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九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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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宋陽白輾轉反側，他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竟叫他難過也不是，高興也不是。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他立即下床打開了門，看到了一個絕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他眼前的人。
“月兒？”宋陽白難以置信地問道。
徐影看着面前的宋陽白，他眼裏的錯愕分外明顯，想來之前同樣的橋段，楚夕月從沒有來找過他。
雖然她還沉浸在穿進游戲的驚愕裏，但不斷發出抗議的肚子告訴她，她當下亟待解決的事情應當是填飽肚子。
所以，她來找了宋陽白，她做出決定的時候幾乎沒有一絲猶豫，是一種令她自己也震驚的莫名的堅定。
“宋……阿陽，我餓了。”
宋陽白聞言，眼裏的愕然更深，良久都沒答話。
“不請我進去嗎？”
宋陽白才反應過來，“月兒，你快進來，我……我馬上給你做好吃的。”
眼前的人瞬間跑進了廚房，甚至沒來得及關門，也沒讓她落座。
他驚慌無措的樣子，讓徐影的心裏感到一絲刺痛，她忽然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關上了門，在桌邊坐了下來，一系列動作熟練得令她心驚。
她想，這大概是楚夕月的肌肉記憶吧。
房間裏的布置與vr世界裏的一樣，只是，這次，她能觸碰到這些裝置，還能聞到淡淡的竹子的清香，當是窗外那片竹林的味道，倒是令人心曠神怡，什麽煩惱也不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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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怕她餓着，宋陽白動作很快，只三盤小菜，但色香味俱全，将徐影身體裏的饞蟲喚醒。
“月兒，你先吃着，我再去炖湯。”宋陽白立刻就要走，徐影一把拉住了他。
“不用了，你陪我坐下吧，吃過了嗎？一起吃吧。”
宋陽白其實已經吃過，但他不忍破壞這只在夢中出現過的情景，便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在了徐影的對面。
徐影确實有些餓了，認真地吃了小半碗飯，才有餘力擡頭與宋陽白說話。
卻見那人呆呆地看着自己，兩邊臉頰上都挂着眼淚。
“你怎麽哭了？”這是徐影沒料到的場面，她一時有些無措。
“我哭了嗎？”宋陽白似乎對此毫無所覺，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感受到了一片濕潤，微微怔住。
徐影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她想起夢中的一個場景，試探着問道：“要不要我給月牙補充靈力？”
“什麽？”宋陽白通紅的雙眼睜得更大，直直地盯着她。
“不要嗎？”徐影有些不确定。
宋陽白連忙将脖頸上的月牙掏了出來，他動作有些急，手指打到脖子的一瞬間，白皙的肌膚泛起了一層紅痕，“好……月兒，你……你做吧。”
徐影被他脖子上的紅痕吸引，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合适。而且，她覺得那脖頸對她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自己原本就是這般好色之人嗎？
“月兒？”宋陽白只以為她在看月牙，卻久不動作，疑惑地喚了她一聲。
徐影反應了過來，面色微讪，她即刻将視線移至月牙上。
她朝着月牙伸出了手，還在回憶着夢中楚夕月施法的手勢，伸出去的手卻已經在施加靈力，楚夕月的身體倒是記得一切。
施法畢，她還欲說點什麽，忽然有一股強勁的力量拉扯住她，眼前的宋陽白頓時消失不見，她又回到了剛才的屋子裏，天已經亮了。
徐影驚疑不已，試着掙動身子，卻發現此刻的自己竟然無法操縱這具身體，腦子裏還多出了許多不屬于自己的想法，擁有了不屬于自己的情緒。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走出了房門。
這一夜，楚夕月并沒有睡好，一直被夢裏的情景困擾，夢裏藍秋譯忽而對她很好，說着動人的情話，忽而冷着一張臉，對她道：“你不過是我報複你爹娘的工具罷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能自欺欺人，哪怕藍秋譯已經明确拒絕了自己，她也在心裏寬慰自己說他對自己定是有意。
如今，她卻再也不敢癡心妄想，哪怕有意，她也不知，那份意，是對自己，還是對她阿娘。
或許，還夾雜着對阿爹的一份恨意。
怪不得藍秋譯總是讓她去危險的地方修煉，總覺得她不夠強，原來是因為，他一直以阿娘和阿爹的标準來要求自己，若自己當真一去不回來，他亦不會難過吧。
楚夕月只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撕扯着自己，兩只腳也仿若千斤重，每邁出一步都叫她痛苦不已。
