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9章
白了一在家裏蹲了幾天,終于接到秦海壽的電話,說聯系到一部新戲給他,飾演悲情男二。初次接戲能拿到男二,白了一已經很滿足。這新劇據說是秦叔叔搞了很多關系弄到手的,明星陣容強大,而且制作團隊一流,白了一接了這個新劇後一直在努力記臺詞,揣摩人物心理,新劇即将開拍,時間很緊迫。
白了一接了一個電話,說劇本會有一些改動,根據助理發來的地址信息,白了一搭車去了目的地。下車後,白了一左顧右盼,這裏偏僻荒涼得不像話,治安出名亂的舊城區,偶爾還有幾個類似混混的人在附近晃蕩,白了一打助理電話确認地址卻一直沒人接。
“搞什麽,連個接洽的人都沒有!”白了一帶着劇本一臉不耐煩地抱怨,他真的沒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
藍斯一直默默跟蹤白了一,他來這麽偏僻的地方做什麽,實在讓人在意,他出來得急,沒有知會助理,不過有他在,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事。
藍斯隐身靠在一棟建築的陰影裏,暗中觀察白了一的一舉一動。
白了一看起來很焦急,一直不停地看手表,偶爾翻翻手裏的劇本。
藍斯隐隐覺得不對勁,從剛才起周圍似乎一直有人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移動。為了不暴露自己跟蹤的可恥行徑,藍斯決定還是先靜觀其變,以白了一的身手,撂倒十幾人也不是問題。
诶,那為什麽還是寸步不離地跟上來,根本就是窮擔心嘛!藍斯笑自己像母雞互雛一樣,未免太緊張白了一了。
一轉身,笑容僵在臉上,地上散着三本筆記和一本大劇本,白了一正被兩人從後面按住,口鼻處按着一塊白布,顯然是噴灑了藥物,白了一已經漸漸不再反抗。藍斯的涼意從腳底竄上腦門,他沖上去兩腳把兩個人踹暈,差點失去理智,要直接結果了兩個混蛋。
藍斯扶起白了一,拍了拍白了一的臉,“一一,醒醒!”藍斯檢查了一下別的地方,沒有外傷,暫且松了一口氣。
一門心思撲在白了一身上的藍斯竟然沒有注意背後靠近的人,對方照着藍斯的後腦門狠狠抽了一記悶棍。
“老板,我們這情況有變,多了一個人,這人看見我們的臉了,怎麽辦?”
電話那頭的人沉思了會陰恻道:“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做幹淨利落點。”他本來是想軟禁白了一,等劇組開拍找不着人來求他的時候就放了白了一,他也想過脫了他衣服拍點火熱的照片毀他星途報複過過瘾,誰讓他仗着家裏有錢有勢搶他的活,他為了接這劇本,不惜犧牲色相伺候制作方和投資方的老色鬼好幾天,怎麽能這麽随便就放棄。他在圈子摸爬滾打這麽些年,名氣漸勝,也算混得有頭有臉,手裏早就不幹不淨,動手的幾個人都是自己身邊的保镖,指不定已經被那人認出來,留不得!
“大哥,怎麽辦?”
殺人的勾當也太狠了,沒人敢真下手。
體溫直線下降,白了一皺着眉睜開眼,渾身鈍痛之餘發現旁邊赫然躺着不省人事的藍斯,後腦勺一個大血洞看得人心驚膽戰,傷口在低溫下基本凝固不再流血。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藍斯會在這裏,不可否認的是,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沖向自己的藍斯,他竟然覺得一陣安心,乖乖閉上眼睛。
白了一的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這裏明顯是一間低溫冷凍庫。媽的,這群人實在太損了,估計殺人下不去手,把他們扔進冷凍庫活活凍死。白了一放眼望去,這什麽鬼地方,那麽大的冷凍庫,絕不會是普通大商場的低下冷凍室。萬一人家兩天都沒人進來,他們還不真的給凍成人肉冰棍。低溫冷凍庫的溫度一般維持在零下22 ~25度之間。
雙手被反綁,白了一只好把手從屁股下面環上去,這樣總算能更好地活動了。他推了推身邊的人,但是沒反應。白了一用牙齒咬着結開神結,解放了雙手,順便把藍斯身上的也解開了。他拖着藍斯走了很久,從海鮮區走到肉類區,再從肉類走到甜食區,竟然這麽大!低溫下,白了一的體力迅速流失,他抱着藍斯瑟瑟發抖,這個時候也管不上讨厭還是喜歡了,他只知道抱在一起更容易保留體溫不流失。
藍斯終于醒來,他嘶了兩聲,牙齒被零下溫度刺痛,很快明了了處境。他一低頭就迎來白了一關切的目光,心中一陣不真實,以為在做夢。他二話不說脫下外套,不顧白了一的反抗給他披上,包裹得嚴嚴實實。
“抱歉,把你卷進來。”白了一滿懷歉意。
藍斯緊緊地抱着懷裏的白了一,“別對我說抱歉,應該是我說抱歉,千萬個抱歉,都是我的錯。原諒我!”藍斯說到最後,牙關打顫,不成調地表達。
“別說話,聽我說,我怕以後沒機會了……”藍斯用臉頰蹭了蹭白了一的頭發,“那個時候……你跳下去的時候,我多想跟你一起跳下去,那時我發現,一切都太遲了……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機會,我要無條件的愛你寵你,哪怕你真的會拿走我的命,也好過拿走我的心,讓我如同行屍走肉般活着強。一一,我愛你!愛你到瘋狂不能自己了!”
