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尋歡抱着阿飛,阿飛感到心砰砰直跳,半是緊張,半是激動,既羞愧,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悄悄彌漫的安心感充斥全身。
“怎麽回事啊。”
阿飛用一種近乎于撒嬌的語氣跟李尋歡說話。
李尋歡暫且抛開尴尬,道:“我也不知該怎麽說,每個男孩長大了都會如此,從今往後,你就可以娶妻生子,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李尋歡看着少年英俊的面頰,略帶不舍地道,“以後阿飛長大了,不知道會娶一個什麽樣的妻子,她一定非常美麗善良。”
阿飛還是沒聽太懂,皺眉望着李尋歡,“你到底在說什麽。”阿飛眼神純真。
李尋歡從小仆役成群,富貴人家一般都有通房丫頭,李尋歡也有,李尋歡辜負林詩音之後有兩年的時光流連妓院數月不歸,那段日子李尋歡該做的不該做的,什麽也都做過,對于這種事他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行家裏手”,而阿飛則完全不懂。不僅不懂,甚至連聽都沒聽過,想都沒想過,他用無比純真的眼神問李尋歡怎麽回事。
李尋歡要怎麽讓單純的少年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麽事?
他抓住阿飛的右手,握住。
在阿飛無比詫異的眼光中,李尋歡拿着阿飛的手,覆上阿飛的下身。阿飛的手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準确無誤地摸到了,阿飛的手由李尋歡的手控制,這真是一個無法言說的場景,阿飛貧乏的語言裏完全描繪不出這個場景,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像一根繃得緊緊的弓弦,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該想什麽,李尋歡便是那控弓之人,想讓他什麽時候發射,就什麽時候發射。
李尋歡的手微微用力,連帶着阿飛的手也用力,用力地捏了一下。
李尋歡湊近阿飛,近到呼吸相聞,他趴在阿飛耳邊,柔聲道:“我的小阿飛感覺到了麽?”
他呼出的熱氣噴進阿飛的耳洞裏。
阿飛渾身一個激靈,一股電流被點燃,好似突然被雷劈了一樣——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猛烈到讓自己震驚的情/欲。
第一個感受竟然是害怕。
莫名地害怕,因為未知而害怕。
可是那個人是李尋歡,是絕不會害自己的李尋歡,所以阿飛的害怕心理極快地過去,随之而來的是害羞。他的臉愈發紅豔,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被李尋歡握住的那只手,熱得直冒汗。接着是緊張,緊張到全身肌肉繃直,心髒狂跳。
最後他竟然在這害怕、害羞、緊張中,不知怎麽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幸福。
是的,就是幸福。
他被李尋歡這樣對待,他覺得幸福。
他即便再不懂,也知道這種事,李尋歡一定不會對其他人做的,他由此來判定,自己在李尋歡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他并不知道李尋歡曾經被稱為風流探花,流連妓院時更嚴重的事也做了不少,李尋歡那雙手不握飛刀之時,多半握着一只纖纖玉手。
“我……”阿飛吞了一口口水,“我應該要感覺什麽?”
“硬嗎?”李尋歡仍然趴在他耳邊說話。
阿飛覺得自己不僅耳朵發麻,連半邊身子都麻酥酥的。
“硬……”
阿飛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個字。
“你以前也這樣嗎?”
“沒有,最近一兩年才會。”
“你沒有注意過嗎?”
“沒有,我只想打獵掙錢,好好練武。”
“還想什麽?”
“還想……想把你的披風贖回來。”
“那你也沒有自己摸過嗎?”
“沒有。”
“這是第一次?”
“嗯。”
李尋歡松開了手。
阿飛長出一口氣,身子一軟,差點摔到。好在他功夫好下盤穩,及時定住,沒讓李尋歡看出來。
他心裏既感到放松,又感到失望。李尋歡離開了他,不再有這種甜蜜的折磨,他的心跳慢慢恢複正常,同時一股隐藏在心靈深處的隐隐約約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某種期待,在李尋歡離開的一剎那,落空。
李尋歡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彎腰坐在椅子上,面對阿飛道:“也許應該找個女人教教你。”
“不要!”阿飛怒氣勃發。
李尋歡驚訝,阿飛是一個很少動怒的人,要看到他動怒比看到他笑還難,他總是習慣冷着一張臉,不把情緒展露在臉上,像這樣情緒激烈且堅定地反對,很少見。
阿飛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低下頭,悶悶地道:“我不要找個女人教我。”
也許阿飛是怕丢臉吧,李尋歡想到這一點,也便釋然,阿飛是個倔強又冷酷的人,他可能不希望在一個陌生女子面前展露自己最隐私的一面。男人對于這種事,向來是天生就會的,阿飛早晚也會知道,李尋歡倒也不太在意。
“你呢?”阿飛上前一步,逼近李尋歡,“你以前怎麽樣?”
“什麽?”李尋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阿飛繼續逼近,非常近,他站着,李尋歡坐着,這便形成一種威壓,阿飛睜着純淨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住李尋歡,“我是問你也會硬嗎?”
