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魔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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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荒野上,霧蒙蒙一片,除了一人慌亂的腳步聲,什麽聲音也沒有。
徐影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到這樣一個地方,整片荒野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開始焦急地喊宋陽白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正在她絕望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女聲,叫着楚夕月的名字。
她循着聲音望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十分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徐影疑惑地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是你,楚夕月。”
“我不是……”
“你是,你就是楚夕月。”對方急切地打斷她的話。
“楚夕月,我在等你。”
眼看對方靠得越來越近,徐影問道:“你是誰?”
“我是……”
對方的臉驟然變大,徐影猛地睜開了眼睛。
身下柔軟的床榻提醒她這裏是師無夜的寝居所,而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只是,她最後看到的那張臉竟然跟自己在現實世界的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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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說,她是楚夕月,實在……荒謬。
不過現下,她沒有心思細究這奇異的夢境,因為,她已經被困在這裏許久了。
自上次楚夕月被師無夜氣暈過去,已過去月餘,在這期間,他二人倒是有許多折騰,可是徐影再沒見過宋陽白。
魔界到處都有結界,她的術法在這裏四處碰壁,根本無法瞬移到宋陽白身邊。
若不是她能通過那條月牙項鏈感知到宋陽白的生命力,她就要信了師無夜的話。
那師無夜果然是個有病的,成日裏就知道惹怒楚夕月,偏偏又不放她走,完全剝奪了她的人身自由,原來,這條線走的是強制路線。
但是,比起這些,她只想知道,宋陽白怎麽樣了?
師無夜為什麽要說他殺了宋陽白?
他到底對宋陽白做了什麽?
按照前兩條線的劇情,他在這條線中應該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哪怕是工具人也不該這麽久都不出現,莫非就只是讓楚夕月仇恨于師無夜?
如今她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實在令她不安。
雖然上次他們兩個很是溫存了一番,但是宋陽白失憶了,種種表現都不如從前那般自在,她怎麽能這麽久都不去見他?
徐影有些焦急,只恨不得楚夕月和師無夜二人立刻和好,她及早脫困。
像是為了滿足她的想法一般,下一刻師無夜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怎麽不動筷子?”師無夜看着坐在餐桌旁一動不動的楚夕月,冷聲問道。
楚夕月不發一言,看也不看他一眼。
師無夜怒從心起,掐住楚夕月的腮幫,拿起一旁的勺子盛滿飯菜就往她嘴裏塞。
楚夕月猝不及防他這一動作,被嘴裏的飯菜嗆得直咳嗽。
“楚夕月,作為寵物就要有寵物的自覺,讨本尊喜歡是你的職責,你再這般不識時務,吃苦的只會是你。”
一旁的楚夕月剛止住咳嗽,聽見他這席話,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滾。
“誰會想要你那令人作嘔的喜歡。”
師無夜眼立時紅了幾分,一只手聚起靈力,掐住了楚夕月的脖子,竟将她提到了半空,冷厲道:“別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那你就殺了我,死了也比做你的寵物好。”
師無夜目眦欲裂,只恨不得就此掐死她,偏偏他又有些不舍。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尊上,屬下有要事禀報。”
師無夜卻似松了口氣般,将楚夕月放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夜禮見到一臉陰沉的師無夜,便将屋裏的事情猜了個大概,他在心裏嘆了口氣。
“何事?”師無夜冷聲問道。
“尊上,北方魔君意圖謀反,已在北方集結魔軍,據暗探來息,對方欲勾結南方魔君,攻打魔宮。”
“不過兩個跳梁小醜罷了,本尊何懼?”
“尊上,您此番受傷,還未完全恢複,若二人聯手,對魔宮來說,仍然是一大隐患。”
“對付他們,半成功力足以,更何況我如今已恢複七成。”師無夜輕蔑道。
“話雖如此,尊上還是小心為妙,魔界向來難安寧,您消失的那段時間魔心惶惶,已有不少躍躍欲試的,只不過未能成氣候,您便回來了,想必那魔君造反,亦是思量已久。”
“行了,知道了,那段時間辛苦你幫我打理魔宮事務了。”師無夜面露不耐,方才的陰沉卻有幾分緩和。
夜禮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從亡命天涯走到今天這一步,離不開夜禮的幫助。
夜禮于他,算是半個父親。
魔族不重親情,可他因為遺傳父後,不似其他魔族那般冷心冷情,因而對于夜禮,他心裏是有幾分敬重的。
“屬下只是盡本分罷了。”
師無夜擺手欲走,夜禮又道:“尊上,何不試着待夕月姑娘溫柔一些,我相信,夕月姑娘會慢慢接受您的。”
師無夜聞言,頓覺有些惱怒:“我何須溫柔待她,她不過一個暖床的寵物而已,本尊遲早會膩!”
“可是您現在還不膩,不是嗎?”