藍斯說着竟像無助的孩子,抱着白了一哭了。
白了一靜靜地聽着這段澎湃的告白,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不知是不是周圍低溫的緣故,落在頸間的熱淚滾燙地似會灼傷他的心。
兩個大男人靠在霜壁上抱團取暖,藍斯緊緊抱着白了一,一動不動。
“藍斯!藍斯!”白了一晃了晃肩膀,懷裏的人已經沒有意識了。白了一立刻掰開他的手,捧住滿是血跡的俊顏大喊,對方給不出絲毫回應。
白了一趕緊脫下外套重新套在藍斯身上,把喪失意識的藍斯攬在懷裏,用自己僅存的溫度去溫暖他!
神啊,請不要帶走他!
“斯諾先生由于頭部重擊,失血過多,搶救無效死亡。”
白了一一臉茫然地聽着穿白大褂的醫生對自己遺憾地敘述事實。
不!不!
白了一驚坐而起,大口喘氣。他的身體并沒有大問題,下了床去服務臺找人問藍斯的病房,其實就在旁邊。
白了一推門進去的時候,藍斯似乎剛醒,眼睛都還沒睜全,他的助理弄了張輪椅打算扶他坐上去。
“一一,你沒事!”藍斯看見白了一就跟見了魚腥的貓一樣眉開眼笑。
“頭上還包着呢,安分點。”
“我心急,想去看看你的情況。”
助理扶着藍斯靠躺在床上,非常有眼色地乖乖退出去。
兩個人相顧無語,氣氛有些微妙的平靜卻不尴尬。
藍斯絞了絞手指,他憋了這句話太久了,今天一定要說出來。
“我想……”
“來做吧!”
我想……帶。你。去。歐。州。。。這句話被堵了,藍斯斯諾少爺完全被震驚了,一一剛才說什麽呢……直到被白了一捧住臉頰親吻,他才終于反應過來。藍斯第一次吻得像個青澀少年,連舌頭都不知道怎麽回應。
“抱歉,我忘記刷牙了!”白了一哈哈嘴巴,還好沒什麽怪味道。
重點不是這個!藍斯扶額。
“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白了一建議。
藍斯哪裏還容得了他去洗澡,萬一突然變卦中場退縮怎麽辦,必須分分鐘拿下。
.........大家都是好孩子啊!
藍斯抱着虛脫的白了一清洗了身體,□□地睡着了,等他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只有餘溫殘留。
“一一!”藍斯起床找人。
白了一嘴裏嘬着盒牛奶開門進來,“叫那麽響幹嘛,我快餓死了!”按着別人幹了那麽久還不讓進點口糧,還有沒有人權了!
藍斯抱着白了一靠在床上翻雜志,白了一邊喝邊翻。藍斯的眼光從耳廓到脖子,順着鎖骨到胸膛,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整片光滑的胸膛,還有左側含苞欲放的粉紅茱萸。藍斯早就心猿意馬坐着宇宙飛船去太空銀河系了!
白了一覺得有些異樣,調整了一下姿勢,“什麽東西硌得我腰痛?”說完後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白了一坐起來,“我去醫院食堂弄點吃的,餓死了,你要吃什麽?”