“咳咳咳……”李尋歡這口酒白喝了,全噴了出來。
阿飛還在看他,擺出一副不問出結果誓不罷休的态勢。
李尋歡清清嗓子,把酒杯放在桌上,道:“會。”
阿飛彎下腰,他上半身沒穿衣服,少年的軀體比成年人要細瘦些,又充滿力量,手臂肌肉和胸肌都不大,寬肩初現規模,窄臀,長腿,他的身材很好,他一點點逼近李尋歡,近到可以在李尋歡清亮的眸子裏看清自己的身影,他才停下。李尋歡坐在桌邊,阿飛把雙手撐在李尋歡身體兩側,撐着桌面,形成一個把李尋歡包圍住的态勢。
李尋歡不知他要幹什麽,有點奇怪。
阿飛全神盯住李尋歡。以往阿飛的眼神清澈如水,這一次有些不同,不知道那裏面有什麽東西,迷迷蒙蒙的,浮現一層霧氣。這樣的眼神使阿飛看上去另有一種不同的吸引力,他不再是一顆很适于采摘的鮮豔欲滴的桃子,他變得兇狠,且霸道,甚至有點莫名其妙。
他像一只狼。
發情的,饑餓的,被關在籠子裏所以暫時還在可控範圍內的狼。
他略帶些兇狠地扳過李尋歡的下颌,讓李尋歡不得不直視自己。在李尋歡剛覺得自己被冒犯,心底浮現不悅之後,阿飛說了一句話:
“不許跟別人講!”
這句話說完,一抹可疑的紅色又出現在阿飛臉頰上。
李尋歡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他的阿飛還是那麽可愛。
“笑什麽!”阿飛怒。
“好好好,我不笑。”李尋歡不逗他,趕緊道,“我不說。今日之事誰都不會知道,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再有第三人知道,我便叫你……”阿飛頓住。
李尋歡等着他說威脅的話,他覺得威脅自己的小阿飛可愛極了,阿飛現在這樣,終于像個少年人了。
阿飛到底沒想出有什麽可威脅李尋歡的,恨恨地住了嘴。
又想起一事,不放心地問:“這真的不是什麽毛病?誰都會這樣的?”
李尋歡憋着笑道:“是的。”
“那你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李尋歡有些不知該怎麽回答。
“也是十四歲?”阿飛不肯放棄,他跟李尋歡不一樣,李尋歡是那種寬厚的人,如果別人不想回答李尋歡便不再問,而阿飛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成的。
李尋歡終于回答:“十二歲。”
“為什麽你比我早兩年?”
李尋歡愣了。
我怎會知道我為什麽比你早兩年?
這種事情也要比嗎?比贏了又能怎樣?
阿飛撓撓頭,腦海裏一團亂糟糟,對于想不通的事阿飛的決定是不再想,回去撿起褥子,抱出去,扔在水盆裏。先洗手做飯,把飯做好,才去洗弄髒的褥子和背着李尋歡脫下的褲衩。
李尋歡用過早飯,拎着自己那個扁酒壺走出屋外,走向坐着洗褥子的阿飛。
阿飛聽到李尋歡的腳步聲,沒去看他,阿飛不知為何有點生氣。也許是生氣這種事情被李尋歡看見,或者生氣李尋歡為什麽什麽都懂,自己在他面前顯得那麽幼稚,再或者氣李尋歡那樣對待自己,當然,更氣憤的是那樣對待自己之後,為什麽不繼續——李尋歡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硬到現在!
阿飛從來沒有自己用手搞過,也不知怎麽搞,以往他都是練功或者想想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一會就忘記,這一次,每每他感覺忘了一點,猛然想起李尋歡,立即更硬了!他生平頭一次覺得難受!
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地想着剛才李尋歡抓住自己的手摸那根硬棍的情形,還有李尋歡趴在自己耳邊說話,把耳朵都吹麻了,沒錯,他的耳朵本來不麻了,當他意識到李尋歡走了過來,又感到酥麻的電流渾身亂竄。
阿飛打定主意,絕不理李尋歡。
把全心的不滿發洩在褥單上,用力地搓。
腳步聲來到近前,停止,看來那人站住了。
有個黑影遞到眼前,伴着那人好聽的語聲:
“送你。”
阿飛動作停頓,定睛一看,只見李尋歡遞過來一個木頭雕像,穿小褂,腰插寶劍,眉目栩栩如生,英氣勃勃。
正是自己!
阿飛又驚又喜,立即忘記生氣,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過來,回眸,笑開:“你刻的?你還會刻木頭呢!刻得真像我!”
陽光照在阿飛身上,阿飛手裏拿着個木頭阿飛,沖李尋歡笑得十分燦爛。
這動人一幕也深深刻在了李尋歡心上,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裏每遇風雨,便想起那一天阿飛那燦若朝陽的笑臉,這一生,再沒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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