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拜見師傅
朱立安和炎一腳踩出寺廟的側門,便看到眼前是個安靜的長巷。
巷子盡是些仿古的宋式民居建築。
青磚飛檐,房頂兩側都有些青灰的磚雕屋脊獸。
獅子、天馬、海馬、狻猊、狎魚、獬豸、鬥牛、行什,一個個蹲在屋頂昂首仰望着天。
雪花片兒更大了,從高高的天際飄落。
天地間迷迷濛濛。
朱立安記憶中從未到過這條古樸陌生的小巷,便四下裏張望。
巷子裏靜悄悄的,兩邊皆是些拆下大門擋板,幽幽地亮着一盞燈的店鋪。
多是些香燭,紙紮,古玩店,也有些鍋竈冒着熱氣的小吃店。
炎含笑一步步地走着,腳步非常的慢,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此時,從巷子轉角處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灰色身影。
炎看見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那是一位身形高大挺拔的行腳僧。
他頭戴一頂竹鬥笠,遮住了半張臉。
一襲青灰色的僧袍,打着白色的綁腿,穿着黑色的敞口僧鞋。
他頸上挂着一串杏子大小的黑色佛珠,一手握着金色的九環禪杖,一手虎口挂着一串黑色手珠。
他在紛飛的雪中昂首闊步,袍子角随着清冽的寒風輕輕飄動,禪杖上的金環随着腳步發出清脆的“叮咚”之聲。
他腳下跟着一只身形肥碩,短腿的白色叭兒狗。
那叭兒狗黑油油的圓眼,黑油油圓嘟嘟的鼻子,毛發雪白,一塵不染,垂至地面。
它搖頭晃腦歡快地跑着,酷似舞臺上的舞獅子。
那叭兒狗,脖子上挂着一枚銀光閃閃的鈴铛,随着叭兒狗歡快的腳步聲左右擺動,卻一聲不響。
只見那叭兒狗跑着跑着,似乎被路邊一個賣南橋燒餅的攤位吸引,皺着鼻子,沖着打燒餅的爐子奔過去仰頭不住地看。
那僧人見叭兒狗落下了,便駐足去看。
炎見狀急忙拉着朱立安,疾步跑至那僧人面前
單膝跪下,雙手合掌放在胸前到:“師傅!”
聲音顫抖,又是喜悅又是傷懷,一腔思念盡在這聲呼喚裏。
那僧人聞聲垂下頭來,嘴角綻出一絲微笑,伸出持着佛珠的右手,摸了一下炎的頭頂。
那叭兒狗聽見炎的聲音,也轉身搖頭晃腦地撲過來,對着炎又是蹭又是偎又是跳的,好不歡脫。
炎一把抱起那叭兒狗又是親,又是抱又是揉,兩廂裏十分熱鬧。
玩着玩着那叭兒狗便厭煩了,蹬開炎的手,又循着那糖燒餅的香氣奔着那打燒餅的爐子去了。
那僧人無奈地看着叭兒狗搖頭笑了。
炎見狀走上前去,掏出錢來,買了四個餅子,遞給那僧人一個,自己嘴裏咬了一個,給朱立安一個。
左手裏又拿了一個逗弄那叭兒狗。
那叭兒狗身量矮小,直撲了幾次,撲不到糖燒餅,氣惱地呲着牙。
那僧人一轉頭看見炎身邊的朱立安便舉起手掌,躬身施禮。
朱立安這下才看清那僧人。
他的臉猶如夜空高挂的朗月,清明圓潤,透着柔和的光。
一對天成的細致絕倫的修長蛾眉,一雙修長的眼睛無悲無喜,眼神卻無比深邃,仿佛含着整個星空。
朱立安忙不疊的合掌躬身回禮。
“大和尚!”施過禮後,炎又恢複了少女的淘氣。
“怎麽會到這裏來啊?”
“來赴新年祈福水陸法會,順道看看你。”那僧人慈愛地看着炎。
“炎,一切都很好。”炎有點苦惱的皺着眉頭說:“只是那任務依舊毫無頭緒。”
那僧人,深深地看了眼朱立安,說:“莫急,此事皆有機緣,盡力而為便好。你先守護好尊者。”
炎聞言,點點頭,蹲下身子用手裏的糖餅子去逗弄那叭兒狗。
那叭兒狗張口便咬,吃得搖頭晃腦十分開心。
炎一手撫摸着叭兒狗的背,擡眼看看旁觀的師傅,嘿嘿地笑。
忽然她一手抱起那叭兒狗。拉着朱立安便跑。
她一邊跑一邊喊:“師傅,把你這孽畜借我玩兒幾天吧!”
朱立安一頭霧水,只跟着炎瞎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只見那僧人站在原地,持着禪杖無奈地搖搖頭。
他的身影也越來越遠,漸漸地看不見了。
炎抱着那叭兒狗,愛不釋手,朱立安也湊過來看。
只見那叭兒狗毛發雪白,眼睛鼻子滴溜兒圓,十分憨态可掬,可愛的不行。
那叭兒狗忽然離了主人貌似十分不開心,對着炎呲着牙,作勢要咬。
炎舉着糖燒餅對它說:“還想不想吃糖燒餅?”
那叭兒狗瞬間沒了反叛的氣勢,哼哼唧唧。
炎一邊喂它一邊嘟囔:“姐姐有錢,姐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叭兒狗竟然點了點頭。
朱立安湊過來,也伸手摸那叭兒狗,那叭兒狗仿佛認識朱立安似的,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朱立安注意到叭兒狗脖子上戴着一只造型精美的鈴铛,便忍不住用手搖了搖那鈴铛,并沒有聲音。
“它的鈴铛不會響啊?”朱立安問到。
“當然不會響了,它的鈴铛若是在你面前響起,你可就小命不保了。”炎一邊搖着那叭兒狗一邊說:“我們可不是普通的小狗,我們是地藏菩薩的坐騎——神獸谛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