藍斯很想說吃了你就夠了,但是他可不敢這麽說,白了一肯定甩他白眼。
“我也去。”藍斯一起來就被白了一按回去。
白了一掃了他一眼,“頭受傷了就別亂跑。”一一很關心他,好欣慰,“而且我不想跟一個升旗了還到處晃的變态一起去買飯。”
嘭,白了一關了門離開,留下藍斯一人面門淩亂。
白了一走後,藍斯叫來助理,他要好好查一查,這次要不是救援來得及時,否則真要跟白了一變成人肉冰棍子。
交代完事務,藍斯□□地等着白了一給他送吃的。一一!一一!滿腦子都是幸福的粉紅色泡泡,好開心!嘭地一聲,毫無征兆響起,門鎖依然連着門框,可是門已經被踹開,并歪在一邊,門外站着一位暴走的玉面閻王。
藍斯知道他是誰。
白非墨簡直像暴走中的越獄兔,狠狠砸飛床上的某帥哥,然後一腳踩在他胸前,“我兒子在哪裏?”
藍斯結結巴巴地喊,“大……嬸。”
“大嬸是你叫的嗎?綁架犯!”白非墨身後浮着一層黑色的憤怒漩渦,頭發無風自動,他要弄死這個混蛋。
“不,誤會,誤會!”藍斯覺得已經快要聽到自己胸骨斷裂的聲音。
白了一回來的路上剛巧碰上急得焦頭爛額的秦海壽,聽了個大致後把飯抛給他,一路狂奔回病房。
看到的是藍斯被白非墨按在角落裏狂毆,還不敢還手。
白了一趕緊上去按住白非墨的手,“大嬸,快住手!”
白非墨終于找回理智,揪着白了一瞬間消失。藍斯掙紮着爬起來,能善待重視一點患者嗎?
在自己的病房裏,白了一把事情大致經過說了一篇,順便提醒了一下藍斯就是三年前救了自己的人。
知道自己揍錯人的白非墨全然沒有一絲愧疚,反而眼神犀利地問道,“你跟他什麽關系?”
這一問把白了一難住了,朋友,可是都滾上床了;情人,可是沒确定關系,目前只能算有過兩夜情吧!
“那個……”白了一騷騷臉,支吾其詞。
“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宰了他!”白非墨分分鐘暴走,這混蛋百分之兩百欺負他寶貝兒子了,這吻痕,這牙印,當他是瞎的嗎?混蛋,你死定了!
扶牆尋人來的藍斯剛好被白非墨逮個正着,簡直就像落入虎口的小白兔,白非墨分分鐘就能弄死他。
白了一和趕來的秦海壽把兩人分開來,主要是穩住白非墨這個大魔王。
“你站着幹嘛,快回病房去。”白了一提醒藍斯,秦海壽也一直給眼色,讓他快走。
藍斯不走,反而跪了下來,“大嬸,請把一一交給我吧!”
白了一有不祥的預感,這厮打算幹什麽?秦海壽也覺得已經挽救不了藍斯的生命了。
藍斯繼續說,“我一定好好護他愛他寵他,要讓全世界都羨慕他……”藍斯說了很長的一段告白,長到白非墨都能靜下來以雙手疊胸的高冷的姿态自上而下睨他的頭頂。藍斯很緊張,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如果不成功,直接拐人去歐洲藏起來。
“你怎麽說?”白非墨問自己兒子。
“我……我……”白了一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一二三來,然後在他驚慌的眼神裏,藍斯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跡。
藍斯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仍在昏迷。白非墨誤會藍斯是綁架犯,打得那叫一個兇殘,反正就是往死裏整,右手手骨骨裂,肋骨斷了三根不說,打得人內出血,脾髒受損。藍斯昏迷了一夜一天還沒醒,白非墨看着自家兒子沒日沒夜地守着,心裏多少有點底。
白了一因為白非墨打傷藍斯的事正在對他進行冷暴力。
“真是的,一把年紀了,出手也不知道輕重。”白了一瞄了眼粉黛略施的白非墨。
白非墨一挑眉,“誰一把年紀,你說誰呢?沒錯,我本來就是要把他往死裏打的。”
“大嬸,你不要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沒弄死他是他運氣好。”
兩個人誰都不服輸,站在走廊外面互相炮轟,秦海壽看不下去,過來勸架。
“別吵了,這本來只是誤會……”
“沒你的事!”父子倆異口同聲沖着秦海壽喊。
罵完口水戰接下來就是拳頭的較量,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毀壞公物若幹,包括門、桌椅、窗戶,最後竟然還有人報警。累癱的兩人靠在病房裏休息,把爛攤子丢給秦海壽收拾去。
“臭小子,長進不少。”
“那是,實戰經驗逼出來的。”白了一遞了罐飲料給白非墨。
長發黏着脖子讓白非墨很不舒服,他攏了攏,想挽起來。白了一一把抓過他的長發扯了下來。
“大嬸,別再扮女裝了,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纏着你要媽媽,也不會因為自己只有爸爸而覺得羞愧,所以,這頂假發不需要了!”白了一把手裏的假發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謝謝你,媽媽,也謝謝你,爸爸!”白了一帶上門,去照顧仍在昏迷的藍斯。
白非墨一人坐在地上似哭非笑。
當白非墨第一次穿上女裝的時候,他說:“哼,一點都不漂亮,你不是媽媽,頂多算大嬸。”
就這樣一穿就是十來年。
白非墨洗去臉上的淡妝,倒與原先的樣貌相差無幾。洗去脂粉堆砌出的成熟柔美,還原幹淨秀氣,只是娃娃臉讓他看起來還很嫩。
秦海壽終于搞定雜七雜八的事情,回來的時候,白非墨正一身正裝對着鏡子打領帶。
“哎喲我的乖乖,這麽俊俏的美人打哪來的?”
