使用特權的說法就不攻自破了吧？”
“你們覺得這樣可以嗎？不可以的話我再換一種方案。”
江語薇的态度很好，完全是在跟網友打商量。
大家本來來這裏就是看她自證節目中的題目都是她自己答對的，自然沒有意見。
得到評論區一致的肯定回答，江語薇比了個OK的手勢。
“一個能夠掌握并熟練運用馬、勒、戈、壁四大定理的人，答對了一道小學數學的雞兔同籠題，大家肯定不會覺得這個人是作弊。”
“我要是能證明自己是那個掌握并熟練運用馬、勒、戈、壁四大定理的人，那節目裏出的那幾個幼稚相當于雞兔同籠難度的小問題，我答上來肯定不是作弊。”
“什麽證據，都不如親眼所見更有說服力。所以今天我就在直播間，跟廣大網友搞一個歷史問答玩。”
網友以為江語薇拿出的證據，是什麽跟工作人員的聊天記錄，跟嘉賓的聊天記錄，拍攝當天的錄像，捋時間線之類的。
但怎麽也沒想到，江語薇開直播是為了跟網友互動。
王俊明也被江語薇的這個回應方法驚到了。
剛才的半個小時，他的經紀人給他講了無數種可能和應對方法，但這一種，是完全沒有提到。
王俊明向經紀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經紀人也是眉頭緊鎖，顯然沒想到江語薇的回應方式是這樣。
他對王俊明搖搖頭，讓他先不要慌，看江語薇下一步動作。
滾動的評論區都在問怎麽玩。
江語薇回答：“我半個小時前臨時決定的開直播，規則也沒好好制定，就大概有個想法。”
“我說出來，你們聽聽看，如果有覺得不妥的地方，你們也可以參與制定規則。”
“問答嘛，就你問我答，也就是網友問，我來答。”
“古代史近代史現代史，你們想問什麽問題就問什麽問題，不光中國史，世界史也行，反正就是随便問，最好問的難度比節目裏的問題更難。”
“你們在評論區發問題，我随機抽取問題回答，要是我把你們更難的問題都答上來了，那節目裏那些問題我肯定就沒有作弊的必要了，你們覺得呢？”
網友興奮了，網友覺得十分有道理。
【可以可以可以，我覺得這個自證方法非常好！】
【那我們怎麽能确定你抽的問題不是你的水軍問的呢？】
【我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本歷史生已經準備好問什麽了！】
【這個方法可以，但問題要怎麽抽還是細說一下，不然萬一有人跟你打配合怎麽辦？】
江語薇盯着評論區看，發評的人太多，她看不清網友都說了些什麽，只能看到有人質疑抽題方法。
“人太多了，我就隐約看到有人質疑抽題方法，這個問題問得好啊，這也正是我要說的。”
“我說我沒請水軍，大家肯定也不信，那我就盡量把抽題做到真正的随機。”
“這樣，我現在用的直播軟件是快音，不方便看私信，大家可以把問題通過微博私信發給我。”
“我把手機界面展示給大家看，同時我把這塊挂在架子上的懷表放開，等懷表停止擺動的時候，我就盲點手機，點到哪條私信，我就回答哪條私信的問題。”
“每次懷表起始角度随機，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江語薇說着，用另一部手機點開微博後臺，把自己的私信列表展示到屏幕跟前。
她的私信列表刷新的非常快，平均每半秒就有一條私信頂上來，都是罵她的。
不過等她說完規則，私信內容就變成了歷史相關的問題。
江語薇看着屏幕，忍不住發笑，“已經有人開始發問題了，那說明這個方法大家是認可的是吧？”
【我覺得還挺公平的，可以接受。】
【可以，我等一會兒再發，希望能抽到我的問題。】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真的很懂（非貶義）】
【雖然但是，如果你請的水軍足夠多，你的私信全是水軍發來的問題，那你還是能做到提前知道答案的吧？】
【回上面那個，這波我真的得站江語薇了，從王俊明發出視頻到現在，過了還不到一個半小時，且不說一個半小時夠不夠江語薇請水軍準備題目并背誦答案，就算夠，私信滾動那麽快，不可能真的恰好抽到她背過的題的。】
得到了網友的一致同意，後臺私信也開始發問題了，江語薇說：“那我就開始了啊。”
她把挂着懷表的小架子拿過來，拉到一定的高度放開。
随着懷表的搖擺，她後臺私信列表滾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就像那位網友說的，私信滾動速度這麽快，不可能恰好抽到她背過的題目。
懷表漸漸停下，江語薇閉上眼睛，對着手機屏幕随手一點，進入了一個網友的對話列表。
她睜開眼，念出了那個問題：“請說一下公元495年是哪個皇帝在執政。”
從始至終，她微博後臺都沒有離開網友的視線。
為了防止被質疑是現場搜的答案，念完題目以後，她立馬就回答：“495年南北還處于分裂狀态，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南北朝時期。因為南朝北朝政權分裂，所以495年應該是有兩個皇帝的。”
“南朝是南齊齊明帝，北朝是北魏孝文帝。”
說完，江語薇攤開手，“我沒有現場搜索啊，如果大家不信我還可以講幾個495年發生的事件。”
網友都準備開始發‘卧槽牛逼’了，聽她這麽說，立馬改口。