若這便是藍秋譯想要她體會的，那他得償所願了。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願再與藍秋譯糾纏，不想再猜測他那份似有若無的愛意，更不想再承受他帶着微微厭煩的疏離。
秋雅室，藍秋譯一如往常，靜坐于塌上，眼睛盯着手裏的古籍，卻沒有聚焦，不知在想什麽。
外頭傳來聲響，有人進來了。
不多時，他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楚夕月在喚他。
昨日才被藍蝶音帶走的人，今日卻按時來給他請安，他一時有些疑惑，卻也有幾分隐秘的欣喜。
他整頓裝束，走了出去，依舊是常日裏的冷漠口吻，道：“何事？”
楚夕月聽到熟悉的口吻，自嘲一笑，道：“師尊，我來給您請安。”
“知道了，回去吧。”
楚夕月卻并沒有任何動作，往日裏都會在他面前鬧上一鬧的人今日卻格外安靜。
藍秋譯疑惑地看向她。
良久，楚夕月終于開口：“師尊，我這次，是來向您道別的。我打算，離開九玄山了。”
“什麽？”藍秋譯以為自己聽錯了，盯着面前的人問道。
“這些年，多謝師尊的教導，之前是我不懂事，與失憶的您糾纏不清，在您恢複記憶，明确拒絕我之後，仍舊恬不知恥地糾纏于您，月兒如今已然醒悟。日後，我應當不會再回九玄山，也不會擾您清修。”
她的語氣太過正經，藍秋譯聽至一半，已有些許不悅，聽到她那句“恬不知恥”時，他眉頭更是深深地皺了起來。
“我不曾覺得你恬不知恥，你何必妄自菲薄？勿再與我鬧脾氣，昨日任藍蝶音帶你走，是因為，她是木潮生的生母，亦是你祖母，自不會傷害于你。”
楚夕月微微訝異，沒想到對方竟還會與她解釋這件事，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師尊，我并未鬧脾氣，只是在九玄山叨擾師尊多時，如今，我已大徹大悟，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留在師尊身邊，只望師尊日後，珍重自己。”
藍秋譯這才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打算離開，一股無名火自他心底升起，“你當真要走？”
“月兒去意已決。”
“那便走吧。”藍秋譯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哪怕楚夕月做好了準備，在看到他決絕的背影時，眼睛還是紅了起來。
眼淚打在手上的那一刻，楚夕月忽然失笑。
或許，她早該死心了。
楚夕月的情緒太過濃烈，以至于好不容易能自由活動的徐影一時未能從那股悲傷的情緒裏抽離出來。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那股不屬于自己的情緒。
她原本以為自己穿進來了以後便能自由活動，卻不想自己竟和宋陽白一樣，只能擁有劇情外的自由時間。
她有些着急地想去找宋陽白，昨日突然消失，連她自己都未曾料到，何況是宋陽白。
只是，她還未至宋陽白門口，這具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
不過，楚夕月似乎就是來找宋陽白的。
她輕輕敲了敲宋陽白的房門，宋陽白很快便開門了。
那張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變得雀躍了起來，卻在看清她臉上的表情時沉了下來。
“月兒，你怎麽了？”
“阿陽，我打算離開九玄山了。”
“什麽？”宋陽白錯愕萬分。
“我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你待在這裏，會更安全，跟我一起的話……”
“我跟你一起走。”楚夕月話還未說完，就被宋陽白打斷了。
“可是跟我一起走，你會很危險。”楚夕月勸道。
“月兒，我留在九玄山，是因為你會回來，倘若你不回來，就是再安全我也不願待在這裏。我們從小便是一起的，不是嗎？”
他眼裏的祈求太明顯，楚夕月實在不忍拒絕，“好，我們一起走，現在就走。”
宋陽白沒問她為什麽，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他不在乎她離開的原因，他只知道，楚夕月在哪裏，宋陽白就在哪裏。
離開之前，他倆去了一趟萬蝶居，藍蝶音看着整裝待發的二人，對楚夕月笑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我看這小子跟你挺配的，和他在一起未嘗不可。”
宋陽白因她這話臊紅了一張臉，而一旁的楚夕月雖興致不高，卻仍舊向藍蝶音解釋了：“我與阿陽，只是朋友，或者，更似親人。”
宋陽白垂下眼眸，抿緊了唇。
藍蝶音見狀，心下了然，不欲多提此事，只道：“你已至合體期，日後勤加修煉，定能很快到達後期，你身上有日族的靈力，會比普通合體期修士修為更高，在這世間，當是無所畏懼，你自随性而行便好。”
楚夕月點了點頭，向她辭行，臨走前，她輕喚了聲“祖母”。
藍蝶音微怔，道了聲“日後珍重”，目送他們離開了。
直至二人消失于她的視野，藍蝶音才收回了視線。
不過，藍秋譯竟然就這麽放楚夕月離開，是她沒料到的，想來對方并沒有弄清自己的感情，藍蝶音唇角微勾，她會抹去楚夕月的蹤跡，等藍秋譯醒悟之時，亦再尋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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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先淺淺地談個戀愛吧（措手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