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之回歸

第9章 ☆、并肩

每一次瑣碎的啰嗦都是為了更迅速的執行。——《冥王手劄》

看到岚影眩毫不猶豫的将寒光凜冽的冰晶刀刃狠狠刺入胸膛時，莫印終于緩緩別過頭去。此時之後，使用‘回歸’到何種程度已不重要了不是嗎？

鮮血噴灑，妖嬈如花。蜿蜒在他的兵心口上，蜿蜒在他自己心口上。

岚影眩神色冷漠，一掌拍上自己右肩，啪，肩鎖關節碎裂聲隐約夾雜微弱的鳴響。

昂……

回歸I強行啓動。能力，時空穿梭，代價……

又是三年。天地一片黑暗同時莫印想：這個叫‘蕭湛’的兵，跟了自己多久呢？

時空轉換，如此簡單。如此……艱難。莫印問自己：後悔嗎？

一遍，一遍。

沒有答案。

在消失的最後一刻，嘴唇開合。

封口。

于是，清場行動開始。

……

司令員警衛隊隊長曾經是自己的戰友，但岚影眩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變了。

眼神中有不忍，有心疼，更多的卻是怎麽也壓制不住的後怕……

餘光，才是看向他的。

謝陽，交給你了。還有，這樣對你不好。

謝陽身軀一震，交接完畢同時，終于斂下神色間的驚悸與沉郁。輕輕地‘嗯’了一聲。

人類，承受‘回歸’啓動而不昏迷，實在罕見。司令員，當然也是人類。

那麽……

謝陽看着單手撐着身體喘息的蕭湛，拒絕去想不該他想的東西。蕭湛說，他的戰友說，這樣，不好。

于是，在那個人倒下時，閃出來另一位曾經的戰友也變得不再那麽讓他吃驚。

羅非歐。

“接他。”指指瀕臨昏迷的人指指已然昏迷的人：“這人需要休息。”

“羅家的人現在？”忍不住，還是問了。現在，岚影眩見到他第一眼裏那種東西他懂了。

羅家，與……不對盤。

“看來他說的對。”羅非歐輕輕地說：“是有拼命守護的東西了嗎”

“嗯。”

……

回過神，眼睛對上放大的粗瓷碗和冥王閣下不那麽善意的臉。

那一勺粥，他已經舉了很久。

“……”沒吐出語言，一把勺子伸進嘴裏。冥王閣下動作一點不溫柔。

“別解釋，我不想聽。”

眨眨眼，‘咯咯’響聲，勺子離開時碰到了牙齒，有點不穩。

“我只是想說……”岚影眩‘品味’一下嘴裏的東西後決定說實話：“煮這粥的人應該沒下過廚房。”

真不怎麽樣。

一句話，可想而知後果！

冥王‘砰’的一聲把碗直接摔在床旁邊的櫃子上，藍眼睛終于一點一點轉為酒紅——危險的顏色。

“告訴你，別來惹我。”他瞪着他，金發無風狂舞：“我沒那麽多耐心陪你演戲。聽着蕭湛，我不是你那類人，利用一次已經是極限了懂嗎？我，只為我自己活着。所以，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麽，我們合作但互不幹涉。要麽，分道揚镳從此陌路。”

夠了！去TM見鬼的死命令吧！北洲，并不見的一定就是他的歸宿……在某些情況下，也不一定奈何的了他！至于信任這東西……既然這個人不要，他還要它幹嘛？！

因重傷未愈而顫抖的手臂繞過怒發沖冠的人，取過櫃子上那碗冷粥，一點點放到嘴邊，看都沒看冥王手上的勺子，一口一口貼這碗邊兒汲着。

岚影眩，是個冷冽的男人。而蕭湛，卻擁有很多面。

“咳，暫時，我們同一戰線。”羅非歐的語氣足夠冷靜卻也足夠異樣：“所以，應該讓他醒來。”

“如果你決定好了如何面對他我就讓他醒來。”喝完粥，随意拿袖子抹一下嘴角，蕭湛不在意的說道。

面對……嗎？

羅上尉一陣恍惚。

“所以，他應該再睡一會兒。”勺子扔一邊，語音淡淡。卻不知是懶得僞裝還是其他，那眸子，危險未褪。

果然。

獅子露出爪牙之後便再懶得收回去……

“離開多遠了？”宇宙時間有時很難計算，尤其時區複雜的第三星區。

“跳躍兩次，現在在R4。”R4，這個點比較特殊。

麻煩，蕭湛皺起眉：“這裏亞光速航行？你們很有勇氣。”