白非墨心情很好,任由秦海壽調戲,一雙手到處揩油。
“別鬧,在醫院呢,我剛穿好的。”
“沒關系,一會兒我幫你穿回去。”
白非墨等不急要給兒子看看自己的飒爽英姿,本來還是一臉的笑容,走到門口卻清清嗓子,擺出嚴肅的表情,一幅我真不是為了看你驚訝的目光來的架子。剛要敲門卻被秦海壽攔住,“噓,你聽!”
“你這個……不要命的笨蛋!”雖是抱怨,伴随婉轉的淺淺低吟,在做什麽,白癡都知道。
白爸爸立馬像個刺猬一樣滿身豎起刺,恨不得沖進去了結了某混蛋,結果還是被秦海壽拖走了。
藍斯扶着白了一的腰雙眼迷離微眯,享受美人自動服務。
“一一,你好棒哦!”
“閉嘴!”這混蛋醒來就對他發 情,死活求他幫忙,原因是看醫生會很囧,可是怎麽都弄不出來,結果只好真槍實彈地上了。反正也不是一兩次了,矯情什麽呢!白了一很看得開,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住了五天藍斯就嚷着要出院,嫌棄這裏各種不好,最後跟醫生商量後,住滿七天就出院了!藍斯賴着白了一,跟他回到家。
白了一低估了藍斯的臉皮厚度,進來後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喊白非墨爸爸喊得比他都親熱,一進家門,跟在他後面進房間後就賴床上不走了,抱着他的被子說一些讓人害羞的葷話。
“起來,你去睡客房。”
“不要嘛,人家可是傷患,需要人照顧。”說着,捂着胸口做痛苦狀。“一一,自從這輩子遇到你,我發現我這半年幾乎都在醫院度過,你是不是要負點責任,給點補償什麽的!”藍斯幽怨地抱着被子賣萌打滾求撫摸。
白了一不吃這套,“那我去睡客房。”
“別,我的好一一。”藍斯起來單手抱着白了一,為什麽不是兩只手,另一手吊着石膏呢,“我們一起睡嘛!”藍斯抱着白了一撒嬌,“沒有你的夜好難熬,沒有你的床好冰冷。”
“少肉麻。”白了一不買賬,把他推出去關上門。
“一一!一一!”
“再喊一一就把你踢出去。”白了一隔着門怒喊。
藍斯讪讪地閉了嘴,看見秦海壽和白非墨進來,趕緊喊爸爸。
“別喊那麽早,想要我家的笨兒子,我這過了可不算,得問我白家老爺子。”白爸爸那架子一擺,十足的你自個看着辦的表情。
秦海壽拍拍藍斯的肩膀,一幅任重道遠,革命尚未完成,同志還需努力的表情。想當年,他可是過來人啊!
綁架白了一的幕後人已經查出來,那幾個綁架的人也已經被抓住。白非墨和藍斯在處理這幾個人的事情上前所未有地同步,必須死啦死啦滴,兩人的關系就這樣突飛猛進地相處融洽起來。最後在白了一的極力要求下交給警察處理。
白了一要拍的新劇暫時停拍,盡管他說自己身體沒問題,另外三個人一定要他休息幾天才行,那他就只好樂得當大米蟲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