【可以可以，那你講吧。】
【我不信，你肯定是搜的！快講！（狗頭）】
江語薇笑了，“意思你們其實信了是麽，算了，那我講講吧，不全啊，沒記那麽多。”
“一個是北魏改用長尺大鬥，還有一個還是北魏，太師京兆尹武公馮熙在平成去世。”
“嗯……好像就這些。”
【卧槽，真的好牛，随便說個年份連事件都能說出來。】
【這個問題是我發的！哇我就是随便說了個年份，她竟然真的知道！】
【我逐漸開始相信她是真的懂了！】
【再抽一個問題！快快快！】
江語薇應廣大網友的要求，“第一個問題就算過了是吧？那我再來一個啊。”
說完，她又扯起懷表然後放開，這回懷表的起始角度比剛才低了不少。
懷表來回擺動，在它停下的那一刻，江語薇又閉上了眼睛，“随即抽。”
說着，她點開了一個私信，随即睜開眼，念出了問題：“文藝複興時期中國是什麽朝代，發生了什麽大事？”
江語薇還是念完問題就立馬接答案：“文藝複興時期一般認為是14世紀到16世紀，正好是中國的明朝。”
“發生了什麽大事這個就有點多了，我随便說幾個吧，比較著名的鄭和下西洋，戚繼光抗倭，還有靖難之役。”
“我水平不高，就記得這麽幾個。”
【《水平不高》《就記得這麽幾個》（狗頭）】
【第二個問題确實挺簡單的，第一個難，不過第二個再簡單也比節目裏出現的那個問題難，雖然不知道為啥，但我覺得她是真會。】
【姐，你啥時候背着我們偷偷去提升學歷了，這人不能處，讀書都瞞着我們讀。】
評論的風向已經開始改了，江語薇看過評論，笑了笑，“看來大家開始相信我了啊，但好像還是有人不信，我再來兩次吧。”
江語薇又重複剛才的步驟，随機抽取了三個題目，她都很完美的回答了上來。
這三個問題有難有易，但不管簡單還是難，都比節目裏出現的問題難度要大。
正如江語薇一開始說的，一個能熟練掌握并運用馬、勒、戈、壁四大定理的人，大家一定不會懷疑他做出雞兔同籠的題是作弊。
她跟網友進行完互動，評論畫風驟變，非歷史專業的人在喊牛逼，歷史專業的人也肯定了她的水平。
“那麽我的自證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就該算賬了。”
江語薇紅唇勾起，盯着屏幕，“所以王俊明先生，請問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呢？”
明明江語薇只是盯着屏幕，但王俊明卻覺得江語薇在直勾勾盯着他。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經紀人，但此時經紀人也慌了，表情很難看。
王俊明回想起經紀人剛才說的，不管對方拿出什麽證據，都要質疑，問對方為什麽我看到的不是這樣。
于是他靈光一閃，說：“我沒有陷害你，你剛才那個證明不算吧，你那麽有錢，要是請的水軍足夠多，也能抽到你提前準備過的問題吧？”
磕磕絆絆說完第一句話，王俊明就有了勇氣，接着繼續按照經紀人說的，不要被對方轉移視線。
“我在說你答題作弊，你不要轉移視線，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江語薇直接就笑了，“大哥，你在說什麽啊？”
不光是她，直播間的觀衆也倍感無語。
【你質疑的東西人家開始之前就質疑完了，都說了私信滾動那麽快，就算請水軍也不一定抽到的就是提前準備過得問題，何況人家還是閉着眼睛抽的題。】
【你下一步是不該說人家答案都是現搜的了？這個我提前回答了，江語薇都是念完題目直接說答案，念題目沒有故意放慢語速，并且答案都還有補充，不是現搜。】
【人家剛才那麽長時間不就是在正面回答你的問題嗎？現在是你在逃避啊大哥，請你正面回答人家的問題，你為什麽要陷害江語薇？】
剛才來江語薇這邊質疑的網友，全跑去了王俊明的直播間裏。
他們在替江語薇問：你為什麽要陷害別人呢？你說人家在節目錄制的時候仗勢欺人使用特權，證據呢？
王俊明看着直播間人數越來越多，網友的質疑聲全都砸在他身上，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又擡頭去向經紀人求助，經紀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頭偏向一邊。
江語薇等了一會兒，見王俊明就愣愣地在鏡頭跟前，一會兒看看屏幕，一會兒看看旁邊，也不說話，漸漸沒了耐性。
“他不說，我替他說。”
“為什麽要陷害我呢？當然是為了流量啦。”
“剛剛簽了網紅經紀公司，要是不整出點事來，他的賬號怎麽會有粉絲？賬號沒有粉絲，直播誰看啊？直播沒人看，怎麽帶貨撈錢啊？”
江語薇這話一出，就像水點子進了油鍋，又激起了千層浪。
【啥？我錯過了什麽？為啥就快進到直播帶貨了？】
【好像是說王俊明簽了網紅公司？不是吧，為什麽要簽網紅公司，國網這種央企他都看不上嗎？】
【因為直播帶貨掙錢吧，他如果陷害成功，那粉絲量，再加上網友們憤怒的情緒價值，幾個晚上就比他在國網工作幾年賺的都多了。】
【救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還真情實感為他生氣來着。】
“怎麽不說話呀？是不是沒想到我竟然會知道你簽了經紀公司？這又不是什麽秘密，很容易查出來的。”
