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裝柯嘉木
電話撥通之後, 溫芷沉默了許久。
對方一直沒有接電話，所以這個歌就那麽一段反複的唱，直接讓店裏的其他人都跟着抖起了腳。
江遲高興的跟着歌兒嗷嗷叫。
“喂。”電話接通了, 賀辛的聲音從老人機裏傳了出來，“溫芷？”
“嗯, 賀隊。”
溫芷淚牛滿面的問：“咱能把那個彩鈴關了嗎？和你的氣質真的很不配。”
賀辛茫然：“彩鈴？什麽彩鈴？等等啊，我這個手機套餐是之前營業廳辦的, 也沒太注意有什麽東西, 明天我去問問。”
溫芷感動：“那就好, 謝謝賀隊。”
她其實對這首歌沒什麽感覺, 她只是老爺機聲音太大，那種被衆人圍觀的感覺讓她很社死。
但她太窮了，實在也買不起新手機。
溫芷真的好想暴富啊。
她決定要盡快完成剩下的六次撿糞任務, 先賺一個基礎錢, 然後再接點其他任務。
“你打電話就是要說這個嗎？”賀辛有些好奇的問。
溫芷回過神，說：“不是，稍等我換個地方和你說。”
溫芷起身，示意江遲繼續吃，自己帶着老人機站到了店門口。
江遲看她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便老老實實的坐着，只是吃一口就要擡頭看她一眼, 見她沒回頭看自己就委屈巴巴的啃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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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芷脫離了大多數人的視線後，保證手機裏賀隊的聲音不會被他們聽見, 才開口問：“我想問一下, 我可以把淪陷區裏商場內的那些衣服被子鍋碗瓢盆什麽的帶出來用嗎？還有帶出來後能賣嗎？”
賀辛那邊沉默了好久才說了一句，“你可真是個商業鬼才。”
“謝謝誇獎，所以可以嗎？”溫芷問。
賀辛說：“淪陷區內帶出來的東西不管是自用還是轉賣都要通過協會, 協會會預估價值給你相應的金錢，或者檢測到物品上沒有感染物遺留後才會給你們用，私下轉賣或者使用的話被發現會有懲罰。而且商場內的喪屍衆多，就你和江遲兩個人去的話，出不來的可能性很高。”
“啊，只能通過協會啊。”溫芷了然，随後又十分不解的問，“但是為什麽去喪屍多的地方會出不來？喪屍不是不會攻擊我們這種感染了喪屍病毒的變異者嗎？”
賀辛：“嗯？不會攻擊？誰和你說的？”
溫芷：“.....我在淪陷區裏的親身經歷。”
“.....”賀辛沉默了一會兒感嘆道：“自然形成的變異者就是牛啊。”
溫芷這才知道，原來只有她和江遲是這樣，其他人在淪陷區接近城中央都困難。
怪不得她出來時一路都沒遇見過人呢，合着他們全都避開了那些路線。
提起從淪陷區出來，溫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忘記了什麽呢....
溫芷低頭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說不準哪天靈機一現就想起來了。
之後的幾天，溫芷帶着江遲在淪陷區內将剩下的六次撿糞任務給完成了！
交完了最後一車糞再次換取了五百塊後，溫芷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歌兒在協會的洗手間內洗手。
江遲進不了女廁所，只能等在門外，一會‘嗷’一聲，催促溫芷快一點。
溫芷被催得不耐煩了才擡高聲音喊了句，“你安靜點，我這七步洗手法才洗到第四步呢！”
江遲只能委屈巴巴的蹲在廁所門口，眼睛裏含着一包淚好不容易才沒掉下來。
洗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溫芷哼着的歌突然斷了。
她想起來了，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了！
将最後一步洗完擦幹淨手後，溫芷面色凝重的站到了江遲的面前，語氣嚴肅的問：“江遲，你還記得柯嘉木嗎？”
江遲擡頭，滿臉茫然：“嗷？”
離開淪陷區已經半個月了，溫芷他們這才想起來還有個柯嘉木被送走之後不知所蹤。
這要是出什麽事了，半個月過去溫芷他們都能直接吃席了。
柯嘉木知道了都要留下感動的淚水。
第二天，溫芷找上了賀辛，問起了柯嘉木的事兒。
“啊，他啊。”賀辛對那個人有點印象，畢竟能在沒有變異者接應的情況下走出淪陷區的人類，真就他一個。
“他接受了感染檢查沒問題後，就被送進學校了。”賀辛說。
溫芷：“啊？”