師無夜面色有些許松動,屋裏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瓷器摔碎的聲音,師無夜臉上立刻烏雲密布,擡腳就要進去發洩一通。
“尊上,不要步前尊上的後塵!”夜禮大聲沖他的背影喊道,師無夜腳步沒停,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夜禮眼裏浮現一抹擔憂,師無夜竟是半分陸清池的性子都沒有遺傳到,就連容貌也都只遺傳了三分,卻與前魔尊——師如墨長得七分像,性格則像了個十成十,一樣的蠻橫、霸道,一樣的……愛而不自知。
屋內那名女子日漸憔悴的樣子,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陸清池。
想到陸清池的結局,夜禮心裏泛起一陣痛惜。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師無夜和那名女子走向與陸清池和師如墨二人相同的結局。
前些日子,他無意間聽到二人争吵的話語,原來,他二人這般争鋒相對,是為了……小公子。
他心裏陡然生出一個想法,雖然會讓尊上發怒,但他還是想做。
這麽想着,他加快了腳步,輔以移形換影之術,很快便到了一個隐秘的地方。
屋內,一抹青色的身影正坐在靠窗的榻上發着呆,正是宋陽白。
夜禮透過窗戶看着他的面容,恍惚間竟然覺得陸清池又活了過來。
稍許,他提步走了進去。
“小公子,身子可是好些了,吃飯了嗎?”
宋陽白聞言,轉過了身,輕聲道:“好些了,我做了飯,還沒吃,想等您一起。”
他的聲音仍然有幾分虛弱,氣血還有些不足,但比起夜禮剛見到他的時候,好太多了。
那時,許久未見的師無夜突然出現,手裏拎了個傷痕累累的人類,扔在他的屋子裏,道了句“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就離開了。
夜禮一頭霧水,魔尊什麽時候打傷一個人還要扔給他處理了,難道不是早就屍骨無存了嗎?
他疑惑地朝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走去,将他淩亂的發絲撩開,透過絲絲血跡看清了那人的臉,卻讓他久久未能平靜。
那張臉,分明與死去多年的陸清池一模一樣。
陸清池只是凡人,自然無法死而複生,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是當年那個被師如墨扔掉的孩子。
夜禮一時驚愕不已,那個孩子竟然還活着!
他連忙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來,給他施法、喂藥。
他身上傷痕遍布,可都避開了要害處,想來師無夜終究還是沒能忍心将他弄死,還将人扔給他,亦是知道他定會想辦法救他。
師無夜是他一手帶大的,他自然知曉對方對他那被扔掉的弟弟仇恨有多大,因為他一直固執地以為,陸清池和師如墨的死,都是由宋陽白的出生引起的。
師如墨狠心,哪怕是自戕也不曾為自己的孩子考慮過一分,叫他此後沒了庇護,小小年紀亡命天涯,這些年吃了不少苦,才重回魔宮。
好在這孩子終究還是随了幾分陸清池的心軟,留了宋陽白一條命。
“小公子,你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吃。”夜禮坐在了桌邊,将飯盛了兩碗。
“沒關系,我想和您一起吃。”宋陽白坐了過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已經知道,面前這個看上去十分兇狠的叔叔,其實很溫柔,對他特別好。
夜禮心頭微暖,雖然他們魔族不用吃飯,但他願意陪小公子吃飯。
他也是相處下來才知道,宋陽白不光長得和陸清池一模一樣,連性格也十分相像。
只是,小公子要更不谙世事一些。
應當是被好心人家收養了。
清池公子最擔心的,便是小公子的安危。
若是他在天有靈,應該感到很欣慰吧。
二人你來我往,很快便将飯菜一掃而空。
宋陽白起身欲收拾,夜禮攔住了他:“小公子,這些事不用你做,你還需要養傷呢。”
“沒關系的,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宋陽白還想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碗筷。
“你就坐着吧,這種事,我們誰也不需要動手,我施點法術,就好了。”夜禮說着,指尖輕點,桌上已空無一物,整潔如初。
宋陽白微愣,點了點頭,坐下了。
“小公子,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快歇息吧,我先告辭了。”
夜禮說完就要走,宋陽白叫住了他:“禮叔,等一下。”
夜禮回頭略帶疑惑地看着他,看着對方滿臉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段時間以來,對方從未開口請求他做過什麽事情,不知是何事讓他想要開口。
“小公子,你有話就說吧,我能做的,一定幫你。”
宋陽白緩了緩,對楚夕月的擔憂還是壓過了其他情緒,他開口道:“禮叔,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一個叫楚夕月的姑娘?”
夜禮微驚,他其實正有此意,不過他是想明日再向他提起,沒想到他先問到了。
“你說的那位姑娘,我明日就可以帶你去見她。”
“真的嗎?”宋陽白聞言,雙眸頓時睜大了些,眼裏閃着幾縷光芒,這還是夜禮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生動的表情。
只是,他這樣子,怎麽像是對那姑娘郎心暗許的樣子?
難道他們兩兄弟……
夜禮忽然就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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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池和師如墨的劇情要到後面一些才能講到,虐心重口,狗血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