“如果不是某人經不起再一次空間跳躍，我們也不想和該死的系外雜種靠這麽近。”

蕭湛覺得，冥王閣下愈來愈像某個人。

“那現在可以嘗試空間精确坐标跳躍了吧？”神奇的，蕭湛的語氣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出的無奈與……縱容。

羅非歐察覺出來了——神色愈發古怪——這倆人……

沉浸在自己心緒中，冥王閣下絲毫沒察覺什麽不對，這不——

“晚了。”話說的毫不留情：“能量供給異常，三個宇宙小時之前。”

“我說。”羅非歐着實對這種詭異氣氛沒轍：“出去一下，二位慢談。”

……

“我沒事。”首先開口的居然是按說‘少言寡語’的‘恐怖少校’。呃，現在的，岚影眩。

冥王先生詫異的同時注意到那聲音細微的轉變，低沉的清冽到清亮的冷冽。

“哪個是你第一人格？”問的波瀾不驚，內容讓人心驚。

“你很聰明，蕭湛。”這句話出口，神色轉為冷淡。

“東方保密真不錯。”所以，我不知道胸口兩個窟窿究竟哪一個是‘回歸’造成的。

“一般。”陳述事實：“否則你不會如此早知道‘回歸’。”

“你打算如何？”報告上面的話，我等你選擇。

冥王沉默。

良久。

“你在這，我不擔心隔牆有耳，所以……”瞬間的接近，耳畔微熱：“我對你，很感興趣。這，你早知道不是麽……”

呵，調整的不錯。

“那就這樣。”遵守規則最好。

“嗯。”近乎嘆息的低語，撐起身體時，有意無意的……

有什麽東西擦過……

下意識偏頭，眼對眼。

“你演技不錯。”深邃的瞳孔仿佛可以吸引整個宇宙。上揚的唇角卻勾勒出孤冷的弧度：“但還不夠好。”

——致命的吸引力。

“是麽……”那勉強壓抑的糾結與悸動是什麽呢？嗯……也許你說的對……

當明了自己想做什麽時，手已快過意識一步……

“請不要這麽看我好嗎？”

“真是愈來愈上瘾了。”随意往床上一倒，暧昧的氣氛瞬間消散：“這麽有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麽逃過系外人的超磁場振動雷達。”

“你真可惡。”剛剛，他心跳超标……

“承蒙誇獎。”剛剛，他……

……

只有那些該死的爬蟲才會污蔑我們大馮文明的人與怪獸類似！看看，這銀河系人類，哦，不，爬蟲，跟他們偉大的卡斯蘭要塞最高指揮官霍爾，斯內普閣下長這麽像難道是一種巧合？

哦，別怪他一個中士有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問題是，那些爬蟲的确跟包括他在內所有大馮文明的子民長得差不多。所以，這算是徹底消滅它們的原因之一麽？

嗯，高貴的東西只有大馮文明才可以享用的，所以，讓低賤的東西在我們手上毀滅掉是理所當然的。它們，本就不該存在。

這兩天，要塞不太平靜。自從那個近乎禁忌的人來了之後。

雖然他是個小兵，但大馮文明普遍的優秀基因裏遺傳的聰明與敏銳讓他與戰友們第一時間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味道，他們十分熟悉。大馮文明的軍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借用爬蟲的話是這麽說吧？嗯，他沒少上戰場自然也沒少接觸那個低級文明。

有人說，要徹底毀滅它們，就要把好的都弄到自己腦子裏，包括文明文化。

等待，的确是一件難熬的事情啊。

大馮歷1424年13月13日，著名的‘華沙嘩變’初露峥嵘。

……

這次航行，R4，平靜的過分。這顯然不是個好兆頭。

在這幾天裏，他們幾乎不間斷的研究這艘小型作戰飛船各個功能。無怪乎他們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用冥王的話來說；你們東方的技術讓人驚訝。