江語薇輕笑着，繼續爆出大料：“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這人這麽貪心，從我這兒撈走四十萬還不滿足，還要踩着我賺流量。”
【？？？？？啥？什麽？又來一個瓜？】
【四十萬又是什麽鬼？救命，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內情？】
【姐，你一口氣說完行嗎？不然我的心髒受不了。】
江語薇十分做作地捂了下嘴，“呀！你們不知道四十萬事件嗎？”
“哦，對，官博沒放出來，那算了，我來放吧。”
“我把視頻放到微博上了，大家感興趣可以去我微博看看，我會在微博解釋四十萬的來龍去脈。”
官博回應王俊明，只是放出了王俊明在節目中的奇葩表現，以及摔鍋碰傷柳輕，隐藏了江語薇打人并賠償的那部分。
江語薇這條微博，是把所有內容都放了出來。
包括王俊明砸傷人，包括她打王俊明耳光并賠償四十萬，以及做晚飯的時候她跟柳輕的談話內容。
打人是她理虧，但一件理虧的事怎麽變成對她有利的事，全看怎麽說了。
所以那段視頻，她配了這樣一段話。
【大家之前視線被轉移，都沒注意到王俊明的問題，或者說注意到了，但是認為我的問題更需要被讨伐，所以就先放下了他的問題。
那麽現在，我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再來看他的問題。
他跟女嘉賓組成一對，他們兩個是一個整體，但是他卻把他們組得分不高全都怪罪在女嘉賓身上，并把女嘉賓當成宣洩不滿的對象。
一開始他還只是嘴上說說，用惡劣的态度和言語辱罵女嘉賓，做晚飯那會兒他就直接上手了。
我把完整的視頻放出來了，他在砸傷女嘉賓以前，說‘你是個女的，你竟然讓我做飯’，性別歧視；砸傷女嘉賓後，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甚至還咂嘴，覺得女嘉賓在一邊礙事。
我是個暴脾氣，看到這種情況，我真的是忍不了了，所以我也直接上手了。
直播間裏提到的四十萬，是我對自己打人的行為給出的賠償，我用四十萬，買一個教訓人渣的機會。
我以為四十萬和四個耳光足夠讓他消停了，沒想到他又簽了個公司出來舞。
嗐，沒辦法，誰讓我比他有錢呢，有錢就是有罪啊，我這麽有錢了還不任他宰割！我也太大膽了！】
江語薇趁着編輯文案的時候，在直播間裏也向網友口述了來龍去脈。
這一回，雖然打人的是她，用錢收買人的是她，但網友卻站在了她這邊。
10w+的觀衆從江語薇的直播間轉移到王俊明的直播間，那些質疑和謾罵的評論也轉移到了王俊明的直播間。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一想到我真情實感為你生氣過我就覺得惡心的想吐！】
【我去看了視頻，哇他在節目中那個高高在上把女嘉賓當仆人一樣使喚的态度，不知道的我還以為他才是富二代呢！】
【說得好！有錢又不是有罪，欠他的。】
【你到底是怎麽好意思錄那個視頻的啊？我現在再看你那副委委屈屈裝可憐的樣子，我就覺得眼睛疼】
【就你那德行，打四個耳光是輕的了，江語薇怎麽沒把你牙給打掉了】
【難以理解這種仇富人的心理。】
【我就說怎麽忽然把你換掉了，原來是這樣，節目組不放你被換掉的原因是在給你面子好吧？你還出來自爆，蠢這個字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又壞又蠢】
【道歉道歉！給江語薇道歉！給柳輕小姐姐道歉！】
王俊明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罵過，他已經傻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經紀人身上。
經紀人看着他求助的目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也不管是不是在開着直播，直接就開始罵：“你還看我？我被你害慘了好嗎！”
“你自己說，我問了你多少遍你到底能不能保證你說的所有經歷都屬實，你說确定，結果就這？”
“我們的合同條款裏可是有寫你必須保證你所說的一切情況屬實，你現在的情況屬于違約！你等着賠違約金吧！”
經紀人罵完，轉身就走，關門的時候還特別用力。
直播間的觀衆聽到摔門聲，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刷了滿屏。
【我們是專業的，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網紅公司：簽了個什麽玩意兒，晦氣！】
【我以為是無良人渣簽了無良網紅公司，原來是無良人渣坑了網紅公司哈哈哈哈哈】
王俊明看着這些評論，心率飙升，怎麽深呼吸也降不下來。
他沒能踩着江語薇獲得流量成為網紅，反而是江語薇踩着他實現了洗白。
那些最開始打算加注在江語薇身上的質疑、辱罵和嘲笑，最終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