賀辛隔着面罩摸了摸下巴，說：“他才十六歲，又是正兒八經的人類，直接被扔進高中了。”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他感動的淚流面滿，扒着校門口的欄杆哭着讓我別走，但我不是那種會将感情溢于言表的人，雖然很感動但我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溫芷：“.....你确定是感動的？”
賀辛說：“是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着求我別走呢。嗐，才短短兩天他就對我産生這麽依賴的感覺，我也挺不習慣的，還沒被孩子這麽黏過呢。”
十六歲，在二十四歲的賀辛嚴重，的确可以算是個孩子了，而且柯嘉木又是一副軟軟美少年的長相，睜着圓圓的杏眼哭着求你別走時，是容易讓人産生他離不開你的錯覺。
但那那只是錯覺而已啊！！
溫芷敢保證！
柯嘉木絕對不是感動的淚流滿面，而是在末世兩年之後還要上學的絕望。
“他跟的上學校的進度嗎？”溫芷體貼的問。
賀辛說：“放心吧，給他請了家教。”
溫芷：“還真是貼心呢。”
江遲眨巴眨巴眼聽着兩人的對話，不解的扯了扯溫芷的衣擺，問：“嗷嗷？嗷嗷？”
高中？家教？
溫芷和他解釋：“是比撿屎還要痛苦的事。”
江遲大驚失色，“嗷嗷嗷。”
賀辛：“倒也沒有那麽痛苦吧。”
溫芷搖頭，“不，學渣的痛你不懂。”
沒錯，溫芷在十歲之前就是學渣，十歲之後出了意外眼睛看不見去上了特殊學校，更是學渣。
在學神的眼裏，學習好快樂！！學習好幸福！！
在學渣的眼裏，學習是一串馬賽克，解不開，看不懂。
對于柯嘉木被送去履行學生任務這件事，溫芷深表同情，然後問：“我可以去看熱鬧嗎？”
賀辛：？
柯嘉木去的高中是半封閉式高中。
裏面都是在末世失去了家人，從淪陷區內逃離出來的孩子，所以大家的學習進度都差不了太多。
每周只有周日下午有半天時間可以讓他們出去玩，其餘時間都要在學校。
校內有食堂有小賣部，籃球場羽毛球場一應俱全，并且學校為了學生們的心理健康還經常搞一些娛樂活動。
今天就是娛樂活動之一，運動會。
最近季節逐漸轉秋，天氣的溫度稍稍降下來了一點，舉行這樣的活動正是合适。
溫芷都記不清上一次來學校是什麽時候了，牽着江遲跟在賀辛的後邊，向門衛提交了身份證明後走進了校門。
現在校園門口沒什麽人，同學們都聚集在操場的位置看運動會。
溫芷遠遠的就聽見北邊那個方向傳來了各種加油打氣的聲音，少年們的聲音陽光清朗，讓溫芷恍惚間以為喪屍什麽的都已經不存在了。
“我和他班主任打過電話了，他說柯嘉木現在在操場上啦啦隊裏。”賀辛在前面帶路，“走吧，去看看。”
溫芷腦袋裏蹦出了一個問號，“啦啦隊？”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操場後，溫芷的預感得到了證實。
柯嘉木，一個圓眼可愛美少年，身形纖細，皮膚白嫩。
此時穿着一套啦啦隊服，女式的那種，露出了纖細的腰肢和裙子下雪白的大長腿。
戴着一個金色長假發像極了可愛的洋娃娃，溫芷甚至聽到了有人說：“那個金發女孩好可愛，誰認識她？”
溫芷默默的捂住嘴，怕自己笑出了聲。
“賀大哥，快，快拿手機拍照，放大聚焦。”溫芷忍着笑催促道，“錄像也行，好像要跳舞了。”
賀辛發現溫芷一有事求自己就叫賀大哥賀哥哥，沒事就叫賀隊長。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賀辛掏出了手機對準了柯嘉木，放大，聚焦到他一個人身上。
音樂響起，操場上的啦啦隊跳起了快樂的舞。
柯嘉木快不快樂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自己知道，他不快樂。
被一群女生央求着參加啦啦隊的時候，從來沒有被女生這麽包圍過的他臉一紅就答應了。
如果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會對那些人說：“我不參加！”
穿着女裝在操場上跳舞什麽的，比被喪屍包圍還令他絕望。還好現在周圍的同學都不認識他，變裝也比較成功一般人都認不出他是男生，待會兒結束偷偷溜進洗手間把衣服換下來就行。
柯嘉木一邊跳着一邊想，小裙子随着他的跳動躍起了漂亮的弧度。
然後他聽到了觀衆席上傳來了一陣驚呼，他的餘光順着大家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了銀發藍眼的溫芷帶着江遲站在看臺的邊緣。
看着溫芷興奮的眼神和指着他示意旁邊人拍照的手勢，柯嘉木知道，他完了。
美好的形象不複存在。
要被溫芷和江遲當作喜歡穿女裝的男孩子了。
“柯嘉木！！加油！！跳的好好看！！”溫芷扯着嗓子歡呼着。
有些認識柯嘉木的同學頓時愣住，“柯嘉木？誰？那個金發妹子？”
柯嘉木：.....
滿臉絕望。