落後的讓人驚訝。

諷刺的語氣針對的人平靜的吃着粥。實話，蕭湛還是比較懷念‘自動食物制作系統’弄出來的東西。可惜，這時這艘破船的備用能量都已使用的相當過火。

只剩不可憐三分之一而已。

眯起眼：司令員吶，你真是相當看得起我，真是，逼人太甚。

知道立于不敗之地的代價卻還是……真是，好魄力！

我，跟了你多少年了？

坐在不遠處的冥王閣下看着晃神的人，眼，亦悄悄的眯起。

如此境況，看來底牌不小。

最‘手忙腳亂’的算羅上尉，哦，他現在正在某個房間與醒來的某人‘對峙’。

那個前海盜頭子前前東方軍人的強悍男人真的不太好應付。尤其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只眼是為救他而消失的……

半路風平浪靜。是的，半路，他們這次運氣是否夠好得取決于‘13，13’與銀河歷換算出的時間是否足夠接近。

事實上，銀河歷740年7月5日是個倒黴的日子。它是那場嘩變過後第三天。

這一天，沒有人會把它載入史冊——這艘從系外人手中生生消失的小東西。

然而事件主角之一——阿薩斯，卡德，怕是在很長時間之內很難平息自己的興奮與憤怒。

玩具跑了！

……

蕭湛照例吃着難吃的爛粥，小型飛船舷窗不夠清晰。而他身為重傷員是不被允許進入指揮室的。

冥王閣下美其名曰，你需要休息。

好吧，研究飛船控制問題時每次浪費腦細胞最多的大概也是他。

所以他現在需要……我靠！

毫無預兆的，蕭湛被狠狠甩上天花板——傷口撕心裂肺的疼讓他下意識捂住胸口。

這回歸後遺症真該死！

根本穩不住身體，右肩還沒恢複好！見鬼！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颠簸了好吧？他猜現在動力系統跟崩潰區別不大，而指揮室大概——

沒人。

冥王閣下帶着罕見的忌憚而憂慮的神色疾奔而來，“籌碼”上肩直撲‘備用能源室’。那裏是現在唯一需要‘保護’的地方。反重力還緊急自動航行系統打開的及時而适度。那兩位不愧搭檔了N年，出色的默契在這關鍵時刻救了他們一次。

飛船從陀螺般瘋狂旋轉中稍稍穩定一些，這對行進中的冥王閣下來講算一件好事。雖說是小型飛船，但從這個房間到能源室距離還是超過半公裏，在這種飛船半失控的情況下着實‘飄’的比較艱難。

岚影眩黑眸中冷光連閃：這下，不會無聊了！

有‘人’，着急了。

備用能源室。

獨狼已經顧不得和某上尉‘針鋒相對’，現在最主要的，是生存。

想要生存，首先得确保能源的充足。

能源充足，才能跑。

如果你看到一場大混戰——己方敵方戰艦機甲戰機熱兵器甚至太空支援艦隊全部聚集在你前方不足兩百星裏的小型行星群中蓄勢待發，你也會這麽想的。

“該死的，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這句話問的不知是誰，獨狼醒來時間還短，一時并未想到那次‘嘩變’輻射。

“如果我們還是不能在十五分鐘之內破解備用能量儲存裝置密碼，Shit！你們東方人的傑作！”冥王懊惱的甩頭：“我說你，這幾天都幹什麽？真就沒琢磨出一丁點頭緒？！”

“我三年前離開的東方。”羅上尉語氣非常不好：“你覺得三年會發生多少事兒？”

“十三分零二秒，先生們，不是何時都需要表演。”笑話！一個初級密碼，值得這些‘殺人專家’在這種危急情況下互相推诿？

“有你在的地方還真容易冷場呢。”氣氛随着這一句話回歸輕松舒緩：“我是想說，免費電影不看白不看。”

只看麽？

“是啊是啊。”羅上尉接口，這位看來骨子裏叛逆基因不少。

“你青春期沒過嗎？”說着調侃的話，用着嚴肅的語氣。獨狼的氣還未消盡。

“無能為力。”四個字，封殺一切可能。

黑眸微咪，如果無重要人，走為上。但看來……

“掐頭去尾傳給旁觀者。還有，給我接米歇爾。”

冥王一副‘就知道會這樣’的沖驚訝的二人組聳聳肩，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接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名字轉換問題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